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親臨皇覺寺,全寺僧侶出寺相迎。
太後領着女眷們出來,看到身穿龍袍的新帝是晉王,目光閃了下,默默的往旁邊讓開,顯露出跟在後面的姜長甯。
“皇後娘娘,朕來接你了。”新帝笑道。
姜長甯行禮道:“妾身見過陛下, 給陛下請安。”
“還是這麽多禮。”新帝笑,上前扶起了她,“事情已妥,甯甯随我回宮。”
“好。”姜長甯把手放在他的掌中,新帝親自護送她上了鳳辇。
等新帝在龍辇上坐好,常有忠大聲道:“起駕回宮。”
“恭送陛下, 恭送皇後娘娘。”所有人都行禮道。
姜長甯還沒獲得冊封,還算不上是皇後, 但新帝金口玉言,已然稱呼她爲皇後娘娘,那麽她就是闆上釘釘的皇後娘娘。
不過她是繼室,新帝是否會追封原配,未可知?
但就算追封,那也隻是個牌位,對她的地位不會有影響。
姜長甯直接随新帝進了宮,暫居天承宮。
新帝處理完前朝之事後,下發有關後宮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命工部即日起修繕啓元宮。
第二道旨意,則是修繕鍾景宮,并将宮殿名改爲慈仁宮,很明顯這個宮殿是給原晉王太妃居住。
太後回到宮中,見到還活着的遜帝,呆怔片刻, “陛,慎兒, 你醒了!”
遜帝在登基後,太後給他取名赫連慎易。
“母親,兒子很好。”小皇帝輕松地笑道。
他做皇帝,做得很辛苦,那些經史子集、帝王之術和朝政大事,讓他苦不堪言、疲憊不堪。
慶王造反,他其實挺開心的,晉王願意當皇帝,他更開心,總算把治國的重任給交付出去了。
“我們去福壽宮吧。”太後說道。
她要去問問太皇太後,究竟爲何要與慶王勾結?
福壽宮外站着十幾個帶刀侍衛,看到太後和遜帝,行禮道:“見過夫人,見過公子。”
“我和公子要進去,見老夫人,可以嗎?”太後改了稱呼。
“夫人請。”侍衛讓開。
太後和遜帝進了福壽宮,宮裏的十分安靜,一路上都沒遇到宮女,看來新帝遣散了不少人。
也是, 太皇太後喜享樂, 身邊伺候的人早就超過太祖皇帝定下的數。
她礙于禮制,沒法在這種小事上約束太皇太後, 但如今改朝換代,太皇太後不再是太皇太後,她休想再過侈靡生活。
太後的心情突然轉好了,進到後殿,看到穿着皺巴巴衣裳、精神萎靡的太皇太後。
她沒有行禮,直接問道:“爲什麽要這麽做?”
太皇太後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怒目看着遜帝,“你怎麽不去死?居然把祖宗江山拱手讓人,你怎麽對得起你父皇?”
“他死了,江山還是得讓人。”太後搶在遜帝之前,冷冷地道。
太皇太後瞪着她,直喘粗氣,這個兒媳,她從來就沒喜歡過。
“别用這個眼神看着我,你勾結慶王密謀奪位時,就該想到晉王會出手摘果子。”太後對這個婆婆,已然沒有絲毫尊重。
“你已是太皇太後,還不知足嗎?”
“難道你想當女皇不成?”
太皇太後冷哼一聲,“有何不可?
遜帝驚呆了,他真沒想到自家祖母,還有這等雄心壯志。
太後哂笑,“你還真是自不量力,就你,還想當女皇,一無才幹,二無兵權,你拿什麽坐穩皇位?”
“祖母,晉王已稱帝,他賞賜了一處大宅院給我,你随我出宮,我會好好贍養你的。”遜帝誠懇地道。
“出宮?我不會出宮的。”太皇太後說道。
太後又是一聲哂笑,“出不出宮,不是你說的算。”
“我是太皇太後,我看誰敢逼我出宮。”太皇太後傲然道。
這時一陣嘈雜聲,從殿外傳來。
接着就看到宋太貴妃等人被侍衛給押送了進來,侍衛統領告訴她們,“請幾位暫居福壽宮,等宅院修繕完,再行出宮。”
“去叫赫連煜來,本宮要見他。”太皇太後大聲道。
侍衛統領聽而未聞,帶着侍衛離開了。
“都閉嘴。”太後被女人們七嘴八舌說的話,吵得腦仁痛。
片刻安靜後,宋太貴妃不屑地道:“你嚣張什麽,你已經不是太後了。”
“就算我不是太後,尋常人家,我是嫡妻,你是妾。”太後惡劣的一笑,“妾通買賣,你說我要是把你發賣出去,宋家會買嗎?”
“你敢!”宋太貴妃色厲内荏地道。
太後在椅子上坐下,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裙子,才緩緩開口道:“你可以試一試,看我敢不敢?”
宋太貴妃老實了,其他人更不敢多言,規規矩矩地找地方坐下。
太後約束着這些人不準她們出福壽宮,而忙着處理宮務的姜長甯暫時沒去管她們。
姜長甯忙了一天,等她泡了個澡,疲憊感才稍減,半靠在軟上,閉目養神。
筱春拿着幹帕子,爲她擦拭頭發。
這時,殿外傳來宮人給新帝請安的聲音。
姜長甯睜開了眼睛,片刻,又閉上了。
新帝進來,看到的就是美人春睡圖,微微淺笑,揮手讓筱春退下,他親自爲她擦拭頭發。
他爲她擦拭頭發不是第一回,但是他成爲皇帝的第一次。
這幾天,夫妻倆一個忙前朝的事,一個忙後宮的事,都沒見過面。
姜長甯佯裝被他驚醒,“陛下.”
“甯甯,又忘記我說的話了,得懲罰。”新帝一把抱起姜長甯,往内殿走去。
“永晝,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姜長甯趕忙道。
這男人本就貪吃,現在又素了這麽多天,她這條小魚,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就在夫妻倆恩愛之時,安定侯府的後門駛進了一輛馬車。
安定侯和夫人看着從馬車上下來的女兒,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爹、娘。”樸氏聲帶哭腔地喚道。
“噤聲。”安定侯沉聲道。
樸氏噘着嘴,“娘,你看爹,我剛回來,他就兇我,我生氣了。”
安定侯夫人輕歎了口氣,“老爺,去屋裏說吧。”
在這裏久了,萬一被不知情的下人看見,傳出去,以前還能一較高下,現在可是欺君之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