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萬，買一艘現代級？那絕對不可能啊！當初咱們買四大金剛，用了二十八噸的黃金啊，現在，這種價格已經相當便宜了。
秦濤還是非常夠意思的，所謂的回扣不過是一個借口，繼續砍價的借口而已，是爲了給海軍得到真正的實惠，眼前的這些家夥們，居然還不領情！
武勝利有些無語地看着自己的同僚們：“要說買破爛，倒是還有一筆生意，老毛子的一艘三萬七千噸的綜合補給艦，連同一艘破冰船，一起打包買過來的，一共三千萬。”
三千萬，就把破冰船和綜合補給艦，給打包買過來了？這個絕對值啊！
在場的人都是眼前大亮。
“把那艘破冰船，賣給南極科考隊，這可是他們最迫切的，兩千萬，一點也不多。”
“沒錯，就是，這樣咱們隻要花一千萬，就能把那艘綜合補給艦弄到手了…”
“兩艘都是半成品，還得改裝。”武勝利想同僚們說道。
“改裝？這個沒說的，就放在明州造船廠改裝！”
“沒錯，就是，誰也别說閑話，有本事，自己也去花一千萬弄一艘補給艦回來啊，哪怕改裝要花兩千萬，咱們海軍也給得起！”
“不過，聽說他們那邊現在的訂單很多，工期都很緊張。”一名領導開口了：“秦廠長到處挖人，四處得罪人，挖回去的人也不夠他們用啊！”
“沒錯，他們發展得太快了，基礎設施可以花錢搞，但是這人手不足，造船始終是個問題啊。”
“人手不足？”武勝利笑了笑：“有一千的老毛子熟練工，夠不夠用？”
“啥？”
明州造船廠。
“跑水了，跑水了！”
船塢已經進入了最後的施工階段，所有人都在緊張地工作着，就在混凝土澆築之中，一個地方突然噴出來了一股水，似乎是最後不甘心地宣洩一般。
“讓我來！”孔老二大喊一聲，肩頭扛起來了一桶水玻璃，這是專門的粘合劑，用來堵漏的，他走在鋼筋搭起來的架子上，一路小跑，沖向了那個噴口，然後，将桶口擰，将水玻璃一股腦地倒下去，然後用雙手死死地按住桶，用桶身來壓水玻璃。
噴水來的水流将一部分水玻璃沖開，沖得到處都是，剩下的水玻璃在孔老二雙手的按動下，堵住了噴水口，水終于不流動了。
但是，孔老二不敢松手，他還在堅持着，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十分鍾之後，他才終于松開了手，此時，他的兩手已經徹底地變了顔色，上面還沾染了不少凝固的水玻璃，但是他的臉上，卻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哼，妖怪，哪裏逃！”
衆人都笑了起來，最近工地上偶爾放電視，主要就是西遊記，這孔老二算是上瘾了。
“接着澆築水泥！”孔老二大聲地喊道。
水泥再覆蓋下來，這裏就徹底沒問題了。
“再幹上兩三天，這船塢差不多就能收工了。”站在船塢的旁邊，秦寶山看着這一幕，非常的感慨：“最多一個星期，這兩艘散貨船，就要挪到船塢裏面去建造，到時候，用的人手就多了。”
“是啊。”焊工張陽也有些焦慮：“現在，咱們廠裏的手藝精湛的老師傅不夠多，這工期太趕了，怕是完不成啊，秦廠長，您就不能再給咱們弄點焊工回來嗎？”
秦寶山也是很焦慮：“你以爲我不想嗎？這段時間，我把各個造船廠都跑遍了，一路上，至少遇到了三路打劫的，哼，說是打劫，我看，都是造船廠那邊找人給我老頭子下馬威的！”
秦寶山去挖人，其他的造船廠也着急了，明的幹不過就來暗的，在路上打劫他們了！
秦寶山就算是豁出這條老命了，也沒法挖更多的人來了。
航母，驅逐艦，導彈艇，天然氣船，散貨船…哪個項目不需要人？
“咱們至少還需要上千的熟練工。”張陽說道：“要是弄不來的話，怕是會被這些訂單給撐死的。”
吃不下，非得吃這麽多，工期趕不過來，到了交付期限無法交船，就得賠償損失，除了兩艘散貨船，其他的船隻合同，都是有賠償條款的啊！
秦寶山也焦慮起來：“是啊，咱們當然着急了，但是，這也沒辦法了，要是找些生手上來，技術不行，還可能返工啊。”
“對了，叢工去哪裏了，今天沒見到叢工啊？”張陽好奇起來。
工作忙起來之後，叢菊這個弱小的身體，整天就和男人一樣，在造船廠裏摸爬滾打，從來就沒有缺席過，反正造船廠也安排了人手照顧孩子，讓他們全身心的工作。
但是今天，叢工貌似沒出現啊？
“叢工今天出去了，說是接人。”
“接人？秦總回來了？不對啊，秦總回來，不用人去接的。”
正說話間，一輛輛的瑪茲卡車，就從遠處開動了進來，卡車的後鬥上，滿滿的都是人。
“咦，秦廠長，又來人了？這得有多少？”
一個卡車的貨鬥裏，能坐二三十個，這一輛接一輛的，至少開過來了三四十輛，裏面得有多少人？
秦寶山也睜大了眼睛，看着這一幕，突然間就愣住了：“這些，都是老毛子！”
那些人原本是坐在車鬥裏面的，不過，等到車子開動進了造船廠，這些人也知道到達了目的地，所以就站起來了，向四周看，不少人都是滿臉胡須，再看看外貌，就能知道他們的來曆了。
“老毛子？”
車子停在了造船廠的空地上，叢菊的聲音響了起來：“下車，我們先去找宿舍！”
接着，又是叢菊帶去的翻譯的聲音，把叢菊的話給翻譯了過來，而且，還拿了個喇叭，整個造船廠都聽得清清楚楚，那叽裏咕噜的俄語，和這裏格格不入。
上千的老毛子！
秦寶山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轟的一下子就炸了，這是咋回事？
這些老毛子來幹嘛？
“酒，酒在哪裏？”
“伏特加，我們要伏特加！”
老毛子也不是好說話的，下了飛機，又坐車一路颠簸，到了目的地，想到了秦濤的承諾，饞蟲已經上來了。
“酒是有的，但是，要等到正式上班之後，工作一天，下班才能喝到酒！”叢菊大聲地回應着，翻譯拿着喇叭傳播着這個消息。
“那我們現在就工作，現在，馬上！”他們已經忍不住了。
現在？
叢菊無奈地看向了船塢的方向。
秦濤隻是捎了話回來，從老毛子那邊弄回來了一批熟練工，大部分都焊過航母的，讓叢菊接回來，安排工作，軍艦項目先别讓他們上手，先幹民船，除了正常吃喝拉撒，每天晚上管一瓶酒就行。
叢菊也沒有想到，秦濤居然給弄來了上千的老毛子，怎麽安排住宿都是大問題，現在，這些老毛子又在喊着要喝酒了，想着以後造船廠裏多一千的老毛子，叢菊就無比的頭疼。
現在，對方在喝酒的刺激下，要求立刻工作，怎麽辦？
讓他們焊接散貨船吧，反正這兩條船的工期也不趕，就算是焊壞了，返工也沒問題，散貨船上的焊工們，都是從其他工位上抽調回來的，就讓他們返回自己以前的工位好了。
“那就去船塢旁邊，焊接散貨船的分段，現在，我給你們分配任務…”
“烏拉，烏拉！”這些工人們喊着口号，就撲向了散貨船的工位，居然都不聽叢菊的命令！
叢菊臉色難看，不服管理的工人，技術再好她也不要！
一名焊工正在那裏埋頭焊接，電弧的火花在他的手下不斷地前移，他剛剛焊完了一根焊條，打算去夾一根新的焊條，接着，一雙大手就過來了，直接把他的焊把搶過去了！
“喂，你幹嘛？”
這名焊工着急了，工作這麽緊張，伱搗什麽亂？
他非常惱火，扭頭去看搶自己焊把的人，頓時就是一愣，外國人？
五大三粗的考茲洛夫，沒有搭理這名焊工的抱怨，直接用焊把夾起一根行的焊條來，戳出了火花，繼續沿着剛剛的焊縫來焊接。
漂亮的魚鱗紋不斷生成，這名焊工有些驚訝，因爲這家夥沒搶到面具，所以直接就是背着頭焊的，這技術，和叢工有一拼啊！
其他的工位上，焊工們的焊槍都被搶了，大家夥開始很抱怨，然後又有些吃驚地看着這些技術強悍的家夥們，都愣住了。
技術都不弱啊！雖然沒有見這些人亮過手頭的焊工證書，但是内行看門道，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老毛子的技術，比他們還要高一個檔次。
牛，牛啊！
焊工們都撲了過去，其他工種的人，也都毫不示弱，有的跑去卷壓鋼闆的地方，對着設計圖，開始搶操作扳手去卷鋼闆，有的跑去切割鋼闆的工位，開始有模有樣地切割鋼闆。
由于工廠裏新訂購的等離子切割機還沒有到位，所以這邊工位上，用的還是普通的氧氣乙炔火焰來切割鋼闆，對老毛子來說，這些工作也都很順手了。
十分鍾之後，工位上全部都是老毛子了。
秦寶山睜大眼睛，看着這一批生力軍的加入，他們要是把兩艘散貨船的建造任務給接手過來的話，那騰出來的熟練工人，就可以回歸原來的工位，廠裏的生産就能按部就班，恢複正常了！
“這些人，哪裏找來的？”秦寶山向叢菊問道。
“秦總給找的。”叢菊說道：“聽說這批人，都是從黑海造船廠過來的。”
“黑海造船廠，那個紅色帝國唯一的航母造船廠？”張陽感慨地看着這些幹活兒的人：“難怪他們的手藝會這麽精湛！”
雖然老毛子那邊不用考什麽勞氏船社的造船證書，但是能造航母的，絕對都是牛人啊，秦總到底用了什麽辦法，把他們給忽悠過來的？
張陽的眼神裏，全部都是震驚，而秦寶山在震驚過後，臉上露出了一絲擔憂：“這些人，是一批不錯的生力軍，但是，在濤子回來的這段時間裏，咱們想要管理好他們，也不容易啊！”
“沒錯，他們要是拉幫結派，咱們還真不好管，這些人，都是野蠻的。”張陽說道，看看剛剛他們上來搶工作，就能略見一斑了。
以前的時候，明州造船廠裏面都是本地人，這種情況還不嚴重，但是後來，随着秦寶山五湖四海的找人，新來的人，總是喜歡和老鄉湊近乎的。
雖然暫時還沒有拉幫結派的現象，大家都忙于工作，但是，這個危險還是在潛伏着的。
現在嘛，這些老毛子來了，就更會随時爆發了。
原本船廠的人，說着不同的方言，但是好歹都是中國話，能聽懂，老毛子就不同了，叽裏咕噜的說鳥語，說什麽，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們是很容易就湊成一個整體的。
“如果要方便管理他們，最好就讓他們在一個項目上，甚至從他們中間，挑選出來一些優秀的人才當一個個小組的負責人，隻要給他們每天下達生産任務，他們自己工作，彼此分工合作，進度是最快的。”秦寶山已經開始考慮了：“但是，這些人如果隻在一個項目上，那無疑會拉幫結派，和船廠其他人孤立開，所以，要是讓他們和船廠融爲一體的話，就應該打散他們，将他們混編到其他的小組裏。”
兩種方案，各有利弊，具體怎麽選擇，還真是頭疼。
“當然是讓他們一起工作，對我們來說，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進度，這兩艘散貨船，幹脆就交給他們幹好了，和船東代表商量好，至于拉幫結派的問題，不用太過擔心。”叢菊說道：“誰要是敢制造矛盾，那就不給他們酒喝！”
秦總雖然吩咐的話不多，但是，有一點是着重強調了的，管理這些人，用酒就行了！
表現好的，每天晚上，給他們喝一瓶酒，表現不好的，哼，那就忍着吧！
這些人在一起工作，相互配合，協調方便，或許還能加快進度呢。
“對了，得和後勤的人打個招呼，趕緊采購一批酒過來，要是今天晚上，他們喝不到酒，真的能把咱們造船廠給掀了。”
“好，我去安排。”秦寶山說道。
雖然是廠長，但是秦寶山明白，他最擅長的還是搞後勤，這些一線的生産，就交給秦濤看重的人就好了，不管秦濤在不在，都可以把造船廠管理得井井有條。
秦寶山剛剛站起來，又是臉色一變：“船東代表過去了，他們不會對我們臨時換工人抗議吧？”
這些焊工，貌似都是無證上崗的啊。
船東代表阿紮爾，臉色鐵青地走了過來，他不過就是回辦公室喝了口水的工夫，出來之後，怎麽所有的工人都變了，這些人是哪裏來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不知道啊！明州造船廠的負責人沒有通知他，就将所有人都給換了，這怎麽能行，這簡直就是無視他的存在嘛！
阿紮爾還很年輕，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就好欺負。
船東代表，一向都是很狂的，就像是目前監督造航母的暹羅國聘請的代表，來了明州，就打算給這些人一個下馬威的。
他們的話，就是命令，一言不合就要求返工。
但是，給這兩艘船當監工例外。
看看建造合同就知道了，幾乎都是有利于造船廠的條款，所以，很多有名的監工，在接到了邀請之後，看了一眼合同，就拒絕了，年輕的阿紮爾才有機會得到這個工作。
他來了這裏，很是低調，和明州造船廠的人搞好關系，一切都商量着來，簡直就是喪權辱國的行爲，爲了這兩艘船，他盡力了。
但是今天，這種事情還是讓他無法接受，哼，真以爲自己好說話，就能爲所欲爲？
“喂，你們哪裏來的？”阿紮爾拍了一下一名正蹲在那裏焊接的工人的肩膀。
那個人扭過頭來，不滿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愣住了。
“阿紮爾？”
“索羅金？”
兩人居然認識！
“前些年，你在咱們444造船廠消失，大家都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你來了東方？”
“不，我沒有來東方，我隻是留在了西歐，物資充沛的西歐，簡直就是天堂，我再也不想留在蘇維埃過日子了，對了，你們怎麽樣？”
“我們？我們就這樣了，原本以爲紅色帝國沒了，我們的日子能好些，沒想到，酒是不缺了，但是我們買不起了。對了，你不是在西歐嗎？怎麽來到了這裏？”
“我？我現在是這兩艘散貨船的船東代表，是來監督你們造船的。”
“監督？這倒是和你原來的工作很像。”
這些人聒噪起來，把秦寶山吓了一跳，等到和叢菊、翻譯一起過去之後，這才發現，這些人居然認識！
認識就好辦了啊！
“阿紮爾先生，以後這些人就負責建造兩艘散貨船了，您沒有意見吧？”叢菊開始和阿紮爾交涉了。
“當然可以，他們的技術都很精湛，我完全信服他們。”
“既然您對他們這麽熟悉，那我們将他們分開工作組編制，請您從這些人之中，挑選一些工作組的組長，每天早晨，我們按照圖紙，給每一個工作組安排任務，有他們在，隻要分工合理，我相信，一定能按照合同時間給您的主顧交船的。”
阿紮爾點點頭：“按時當然沒問題，如果協調好了，還能早一兩個月。”
“有關工作紀律問題，也請您關照一下，這些人，每天工作完畢，隻能喝一瓶酒，不能影響第二天的工作，如果他們肆無忌憚的喝酒，變成了酒鬼，那我們根據派遣勞務的協議，是有權力将他們遣返回去的。把他們送走了，您也就少了得力幹将。”
這些工作，不是船東代表的，但是既然他們認識，語言交流也沒有障礙，所以嘛，當然就要能者多勞了。
阿紮爾點頭：“誰要是敢喝多了，耽誤了第二天上班，我就用鞭子抽他們！”
一千多的工人，就這樣安頓下來了，造船廠裏從此多了一些老毛子的面孔，開始還引起來過其他人的側目，後來就慢慢習慣了。
而且，這些人幹活兒還真快！
造船廠的工人們卯足了勁，絕對不能讓老毛子比過咱們，咱們也得加油幹啊！
造船廠人手不足的問題解決了，生産在熱火朝天地進行着。
造船廠設計處的楊大偉，悄悄地來到了華亭國際機場，他的身邊，有華亭這邊的負責人趙長水，還有以前的老領導，潘老。
接機口，一個老毛子神情複雜，看着四周的一切，在他印象中，東方好像是非常落後的，就和蘇聯的農村一樣，但是，這裏的一切，讓他無比的驚訝。
鱗次栉比的高樓，四處熱火朝天的建設，在飛機降落的時候，他看着下面這片大地，生機盎然，和他的祖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來這裏，或許真的是個正确的選擇！巴比奇的心中，湧起了這樣一種感覺。
相關部門已經做了安排，他走的是一個單獨的通道，并沒有和其他的旅客一起，所以，他的身形顯得有些孤單，然後，在出口那裏，有人向他揮手。
“巴比奇先生，歡迎來到東方，我是潘，目前負責我們最先進的052驅逐艦的設計和建造，這位是楊，負責防空驅逐艦的建造，這位是趙，負責螺旋槳的生産廠，我們代表中國，歡迎您的到來。”潘老一口流利的俄語。
“非常榮幸。”巴比奇說道：“我希望，能夠在這裏完成我沒有完成的事業。”
“請您放心，這個願望會實現的。”潘老說道：“請您先随我們走，到了您的住所，會有一個簡單的歡迎儀式，我們海軍的一些領導，會和您做親切交流，就是有關航母的事情的。”
巴比奇的行程必須要低調，在今後的數年裏，巴比奇不能在外面公開露面，所以，海軍領導也絕對不能跑來機場迎接巴比奇，這樣的陣仗太大了。
不過，到了住所，隐蔽的地方，接待是必然的了。
海軍領導還有很多的想法要詢問巴比奇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