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言商，酬勞方面二位不必擔心，總之一定會令二位滿意。”楊壽直接談錢，并不見得就是俗氣。
香江四大才子不是四大僧人，酒色财氣是樣樣都沾的。
金镛早年追求夏夢不得，以之爲原型寫了‘小龍女’，并且将自己對夏夢的一腔炙熱，都傾注在了楊過身上。
然而，那年的金镛早有家室。
他并不真的如他小說裏的楊過那樣，對待小龍女徹徹底底的純真質樸。
所以小說就是小說，請勿上升到作者本人。
作品裏俠氣幹雲的主人翁，并不是現實裏作者本人的寫照。
自然，作品裏放蛋不羁的主角，也和現實裏老實本分的作者，毫無關聯。
都隻是創作而已。
倪哐首先一口答應下來：“既然楊少肯給飯食，那我當然是要說聲多謝了！”
他本來就是四大才子中，最靠筆頭吃飯的，而且在編劇這一行，堪稱是一代大師。
淺說幾部代表作，《獨臂刀》《唐山大兄》的劇本，都是他寫的，夠厲害吧！
這兩部作品，當年都是劃時代的。
雖然不見得都是倪哐的功勞，但要說和他的劇本完全無關，也虧心的很。
即使要否定其人品，也不用抹滅其才華。
“好！多謝賞臉。”
“劇本你好好寫，不要夾帶私貨。”
“按照市場價，我給你再漲三成。”楊壽不介意給倪哐甜頭。
雖然倪哐的所謂科幻小說很不靠譜，但不把它們當科幻小說看，而是當做冒險小說來看，就完全沒問題了。
楊壽在驅魔宇宙、武俠宇宙和槍鬥宇宙之後，還有吸納洪寶、房元龍、元骠等人，與他們組成一個尋寶宇宙的想法，而如果找倪哐來作爲這個宇宙的主要執筆者，會很合适。
房元龍的個人風格、魅力太強，楊壽确實很難讓他做配。
但要隻是合作一起打造一個電影宇宙，各自在不同的電影裏綻放光輝，就談不上誰壓制誰了。
對應的，周星祖楊壽也是打算用相同的套路利用起來。
這兩位堪稱是香江電影黃金年代，最出衆最璀璨的精華，楊壽若是不用，很難說得過去。
這個時期的房元龍已經大紅大紫，而周星祖卻還在四處跑龍套，最露臉的節目是兒童節目《430穿梭機》的主持人。
楊壽卻絲毫沒有提前挖掘周星祖的意思。
沒有那些磨砺，沒有那些娛樂圈裏的浮沉、冷眼、輕視，周星祖未必還能成爲那個周星祖。
苦難不值得被歌頌與提倡，但苦難對有些人而言，确确實實是最好的老師，最好的靈感來源。
倪哐被楊壽敲打了一句，又給了一枚甜棗，心情複雜。
換做旁的電影公司老闆這樣說話，即便是多給錢，倪哐也早就拂袖而去了。
但是面對楊壽，他既舍不得楊壽可以給予的榮華，也擔心駁了楊壽的面子，在香江混不下去。
金镛卻沒有立馬給出答複，他還在斟酌。
斟酌什麽？
當然是想加入楊壽的長生丹會了。
他可不止是小說家、商人，還有一些政治、地位訴求的。
八六年年末的金镛，雖然名滿香江，甚至是享譽國外華人區域，但畢竟還遠遠談不上被神話。
他被捧上神壇，還要再過幾年。
此刻金镛不發話，就是在等，等楊壽拿出更令他心動的籌碼。
楊壽卻沒有順着金镛的思路往下走的意思，而是扭頭又和蔡闌、黃沾聊起了車的事情。
作爲被讨論的那輛形狀優美的豪車，關美人雖然聽的面紅耳赤，卻依舊表現的很大方得體，沒有故意擺出嬌羞的小女兒态。
見楊壽絲毫沒有主動提及的意思，金镛也漸漸有些沉不住氣。
畢竟此刻已經酒過三巡，菜早過五味。
距離散場也差不多了。
今日今時一過，他便是再想見楊壽一面，也怕是不成了。
說一句不客氣的話，連李超人要見楊壽，都得先排隊，看看楊壽的時間安排。
金镛···又如何呢？
“劇本改編，我自覺是不如倪哐的，他對我的做品，也多有幫襯，不妨讓他替我寫吧！”金镛主動開口說道。
楊壽道：“也可以！”
一口就答應下來，讓金镛很有些詫異，又有些失落。
怎料楊壽接下來一句話，卻又将金镛的好心情重新拉回來。
“我打算讓佳藝和明報聯合，共同舉辦第一屆金镛小說同人書寫大賽，獲得前三名的作者，可以享受明報和電視台的推廣宣傳，同時也會幫忙出版成書，作爲同人作者，享有一半的稿費，至于剩下一半，則都歸您這個原著作者。這件事···查先生有無興趣，幫忙主持一二？”楊壽抛出了此行的第二個目的。
金镛小說很經典，但要想用來滿足修行世界裏的‘電視劇’需求，世界觀、人物呈現，都還不夠豐富。
所以，将同人小說也納入體系當中，十分有必要。
如果金镛同人小說大賽舉辦的順利，如古龍、梁羽生等武俠名家的小說，也可以同樣照搬套路。
“同人是何意？”
“易經之中，确有同人卦一說，主意爲破除一家﹑一族的私見，重視大同，不計較小異，楊少所言的同人，可是此解？”金镛問道。
楊壽詫異，然後點頭。
他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雖然他是修士，但沒怎麽讀過易經。
這很正常，畢竟修行世界裏沒有易經，并且易經裏講的，也并不是修行那檔子事。
說穿了易經是華夏古文明裏，先賢對天地萬物的思考與總結。
它是有針對性的。
将易經的道理放到西方國度裏去都未必管用，還想套用到另一個世界？
文化自信也不是這樣顯擺的。
當然，修行本身，修的也是文化。
如果楊壽的修爲、境界達到了一定高度後，再回過頭來看那些文化典籍，或許能夠從中得到指引，将思想化入修行之中，能有所得也未可知。
隻是那個境界，距離現在的楊壽，還太遠了。
他現在就是一個在修行底層摸爬滾打的俗人，做人做事，都脫不開俗氣。
當修仙本質上與各種利益挂鈎的時候，它就飄不起來。
“同人文的意思就是，主動開放作品的二次創作、改編的權利，讓許多作者，可以在原本的文章基礎上，進行自己的創作。”
“如果同人文創作，成爲了一種盛行的文化現象，那麽您在文壇的地位，或許将大爲不同。所謂的地位，不就是衆人拾柴火焰高嗎？”楊壽笑着說道。
他這句話，就是針對金镛來的。
倪哐靠筆杆子吃飯，版權或許會握的緊一些。
但金镛有政治、地位訴求，武俠小說家的身份，他也未必看的最重，加上開放二次創作版權，未必耽誤他掙錢，他似乎也沒有理由拒絕。
當然，他還是想要賣個好價錢。
“作品就像子女，如何忍得别人随意糟踐？”金镛歎氣說道。
楊壽笑道：“我集團公司麾下的法務部門，也不是吃幹飯的。”
“同人創作，也要被限定在一定的框架裏，不可太過，更不可有礙公序良俗，咱們得正能量。誰要敢亂來，那就踩了他。”
楊壽說着，摟着關美人的纖腰，手指輕輕的勾動，關美人臉蛋泛紅，憋笑憋的很辛苦。
什麽是亂來？
黃蓉後傳、小龍女江湖曆險、周芷若和趙敏斬首比賽那種就是亂來。
對于這類同人創作，楊壽是堅決支···呸！抵制的！
楊壽毫不懷疑，他隻要敢扇動金镛開放二創版權。
這類上不得台面的小文章，就會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許多三流雜志、小報上。
當然，不開放版權，三流小報上這類文章也未必沒有。
隻是畢竟沒有得到正統授權，還不敢猖獗而已。
“查先生的心意，我都明白。”
“不過我雖然是丹會的會長，卻并不能什麽事情，都一言而決。”
“您現在的财富和地位，總歸還是差了一些，如果強行拉入會，會顯得我亂了規矩，規矩亂了···大家心就散了。”楊壽這句話有幾層含義。
除了委婉的拒絕金镛，也是在告訴他，要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
同時更要提高自己的‘價值’。
對于其他的會員而言，他們當然希望，入會的每一個人，都能成爲他們的助力。
彼此之間，可以借由長生丹會這個平台，相互交換手中的資源，達到共同促進、共同發展的目的。
金镛手裏有明報，但遠遠不夠。
論起傳媒能力，他差了邵六好大一截。
“那是不是隻要我的影響力足夠大，我就能入會？”金镛似乎被楊壽幾句話破防了，以至于說話都變得直白、露骨起來。
四大才子中的另外三人，都一幅見怪不怪的神情。
什麽天龍八部、神雕俠侶，那都是寫給别人的。
鹿鼎記才是查先生的心聲。
“是！隻要查先生您，能夠影響到更多人，那麽哪怕是财富積累上差了些，我也可以申請帶您入會。”楊壽肯定說道。
長生丹會，其實就是他楊壽的一言堂。
畢竟他掌握着最緊俏，也最無可替代的資源。
但楊壽偏偏要這樣釣着。
金镛早就封筆不寫武俠小說了，不這樣釣着，怎麽讓他繼續撿起筆來，賣力的碼字？
不能每一次熱度冷卻了，就重新修一修書，改一些細節，就來糊弄讀者，反複割韭菜吧！
不是不可以，就是多少有些吃的不雅觀。
“既是如此，那就···好吧！”
“都依照楊先生您的意思來辦。”金镛在誘惑下，答應了楊壽的兩個要求。
一頓飯的功夫，收獲了兩個頂級的創作工具人，楊壽很高興。
所以當晚，他就給關美人開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
按照老司機蔡闌的說法，紅酒可以有效的刺激肌肉緊縮，對保養汽車的排氣管和油箱，都很有好處，楊壽果斷實驗，效果确實很好。
半個月後，楊壽拿着到手的一大沓劇本，離開了香江。
同時帶回去的，還有隻差後期制作的槍鬥電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