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長甯笑道:“表妹要說什麽,但說無妨。”
“表嫂,你對她們太寬厚了,這些姬妾,看似乖巧順從,實則一肚子壞水,無子尚好,一但有了兒女,必會生出無限妄念。”
嚴吟謠說罷,似怕姜長甯誤會,又趕緊解釋道:“表嫂,我不是要挑撥你們之間的關系,隻是妻妾從來就不可能真正的和睦,你别被她們給騙了。”
“表妹好意,我明白,我跟她們的關系很疏遠,我對她們寬厚,不過是想着,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姜長甯淡笑道。
“表嫂是良善之人。”嚴吟謠笑道。
“擔不起表妹如此稱贊。”姜長甯始終認爲,與其針對别的女人,不如管好自家的男人。
成親一年多,晉王的表現,她還是很滿意。
當然要是晉王以後寵愛姬妾們,那就夫妻情斷,從此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這是我送給表嫂的禮物,祝表嫂事事順意,平安喜樂。”嚴吟謠真誠地道。
“多謝表妹。”姜長甯接過她遞來的錦盒,打開,裏面是一塊石頭,一塊很漂亮、金魚形的奇石。
瑪瑙質地,色彩豔麗,形态栩栩如生,通體晶瑩水潤,魚眼魚鳍清晰可見,内含血色水膽。
除了珍貴漂亮,這塊奇石的寓意也相當好。
魚與餘諧音,有着美好、喜慶、富裕、平步青雲、夫妻恩愛、伉俪情深等寓意。
“這太貴重了。”姜長甯把盒蓋蓋上,欲還給嚴吟謠。
嚴吟謠攔住遞過來的錦盒,“表嫂,壽禮是不能退的,縱是不喜歡,你也得收下。”
姜長甯想了想,道:“奇石很美,我很喜歡,多謝表妹,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等嚴吟謠生辰時,還她一個相同價值的東西就好了。
姑嫂倆又閑聊了一會,嚴吟謠就帶着曾谧離開了。
午時初,晉王回府,和姜長甯一起去榴萱院請太妃。
太妃看到夫妻,道:“煜哥兒媳婦也是十八十九歲的人了,想當年這麽大時,已生下你兄長了。”
意料之中的催生,姜長甯神情淡定。
晉王笑道:“母妃放心,兒子兒媳定會爲您生幾個白白胖胖,聰明伶俐的孫兒的。”
“你們可别母妃等太久。”太妃說道。
“不會讓您等太久的。”晉王的口氣就像姜長甯肚子裏已揣上娃了似的。
宴廳雖是府中最小的暖廳,但也能擺下五張桌子,前面還有一個小戲台。
有禁令在,姜長甯沒有安排戲班子來唱戲。
進到廳裏,晉王看到了那群姬妾,“她們怎麽在這?”
“今天我生辰,讓她們也過來樂呵樂呵。”姜長甯說道。
她說的随意,晉王眸中露出一抹無奈,卻也不好掃她的興。
落了座,姜長甯就吩咐秀蘭,“讓她們上菜吧。”
主桌這邊,太妃、晉王、姜長甯、康仁郡主和嚴吟謠,姬妾們就坐旁邊的兩桌。
曾谧太小,由奶娘帶着,在小桌上用膳。
婢女提着食盒進來了,将一碗碗佳肴擺在桌子上。
太妃先起筷,其他人才動筷。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樸氏領着衆姬妾過來了,“王妃,妾身借花獻佛,敬王妃一杯。”
姜長甯還沒說話,嚴吟謠搶先道:“這位夫人可真是不知禮,夫妻是一體,要敬酒該敬她們夫妻二人才對。”
“一個庶出的妾室,那懂得這些道理。”太妃輕蔑地道。
樸氏臉都白了,陳怡萬沒想到向她們發難的人會是嚴吟謠,趕忙道:“今天是王妃的生辰,第一杯才單獨敬王妃,第二杯酒敬王爺和王妃。”
“怎麽着她不會說,要你來說?用她的蠢,來顯擺你的能?”嚴吟謠冷笑道。
“妾身是怕表姑娘誤會。”陳怡低頭,怯怯地道。
“誤會?我能有什麽誤會?别在這裏裝可憐,假惺惺,惹人煩。”嚴吟謠的語氣越發的尖刻。
陳怡的臉也白了,不敢出聲。
“今天是表嫂的生辰,大喜的日子,我不和你掰扯,一邊去吧,别在這裏礙着我敬表哥表嫂的酒。”嚴吟謠舉杯,“表哥表嫂。”
姜長甯和晉王端起了杯子,笑,“表妹。”
“這第一杯酒,我祝表哥表嫂和和美美,恩愛有佳。”嚴吟謠将酒一飲而盡,“表哥要喝完杯中酒,表嫂可随意。”
“表妹,你這也太偏着你表嫂了。”晉王開玩笑道。
嚴吟謠笑,“表哥要這麽說,那表嫂那杯酒,你也幫着喝了吧,姑母說表嫂不擅飲酒,大喜的日子,我可不能把壽星給灌醉了。”
“行,這兩杯酒,我一起喝了。”晉王爽快地道。
“表妹是敬我們倆的,你一起喝了,我喝什麽?”姜長甯笑,“我雖不擅飲酒,但兩三杯的量還是有的。”
嚴吟謠敬了三杯,夫妻倆飲了三杯。
樸氏等姬妾,在三人說笑時,已悄悄的回了位置上。
安南的幾個美人交頭接耳,“我們還要不要獻藝?”
“還是不要了,連敬酒都被表姑娘攔住,獻藝更不可能了。”
“機會難得,真的不獻藝嗎?”
“獻藝難道就能奪得王爺的青睐?你們是不是忘記上回王妃讓我們去後花園等王爺的事了?”
“你的意思是王妃讓我們過來,又是不懷好意?”
“我可沒這麽說。”
“還是别獻藝了,用了膳就回房吧。”
美人們達成共識,老實用膳。
膳罷,晉王和姜長甯送太妃回了榴萱院。
返回如鏡院時,姜長甯随口對晉王道:“表妹看起來十分厭惡那些妾室,還勸我要防備她們。”
“表妹懷疑生母是被妾害死的。”
“爲何沒能查實?”
“查過,但關鍵線索斷了,沒法繼續查下去,隻能是懷疑,這也是表妹對二舅有怨恨的地方之一。”
姜長甯輕歎了口氣,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偏父親還是幫兇,會怨恨,理所當然。
回到如鏡院,崔娘子已準備好了醒酒湯。
夫妻倆一人喝了一碗,洗漱了一番,就上床歇午覺。
姜長甯小睡起來,發現晉王不在房間裏,“王爺在哪兒?”
“王爺在一進院的書房。”婢女答道。
姜長甯披上鬥篷,去前面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