照片事件、醫院大火,劫持事件,崔烈之死.
那個躲在重重帷幕後的神秘人,至今沒有露出真容,卻在每次掀起風浪後,全身而退。
這次若非沈寒禦多吩咐了簡峥一句,怕是就連徐美溪的嫌疑,也能輕松脫掉。
這人到底是誰,想做什麽,還不清楚。
可對方心思謀略之深,實在令人心驚。
桑淺淺心緒複雜地停下腳步,“寒禦。”
沈寒禦回眸,“嗯?”
桑淺淺沒應聲,伸手輕輕抱住他,腦袋貼在他胸膛。
這再熟悉不過的懷抱和清冽味道,讓桑淺淺生出濃濃的眷念,明明他就在眼前,可卻還是忍不住要抱他更緊。
有時候兩個人的相處,到了一定的地步,很多話不必問,也不必說,可是彼此,已然都明白,各自心裏想要說的話。
沈寒禦無聲将她擁進懷裏,低眸凝視着她:“擔心那個人?别怕,我.”
桑淺淺不等他說完,便踮起腳來,吻住了他的唇,也堵住了沈寒禦即将要說出口的話。
她和沈寒禦難得能有半日偷閑,桑淺淺着實不想在這個時候,讓那個神秘人掃了興。
片刻的遲滞後,回應她的,是溫柔的綿綿密密的輾轉厮磨.
夏夜的風輕輕穿過樹葉,路燈暖黃的光透過枝葉,細細碎碎地灑落在二人身上,映出地上交疊的兩道剪影,久久依偎。
這個漫長的吻結束時,桑淺淺腳都有些軟,攀着沈寒禦的胳膊輕哼:“我走不動了。”
沈寒禦含笑俯身,“那我背你。”
“好呀。”
桑淺淺也不拒絕,手腳并用,爬上了沈寒禦的後背。
他的背寬闊堅實,步履沉穩,桑淺淺摟着他的脖頸,突然就想起了一句很老的歌詞: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慢慢變老。
“寒禦,你說我們老了,會是什麽樣?”
不等沈寒禦回答,她又自顧自地說下去,“那時我肯定都滿臉皺紋,一點都不好看了。你會不會嫌棄我”
沈寒禦失笑,“那時我也老了,有什麽資格嫌棄你?”
“那到時候你還背得動我嗎?”
“當然。”
“那萬一我老了,變成個胖老太太呢?”
“那我努力變成個健壯的老大爺,一定能背得動你。”
桑淺淺想象了一下“健壯”的老年版沈寒禦是什麽樣,不由“撲哧”笑出聲來。
這一晚回家時,已然是很晚。
洗完澡躺在床上,桑淺淺擡手将床頭燈關了,等沈寒禦躺下,湊到他耳邊,“寒禦,我們要個孩子吧。”
沈寒禦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桑淺淺認真道:“我說,我們要個孩子。”
沈寒禦如觸電般,僵了數秒,“你,确定?”
和桑淺淺領了結婚證,開始恢複夫妻生活時,他就曾有過這個提議。
可當時桑淺淺思來想去,還是沒同意。
她不想太早要孩子,想要再等一等,“等我們回了明城再說。”
卻不料今晚,她卻主動提及此事,怎能不讓沈寒禦欣喜若狂,卻又不敢相信。
“我都說兩遍啦,你還問我确不确定。”
桑淺淺撇嘴,故意背過身去,“你是不是不想要?你要不想要,那就不要了。”
黑暗中,一雙有力的臂膀從背後攬住了她。
沈寒禦低啞的聲音伴随着灼熱的呼吸,落在她耳畔:“不準後悔。”
也容不得桑淺淺後悔。
夜色深深,桑淺淺蜷在沈寒禦懷裏,沉沉睡去。
沈寒禦就着窗外月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漆黑眼底蘊着無盡溫柔。
他在她額上輕柔印下一吻,低低說完了先前被桑淺淺堵在唇邊的話:“别怕,我不會讓過去重演,隻是,你要相信我,淺淺。”
不需要她擔心任何事,隻需要,她絕對的信任他,不要像以前那樣,爲了不拖累他,執意與他決裂,獨自去面對一切。
夏日的夜有點涼,沈寒禦替桑淺淺蓋好薄毯,動作極輕地起身,去了書房。
簡峥已然将劫持案所有的資料,都發了過來。
沈寒禦修長手指敲擊鍵盤,黑眸凝着幽冷的光。
那人想要徹底隐身幕後,卻還差了點火候。
崔烈假死本來天衣無縫,卻無意被桑淺淺撞破其中端倪,中途将他轉送到醫院,到底讓那人沒能沉住氣,竟将算盤打到了徐美溪身上。
劫持徐美溪的家人讓她就範,殺了崔烈,這個過程竟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迹。
但也隻是幾乎而已。
殘留的一點線索隐不可查,但,草蛇灰線,伏脈千裏,對沈寒禦而言,足夠了。
翌日。
接到阮曉霜的電話時,桑淺淺不敢耽擱,趁着中午休息時,匆匆去找她。
也是來得巧,車才到宋域的畫室前,桑淺淺就看到了一副甚是辣眼睛的畫面:在國外遊曆一圈的宋域竟是已然回國了,這會兒正滿臉春風得意地在畫室門口招待客人。
這些客人不少是看了畫展後慕名而來,有的是想結交宋域,有的是想購買他的畫作,還有的,是看看有無合作機會。
若是以前,桑淺淺或許會爲宋域的成功感到開心,隻因爲此人是阮曉霜的未婚夫。
可現在,看到這人的嘴臉,想到他在國外和女人摟抱厮混的嘴臉,桑淺淺隻覺得惡心至極。
然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阮曉霜對宋域的态度。
阮曉霜竟在電話裏說,宋域出軌的事,希望桑淺淺能暫時保密。
桑淺淺實在是想不通,阮曉霜爲什麽要這麽委屈自己。
她下了車,徑自上樓去了阮曉霜的住處。
幾日不見,阮曉霜瘦了一點,但神色比前幾日要平靜從容得多。
“上着班還專程跑過來,不累麽。”
她輕聲嗔怪,“我這點事,不值得你這麽上心。”
“什麽叫你這點事不值得我上心,你這可是關系到一輩子的大事。”
桑淺淺直奔重點,“宋域人已經回來了,曉霜姐你跟他談了沒?”
“他今天早上到的,還沒來得及談。”
阮曉霜抿唇,默了幾秒,“淺淺,我不打算跟他談這事。我和宋域的婚禮,會照常舉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