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在前如同靈活的魚兒穿插，跑車在後亦窮追不舍。
一手駕車，另一隻手楊壽卻從副駕駛上，取下了達文西給他準備的裝備，放在身上。
隻見摩托借住路面上行駛的一輛小轎車淩空起飛，直接跳到了另一條車輛湍急的路上，逆着楊壽駕駛的跑車方向靈活的鑽入車流。
楊壽看了看位置, 一腳油門繼續向前，上了高架橋，随後卻駕着車直接從高架橋上飛車落下。
煙塵滾滾之中，摩托和跑車，就隔着一條隔離帶，在不同的兩條路上并駕競速。
這個時候，楊壽與阿堅誰都沒有開槍。
因爲這是在浪費子彈。
從這一刻開始, 每一顆子彈, 都無比的珍貴。
找準時機，楊壽借助前車拖箱後拉着的大木闆直接‘起飛’，轉動車頭重重落地，改換了車道。
楊壽的跑車和阿堅的摩托終于近在咫尺。
阿堅一手駕車，一手掏出槍來，向左開一槍。
左邊的一輛大貨車的輪胎頓時爆開，車頭偏移，且根本無法刹住。
眼看着大貨車就要直接橫着封死整條路，楊壽同樣一槍, 打斷了貨車上的纜繩，大量的貨箱因爲慣性的原因摔落下來。
猛踩油門，借助滾落的木闆和貨箱, 彈射飛起！
人和車都在半空中，楊壽卻推開車門, 探出頭來，淩空開槍。
啪！
阿堅前面，一輛運送水果的貨車, 車廂突然打開，大量的水果灑滿一地。
阿堅的摩托雖然勝在靈活, 卻對這種小‘路障’沒有辦法。
隻能被動減速。
這個時候，楊壽駕車趕上。
一輛摩托和一台跑車，就這麽拼撞在一起。
阿堅飛身起跳，直接落到了高速旋轉的跑車車頂，對着駕駛位上的就是一槍。
楊壽卻從另外一側鑽出來，抓住跑車車頂，淩空倒鈎一腳，踹向阿堅。
兩人都離開了所駕駛的車輛，站到了狹小的車頂上，開始近距離搏鬥。
拼接的摩托和跑車還在旋轉，随後在一些路過車輛的撞擊下，開始更劇烈的抖動。
咱也不知道，爲什麽那些過路車這麽勇，這種情況下，還敢一頭撞過來，風馳電掣而過。
反正在接連的碰撞之下，卷在一起的跑車與摩托車，開始側面翻滾。
楊壽與阿堅，就在這種高速劇烈的晃動、翻滾中，一面相互搏鬥, 一面想方設法的維持自身的穩定。
此時的二人，都已經在真正意義上，不能再算是什麽普通人了。
普通人絕對、絕對、絕對，是做不到這些的。
他們的注意力、身體條件反射、速度、甚至是直覺，都已經超越了正常人的極限。
槍械、拳腳、短刀，這些都是他們的武器，是他們搏鬥的技巧和手段。
近距離間的子彈貼面飛過，更仿佛成爲了一種常态。
讓人形成了一種，人可以比子彈更快的錯覺。
但實則都是提前的預判。
這種預判但凡出錯一次，就會立刻被擊中，飲恨當場。
楊壽已經完全專注，此刻再也不去想什麽劇情，想什麽是楊壽，什麽是楊天壽。
決勝于刹那之間的生死博弈，容不得他有半點的馬虎。
精神的高度擊中下，楊壽的雙眼，也似乎完全看穿了這世間的另一個層面。
那流動的氣息，仿佛是在提前的向他預告對手的下一個動作。
“見聞色？”楊壽刹那間靈活的躲開阿堅的兩次連擊。
“不對！是我的動态視力結合望氣術，一起達到了某種狀态，從而形成了對氣流、氣息無比敏感的捕捉。”楊壽一個翻身，跳上了卡在跑車一側的摩托上，從側身一個角度開槍。
一槍打出，子彈立刻轉彎變向，騙走了阿堅對槍的子彈。
随後在阿堅躲閃之時，第二次淩空變向。
當楊壽對氣息、氣流的掌握，達到了一個全新高度時，他射出去的子彈，就更加的靈活多變。
阿堅面對楊壽二次轉向的子彈，不得已再開一槍進行阻擊。
如此他便比楊壽多消耗了一枚子彈。
一枚子彈的差别，很有可能到了最後，就是生死之關隘。
這場幻境，已經到了接近尾聲的位置。
幻境已經徹底的穩定。
按道理楊壽也可以開始動用一些在這個世界非常規的手段，不必再遵循着劇本去走。
但楊壽卻按下了心中的沖動，繼續用着槍鬥術與阿堅博弈。
因爲他發現，在這種高集中狀态下的戰鬥，會刺激精神與身體，對氣息、氣流，有着更敏銳的捕捉與察覺。
會出現這種情況，應該與他對這個世界的設定有關。
在這個必将更複雜、更多元化的世界裏，那些縱橫各國，在槍林彈雨之中，還能猛沖猛打、近乎毫發無損的猛人們，各個都是腎上腺素爆表，關鍵時刻血管裏一滴血都沒有，全都是腎上腺素。
這種超頻狀态，隐約能與修行者洞明境，對氣的掌控、洞明相合。
達到一加一，遠遠大于二的狀态。
楊壽本身還未突破到洞明，但有了這樣的經驗和經曆，一旦突破到洞明境，就遠非尋常洞明可比。
普通的洞明境，隻能模糊的觀測山河氣象，分辨人的氣息強弱，如果遇到境界高的，還強行窺探，随時瞎了雙眼。
楊壽的洞明境，掌控氣流、氣息的變幻，做到秋風未動蟬先覺，猶如海賊王動漫裏的見聞色霸氣，化主動爲被動，形成一種氣流掌握、掌控的本能。
翻滾的車輛終于滾出了主路，一路推進掉落入煙塵彌漫的唐樓街道之中。
此處煙塵甚大，比起旁的地方，要濃的多。
顯然并非是天氣原因，而是人爲的在燒一些東西，制造煙霧。
煙霧缭繞之中，密集而又急促的鼓點聲響起。
楊壽與阿堅，相對而立，随後下一秒鍾，開始在道路兩側同時面對着彼此，急速奔跑。
奔跑之中，夾雜着開槍動作。
時而舉槍，時而做出跳躍、翻滾的姿态，卻都沒有真的開槍，而是在騙對方的子彈。
鼓聲更加的急促。
煙塵彌漫之中，一群身穿戲服，臉上畫着戲臉，手持短棍的人，跳躍着從道路的另一端行來。
領頭者手持布制長蛇，靈活的跳躍，不斷的舞動。
他的作用不僅僅是在隊伍前端穿梭騰躍，也負責調整隊形，交流舞姿動作。
而後面緊跟着的人，各個也都雄壯威武，揮舞着短棍，氣勢恢宏。
再然後，是許多人群，排列在英歌隊伍的兩側，不斷的跟随。
他們的出現，仿佛是爲楊壽與阿堅的這場對決，蒙上了一層魔幻現實的氣質。
喧鬧的人群，跳躍的英歌舞，就像是存在于另一個平行的空間。
而在這個空間裏，楊壽與阿堅，他們依舊如孤立于山頂絕巅對決的兩名劍客。
不斷的出手試探彼此，然後等待着對方露出一刹那間的破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