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長甯在吃早膳,昨天那位宮嬷嬷又來了。
隻是今天宮嬷嬷不是來盯着她去殿選的,“太後娘娘說,娘娘身體不适,就留在宮裏好好歇息,今日不必過去了。”
“多謝母後體諒。”姜長甯雖然想看看今天宣治帝用什麽法子淘汰那些秀女,但太後不讓她去,那她不去好了。
在宣治帝面前,太後絕口不提是她不讓姜長甯來的,“皇後太小肚雞腸了,沒有母儀天下的風範。”
“母後,兒子已立太子,廢除太子生母皇後之位,對太子的影響太大,亦會動搖國本,請恕兒子不能聽母後的話。”宣治帝說道。
太後呆怔,她何時說廢後了?
她對皇後的不滿,也沒達到要廢除皇後的地位啊!
“我沒說要廢後。”太後趕緊道。
“母後不是說皇後無母儀天下的風範。”宣治帝頓了頓,“兒子誤會母後的意思了,母後見諒。”
太後這下再不好批評姜長甯,對内侍道:“讓人進來吧。”
前幾組,宣治帝依舊找各種理由,一個沒選。
但太後強勢的留下了一個名叫蘇婉柔的秀女,并稱贊她姿色不凡,才思過人。
宣治帝嘴角微抽,如果背了首五言絕句,就叫才思過人?那他家小三兒就是學富五車,才高八鬥。
内心腹诽歸腹诽,宣治帝并沒有違背太後的意思,不讓蘇婉柔留牌。
看了一百多人了,才有人留牌。
做爲這第一人,蘇婉柔心中是有幾分得意的,唇角微微上揚,“謝太後娘娘,謝陛下。”
第二十九組中,有個名叫馮綏的,眉眼間有幾分像姜長甯,她是杭州人氏。
馮綏穿着一襲粉藍色繡了玉蘭花的襦裙,挽着小巧的單螺髻,嬌俏的,更像宣治帝初見時的姜長甯。
她出列行禮,聲如莺啭,“小女馮綏見過太後,見過陛下,願太後千歲吉祥,陛下萬歲安康。”
本慵懶靠在椅子上的宣治帝,突坐直了身子,“你可曾念過什麽書?”
“小女愚鈍,未曾讀過書,隻上過一年私塾,略微認識幾個字。”馮綏溫和地道。
宣治帝勾起一邊唇角,露出淡淡的冷笑。
見此女容貌,他有點懷疑與姜長甯有點親緣關系,雖然姜長甯從未說過姜家的人,但他知道她其實還是想着娘家那邊的親人的。
否則莊家人已然那麽不堪,她不會暗中扶持。
但現在,此女的言行,讓他覺得,即便此女那怕和姜長甯有關系,兩人怕也談不到一起去,還是别讓兩人接觸爲好。
太後則笑道:“女兒家多以針線女紅爲要,你能識幾個字已是很好。”
“謝太後娘娘謬贊。”馮綏欠身道。
“記名留牌。”太後也不詢問宣治帝的意見,又留下一個。
第二天的上午,就留了蘇婉柔和馮綏兩人。
姜長甯得知此事後,不置可否。
下午,被太後選中的更多,足足二十個。
這天的殿選結束後,被留下的人,接受其他秀女的恭喜。
被淘汰的秀女不嫉妒嗎?
嫉妒的,但事已成定局,留在宮裏的,會成爲貴人,她們得罪不起,隻能強忍着不甘,說着言不由衷的話。
“蘇姑娘是第一個被留牌的人,以後的位分一定不低。”
“照我看,馮姑娘是唯一讓陛下問話的人,以後定能冠寵六宮。”
蘇婉柔和馮綏都謙虛地表示,“能留下來,是我們的幸運。”
另外二十個則道:“殿選還有幾天,你們也有機會的。”
“昨兒皇後在,一個都沒留,今兒皇後沒來,就留了二十多個秀女,這麽看來都是皇後的原因,皇後還真是太不賢惠了。”有人道。
“閉嘴,皇後娘娘豈是你能置喙的?”蘇婉柔訓斥她道。
“嗬,你不過留牌,就真當自己是宮裏的貴人了,擺什麽臭架子。”那秀女不屑地撇嘴道。
“我好意相勸,你不願意聽,那就繼續說,讓嬷嬷們聽到了,被拖出去挨闆子,再知錯,可就晚了。”蘇婉柔譏笑道。
“誰稀罕你的假好心。”
“好了好了,你倆又鬧什麽呀,别鬧了,該用晚膳了,我們去正殿吧。”有人打圓場,平息兩人之間的争鬥。
又接着選了五天,七百個秀女經過挑選,共有一百五十六人被留在宮裏,其餘的人,送出宮去了。
這一百五十六人被太後,除蘇婉柔、馮綏和另外五個秀女住進了儲春宮,其他一百多人,仍舊住在靜儀宮。
當然,這些人有的先前是住在甘棠宮裏,這會子要搬過來,重新安排住處。
靜儀宮有些鬧騰,但這影響不到姜長甯。
宣治帝沒有宣召她們伺候,也沒給她們位份,她們仍然是秀女身份。
宮外,在城東,一處不算太大的三進院子裏,穿着七成新丁香色繡梅花紋的大襖的趙惜芳,半靠在軟榻上,和一個婆子說話,“事情辦得如何?”
“四人有三個留在宮裏了。”婆子有點興奮地道。
趙惜芳有點意外,“居然有三個之多。”
“老奴聽說,皇後娘娘也就頭一天去了,後面幾日,太後娘娘沒讓她去,人都是太後娘娘定下來的。”
“不管誰定下來的都好,隻要進了宮就行,姜氏已人老珠黃,她們一定會取代她,成爲皇帝的寵妃,到那時,哈哈哈。”趙惜芳想着姜長甯落漠憔悴的樣子,就開心。
趙惜芳的想法很美好,但事實上,姜長甯還真沒把那一百多個秀女當回事。
宣治帝還沒睡那些秀女,她這時候難過,太早了點,等他睡了,再難過也不遲啊。
這天,秀女們正在學規矩,一道聖旨送達,“蘇婉柔聽旨。”
蘇婉柔臉上是壓抑不住的喜色,她出列下跪。
太監大聲道:“朕奉皇太後慈谕,蘇氏有女,名婉柔,秉性端淑,有安正之美,太後躬聞之甚悅,特将其指婚汝南王爲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聽到被指婚給汝南王,蘇婉柔腦子是一片空白,不過頃間,她就回過神來,“謝太後娘娘,謝陛下。”
在衆多秀女或同情或羨慕或嘲諷的目光中,她收拾東西,出宮回府待嫁。
今天去治牙了,花費三萬一千多,但要經過十幾次的治療,今天才治第一次,牙痛得我整個人都不舒服,想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