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給四人行禮問安後,道:“晉王妃,莊才人請您觐見過太後娘娘後,再去她那兒坐坐,她備了您愛喝的素茶和桃羹。”
素茶和桃羹,姜長甯都不愛吃。
莊清妍明知她不愛吃,還準備這些,是要做什麽?
素茶、桃羹,素茶、桃羹,是什麽意思?
姜長甯瞬間明了,素桃速逃!
莊清妍要傳達給她的是這個意思,看來請她去莊清妍那兒坐坐的人,不是莊清妍,而是皇上。
真是無恥的男人,這樣的人怎麽配做一國之君?
“麻煩你告訴莊才人,若是得空,我就過去。”姜長甯淡笑道。
得不得空,由她說了算。
等宮女退下後,喬氏說話了,“淳安縣主,莊才人召見你,你就去啊,怎麽還要等你得空呢?”
“大嫂,我是第一次參加除夕宴,不太清楚規矩,我說得空去,是因爲我不知道觐見太後娘娘需要多久,萬一到了晚宴開始的時間,難道我能不去晚宴,去見莊才人?”姜長甯擺出請教的姿态。
喬氏語噎。
太妃斜睨喬氏一眼,“煜哥兒媳婦,你考慮的很周全,那麽回答是對的。”
“謝母妃教導。”姜長甯笑道。
喝了一小碗湯,吃了幾塊糕點,胃裏有了食物,整個人都舒坦了。
拿茶水漱了口,在太妃的帶領下,往福壽宮去。
高燕雲客客氣氣的将四人請進了殿中,觐見太後。
太後給晉王太妃賜了座,招手讓姜長甯到她身邊去,握着姜長甯的手,“這孩子的手怎麽這麽冷?可是衣衫太單薄?”
不等姜長甯答話,太後就接着道:“燕雲,去把那件雉頭裘拿來。”
“謝太後娘娘賞。”姜長甯就要站起來謝恩,太後拉着不讓。
太後對晉王太妃笑道:“現在晉王也成婚,你不用整日憂心忡忡了,以後就可以享清福,等着抱孫子了。”
“多虧太後爲他指婚,我才有了這麽好的兒媳。”晉王太妃這話有幾分真心。
姜長甯準備的吃食,還是讨得了太妃的好。
雖然觐見的人多,但太後爲了體現對姜長甯的親昵和看重,足足留四人閑聊了一刻鍾。
太後此舉,引起了不少人的羨慕和嫉妒。
從殿裏出來,喬氏說道:“離晚宴還有小半時辰,淳安縣主可以去莊才人那兒去了。”
聽到喬氏又催她去莊清妍那兒,姜長甯眸色微沉,喬氏是知道什麽了嗎?
喬氏是皇上的幫兇?
如果是這樣的話,喬氏不能再留了。
一直以來,姜長甯都沒太在意喬氏,那怕說過要出招,也隻是吓唬喬氏,并沒有真正的出招。
她會容忍喬氏,到不是她有多寬宏大度,純粹是深閨寂寞,貓玩老鼠,逗趣兒呢。
但現在喬氏這樣的歹毒,那就不行了。
姜長甯微眯的眼中,掠過一抹殺意,試探地道:“大嫂,這麽想見莊才人,不如和我一起去。”
“不了,你們是表姐妹,我就不打擾你們叙舊了。”喬氏推脫。
姜長甯越發肯定喬氏跟皇上勾結,以身涉險的事,姜長甯是不會做的。
再嚴密的防範,也有一定機率的漏洞。
這件事,一招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莊清妍那兒,姜長甯是絕對絕對不會去冒險的,“王爺讓我好好跟着母妃,我得聽王爺的話,更何況我和莊才人也沒什麽舊可叙。”
姜長甯堅持要陪在晉王太妃身邊,喬氏不可能強行趕她走,
一個小内侍盯着晉王府的一行人,見她們上了步攆,要去設晚宴的光明殿,飛快的往莊清妍的宮殿跑去。
如姜長甯所料,皇上就在莊清妍處。
他坐在寶座上,眼睛看着殿門。
莊清妍垂首坐在搭着藏青椅袱的椅子,雙手疊放在大腿上,全身緊繃。
小内侍跑進來時,她擡起頭,眼中閃過一抹驚恐,這場大禍避不過嗎?
“可是來了?”皇上臉上露出了喜色。
“回皇上的話,晉王府的女眷已往光明殿去了。”小内侍答道。
皇上臉色陰沉了下去,“莊才人,你派去的宮女是怎麽說的?”
“回皇上的話,妾身讓宮女跟晉王妃說,妾身準備了茶水點心,請她過來與妾身叙舊。”
這話聽起來沒什麽問題,但姜長甯爲何沒有來呢?
“再讓宮女去請。”皇上說道。
“皇上,晚宴就要開始了,晉王妃應該不會過來了。”莊清妍一點都不想再派人去請姜長甯。
皇上盯着莊清妍,目光森冷。
莊清妍頭皮發麻,心跳如雷,強行鎮定地提醒道:“陛下,您也該換衣裳過去了。”
皇上沉默不語,莊清妍不敢動。
良久,皇上才道:“伺候朕更衣。”
“是,陛下。”莊清妍松了口氣,今天這一關算是過了吧?
至于以後,等以後再說吧。
申時正之前,除了帝後,其他人都已到了光明殿。
晉王太妃和德王太妃坐一起,姜長甯和晉王夫妻同桌,喬氏帶着康仁郡主。
“甯甯,裝人參茶的盒子有什麽秘密嗎?怎麽三個時辰了,還是溫熱的?”晉王好奇地小聲問道。
這麽多年,第一次在祭典後,吃到東西,還是溫熱的人參茶,喝了茶,吃了幾塊糕點後,胃舒服了,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
“等回去告訴你。”姜長甯笑道。
“好。”晉王笑,拿過一個貢桔開始剝皮。
姜長甯端莊地坐着,欣賞着殿上的歌舞表演。
不時有人過來找晉王攀談,也有婦人過來和姜長甯打招呼。
姜長甯嫁進王府雖有三月多,但恰巧這三個月都人辦什麽宴會,她出門應酬不多,接觸的女眷也有限。
各府對這位頂着太後、皇上救命恩人的名頭,嫁給晉王的孤女,十分的好奇。
姜長甯雖不熟悉她們的相貌,但對她們的名字、身份有所了解,交談間,不露半點怯意,進退有度、落落大方、雍容貴氣。
正和晉王太妃交談的德王妃,笑贊道:“嫂嫂,你這小兒媳不愧是世家出身,比一些人強多了。”
晉王太妃笑,“還好啦。”
正殿内沒有幾個人,在認真看歌舞表演的,但舞妓們仍舊敬業的跳着,樂師們亦敬業的彈奏着樂器。
喬氏作死,快到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