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長甯側了側身子,看着他,道:“一個内侍過來說是皇後召見我。”
晉王皺眉,“皇後今日沒有出宮。”
“我不知道皇後沒出宮,走到半路,我覺察到不對了,就出言質問他,他承認了不是皇後召見我,是另有他人。我不肯随他去,他阻攔我,半芹出手拿下了他,我們原路返回,我剛到彩棚,你就來了。”
聽姜長甯簡單的描述,晉王眸色暗沉。
知道皇上無恥,但沒想到無恥到這一地步。
爲了得到姜長甯,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及。
晉王深吸了口氣,道:“甯甯,我安排幾個暗衛保護你吧。”
“不用,我有半芹。”姜長甯不喜歡被人暗中盯着,她的秘密其實挺多的,“倒是你,身邊得多帶些侍衛。”
晉王笑了笑,“不用擔心我。”
“你的安危很重要,我不肯就範,他一定非常惱怒,可我有你護着,他不敢明目張膽的硬來,若是除掉你,沒有丈夫保護的女人,在他看來就是待宰羔羊,他可以肆意妄爲。”
“我會好好注意的。”晉王知道皇上一直想要除掉他,現在隻不過是多了一項理由。
晉王繼續說服姜長甯用暗衛,“甯甯,半芹已露了相,會被針對的,你身邊需要安排一支奇兵。”
姜長甯想起那被隔開的四個侍衛,“好吧,聽你的,你看着安排吧。”
“你放心,他們隻有你出門時才跟在,在府裏,他們不會跟着。”晉王說道。
與此同時,慶王府的下人,急急忙忙地拿着帖子往太醫院去。
半個時辰後,各府都知道慶王府的大奶奶徐氏,突然啞了。
“她嘴巴壞,這下說不出話來,真是太好,老天有眼,給她懲罰了。”姜長甯坦坦蕩蕩的幸災樂禍。
太妃趕忙道:“你在外面可不能這麽說。”
姜長甯笑,“我就在家裏說說。”
等用過晚膳,回到如鏡院,姜長甯問晉王,“我是不是得備份禮,去慶王探望徐氏?”
“不想去?”
姜長甯噘嘴,點點頭。
“那就不去。”
“我真的不去的喔?”姜長甯試探地問道。
“嗯,不去。”
姜長甯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晉王,似在确認他是真同意,還是假同意。
晉王看她這小迷糊樣,笑了,輕擰了下她的臉頰,“你是不是忘記你是晉王妃了?”
姜長甯撇嘴,“我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會把這個忘記。”
“你就是個小傻子,我問你,徐氏要喊你什麽?”晉王笑問道。
姜長甯想了想,“堂嬸。”
“關系好,你這個做長輩的過去探望是關心,關系不好,打發個下人,送份禮去,盡到禮數也就夠了。”
姜長甯這才恍然大悟,她隻想到她和徐氏年紀相當,卻忘記了她和徐氏差着輩分呢。
姜長甯抿唇一笑,這就是嫁給老男人的好處嗎?
這天晚上,老男人就讓她深刻體會到了,老男人并不老,正當年,足夠能将一條魚,吃幹抹淨,就留點骨頭渣,讓她苟延殘喘。
次日,姜長甯讓秀蘭帶着禮去了趟慶王府,全了禮數,這事就被她置之腦後了。
等半個月,徐氏就能恢複過來。
隻是這半個月,徐氏的日子會有點難過。
過了兩日,德王世子妃下請柬,請她明兒過府聽戲。
姜長甯親自回了帖,表示明兒準時赴宴。
德王世子妃辦的是小宴,就請了幾個交好的。
除了姜長甯,還有常山王世子妃、鄭國公世子夫人和信武侯夫人。
五人中,姜長甯年紀最小,品級卻最高。
“見過晉王妃,給晉王妃請安。”鄭國公世子夫人和信武侯夫人恭敬行禮。
“不必這麽多禮,剛随雁說了,我們是閨友相聚,不論夫家,兩位夫人就稱呼我長甯吧。”姜長甯友善地道。
信武侯夫人出身将門,又嫁入武将之家,不喜歡那些虛道,爽朗笑道:“既然不論夫家,你也别叫我夫人了,我的名字有點俗,叫曾招福。”
“大俗既大雅,這名字極好,可見令尊令堂對招福的期盼。”姜長甯笑道。
曾招福笑,“我大哥叫招财,二哥叫招風,我三哥和四哥是雙生子,一個叫招禮,一個叫招學,到我了,我娘說,要還是個男孩,就叫招妹,還好我是女孩,才取名叫招福。”
姜長甯笑了起來,曾家這名字到是取得有趣。
斯文的鄭國公世子夫人道:“我叫聞冰卿,不是清水的清,而是卿.”
“卿本佳人的卿。”常山王世子妃搶話,“用卿字,她的名字是不是特有意境、特高雅、特有詩意?”
“的确。”姜長甯笑着點頭。
聞冰卿輕輕推掇了常山王世子妃一下,嗔怪地道:“讨厭,又幫我亂吹噓。”
“我才不是幫你吹噓,我明明是在炫耀我自己,博學多才。”常山王世子妃斜睨她一眼。
“對對對,你最博學多才,誰讓令尊是狀元,家學淵博。”聞冰卿笑着打趣道。
一番說笑後,姜長甯就與她們熟絡起來,這正是德王世子妃辦這小宴的目的。
姜長甯嫁進晉王府大半年了,其實還沒真正進入宗室、勳貴圈子。
晉王怕姜長甯整日悶在家裏,會無聊,如是私下拜托了德王世子,請德王世子妃幫襯一把,引薦一些性子好,不多事的人。
德王世子妃接觸姜長甯後,覺得她爲人不錯,也樂得做這件事。
戲台上的戲,開始唱了,但五人都沒怎麽聽戲,聊着京裏各府的八卦,這一聊就聊到了徐氏身上。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就突然啞了,請了好幾個太醫看,也沒診出個啥來。”聞冰卿說道。
“她那張嘴,說不出好話來,啞了才好。”曾招福直白地道。
“我聽說。”常山王世子妃壓低聲音道。
另外四人都下意識地湊近,曾招福催促她,“你聽說什麽了?神神秘秘的。”
“慶王世子妃說,要是治不好,就讓大公子休妻。”常山王世子妃放了個大雷。
四人都是輕吸了口氣,雖然徐氏和慶王府大公子是指婚,一般情況下是不能和離、休妻的,但現在徐氏身有惡疾,符合七出之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