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人類思維的喪屍不可小觑。
本以爲這是兩個月的安甯,實際上隻是這幫家夥在放松人類的警惕。
畢竟暴風雨來臨前,總是那般的甯靜。
待到某一個時候,再突然發起進攻。
低階喪屍會被高階喪屍控制,這群家夥已經形成了團體,會合作,會突襲,會懂得從人類最薄弱的敵方攻擊。
誠然被改造過後的外殼堅硬無比,守備在城牆之上的槍炮威力巨大,然而事事想的周到,卻總有疏忽大意的地方。
比如——無人會在意的地闆,以及那層層黃沙。
随着一隻手的出現,越來越多的四肢和頭顱紛紛像是雨後的春筍一樣冒出來,卻并非有着春天到來的生機和喜悅。
那更像是一張張催命符,沖破地闆從黃沙土地裏鑽出的怪物猙獰着它們可怖貪婪嗜血邪惡的臉,血紅的眼睛盯着被吓到面色蒼白的人類,桀桀獰笑從口中發出,在那人未曾反應過來之時張嘴一口咬下了他的頭顱!
這一聲警鍾,敲醒了處于呆滞錯愕中的人類。
随後,那一聲聲驚恐的慘叫和尖叫,終于猶如一雙絕望的手,在這個本該寂靜平淡的夜晚——拉開了一場充斥着血腥氣息的帷幕。
*、
喪屍撲向安揶,對方穿着白色大褂,應該是醫科院的工作人員,但現在女人已經變異,面部近乎腐爛,在奔跑中掉落下了一塊肉。
安揶一腳踢開女人,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看也不看地切斷了她的頭顱!
異能者被感染會直接成爲二級喪屍,它的速度和力量都比較強悍,但弱點仍然是頭部。
安揶回憶着潘多拉在遊戲新進程發布時說過的話——【喪屍将迎來它們的第四次進化,它們将具備極強的破壞力,甚至能夠拆除掉基地的牆壁,頭部已不再是弱點,必須要将身軀和頭顱全部炸碎才能夠徹底殺死它們。】
聽上去已經很棘手了,不知道真正面對時,那又會是怎樣一番苦戰。
“Ares。”
[怎麽了兄弟?]
安揶道:“調出醫科院的地圖,告訴我發電室怎麽去。”
機械生命體沒有詢問原因,直接在系統中找出醫科院大樓的結構詳圖,開口道:[在這棟建築的最下面,應該陷入黃沙底部,那裏有一個全封閉的地下室,必須要通過鐵門進出。]
“鐵門開關是電力驅動?”
[是,但和安全出口的綠燈一樣,都是外接電源,并非大樓主電源。]
“進出需要什麽通行證?”
Ares道:[相關工作人員的虹膜。鐵門十分堅硬,能夠抗住炮彈。]
——這樣一來喪屍強攻也需要花費一段時間。
安揶握緊手中漆黑的長刀,朝着發電室奔去。
備用電被打開,也許那裏,會有幸存者。
這是安揶的猜想,無論如何,都應該去看看。
一樓二樓已經有沖上來的士兵,見到女孩時,衆人紛紛将槍支對準她,保持警惕和戒備,安揶見此,直接道:“喂喂喂!我是人!别用槍指着我!有沒有誰跟我去地下發電室?!備用電源被啓動了,那裏也許有幸存者!”
然而并未有人理會她,槍口已然對準了安揶,眸中盡是不信。
安揶心中無語,但她稍微能夠理解這種緊急狀态下軍隊的戒備心理。
僵持了兩秒後,軍隊後面突然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少年聲音:“聽她的,讓開。”
安揶頓了頓,一些士兵聽了少年的話,瞬間讓開一條路。
而隊伍後面那位身穿黑紅軍裝的少年正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淡淡道:“我和你去。”
緊接着下令——“其餘人,繼續往樓上走,每間科室都要搜尋,不放過任何一隻變異者,遇見新型喪屍,立刻發信号。”
“是!安少将!”
*
所以說危急時刻還是有一位願意相信自己的隊友好。
安揶狂奔向地下室,安荀穩穩地跟在她身後。
少年擡眸淡淡瞥了她一樣,道:“你似乎對醫科院的大樓結構很熟悉。”
安揶心中無奈,“兄弟,你信任我我真的很感激,但這種時候就别旁側敲擊地試探我了!救人要緊啊!”
安荀微微挑眉道:“那人不一定活着。”
“萬一真活着呢?”
“那也無所謂,算他幸運吧。”
安揶:“……你這話聽上去好像很不在乎。”
“爲什麽要在乎?”少年語調顯露出幾分疑惑,說出話語就和上次去基地門口時一樣,淡漠無情,平靜地說着:“NPC而已,沒有明确的任務指示,不需要對他們上心。”
安揶腳步一頓,被安荀這話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她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雖然雙腳僵硬了一瞬間,卻并未停止步伐。
幽深陰暗的走廊間,隻有兩道迅速奔跑的腳步聲在長長過道裏回蕩着,這裏光線昏暗,勉強可視路,牆壁上泛着幽幽綠光的安全出口标志,這時候似乎也帶着幾分陰冷之感。
進入前往地下室的樓梯後,一路沉默的安揶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安荀,你是人類嗎?”
少年唇角微勾,琥珀黃的雙瞳在昏暗環境裏忽的閃過一絲詭異的色彩,微笑道:“安揶小姐問出這個問題時,相信内心早就有了定論,不是嗎?”
“……所以,”安揶問:“目的呢?”
少年道:“消滅潘多拉,以及潘多拉的主人。”
“你們不是一夥的?”
安荀微微眯眼:“我怎麽可能和那種以制造大災難折磨人類爲樂的家夥是一夥的?”
這話是真。
安揶知道他沒有騙自己。
——隻要完成了任務便好,這聽上去真的像是一位玩家在進行着一場早已知曉任務的遊戲。
“所以你的目的僅僅是消滅潘多拉及其主人。”因而對人類生死漠不關心,畢竟在遊玩一場遊戲時,誰會關心NPC的死活?
安揶忽然對自己之前的判斷産生了懷疑。
——萬一,這真如安荀所說,隻是一場被開發出來的單人通關遊戲呢?
“熟知目的的遊戲,比未知探索要無聊得多,”安荀道,他忽然停下腳步,伸手抓住了安揶的手,将她猛地抵在了牆壁邊,輕笑一聲,雙目灼灼盯着她的臉,壓低聲音,在女孩耳邊幽幽說道:“但唯一讓我感到意外的,是你。”
“你将這場枯燥無味的遊戲變得有趣了起來,安揶小姐,”少年眯眼笑着,“我告訴你我的身份,一個想要通關的遊戲玩家,那麽你呢?”
“安揶小姐——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嗎?”
晚安!~~端午安康啊各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