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兩人一起午睡了小半個時辰。
起來後,姜長甯坐在鏡前梳妝,“不必挽太繁瑣的發髻,钗環也簡單些,戴太多,壓得脖子痛。”
“奴婢給您挽着傾髻吧。”芳菊說着就幫她挽好了發髻, 又挑了幾個簡單的钗環,點綴在發髻上。
漱翡爲她選了件櫻草色襦裙,伺候她穿上。
與她發髻上,點綴的嵌黃水晶的花钿相互響應。
“芳菊和漱翡的眼光越發的好了。”姜長甯輕笑道。
轉身就看到換了月色長袍的晉王,姜長甯挑眉道:“永晝如此俊逸不凡,難怪讓女兒家們念念不忘。”
說着走上前, 伸手去摸他臉頰, “看得我都移不開眼。”
被自家王妃調戲了一把,晉王哭笑不得, 捉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親了一口,“野花再好,本王也隻戀家花。”
姜長甯搖搖頭,“我不要做花,花太嬌貴了,養不好容易凋零。”
晉王鄭重地道:“有本王呵護,你這朵嬌美的花兒,永遠都不會凋零。”
姜長甯笑而不語,她相信晉王此時的真心, 但人心易變。
“下午甯甯一般做什麽?”晉王問道。
“看書,練字, 撫撫琴什麽的。”姜長甯随口答道。
“甯甯能撫一首曲子給我聽嗎?”晉王想起他生辰那天,姜長甯撫琴唱曲的事, 就心旌神搖。
那美妙的夜晚, 令他回味。
“有何不可呢?”姜長甯笑道。
住的地方寬敞的好處, 就是如鏡院有專門的琴房。
姜長甯淨了手, 焚了香, 在琴前坐下。
指尖輕輕撥動琴弦,悠揚琴聲随之響起。
姜長甯輕聲唱道:“人生如棋,難守平常。局上竹蔭若夢,下子之聲時聞。人生如棋,落子不悔。棋終,葉落。相思,成局。”
這首《相思局》,姜長甯沒有完整的唱出來,隻擇了幾句唱,意思表達出來就行了。
她的聲音嬌脆,琴聲韻律婉轉,動人心弦。
晉王走到她身後,将她圈入懷中,在她耳邊說道:“天涯地角有窮時,隻有相思無盡處。”
晉王府内,夫妻倆在訴衷腸,情意綿綿。
宮中, 皇上在大發雷霆, “爲什麽這些藥一點用都沒用?”
三個太醫跪在那兒, 瑟瑟發抖。
這種隐患病, 本就難治。
再加上,給皇上治病,還不能用猛藥,用藥都是平和的藥,就算有藥效,也需要時間。
“陛下,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還請陛下耐、耐心些。”魯太醫硬着頭皮勸道。
“四天了,已經四天了,什麽用都沒有,還要朕如何耐心?”皇上怒問道。
三個太醫沒法接話,他們也不知道還需要多久,才能讓皇上重振雄風。
“庸醫,全都是庸醫,拖出去,各打五十大闆。”皇上厲聲道。
“陛下饒命。”三個太醫也就來得及喊這麽一句,就被内侍們強行拖出去了。
好在三人在餘公公面前,都打點過。
餘公公看在銀子的份上,讓行刑的内侍下手時稍稍放水。
雖然放了水,但三人硬生生挨了五十闆,還是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被擡出了皇宮。
皇上重責三個太醫的事,是瞞不住人的。
不多時,各府皆知。
太醫是做什麽的?
治病的。
太醫會被責罰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沒治好病。
沒有治好誰的病,引得皇上大怒呢?
都不用怎麽查,就知道,皇上得病了。
皇上生了什麽病?
令三個太醫都束手無策。
太後就這麽一個兒子,聽聞此事,趕緊過詢問情況,“皇兒,你身子到底哪裏不适?”
縱是親生母親,這種隐疾,皇上也不好意思明說,“就是太過勞累,有些力不從心。”
“皇兒雖立志成爲明君,但也不要太過操勞,那些朝臣拿着俸祿,理當爲君分憂,若是他們沒有能力,那該貶官的貶官,該罷職的罷職。”
“母後,兒子沒事,您不必擔心。”皇上說道。
“皇兒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啊。”太後叮囑道。
“我會的,母後。”皇上把太後給支應了過去。
太後能糊弄,身體糊弄不了。
皇上這會子倒是真沒閑心惦記姜長甯,他一門心思治病。
這達到了,姜長甯動用禦歡的目的。
隐疾尚未治愈,皇上煩心不已,福州又傳來八百裏快報,倭寇侵犯,已斬殺沿海百姓數百人,并攻破羅源縣,将城中官員斬首示衆。
這些倭寇沿途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望朝中派兵将其剿滅。
“據臣所知,倭國的船隻不能遠航,倭國來朝貢,搭乘的都是我國的商船,臣以爲這批倭寇絕非倭人,極有可能是本國無法出海謀生的漁民,落草爲寇。”一個官員出列道。
皇上冷哼一聲,這又是跟晉王一夥的,就知道解除海禁。
海禁一事,從去年拖到今年,一直懸而未決。
晉王多次上折,都被他駁回,今日看來,晉王還是不死心,一有機會就想解除海禁。
“方大人的推測沒有道理,難道倭人就不能先搶了商船,再乘坐商船上岸嗎?”持反對意見的官員出列道。
爲了這批倭寇究竟是倭人,還是本國人,就争論了許久。
晉王忍無可忍,揚聲道:“陛下,不管他們是那國人,朝中要做的是派兵剿滅,不能任由他們再爲禍一方。”
“臣附議!”好幾個官員說道。
皇上也知道得派兵,但領兵之人目光掃過衆武将。
絕不能是晉王,皇上拿定主意,“吳瑞海、詹仕文、赫連立祧、。”
“臣在。”兩個武将以及慶王世子出列。
“吳瑞海爲主帥,詹仕文做輔将,赫連立祧監軍,你三人率五千精兵,即日出發,去剿滅那群倭寇。”
“臣領旨。”三人齊聲道。
晉王早就料到皇上不會再讓他領兵,并不是太在意。
但姜長甯生怕他心情低落,溫柔體貼,關懷備至,連一向不樂意用的姿勢,都順從的依了晉王。
把晉王樂得合不攏嘴,“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次日,他意氣風發的去上早朝了。
姜長甯比平時晚起了一刻鍾,起來後,揉着泛酸的腰,歎氣道:“真是要老命了!”
打三天針了,這喉嚨還是腫的,我不想打針了,太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