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是在兩天後,結束公務回府的,而這天,是荥州郡公府的少郡公秦熙肇納妾的好日子。
所納之妾姓趙,姜長甯讓人打聽了一下,得知,這位趙氏跟晉王府的趙氏, 是堂姐妹。
姜長甯挑眉,“太皇太後怎麽想的?居然讓你和秦熙肇做連襟。”
太皇太後這東一榔頭,西一棒槌,不知道想要達成什麽目的,真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晉王認真地道:“晉王妃,小王得提醒你,隻有妻子是姐妹的,才能稱之爲連襟。”
“哎呀, 就是那麽個意思嘛, 王爺不要那麽較真嘛。”姜長甯嬌聲道。
不較真就不較真吧,晉王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直接問道:“這幾日,那女人可還安分?”
姜長甯笑,“除了進府那天挑釁了一下,還算安分,我想,她是在等你回來,請你這位王爺作主。”
晉王冷哼一聲,“她到是自信。”
且不說,他看不上她,就算他睡了她,他也不可能寵妾滅妻。
“男人嘛,都喜新厭舊,我這個王妃,在她眼裏,已是昨日黃花。”姜長甯斜睨他道。
“亂講, 我家王妃明明是今日鮮花, 開得正豔。”晉王伸手摸了把姜長甯的臉,“嫩生生的。”
“王爺風裏來雨裏去,到是蒼老了不少。”姜長甯壞笑着,也去摸了把晉王的臉。
晉王盯着姜長甯,眼神危險,“王妃這是嫌棄本王老了?”
“王爺可比妾身大七歲呢。”
“六歲,不到七歲。”晉王糾正她
姜長甯噗哧一笑,“王爺可真計較,幾個月之差。”
“一寸光陰一寸金,這個必須計較。”晉王一本正經地道。
“是是是,王爺說的對。”姜長甯笑倒在了晉王的懷裏。
就在夫妻倆閑聊之時,趙氏在跟守門婆子吵架,她要出院子,守門婆子不讓。
守門婆子還振振有詞,“王妃定下的規矩,夫人是不想遵守嗎?”
“王爺回來了,我要給王爺請安,我是王爺的夫人,就是王妃也不能不讓我見王爺。”趙氏同樣理由充足。
守門婆子不爲所動,“王爺要見你時, 自會召見你的,你安心在院子裏等着。”
“王爺從外面回來,我做爲他的夫人,本該到府外迎接,可是王妃沒有讓人叫我去,現在我要過去給王爺請個安,全禮數。”趙氏苦口婆心的想要說服守門婆子。
“夫人還請不要爲難老奴。”守門婆子就是不放她出去。
“我跟你說了這麽多,你還是如此的冥頑不靈,可惡的老東西。芳草,給我掌嘴。”趙氏記得太皇太後的教導,教訓下人,不能自己動手。
像姜氏那天,親自動手,還真是沒教養。
姜氏也是命好,要不然就她也配當晉王妃。
她身邊的婢女上前一步,揚手就要打守門婆子。
守門婆子沒有避開,面無懼色,“我勸姑娘莫要自誤。”
“打。”趙氏喝道。
那婢女就一巴掌扇了過去,打在了守門婆子的臉上。
守門婆子冷笑,“老奴身份雖低賤,可也是伺候過太妃的人,夫人讓人打老奴,老奴生受了。”
受了是受了,但還是不讓趙氏出院子。
趙氏真是快被氣死了,“你給我等着。”
等她得了寵,她一定第一個弄死這老虔婆。
恨恨的一跺腳,帶着婢女轉身往回走。
半個時辰後,秀蘭過來了,“趙夫人。”
趙氏已去如鏡院請過幾次安了,知道秀蘭是姜長甯身邊得臉的大丫鬟,“秀蘭,你過來有什麽事?”
“趙夫人,王妃讓奴婢給夫人捎帶一句話,打狗還看主人面,鄭婆子雖隻是個守門的婆子,但也是伺候過太妃的老人,趙夫人事情做過了。”秀蘭将手中的一本書冊放在桌上。
“趙夫人規矩沒學好,從明日起,抄寫府規一百遍,什麽時候抄完,什麽時候出院子,早上的晨請免了,留在院子裏專心抄府規吧。”
“你讓我抄府規?”趙氏瞪大了眼睛。
“奴婢是什麽身份,怎麽敢讓夫人做事,奴婢是奉王妃之命。”秀蘭笑得雲淡風清。
“我不抄,是鄭婆子不守規矩在前,我教訓她,是要她不守規矩,狗眼看人低。”趙氏厲聲道。
秀蘭也不跟她争辯鄭婆子,笑笑道:“這藍藻院之前住着的陳夫人,是參加過選秀的,也是如今的太皇太後指給王爺做夫人的。”
趙氏臉色微變,“陳夫人現在呢?”
“她犯了大錯,被動了刑,王爺給了她放妾書,命人将她擡出了王府。”秀蘭特意在擡字上落重音。
趙氏沉吟不語,良久,怒視秀蘭,“你在恐吓我?”
“奴婢隻是陳述事實,趙夫人應該聽過,一入侯門深似海的話,王府的門楣可比侯府還要高呢。”秀蘭似笑非笑地與她對視。
“出去。”趙氏氣急敗壞。
秀蘭仍然淡定自若,欠身道:“奴婢告退。”
向後退了兩步,又補充道:“趙夫人别忘了抄府規,過幾日,奴婢會過來收夫人抄好的。”
這才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藍藻院。
趙氏就發現,不隻她,她身邊的四個婢女都不能出院子了,看門的除了鄭婆子四個,又多了四個。
一直被禁足的樸氏得知此事,鄙夷地撇嘴,“還以爲來了個厲害的,誰知道是個銀樣镴槍頭,連陳氏都不如。”
趙氏的确不如陳怡,陳怡試探的挑釁了一次,發現情況不對,就立刻蟄伏了,趙氏卻橫沖直撞,不知深淺。
姜長甯把趙氏困在藍藻院,就沒再管她。
荥州郡公府裏,謝寶茵同樣在整治趙氏,她的手段,比較常規,讓趙氏早晚請安,伺候她一日三餐。
不過趙氏畢竟是良妾,謝寶茵想把當成洗腳婢使喚也不可能,最讓她揪心的是,她在孝期,不能伺候秦熙肇。
她沒法攔住秦熙肇去趙氏的院子,要是趙氏先她之前産子,她在秦家還有什麽地位?
這天用過晚膳,她又獨坐在房間裏,兩眼盯着前方發呆,直到婢女來禀:“少夫人,少郡公陪夫人用過晚膳後,就去了前院了,沒有去趙氏那兒。”
“真的嗎?”謝寶茵的眼睛恢複了幾分神采。
婢女重重點頭,“真的。”
謝寶茵抿唇一笑,這個趙氏也不得他的喜歡。
忽想到了什麽,笑容凝結在臉上,她也同樣不得他的喜歡啊。
把止痛藥弄糊了,抹了藥,半個下午沒痛,晚上吃了飯,疼痛繼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