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停在了一個高樓的天台之上。
安揶腰間依舊拴着那條皮鞭,整個人猶如一條失了靈魂的鹹魚,臉色醬紫,雙目無神地躺在天台地面上。
高樓裏有喪屍看見人類落地,立刻低吼着沖來,然而那位黑衣少年卻掌心燃火,更快一步地将其全身焚毀,并鎖上了天台的鐵門。
安揶聽見關門聲,那對失了焦的瞳孔這才慢慢恢複高光。
她機械般地轉頭,眼珠子盯着旁邊那位悠然朝她走來的少年,這種平靜的時刻,她終于有機會仔細打量這位隊友了。
眼前之人上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開領背心,脖頸戴着條長長的銀質項鏈,外套是一件漆黑的長袖風衣,褲子漆黑,皮制,緊身,腰帶處挂着幾條小小的金屬鎖鏈,走路時會發出一些金屬碰撞的聲音,他的褲腳紮在那雙漆黑反光的皮制馬丁靴裏,整副裝束直接給了安揶一股子撲面而來的暗黑系中二厭世氣息,就差這腦門兒沒寫出“我是反派”這四個大字了。
安揶眼角抽搐一下,她覺得這位隊友與之前自己腦補的嚴肅軍裝上将完全不一樣。
比起來救自己,他這打扮更像是來殺自己的。
不過有一說一,那張臉長的是真好看,唇紅齒白,俊美精緻,光看長相來推斷年齡,似乎隻介于十八到二十歲,眉宇間還有未脫去的稚氣,笑起來時如同鄰家可愛乖巧的弟弟,能把人心都融化了。
可惜——
安揶歎了口氣,想到剛才他殺喪屍的那種氣勢,這位或許更傾向于能把人身都火化了的那種。
“安揶小姐在想什麽?”感歎之餘,耳邊忽然傳來少年的一聲輕笑。
安揶一頓,擡眸時,對方已經半跪在自己頭頂上方,一條手臂的胳膊肘搭在弓起的那個膝蓋上,手撐住下颚,笑意盈盈地眯眼看着她,微垂的眼眸在這種角度竟有點點溫柔的樣子,細長濃密的睫毛上翹微卷,薄如蟬翼,讓人有種忍不住想要撫摸的沖動。
少年伸出另一隻手,替她理了理額前細碎的劉海,讓被發絲遮掩的部分眼眸能夠露出來,更加細緻的看着自己。
由于腰還在疼,安揶躺在地上暫時無法動彈,便隻能以這種視角和姿勢來跟他說話。
“也沒啥,我隻是在想安荀先生您今年多大了?看着好小啊。”
安荀回道:“二十。”
“二十???”安揶眨眨眼,果然,太年輕了,或許他并不是新聞裏說的那位上将。
不過這人駕駛軍用直升機來的,如果不是上将,那是否隻是軍部同名的人呢?
“我不像二十麽?”安荀挑挑眉,少年輕笑着起身,那對眼眸看向遠處的高樓,問道:“那麽安揶小姐以爲我多大呢?”
安揶道:“不,也不是以爲啥的,你看起确實年輕,我預估在十八到二十。”
“腰還疼嗎?”安荀低頭俯視着她,這似乎隻是簡單的一問,不含有任何關切的意思,仔細聽聽,甚至莫名從中感受到了一絲幸災樂禍。
提起這個,安揶就覺得要更疼了,一時間兜不住情緒,直接激動道:“你覺得呢兄弟?!!我從二十八樓落下來啊整整二十八樓!!!”
“那速度那高度!高空抛一個紙杯子都他媽能打破雨棚了吧?!!你直接一皮鞭下來,就算沒把我拉成兩截,但這腰,不死也得半殘了啊!!你現在竟然還問我疼不疼?!疼不疼?!!”
“噗嗤——”少年笑出了聲,琥珀黃的眼瞳泛出些許意味深長的光,垂眸盯着地面這位臉上兇兇卻絲毫不敢動彈的女孩,道:“但目前來看,安揶小姐,您的骨骼似乎還挺硬朗,脊椎竟然沒有直接斷掉。”
安揶道:“那是!我身體素質好!幸虧我骨頭硬,不然你今天就謀殺隊友了!你違反規則了!”
安荀卻攤手,笑着搖搖頭,眉宇間微蹙,露出有些可惜的神色道:“但是安揶小姐,我出手的本意是救你,雖然隊友規則明确了不可以造成隊友間真實的肉體傷害,可如果我的出發點是好的,也在拼盡全力的救您,那麽實行過程中的一些意外傷,在規則中,就是被允許的。”
安揶:“……”
她呆滞了。
竟然……還有這種漏洞可以鑽嗎?
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