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麟昨兒遠遠離着已經瞧出她遍體鱗傷,今兒近看方發現她身上的傷有多慘烈。
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布滿青紫色的傷痕,有些撞破的地方已經被水泡的發白了。
裴麟當即落下眼淚,紅着眼瞧她,“思思,疼嗎?”
季思沒有回答他, 而是晃着魚尾,饒有趣味的盯着裴麟,她的臉緩緩靠近玻璃,放大她精緻漂亮的五官,她清冷的丹鳳眼彎成一條線,笑意盈盈,“你今天來到底要做什麽?”
裴麟:“思思, 我救你出去好不好?”
“救我?”季思輕笑出聲,“你爲什麽要救我?我記得我們已經分手了, 沒有關系了。”
“難不成—”季思拉長音調,眼波婉轉,“你還愛着我?”
“不行嗎?”裴麟眉眼鋒利,當他靜靜看着你時,有種莫名的冷厲兇狠,不像是求愛,但像是殺人。
“我愛你不行嗎?”
“明明是我最先和你相遇!”
季思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般,“裴麟,你從來不曾了解我。”
“你愛我什麽呢?“
“你怕鬼,怕超自然生物,恐怕現在的我,你連摸一摸都不敢吧?”
“你有什麽資格說愛我呢?”
裴麟瞪着眼,活像要吞人, “誰說我不敢?”
說着,裴麟堅定的走上樓梯靠近水箱。
季思晃晃魚尾,驚訝于裴麟的舉動。
這家夥,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貫徹做這個字。
四個男人中,裴麟說的甜言蜜語最少,他不會說話,模樣也生的冷厲兇狠,讓人望之生怯。
他不像其他三位,生着一副單純無害,翩翩公子的臉,嘴裏說着甜言蜜語哄人的情話。
他從來說的少,做得多。
裴麟趴在水箱上,低頭看她,“思思,你往上遊一遊,讓我摸摸你。”
季思緩緩往上遊,浮出水面,裴麟顫着手放在季思濕答答的頭頂。
很奇怪,當他的手放在季思的頭頂時,他反而沒那麽怕了。
他輕柔的緩緩撫摸季思的發頂,眼神堅定,“思思, 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季思擡頭望着他,“你真的會救我出來嗎?”
裴麟冷厲的眉眼沖她笑的溫柔, 他總是這樣,明明是冷銳的冰山,面對她時卻能化爲一汪春水。
“答應你的事,我從不食言。”
季思被裴麟的笑晃了眼,她恍惚憶起裴麟爲了能和她上一所大學,每日從早學到晚,在他拿到b大通知書的那天,也是說的這句話。
季思垂頭,晃了晃魚尾。
裴麟收回手,“思思,我去熟悉實驗室的地形,你等着我。”
“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裴麟走了,季思看着空蕩蕩的實驗室,伸手摸了摸發頂,似乎還餘有裴麟手掌的餘溫。
救我?
季思重新沉入水底,默默思索,裴麟是怎麽進來的?
裴麟在外逛了一圈,默默記下地形,驅車去找周顧商量。
季思在水箱内睡了一覺,再睜眼又看見白墨單薄的身影在工作台前忙碌。
她盯着白墨的背影,若有所思,以白墨謹慎的性格怎麽會讓裴麟溜進來那麽久?
不過她很快想到之前她被白墨帶走,也是被霍屹派人救出來。
“白先生,午餐來了。”助理小吳拎着白墨和季思的飯菜。
“放着吧。”
助理小吳放下飯菜,靜悄悄的出門。
白墨盯着小吳的背影若有所思,小吳既是他的助理,也是霍屹派來監視他的人。
他做的每一份研究,小吳那兒都會有一份備份。
他雖看起來不起眼,但他的能力絕不弱于他。
要想成功帶走季思,得想辦法支開小吳。
白墨走上樓梯給季思喂飯,每天的投喂時間是白墨和季思說話的時間。
雖然大多數時間是白墨講,季思一臉不耐煩和愛答不理。
白墨:“吃飽了嗎?”
季思點頭。
白墨方坐下吃飯,“思思,你還記得嗎?”
“從前,我們一起做實驗時,你總是拉着我一起吃飯。”
“你告訴我,哪怕是做實驗也要記得吃飯。”
“你看,我沒有忘記你的話。”
季思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麽做到一邊對她表現的情深似海,一邊毫不留情的虐待她?
季思不耐煩的拍打着水花,水花全部濺入白墨的碗裏。
吃吧,吃吧,最好這些生水吃的白墨拉肚子。
她記得白墨身體不算好,平時吃點不幹淨的東西就會拉肚子。
白墨揚着笑看她,“你還是這麽頑皮。”
季思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索性轉了個身不看他。
上次沒有溺死他,現在白墨對她是越來越謹慎了。
“周顧,我得到實驗室的位置圖了。”裴麟把他記下的地形畫給周顧看。
“你答應和我一起救季思了?”
裴麟點頭,“嗯。”
裴麟把他的計劃和盤托出,整體來說,裴麟的想法非常簡單。
明天他帶着周顧一起進實驗室,然後給季思換上周顧的衣服,帶着季思出來。
周顧則在實驗室等待機會,伺機而出。
救人簡單,但裴麟難點在于,救出季思後,該帶季思去哪。
“周顧,你有什麽好建議嗎?我們該帶季思去哪?”
周顧垂下眼簾,指向城市的西面,那兒是一片無垠的大海。
裴麟:“帶季思去海邊?”
周顧:“對。裴麟,我想放季思回大海,季思在陸地上隻會不斷的被他們傷害,之前是白墨,現在是白墨和霍屹。”
“以後呢?如果越來越多的人知道季思的存在,他們會抓住她,囚禁她研究她。”
周顧擡眼認真的看着裴麟,“裴麟,我們隻有讓季思回到大海,方是真正的救她。”
裴麟眼神躲閃,把季思送回大海?
那。。。
那是不是代表,他再也見不到季思了?
季思一定不會回來了。
周顧看出裴麟的猶豫,“裴麟,你不願意嗎?”
裴麟垂下目光,“沒有。你說的對。”
他頓了頓,苦澀說道,“我。。隻是舍不得。”
他舍不得,舍不得以後再也見不到季思,他。。。
他承認,他做不到像周顧那樣灑脫。
周顧又圓又大的眼眸盛滿悲傷,他笑的苦澀,“誰舍得呢?”
但比起他的感受,他更希望季思能快快樂樂,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周顧抹了把眼角的淚水,“好了,别說這些傷心的話了,我們想想怎麽帶季思出去。”
“好。”
裴麟特别害怕超自然生物。
第一天看見女主人魚的形态,吓得轉身跑了,第二天卻能主動回來摸女主的頭。
嗚嗚嗚,這不是愛是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