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來來往往，可是周子瑜說的話卻一個字一個字地鑽進了明遠的心裏。
這孩子……
渣男有時候想當的不那麽虧心也挺難的，尤其是遇見了周子瑜這種單純善良的小家夥兒。
“要是我這副藥治不好你怎麽辦？”
男人擡手幫着小家夥兒整理了一下臉上的口罩，原本正常款式的口罩戴在周子瑜的臉上看起來都大了幾個型号。
女愛豆大多數都有物理意義上的巴掌大的小臉兒。
“那我就自己好起來。”周子瑜仰着小臉，眼睛中仿佛在堅定着某種信念：“哥哥，你會永遠都在我的身邊的吧？”
“子瑜，怎麽了，是不是……紗夏醬和你說什麽了？”
明遠察覺到了女孩兒情緒中的失落。
周子瑜點了點頭：“嗯。”
“不開心了？”
“沒有，我隻是很怕，哥哥你最喜歡SANA歐尼了，她要是想一個人獨占你怎麽辦？”小家夥的聲音很輕，軟軟糯糯的中文裏面還藏着幾分委屈。
可憐的嘞。
“我……”
“你們倆在聊什麽呢，手續都辦完了？”
葉舒華作爲一個合格的電燈泡是知道在什麽時間出現最合适的，這孩子估計是覺得周圍人聽不懂中文，說話的聲音都要高幾度。
當然，或許是明遠聽周子瑜和名井南說話習慣了，所以才會覺得葉舒華說話的聲音大。
這倆女孩兒都是出了名的聲音小。
企鵝就連在做運動的時候都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音，不過那種輕柔的呻吟更能讓聽的人心裏癢癢，變得欲罷不能。
“嗯，我還給子瑜約了一個簡單的檢查。”明遠若無其事地說道：“你上好廁所了？”
周子瑜則像是一頭受驚的小鹿一般，後退半步躲在了哥哥的身後。
葉舒華：要不然，我走？
“oppa，你問女愛豆這種話題很失禮的好吧？”葉舒華的神經非常粗大，并沒有覺得某人的問題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反而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這是關心，我記得女愛豆便秘的人可不少呢。”
比如湊崎紗夏，柴犬在減肥的時候就出現過類似的問題，那時候天天都打電話和自家男朋友抱怨。
葉舒華嗤了一下：“子瑜，你平時和oppa也聊這種話題嗎？”
“舒華，哥哥是關心你。”
周子瑜差不多就是那種有異性沒人性的選手，什麽好朋友都沒有某個渣男哥哥重要。
“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會便秘的人嗎？”葉舒華說話的時候，一句話裏的最後一個字習慣用升調，讓人聽起來特别嚣張。
不過，她對于便秘這個話題的接受度倒是出奇的高。
“不像。”明遠捏着下巴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孩兒，然後笑着開口說道：“子瑜，你也應該學習一下舒華，看着就很健康。”
葉舒華皺了一下眉頭，她怎麽聽這個話感覺不大對呢。
這個oppa不會是在内涵我吧？
周子瑜拉了拉明遠的衣角：“哥哥~”
小家夥還怕好友和男人之間有什麽不愉快呢，畢竟她在韓國親近的人其實沒多少，除了成員們也隻有面前這兩位了。
“子瑜，你先去輸營養劑吧，我和舒華在外面等你。”男人咧開嘴笑了笑。
“是啊，子瑜，你可别真感冒了，有行程的時候生病最讨厭了。”
葉舒華不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性格，混娛樂圈反正不會吃虧就是了，想想還挺好的。
“嗯，我知道了，那你們好好聊啊。”周子瑜進去檢查室之前，還不放心地叮囑了一下這兩個人：“哥哥，你不要惹舒華。”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俗稱，幼稚。
“放心吧，沒問題的。”明遠調皮地對着小家夥眨了眨眼睛，成功把周子瑜給逗笑了。
這就對了嘛，多笑一笑才是最美的，心事重重會在女孩兒漂亮的臉蛋上增加皺紋。
葉舒華越看這兩個人之間的氛圍越不對勁，她甚至有了一種自己是電燈泡的感覺。
嗯，甚至。
“舒華，我們坐下來等吧。”
男人看着周子瑜轉身，然後回過頭來笑着說道。
他還沒遇見過像葉舒華這種性格的女愛豆呢，偶爾聊聊天還是挺有趣的。
“謝謝oppa。”葉舒華的眼神飄忽，心裏似乎在謀劃着什麽大事一般：“oppa，你對子瑜确實很好啊~”
明遠點了點頭：“子瑜是我的好朋友嘛，我把她當親妹妹看的。”
違心的話該說還是要說，畢竟葉舒華怎麽看都不像是能保守秘密的人，更何況，有些事本身就不能對外人說，哪怕是最親密的人。
唉，仔細想想，他還真挺對不住周子瑜的。
小家夥的性子本來就内向，結果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人，又不能告訴家人，又不能告訴朋友，時不時還要被親近的成員警惕，隻是爲了等待某個可惡的混蛋次一位的喜愛。
明遠都想打自己兩耳光了。
真不是人。
“你對妹妹也這麽好嗎？”葉舒華皺着眉頭問道。
“對啊，我對妹妹确實這麽好的。”
男人回答得特别坦蕩，他對黃禮志的寵溺程度有的時候可比對女朋友們上心多了。
“你還真的有妹妹？”
“對啊，我确實有一個妹妹。”
兩個人的對話非常有趣，葉舒華甚至就連敬語都忘了，主打的就是一個随意。
葉舒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你怎麽會有妹妹呢？”
“子瑜沒有提過嗎，出道沒多久的那個itzy知道吧，隊長黃禮志就是我的妹妹。”明遠提起黃禮志的時候滿臉的自豪。
當人家哥哥确實是這個樣子的。
“啊，itzy，我知道的，很厲害。”
葉舒華恍然大悟。
她倒不是客氣，作爲同代的競争對手，gidle對itzy怎麽會沒有了解呢，她們的經紀人天天拎着耳朵念叨組合的記錄被打破了，真是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gidle也很厲害的，我可沒少研究你們呢。”明遠一臉你認可我妹妹咱們就是好朋友的表情。
“oppa，子瑜看起來好像很喜歡你呢。”
葉舒華的語氣突然變得正經了起來。
男人主打的就是一個打太極，反正一句實在話都不能說：“子瑜是一個很讓人喜歡的孩子。”
“那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某些做法會讓子瑜誤會呢。”葉舒華從來都不懂什麽叫藏着掖着，她就連直播時候粉絲都是照怼不誤。
什麽，愛豆不能那樣做？
沒聽說過哎。
“舒華，你的意思是……”
“子瑜經常和我提起你，說了很多關于你的事情。”葉舒華頓了頓：“子瑜很少會那麽開心地提起一個男人的。”
她就是要爲了好友鳴不平。
如果明遠是那種蒙騙小女孩兒的混蛋，那麽自己說不得就要替天行道了。
葉舒華向來都是自信心十足的性格，老娘最美、老娘最大，别人的話從來都影響不到她的想法，算是一種另類意義上的雖千萬人吾往矣吧。
我會看錯人？
不可能的。
“子瑜是一個很善良的孩子。”明遠隻能順着這孩子的話去說。
他沒想到周子瑜閨蜜的性格竟然會這麽直接，說好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呢。
葉舒華有點裝不下去了：“呀，oppa，你是不是在裝糊塗啊，你都三十歲了不應該不懂啊。”
“等等，我什麽時候三十歲了？”
男人急忙打斷了這個小家夥的話。
自己是一九九三年十一月末出生，現在才二十五周歲過半，還不到二十六周歲呢，怎麽就三十歲了，四舍五入也不帶這樣的吧。
再說了，從外貌上看，我就更年輕了好吧。
三十歲……
“你不是嗎？”葉舒華狐疑地打量了一下明遠。
“呀，我二十六歲，不像嗎？”
男人還特意站起身轉了個圈，好似在證明什麽一樣。
“那不就是比子瑜大了……”葉舒華歪着腦袋想了一下：“大了六歲，這個年齡差也不小了哎。”
“舒華xi，無論有什麽，那也是我和子瑜之間的事情，和其他人沒有關系。”明遠想快刀斬亂麻地結束這個話題，不然糾纏半天都說不明白。
葉舒華看着就不像那種聰明、一點就透的孩子，反而像……潑婦。
喜歡碎花裙子的都不是一般人。
金藝林：？
“oppa，我和子瑜是很好的朋友。”葉舒華沉默了一下，最後還是把後面的話說了出來：“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子瑜還沒談過戀愛呢。”
“舒華xi，你這樣說，也很失禮啊。”
明遠其實很欣賞在周子瑜的身邊有這樣一個好朋友，雖然性格上可能莽撞了一點，俗稱虎，但是關鍵時刻确實能派上用場。
換了“聰明”的人來，未必敢當着他的面說這樣一番話。
葉舒華嘟囔着：“誰讓子瑜太笨了。”
這個oppa如果是那種小心眼的人，自己肯定要遭受報複的，就權當休息好了，反正天天跑行程那麽累，待宿舍一覺睡到自然醒多爽。
團隊行程的收入是所有人平分的，哪怕是不出席。
不用工作還能拿錢，減肥都可以不用減了，簡直是做夢都不敢想的好生活啊。
oppa，快點來懲罰我吧！
明遠就看着葉舒華臉上的神情變化，這孩子想什麽呢，都快笑出聲來了，咱們倆聊的話題似乎并不是很值得開心的事情吧。
“咳咳……”男人不得不輕輕咳嗽了兩聲，提醒一下女孩兒，身邊還有人呢。
“oppa，一會兒子瑜出來，你就當我什麽都沒說過。”
葉舒華回過神來，第一句話說的竟然是這個。
明遠頗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舒華xi，你剛才的膽子還很大呢，子瑜知道你是爲了她好的。”
“那也不行，子瑜脾氣很固執的，我可很怕她。”葉舒華縮了縮脖子。
“子瑜，固執？”
明遠很難把那個性子柔軟的小家夥和固執聯系到一起。
“嗯嗯，哎，不說了，子瑜要出來了。”葉舒華趕緊拍了拍男人的胳膊，臉上也換了一副表情：“不過……我不是怕了你啊，要是我發現子瑜被騙了，還是會幫她讨回公道的。”
“到時候一起。”
“一起什麽？”
“我和你，一起去幫子瑜讨回公道。”
明遠笑了笑。
葉舒華這帶着幾分虎氣的行事作風還真挺好玩的，來得快，去的也快。
“哥哥，你們聊什麽呢？”周子瑜還換上了一身病号服，做檢查的時候需要，女孩兒正眨着萌萌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和好友。
“我和舒華……”
“我想讓oppa看看，我以後能不能當演員，呵呵。”
葉舒華迅速把話頭接了過來。
周子瑜又把目光望向了明遠：“演員？”
“嗯，對啊，我怎麽說都是編劇嘛。”男人識趣地配合着葉舒華，兩個人之間的談話确實不好讓這個小家夥知道。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去解釋。
有些東西……确實是事實。
“那舒華适合演戲嗎？”
“她很有天賦。”
明遠給出了一個中性的評價。
該說不說，從他的眼光來看，葉舒華當演員可能比當愛豆來得合适，這孩子太有個性了。
“子瑜，你以後可要幫我說說好話啊，要是oppa有戲要拍，我可以客串的。”葉舒華倒是一點都不客氣，馬上就能順杆爬。
外國人怎麽了？
外國人也可以演戲的，突出的就是一個自信。
周子瑜笑了笑：“放心吧，我會和哥哥說的。”
“那就謝謝啦。”
葉舒華本來還想多留一會兒，不過在不停地接收到周子瑜的眼色之後，隻好嘟囔着打車離開了，臨走之前還讓明遠請了一杯奶茶。
女愛豆喝奶茶，她确實可以的。
“哥哥，舒華沒和你說什麽吧？”周子瑜試探着問道。
“說了。”
“說什麽了？”
“她說你很喜歡我。”
“我哪有……”小家夥下意識地反駁了一下，可是又一下子反應過來這不像是好友會說的話，結果一擡頭才發現某人臉上促狹的笑容：“哥哥！”
“舒華沒有那樣說，是我這樣理解的，不知道對不對？”
“對。”
“子瑜，那你到底在擔憂什麽呢？”明遠揉捏着女孩兒可愛的耳朵，呵着氣問道。
“因爲我發現自己好像很沒用。”周子瑜低着頭：“姐姐們都在努力，在學習，可是我好像沒有那麽多的想法。
我隻想和大家、和哥哥每天都快快樂樂地在一起。
但是，不會永遠都那樣的，對嗎？”
twice有一天會解散，甚至明遠有一天可能都會離開，這讓小家夥每每想起都很不開心。
“對，可是那一天到來的時候，我會在你身邊的。”
明遠握着小家夥的手。
溫暖，有力。
“請問，周子瑜的家屬在嗎？”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