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太妃用過晚膳,在回如鏡院的路上,姜長甯決定還是演一演,占着晉王妃的位置,她還是得擺擺姿态的。
姜長甯故意陰陽怪氣地道:“王爺不去看看那十個美人嗎?那十個美人,環肥燕瘦,千嬌百媚的,看着就賞心悅目,讨人喜歡。”
“我的好王妃,爲夫也不想在府裏增加十個吃閑飯的,奈何皇命難違。”晉王歎氣道。
姜長甯沒想到晉王把話說得這麽明白,挑挑眉道:“養閑人費銀子。”
“王妃放心,爲夫一定會努力掙銀子,不會讓王妃覺得銀錢不湊手的。”晉王笑得狡詐,皇上賞了他十個美人,他會禮尚往來,還一份大禮給皇上的。
晉王不去睡美人,姜長甯也不勸。
那十個美人是皇上賞的,誰知道裏面有什麽陰謀詭計,她才不要參合進去惹來一身騷。
到了冬月二十六日,甯夏王府派人将莊清婵接進了王府。
隻是納妾,姜長甯這個晉王妃不會出席,晉王府也沒有合适的人去觀禮,隻打發人送了賀禮去。
品級低于甯夏王府的,會派出非當家主母的太太、奶奶們去觀禮。
莊清婵是第一個被王府擡進去的夫人,晉王成親已有兩個月之久,卻遲遲不接夫人進府,陳家坐不住了。
陳大人找上了晉王,他也在禮部任職,晉王是他的主官,找人到是方便。
陳太太則把帖子送來了王府,求見晉王妃姜氏。
“回複陳太太,就說我明日有空。”姜長甯把帖子放在旁邊,拿起話本子,繼續翻看。
傍晚,晉王回府,姜長甯邊接過他遞來的腰帶,邊道:“想來是爲了陳姑娘進府的事,永晝,我明兒該怎麽回複她?”
晉王皺了下眉頭,冷冷地道:“她既然這麽着急進府,那就下個月初四擡她進來。”
“這也太急了,就幾天時間,來不及布置。”
“有什麽可布置。”晉王抱了抱姜長甯,“别爲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操那麽多心,不嫌累?”
管家的是喬氏,行事這麽急,該頭痛的是她。
姜長甯抿唇一笑,“下月初四這個日子好,就這天吧。”
第二天上午,陳太太進了王府。
從角門進來,到垂花門外,一個俏麗的婢女正等着她,“陳太太好,奴婢秀蘭,在王妃身邊伺候。”
“秀蘭姑娘好。”陳太太扶起行禮的秀蘭,順勢就把一個荷包塞給了她。
“陳太太請随奴婢來。”秀蘭笑道。
姜長甯并不是在如意院見陳太太,她是在内宅中路正則院見人。
走在秀蘭身邊的陳太太,神情複雜,這一趟,她并不願意來,可身爲陳怡的嫡母,這一趟,她又必須來。
從回廊處走出一個少婦,不是别人,正是悼妃喬氏。
陳太太不認識姜長甯,但她遠遠的見過喬氏,她可不認爲喬氏是來迎接她的。
喬氏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退下。”喬氏等秀蘭給她見禮後,高傲地下令道。
“悼妃主子,王妃正等着陳太太呢。”秀蘭說道。
“沒規矩的東西,我連跟陳太太說句話,都不可以嗎?”喬氏厲聲诘問道。
秀蘭低頭,向後退了一步,垂手而立。
喬氏面露得色,朝她走了兩步,退得秀蘭隻能再退兩步。
“陳太太來王府,是爲陳姑娘進府的事吧?”喬氏笑問道。
“是的。”陳太太陪笑,她已經看出王府内妯娌不和,喬氏在這裏等她,隻怕不懷好意。
“陳姑娘是官家女,讓她做夫人還真是委屈她了。”喬氏笑道。
若陳怡是陳太太親生的,喬氏這話應該能引起陳太太的共鳴。
可惜陳怡不是,陳太太假笑,“娘娘太高看她了。”
一個庶女能進王府,已是她天大的造化,難不成還想做王妃?
“說起來,陳姑娘也是太後指給王爺的,早就該把人擡進來了,可是啊,哎。”喬氏故意不明說,“不過陳太太大可放心,有我在呢。”
陳太太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喬氏這是想讓陳怡做手中的刀,去對抗晉王妃。
妾室根本不是正室的對手,那怕有喬氏幫襯也一樣。
喬氏的話,不但沒能讓陳太太倒向她,反而勾起了陳太太的恨意。
當年陳大人身邊就有一貴妾,仗着有婆母撐腰,處處與她做對,要不是她手段了得,陳家那還有她母子幾人的容身之處。
再說,陳怡若是在王府得勢,陳怡的生母在陳家必然水漲船高,那不是她樂見的。
“妾身雖沒和王妃打過交道,但小女在宮中,曾與王妃同居一室,說王妃性格極好,很容易相處,小女一定會好好伺奉王妃的。”陳太太替陳怡拒絕了喬氏的拉攏。
喬氏臉色微沉,“陳太太,知人知面不知心,這晉王府中”
“我說呢,這垂花門到這正則院也沒多遠,怎麽陳太太還沒進來呢?敢情是讓大嫂給攔住了啊。”姜長甯出現,打斷了喬氏的話。
“妾身見過王妃,王妃萬福。”陳太太行禮,“秀蘭姑娘帶妾身進來,遇到了悼妃,耽誤了點時間,還請王妃恕罪。”
“那有什麽恕罪不恕罪的,大嫂能對陳太太一見如故,相談甚歡,這是好事呀,隻是這廊下風大,不如進廳裏詳談啊。”姜長甯摸着暖手爐,笑盈盈地道。
“不必了,府中大大小小的事還等着我去處置呢,沒那些空閑時間。”喬氏一甩手就走。
陳太太愕然,悼妃管着王府的中饋?
“拿着鑰匙滿街跑,雞毛蒜皮的事也要過問,可不是忙嘛。”姜長甯對陳太太笑,“請進吧,陳太太。”
“王妃請。”陳太太笑,晉王妃罵人不帶髒字,厲害呀。
進廳,分主賓坐下,婢女奉茶。
姜長甯也沒扯那些有的沒的,直接問道:“陳太太是爲陳姑娘進府的事而來吧?”
“是的。”陳太太笑道。
“昨兒我問過王爺的意思了,王爺說,臘月初四是好日子,就那天吧,陳太太覺得如何?”
今天已是冬月二十八,離臘月初四也就五天時間,這也太倉促了。
陳太太有心說點什麽,可姜長甯早就說了,這是王爺定的日子,遲疑片刻,道:“難得這幾日放晴,臘月初四必是極好的日子。”
正事談完,陳太太沒有急着告辭離去,“剛悼妃跟妾身說”
她把喬氏和她的對話,如實的告訴了姜長甯。
姜長甯眸中閃過一抹意外,她沒想到陳太太在她和喬氏之中,這麽快就選好了邊,“陳太太爲何不聽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