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王太妃盯着金鎖,若有所思,姜長甯手握太後的金鎖,想要認她做幹女兒,代替女兒和親,是不可能了。
那麽就交好她,搭上太後,這樣,皇上就不會把主意打在女兒身上了。
打定主意,汝南王太妃笑着道:“長甯啊,這金鎖瞧着像是太後娘娘尋找的那個,但事關重大,還得請太後娘娘親自定奪。”
“都聽娘娘的。”姜長甯在這事上,更信任汝南王太妃,而不是莊老太太。
“這件事情就麻煩娘娘了。”莊老太太是诰命夫人,也可進宮的,但她不好跟汝南王太妃争功。
不過姜長甯是她的侄孫女,隻要太後認下這份恩情,莊家的好處是跑不掉的。
隻是這金鎖,姜長甯帶在身邊六年,她都不知道,這丫頭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她呢?
莊老太太看了眼姜長甯,見她低眉斂目,一如往常。
汝南王太妃把金鎖放回荷包,起身往外走,“那我就先進宮去見太後娘娘。”
莊老太太領着一家子女眷,恭送汝南王太妃到二門外。
等王府馬車離開,莊老太太和吳氏同時看向姜長甯,複雜的眼神,出奇地一緻。
吳氏笑道:“鬧騰了這麽久,想來表姑娘也乏了,先回去歇着。”
莊老太太對姜長甯瞞着她把金鎖藏了六年,不是很高興的,淡淡地吩咐秀蘭道:“好生伺候姑娘,下去吧!”
“是,老太太。”秀蘭忙應着,扶着姜長甯轉身離去。
看着姜長甯纖細的背影,吳氏眯了眯眼,就算這丫頭得了太後青睐,她也不想要她做她的兒媳婦。
“老太太,我瞧着表姑娘又消瘦了,定是那幾個小丫頭伺候不周,不如再撥幾個忠厚老實過去服侍,免得事事讓表姑娘操心,累壞了身子骨。”吳氏一直想往姜長甯身邊安插人,可一直沒成功。
但她不死心,一有機會,就會嘗試。
做了幾十年婆媳了,莊老太太對吳氏的用意,心知肚明,冷冷地道:“這事我自有安排,不用你多管。”
言罷,扶着婢女的手就走。
吳氏捏緊了手中的帕子,這個死老太婆。
見吳氏吃癟,鄒氏嘲諷的笑,馬屁又拍馬腿上了,擡手撫額,“這太陽一出來,就曬得人頭暈,大嫂,我就先回房了。”
莊老太太回到房間,在軟榻上躺下,今天的事,讓她很是疲憊,萬沒想到養了六年的姜長甯别有心思。
看着象隻柔弱的小兔子,實際卻是隻兇狠的白眼狼。
莊老太太坐起來,吩咐小丫頭,“去把貴喜叫來。”
過了會,貴喜就進來了,“老太太。”
“貴喜,把你去請表姑娘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說一遍。”
貴喜老老實實的說了,莊老太太抿緊了唇角,神情陰狠,“我還真是小瞧了這丫頭啊!”
貴喜心頭一顫,連忙低下頭,裝沒有聽到。
莊老太太躺回榻上,半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良久,她才道:“去把梁婆子叫進來。”
“是。”貴喜退了三步,轉身快步出門,吩咐小丫頭去找梁婆子。
梁婆子是莊老太太院子的總管事,就在後邊的小院子裏盯着丫鬟小媳婦們做事。
過了會,梁婆子就來了,“老太太。”
莊老太太坐起身來,“表姑娘身邊的周嬷嬷出府有些時日了,你可安排經年的老嬷嬷過去伺候了?”
“回老太太的話,表姑娘說身邊伺候的人夠多了,不需要再安排人了。”梁婆子答道。
“混賬,那個府上的姑娘身邊不是一堆丫鬟婆子伺候着的,她小小年紀體諒府上不易,你們就如此怠慢她,是在欺淩姜家人嗎?”莊老太太怒道。
梁婆子忙跪下道:“老太太恕罪,老奴這就安排。”
“選幾個好的,送去讓表姑娘挑。”莊老太太說道。
“是。”梁婆子退出房間,抹了把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
做爲伺候了莊老太太幾十年的老奴,她看得出老太太剛才的疾言厲色,不過是虛張聲勢。
老太太對這位表姑娘,有疼愛之心,但其中也不乏算計之意。
梁婆子帶着兩個精明的老嬷嬷去了姜長甯的院子,“表姑娘,周嬷嬷出去養病了,表姑娘這裏少個可靠的老人伺候,老太太讓老奴把秦婆子,林婆子送來供表姑娘使喚。”
姜長甯看着面前的三個婆子,笑道:“老太太又偏疼我呢,梁媽媽代我向老太太謝恩吧,人我就留下了。”
梁婆子笑着行禮離去,并沒有按規矩,留下兩個婆子的賣身契。
“秀蘭,讓人把西跨院的角房收拾一下,讓兩位媽媽住下吧。”姜長甯淡淡地吩咐道。
她還住在莊家,還沒跟莊家撕破臉皮,就隻能受制于莊老太太。
“表姑娘,老奴是老太太派來伺候姑娘的。”秦婆子強調道。
做爲姑娘身邊的嬷嬷,當住正院,貼身伺候。
若是住到跨院的角房,就如朝中大臣發配到邊疆一樣,那她們還如何完成老太太交待的事?
“老太太是派你們來伺候姑娘的,不是讓你們來對姑娘指手畫腳的,要是不樂意伺候,那就送兩位媽媽回老太太那兒去好了。”拂翠快言快語地道。
林婆子拽了下秦婆子的衣袖,陪笑道:“老奴怎麽會不願意伺候表姑娘呢?能來表姑娘身邊伺候,是老奴的夢寐以求的事。”
“人都說林媽媽能說會道,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姜長甯笑得意味深長,“兩位媽媽回房收拾收拾,明兒再過來聽差吧。”
“是,表姑娘。”林婆子拉扯着滿臉不忿的秦婆子出去。
進了西跨院,林婆子松開了秦婆子,兩人相視一笑。
兩個婆子來時,就商量好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隻有這樣,才好拿捏表姑娘。
可是她們根本沒想到,她們以後沒有什麽機會能接近姜長甯,更别說拿捏她了。
打發走兩個婆子,拂翠着急直跺腳,“姑娘,她們心懷鬼胎,不能留啊。”
“你都能看出她們不懷好意,難道姑娘看不出來,可是趕走她們,老太太會換另外兩個人來。”秀蘭把絲線穿進針裏。
“到時,姑娘還不是得把人留下來。”芳菊撩簾走了進來,“與其趕走人得罪老太太,還不如把人留下來。”
“難道就任由她們這兩個老鼠屎,壞了咱院子裏的清靜。”拂翠心有不甘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