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淺淺埋首在男人懷裏,抱着他不松手。
察覺到她情緒明顯有些異樣,沈寒禦回擁住她,大掌撫上她的腦袋:“怎麽了?”
桑淺淺還沒想好該怎麽說。
就聽沈寒禦語氣微厲道,“是謝時安做了什麽事,惹你不開心了?”
桑淺淺趕緊搖頭,“不是啦, 和謝時安無關。”
她抿抿唇,“是曉霜姐的婚事,真的定下來了。”
沈寒禦失笑,“我記得昨天你就說過,她的婚禮,定在一個月後。”
“可我心裏還想着或許有那麽一點轉機。”
桑淺淺悶悶道, “今晚才知道,曉霜姐是一定會嫁宋域的。”
沈寒禦立刻就猜出桑淺淺心底潛藏的那點心緒:“你還想着,阮曉霜有一天能做你的嫂子?”
桑淺淺沒做聲。
她的确想過, 但也隻是想而已。
更多的,隻是覺得惋惜,覺得遺憾。
心疼哥哥,更心疼阮曉霜。
本來是那麽相愛的一對人,卻終究還是永久地錯過了。
“寒禦,你知道嗎?”
桑淺淺靠在沈寒禦胸膛,低聲說,“曉霜姐的眼睛,是因爲我哥才看不見的。”
沈寒禦怔了怔,“怎麽說?”
“她”
桑淺淺心頭有幾分哽塞,“我哥當初眼睛做手術, 眼角膜是曉霜姐的。”
沈寒禦心神微震, 良久, 無聲地攬住懷中女孩的腰身,緊緊地擁住她。
沈寒禦從來不信命運,相比虛無缥缈的天意, 他更願意相信自己。
凡事若在自己掌控中, 那沒有什麽是他做不到的。
然而唯有桑淺淺,是個例外。
曾經患得患失,思念成疾之餘,他也曾卑微地祈求過上天,若能讓他和淺淺在一起,他甯願放棄他的所有。
與桑淺淺不得不分開的那段日子,他如同被抛在黯不見天日的深淵,連祈求都是奢望。
然而命運最終給予他的,比他期待的要多太多。
他和桑淺淺,終究還是幸運的。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桑淺淺和他一般幸運,可以失而複得,餘生厮守。
“寒禦,你說這件事,該不該告訴我哥?”
桑淺淺先前糾結了許久,到現在,仍是沒有拿定主意。
“于情于理,你哥都該知道這件事。”
沈寒禦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 給出了答案,“你要是覺得不方便,我替你跟他說。”
桑淺淺無意識地揪着沈寒禦襯衫的扣子,思索了好一會兒,覺得沈寒禦說得很對。
決心已定,反倒輕松不少,“還是我自己跟我哥說吧,不過得再等等。”
之前她哥受傷那次,她在醫院守了一夜,她哥說,已然想起了過去很多事,尤其,是關于阮曉霜的。
那一夜,他情緒明顯不對勁,語氣異樣低落地說,他對不起阮曉霜。
雖然,得知阮曉霜還活着,兩人再次重逢,她哥表現得也算平靜。
但不知爲何,桑淺淺總隐隐有些擔心,怕她哥會做出什麽意想不到的事來。
眼下阮曉霜婚禮在即,若是現在告訴她哥,到時若婚禮出點什麽意外,她就真沒法跟阮曉霜交待了。
“嗯,需要我幫忙就說。”
沈寒禦低頭吻了吻她的額,“今天去謝家,可還順利?”
桑淺淺遲疑片刻,到底還是沒将今晚照片之事說出來。
“還行。”
桑淺淺笑着說,“下次不用簡峥送啦,我自己去就可以。我會早點回來的。”
“想什麽呢。不可以。”沈寒禦直接拒絕。
桑淺淺歎口氣,想想自己之前說要去謝家給阮曉蝶看病,他都吃醋的模樣,終究還是沒堅持。
她踮腳勾住沈寒禦的脖頸,側頭在沈寒禦頸窩處蹭了蹭,聲音輕軟:“好吧,就聽我老公的。”
柔軟的發絲輕輕擦過脖頸處的皮膚,沈寒禦的心跳不自覺就快了半拍。
他攬緊她纖細的腰肢,一手擡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住她的唇。
桑淺淺“唔”了一聲,眼眸微閉,熱烈回應着他。
沈寒禦攔腰抱起她,卻仍是吻着她,大步上樓,反手關上房門。
桑淺淺被吻得昏沉,直到身子陷在柔軟的被褥裏,才稍稍回神。
“不要,”
她抓住沈寒禦骨節分明的手指,“要先洗澡。”
今天在醫院夠忙的,雖是早春的天氣,可人都熱出一身汗來。
沈寒禦啞聲道:“我抱你去。”
桑淺淺發現自己做了個錯誤的決定,她不該讓沈寒禦進來的。
然而已經遲了。
浴室水聲嘩啦,熱氣氤氲。
桑淺淺長發濕透,被男人抱坐在盥洗台上。
呼吸被掠奪,昏天暗地。
時間其實還早,不過晚上十點多,然而桑淺淺已然不争氣地睡熟了。
沈寒禦目光異樣溫柔地凝視着枕邊人,在她頰上輕輕吻了吻,動作極輕地穿衣下床。
這個時間于沈寒禦而言,太早了,他幾乎就沒在這個點睡過。
何況先前桑淺淺臉上一閃而過的遲疑之色,根本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他還有事要問簡峥,否則不踏實。
客廳裏,簡峥垂手而立,将發生在謝家的事,彙報了一遍。
“以我的觀察,照片不可能是崔克送來的。至于謝時安,”
簡峥彙報完,說出自己的判斷,“要麽他是真不知情,要麽,是他掩藏得太深。”
“那些照片你還沒毀掉?”
沈寒禦臉色微冷,“我讓你試探崔克,你就是這麽試探的?”
簡峥讷讷道,“照片的幕後主使還沒有查出來,我想着留下這些照片會有用.”
“查幕後主使可以有很多方法。”
沈寒禦明顯不悅,“我不想這照片,再被任何不相幹的人看到。”
簡峥立刻明白了沈寒禦的意思,“沈總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沈寒禦淡淡點頭,“照片之事既然和崔克無關,那就好好在崔烈身上,費點心思。”
阮承出事時,崔烈仍在監獄服刑。
但這并不代表,崔烈對阮家那些殘存的下屬,沒有控制力。
身爲阮家的二号人物,跟随阮承那麽多年,明裏暗裏的關系網、影響力,不可能一朝而散。
簡峥領命而去。
沈寒禦才要上樓,唐伯川打來電話。
這幾日,唐伯川一直在那座郊野别墅守着甄珠,來電自然是告知甄珠的事。
“沈總,”唐伯川嗓音有些低沉,夾雜了幾分擔憂,“甄珠小姐這幾天,情緒好像有些不對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