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華長安大廈，沃華生物技術股份有限公司。
一些關在籠子裏的小動物，還活蹦亂跳着，幾名穿着白大褂的人，在觀察着這些小動物們的反應，其中一名中年人，不停地和身邊的幾名年輕人說着什麽，給這些人安排任務。
“沃總，外面有人找。”就在這時，一名白大褂進來說道。
“稍等。”沃漢非常的鎮定自若，他又給身邊的人安排了一下任務，然後才離開了實驗區。
沃漢脫下白大褂，裏面是西裝和領帶，看上去非常的時尚，他用手正了一下自己的領帶，然後走了出去。
會客室裏，幾名大蓋帽正在那裏等他。
“幾位同志，有什麽事嗎？”沃漢向這些人問道。
“有關前幾天的大廈内部的謀殺案件，我們想要來找您問幾個問題。”
“可以，作爲公民，我有義務配合你們的調查。”此時的沃漢非常鎮定。
“11月8日下午，請問您在什麽地方？”
“我在公司裏面做實驗，研制新的藥劑。”沃漢說道。
“您公司的其他人呢？有沒有離開過公司？”
“沒有，我們公司的制度是相當嚴格規範的，您也知道，我們是搞藥劑的，如果時間上出了問題，那藥劑的藥效就可能出現重大問題。”沃漢開口說道：“我們公司一共有四個攝像頭和配套的錄影機，你們可以調閱監控記錄，看我們每一個人的情況。他們全部都在公司内部。”
說完，沃漢笑了笑：“如果讓我知道有誰擅離職守的話，那我立刻就開除他！”
“好的，那我們需要将監控記錄帶走，還有，我們需要找貴公司的一些職員進行調查。”
“當然沒問題。”
黃樓。
“沃漢的态度非常鎮定，一切看上去都沒有任何問題。他們的監控記錄，我們也帶回來了，裏面有完整的沃漢在他們公司内部的記錄。”一起跟着大蓋帽去調查的許正陽回來了，向秦濤和武勝利等人說道。
原本，沃漢的履曆就非常的漂亮，沒有人懷疑，所以，他們不能直接抓捕，隻能調查，現在，調查結果顯示，沃漢根本就沒有任何問題。
“你們去拿監控記錄的時候，對方是直接從一大堆的錄影帶盒子裏面翻找的呢，還是直接就在上面拿的？”秦濤問道。
聽到秦濤這樣問，許正陽似乎捕捉到了什麽關鍵的地方：“他是直接從上面拿的，好像他就知道我們會去調查一樣，提前就給我們準備好了！”
這個年代還沒有硬盤錄像機，監控裝置使用的還是錄影帶，對方能從一大堆的錄影帶裏面，直接找到當天的錄影帶，那說明了什麽？
武勝利的目光也銳利起來了，他們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絕對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而且，錄影帶又能證明什麽？”秦濤說道：“如果想要在上面動手腳的話，太容易了。”
後世的監控錄像上面，會同步上去時間，用來作爲一種證據，實際上，這個時間想要修改的話，是很容易的，如果監控設備不聯網的話，這個時間就是監控設備自己的時間，想要修改，就是幾下的事情。
現在嘛，錄影帶上沒時間，完全就是靠錄影帶外面盒子上用筆寫下來的字迹。
哪怕就算是昨天的，甚至是今天的錄影帶，都可以當做前天的錄影帶來用！
“可是，我們還是沒有直接證據啊！”許正陽有些擔心：“沒有直接證據，我們就沒法直接去抓捕。”
第一次上門，他們隻是調查，并沒有抓捕，這得按照正規的流程來走才行。
“報告，我們的監控人員，發現了目标的一些反常現象！”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是一陣的興奮。
“目标正常下班回家，沿街路過幾個電話亭的時候，都想要打電話，但是，拿起來之後，卻沒有打。回到家裏之後，他也幾次拿起家裏的電話，想要撥打，不過，最後還是放下了。”
“我們這一番作爲，終于算是打草驚蛇了。”秦濤說道：“沃漢做賊心虛，想要和外界聯系，怕我們監視他，又不敢聯系，我們看看監控畫面！”
因爲秦濤是直接受害者，秦濤的地位非比尋常，所以，相關部門監控的那些錄像，秦濤也是有看的資格的。
此時，電視屏幕上，出現了沃漢在家裏的畫面，他坐在沙發上，幾次拿起電話機來，甚至還按動了按鍵，不過由于隐蔽的攝像頭的角度問題，并沒有看到他按動的究竟是什麽按鍵。
“6-7-8-5-2，還有最後一位，不知道是什麽。”秦濤開口說道。
93年的首都電話号碼，還隻有六位數，到了94年就變成了七位數，96年的時候，就升爲了八位數。
這也太厲害了吧？許正陽感慨着，秦總又沒有受過專業訓練，卻居然能根據對方的動作，就能辨認出來對方撥打的号碼是什麽，這本事，可以加入秘密部門了。
不過，讓秦總去那裏，絕對是屈才了，秦總的本領，在軍工發展上更重要。
不過，一旁的武勝利，卻是另一種的震撼。
這個号碼，是航天二院的！雖然最後一位号碼不知道，但是，隻要聽前五位就足能确定了！
“快，立刻查這一組号碼，究竟是航天二院具體哪個部門的。”武勝利說道。
這一刻，武勝利的内心充滿了緊迫感。
如果是打往其他地方的，也就算了，航天二院！他沃漢不過是一個搞生物制藥工程的，他和二院有什麽關系？
而且，在被調查之後，他爲何要給二院打電話，爲何最後又沒有打？
這裏面，問題太多了！
武勝利已經隐隐有了不祥的預感。
秦濤在那裏，心中暗自得意，那麽多專業人員都辦不到的事情，他又怎麽能辦到？他當然不知道對方撥打的是什麽号碼，但是，這也不妨礙秦濤臨場發揮啊！
這下，看他們還怎麽逃脫法律的制裁！
“報告，已經查出來了，是二院負責巨浪上岸項目的。”
“快，立刻請相關部門調查沃漢和二院的關系！”武勝利也着急起來了。
在以前的時候，國内相關部門研制了從黨費-1到黨費-5五種導彈，最後一種還是洲際彈道導彈，但是，無一例外，都是液體導彈，在發射前要加注燃料，根本就沒有快速反應能力。
到了後來，在搞彈道導彈核潛艇的時候，國内終于從液體導彈發展到了固體導彈，這第一款潛射彈道導彈，被命名爲巨浪1号。
雖然在研制的時候，巨浪-1是作爲潛射彈道導彈來使用的，但是因爲性能優秀，在研發完畢之後，國内就開始搞巨浪上岸項目了，這個項目的産品，就是黨費-21.
這種導彈是陸地機動彈道導彈，挂在漢陽造的拖車上面，可以在全國到處跑，随時支起來打，這個圓柱體的拖車，外面開了好多個口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台鍋爐一樣。
雖然外表不好看，但是，這絕對是國内技術最先進的彈道導彈！
隻不過，這款導彈在88年就完成設計定型，在91年的時候正式交付給二炮部隊。
現在呢？現在都93年底了，還在說什麽巨浪上岸項目，難道不應該是更加先進的黨費-31項目嗎？
秦濤對這點有些好奇，不過很快，武勝利就來給他解惑了。
“濤子，當初伱提出來了彈道導彈打航母的項目，後來，你還給弄來了老毛子的一部分資料。”武勝利開口解釋起來了：“後來，經過了相關部門的研究，決定正式上馬這個項目，我們利用國内最先進的中程固體彈道導彈，來進行改裝，讓它具備攻擊移動目标的能力，這個項目，就是交給…”
武勝利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有人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武領導，已經調查清楚了，沃漢和二院負責彈道導彈打航母計劃的副總設計師郭千鈞來往密切！”
“立刻對郭千鈞進行隔離調查！”武勝利發話了。
“可是，我們目前隻是發現兩人來往密切，還沒有找到确切的證據。”
“要是找到确切的證據，就已經晚了，立刻調查！出了什麽事，由我承擔！”武勝利也着急了。
彈道導彈打航母，是海軍最重要的項目，如果隻是什麽巨浪上岸，那和他還沒有太大的關系，但是，聽說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可能有問題，武勝利當然很着急。
“武領導，咱們也不能違反規定。”秦濤開口說道：“現在，我倒是有個辦法…”
衆人看秦濤的目光都變了。
果然，一個有能力的人，不管在任何一個行業裏，幹任何的事情，都會計謀百出，當然了，也可能是因爲大家都很正派，所以不能第一時間想到，秦總就不同了，坑人無數的秦總，在這方面絕對是有天賦的啊！
航天二院，總部大樓。
計算機房裏面有些熱，幾十名白大褂坐在計算機前面，還在兢兢業業地工作着，一名五十歲的老專家，俯身在某個電腦前面，和設計人員說着什麽。
“郭總，您辦公室的電話響了好幾次了。”就在這時，一名技術人員走了過來，和郭千鈞說道。
“好。”
郭千鈞站起來，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1942年出生的郭千鈞，履曆也非常的出色，他畢業于南開大學，然後就進入了南開大學，參加了大量的國防重點工程。
作爲巨浪導彈的設計師，在完成了巨浪導彈上岸的項目之後，曾經參加過一段時間的黨費-31項目，不過後來，海軍要求成爲彈道導彈打航母的研究小組，他就被調動過來了。
現在，他很鎮定地走回了辦公室，走到了電話機的跟前，果然，電話鈴又再次響了起來。
“喂。”
郭千鈞拿起電話，剛剛喊了一聲，裏面就傳來了一個緊張的聲音：“老郭，老郭，不好了，有幾個大蓋帽進了咱們家裏搜查，有兩萬美元沒有藏好，被大蓋帽給搜走了。”
嘟嘟嘟！
電話裏面傳出來了忙音。
郭千鈞感覺到自己的腦子，嗡的一下子就炸了。
兩萬美元啊！他怎麽和組織上交代？錢哪裏來的？哪怕就算是他作爲項目的副總設計師，他的工資也不到兩千塊錢一個月，而且，他也根本就接觸不到美元啊。
爲什麽會突然有人跑來他家搜查？
暴露了，一定是暴露了！
郭千鈞的心中那叫一陣的緊張，現在，他能怎麽辦？
隻能博一次了！
郭千鈞打開抽屜，拿出裏面的一個日記本，塞進自己的衣兜裏，然後，脫下白大褂。
“我出去辦事，你們繼續工作。”郭千鈞向外面的人說道。
“要給您安排車嗎？”
“不用，我自己打車過去。”
出了二院的大門，外面正好有一輛黃色的大發車過來，郭千鈞招招手，然後上了這輛車。
“去哪裏？”
“前面直行，到拐彎的時候我告訴你。”郭千鈞說着，掏出一張一百元的大額鈔票來：“這是給你的車費，不用找了。”
“好。您可真有錢，在裏面工資高嗎？”
“這個不用你管！”
“都說造原子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不過，國家還是重視高科技人才的。”
首都本土的司機，都是愛說話的，這一路上，天南海北，國家大事到隔壁家的貓兒懷孕，這司機是滔滔不絕，郭千鈞哪裏有心情說話，他的目光望着窗外，思考着接下來的行動。
“好，前面停車！”
郭千鈞進入了一個小區，在路燈下，他的人影顯得有些孤寂。
咚咚！
當門被敲響的時候，沃漢也是心中一驚，他下意識的想要推開窗戶跑，但是，想想自己住四樓，又不敢跑，外面一個聲音已經響起。
“沃漢，沃漢，快開門，我是郭千鈞！”
郭千鈞？
這種危險的時候，跑來找自己幹嘛？
沃漢無比的緊張，打開了裏面的木門，依舊留着外面的鐵門，看了一眼外面的樓道，沒有特殊情況，才給打開了門。
郭千鈞的狀态很不好，額頭上的汗水，嗖嗖地向下落。
“進來！”
沃漢一把将郭千鈞拉了進來，快速關好門。
“怎麽了？”
“今天有大蓋帽，突然搜查了我家，被搜出來了兩萬美元，怎麽辦，怎麽辦？我們趕緊跑吧。”郭千鈞想沃漢說道。
“什麽？”沃漢也被驚到了：“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不打電話通知我，還跑過來？”
“電話可能會被監聽啊！咱們趕緊跑吧，那邊給咱們準備了新的身份證明了吧？咱們趕緊買票，坐飛機去東方明珠！”
“好。”沃漢也開始慌張了：“等我收拾東西。”
機場。
沃漢和郭千鈞兩人各自拖着一個行李箱，走向登機口，此時已經是黎明，周圍的遊客寥寥無幾。
“兩位的行李需要辦理托運。”一名工作人員說道。
“好吧。”
“多虧了秦總啊，要不是秦總，我們根本就無法揪出來這個叛徒和敗類。”
有些意志不堅定的人，可能會被對面收買，這些大家都是有心理準備的，但是，類似于郭千鈞這樣的，一個重點項目型号的副總設計師，這樣的人居然能被收買？
沒有人相信。
幾十年來，郭千鈞已經經受住了考驗，成爲了一個絕對忠誠的人啊。
如果不是秦濤提出來了疑問，提出來了方案，他們絕對不會懷疑郭千鈞，直接抓捕，那郭千鈞也不會交代，這畢竟是要吃花生米的。
多虧了秦總啊！
那個電話是僞造的，他們找了一名特殊的女性，聲帶和郭千鈞老婆的一樣，模仿郭千鈞老婆的語調，給郭千鈞打電話，僅僅這一句話，就把郭千鈞給詐出來了。
如果郭千鈞受過嚴格的情報訓練，就能察覺出來其中的漏洞：如果真的搜查出來了美元，他老婆還能給他打電話？他還能從二院出來？早就被調查了。
他當時如果否認，什麽美元？咱家哪裏來的美元？那秦濤的計劃就破産了。
不過，做賊心虛，郭千鈞這樣出賣國家利益的人，哪裏能經得住這種考驗，一下子就心虛了，趕緊跑路。
他跑去找沃漢，正好把沃漢這個間諜的罪名也給坐實了，兩個人，誰都跑不掉。
武勝利看向了秦濤：“秦總，我代表海軍，感謝你在這次行動中做出的貢獻！”
“客氣了。作爲一個五好市民，朝陽群衆，這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秦濤說道：“不過，這件事，也給我們敲響了警鍾，我們要想辦法，預防這樣事件再次發生。”
“是啊，必須要預防，你說該怎麽預防呢？”
“雙管齊下。”秦濤介紹了起來：“首先，洩露國家機密的人，必須要吃花生米，在内部展開教育，告訴所有人，背叛國家者，隻有死路一條，哪怕就算是跑出去了，也沒有用，咱們有專門的行動隊伍，負責送花生米。其次，就是繼續提升科研人員的待遇，不能讓造原子彈的收入比不過賣茶葉蛋的。”
武勝利點頭：“是啊，治标治本，這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不過，洩密就洩密，洩露了，也有好處，至少讓對方知道，面對航空母艦，咱們不是沒有任何辦法的。”秦濤說道：“以後，某些人以爲把航母開過來，就能震懾咱們，那就大錯特錯了，咱們會使用特殊的手段，把航母這種大家夥擊沉！”
到目前爲止，海軍也沒有對付航母的手段。
就算是現代級到了，上面的日炙反艦導彈也到了，但是，一百多公裏的射程，根本就沒用。
其他的反艦導彈，雖然也在開發之中，但是距離成功還很早。
唯一能起到威懾作用的，就是彈道導彈了！
“是啊，這是咱們目前唯一的手段，但是，這種方案的技術難度很大，在最近數年裏，我們恐怕無法攻克相關技術，讓這款武器成熟起來。”武勝利開口了。
這些都是秦濤給弄回來的，和他說也不算洩密，而且，秦濤還能給提供一些方案。
“這個沒關系。”秦濤說道：“咱們技術不成熟，表演總沒問題吧？如果局勢危急，矛盾升級，那咱們就表演一番，讓對面看看。”
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
秦總就是這麽厲害，想問題，看問題，和大家夥都不同。
武勝利也是感慨了一番，然後想到了什麽。
“上級相關部門已經做出決定了，基洛級潛艇，不管多高的價格，都必須要買回來，所以最近，你還需要再出去跑一趟。”
“好吧，在93年年底之前，把基洛級給買回來，也算是又幹成了一件大事。”秦濤說道：“可惜，老毛子那邊沒有淘汰的基洛級，沒法廢鐵價買過來。”
老毛子向來都是重視水下力量的，紅色帝國崩塌之後，老毛子的财力大大下降，就算是這樣，他們也依舊籌集資金，把幾艘正在建造中的核潛艇完工，加入軍隊。
至于常規潛艇，老舊的雖然淘汰了，但是全新的依舊還保留着。
基洛級潛艇，是在80年才開始裝備部隊的，到了91年的時候，一共有23艘877型潛艇交付海軍，數量原本就不多，哪怕就算是暫時沒有錢維持這個規模，大毛海軍也選擇了将其中七艘封存備役，而不是直接退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