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濤從經濟發展說到政治形勢，吐沫星子飛濺，在他的嘴裏，描繪出來了一個美好的場景：遙遠的東方會逐漸強大，甚至會和紅色帝國一樣如日中天，而在紅色帝國崩塌之後，世界警察會将東方作爲主要的競争對手。
東方需要航母，東方也會擁有這個實力，隻有去了東方，才能夠實現巴比奇的理想！
“至少從現在開始，隻要您能去我們東方，我們将會專門給您組建一個設計室，您可以現在就在紙面上做設計，可以是全新的航母，也可以是現在的瓦良格的改裝方案。”
心動不如行動，就算是現在還不能生産航母，但是現在可以在紙面上過一把赢！
自從紅色帝國崩塌，巴比奇雖然留了下來，但是卻也無所事事，現在，秦濤承諾給他專門的設計室，讓他設計航母，對他來說，這是相當有吸引力的，哪怕隻是紙上談兵，那也可以讓他樂在其中！
“我可以向您承諾，十年之内，您一定可以看到紙面上的東西有變成現實的希望。”秦濤繼續說道。
巴比奇終于點頭了：“好，我願意去！”
其實，這段時間，已經有不少人找過他了，希望能夠高薪聘請他去西方相關部門工作，但是，巴比奇沒有答應，因爲除了薪水之外，還有理想。
以西方爲假想敵，幹了半輩子，現在突然要讓他給西方效力，他做不到。
秦濤沒有承諾給他多高的報酬，但是秦濤給了他理想，也給了他實現理想的可能！
巴比奇可以繼續活在自己的理想世界中了，他沒有拒絕的可能。
“我會專門安排您離開二毛，到我們東方去，您不能和那些工人在一起。”秦濤說道：“回去了之後，您也不能留在明州，我會安排您在華亭工作，我專門給您建立一個設計單位。”
西方會發現巴比奇消失，如果知道巴比奇去了東方，那對秦濤以後的方案不利，甚至在瓦良格被拖回國之前，巴比奇都不能暴露。
秦濤從這裏忽悠工人，不會引起他們的警覺，畢竟明州造船廠需要大量的工人，這裏有現成的，秦濤的理由充分，但是巴比奇這種級别的設計師，如果要是被秦濤給挖走了，那就會引人聯想了。
秦濤需要和大使館打個招呼，請他們幫忙，周密安排。
這還僅僅是個開始，就讓大使館熟悉一下套路，以後，會有大批的二毛的技術人員，在大使館的安排下，前往祖國的。
尼古拉在這天晚上才回來，他這一天，主要是跑動去和二毛的官員聯系，商量瓦良格的事情，不過顯然，事情不順利。
“那些眼高于頂的家夥，都咬死了要全款，哼，再這樣下去，那艘瓦良格号，也會被拆成廢鐵，賣個廢鐵價而已。”尼古拉無比惱火地說道。
“你們的分歧很大，還是算了吧。”秦濤也在勸尼古拉，隻有讓他們放棄了瓦良格号，這艘巨大的軍艦才會成爲棄子，最終被迫賣了廢鐵。
“二毛對他們現在沒有造好的這些軍艦，都很看重，不僅僅是444造船廠的瓦良格号，445造船廠裏面的1164型巡洋艦四号艦，也是當做金山銀山一樣供着，等以後變成廢鐵也沒有人要的。”秦濤向尼古拉說道。
尼古拉耶夫市有兩個大型造船廠，黑海造船廠以造航母出名，61公社造船廠以造巡洋艦出名，現在，那裏都有半成品。
相比瓦良格号百分之六十八的進度，那艘未完工的光榮級巡洋艦四号艦的進度更高，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但是，就算是這樣，剩餘的百分之十，也是根本就無法建造完畢的，就算是建造出來了，也根本就沒有買家。
大毛？
大毛自己的軍艦都養活不起，還能高價買？東方？也隻剩下東方了，二毛兩次上門推銷，但是東方不需要啊！第一次推銷，東方買不起，第二次推銷，東方已經有了自己的萬噸大驅了，還要這種破爛貨幹什麽？
所以，那艘光榮級巡洋艦，也就剩下爛着泡着了。
“1164型？的确該過去看看。”尼古拉說道：“明天我就去看看，秦，你和我一起去嗎？”
“當然可以。”秦濤很高興，買不買是一回事，看不看是另一回事，既然來了，當然要過去看看了。
相比黑海造船廠的馬卡羅夫的古闆性格，61公社造船廠的負責人莫斯卡連科，那就相當識趣了，秦濤也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就算是不買那艘巡洋艦，也能弄點其他的好東西回去啊！
第二天，61公社造船廠。
這裏的工程也都已經停下來了，那艘建造了百分之九十的軍艦，就靜靜地停靠在舾裝碼頭上，兩側巨大的導彈發射管，還在展示着它的強大，就如同是秀肌肉一般，外表依舊光鮮亮麗，還沒有經曆三十年的風雨沖刷。
“尼古拉，你們打算把這艘羅波夫海軍上将号軍艦買回去嗎？它隻剩下一些内部的設備安裝了，隻要有客戶，很快就能安裝完畢，交付給海軍，它可是最強大的巡洋艦！”
在剛剛開始建造的時候，它被叫做共青團員号，最近才被改名叫做“羅波夫海軍上将”号，等到以後，還會改成二毛的國名，足以顯示二毛對這艘軍艦的看重。
但是，那又如何？沒有人買，那就是一堆廢鐵。
“如果隻付剩餘的百分之十的建造費用的話，我們可以考慮。”尼古拉說道。
“我的朋友，伱在開玩笑！它現在是我們二毛的财産，你們必須要付百分之百的價格，才能開走它，它至少值五億美元以上！”
兩人都是朋友，說話也比較随意，就像是開玩笑一般，等到說完，莫斯卡連科又看向了秦濤：“秦，你想要買下它來嗎？”
“我買的話，五十美元一噸。”秦濤說道：“和黑海造船廠的那艘航母廢鋼的價格一樣，你們賣嗎？”
莫斯卡連科搖頭：“當然不賣，這是即将完成建造的軍艦，不是廢鋼，就算是我想賣，其他人也不會同意的。”
不是廢鋼，想辦法變成廢鋼就行了！秦濤的腦海裏閃過這樣一個念頭，不過，還是控制住了，這種手段，可不能一直玩，總有一天會玩脫了的，找個不被人重視的軍艦玩也可以，眼前這種的，是人家的寶貝，真動了手腳，很可能會被查出來的。
“廢鋼的話，那邊的那個水上倉庫，你們如果想要的話，可以用廢鐵價買走，也好給我們騰地方，我們船廠自己就有權決定。”莫斯卡連科指着那個956驅逐艦的艦體說道。
那是他們61公社造船廠的恥辱，在建造中發生了重大事故，結果被停止了建造驅逐艦的資格，一心一意造巡洋艦，那艘驅逐艦的艦體也被當做了水上倉庫，發揮餘熱。
紅色帝國已經崩塌了，各個造船廠都很難，賣些破爛也會更簡單，上次秦濤說要買，他們不敢賣，這次嘛，就沒問題了。
秦濤掃了一眼那個破爛：“好啊，廢鐵價，我們現結，到時候和黑海造船廠的航母廢鋼一起帶走。”
反正也是得雇傭一艘貨輪，貨倉裏面裝廢鋼，後面再拖上這個水上倉庫，一趟也算是滿滿當當。
莫斯卡連科滿臉的興奮，相比以前的以貨易貨，他更喜歡現在這種，直接用美元現結！
“如果要是還有其他破爛就好了。”秦濤的目光繼續在造船廠裏打量着：“比如說，其他的水上倉庫，水上油庫啥的。”
“這個嘛，隔壁市的赫爾松造船廠有一艘，你們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看看。”
二毛在黑海沿岸，也有很多的造船基地，和尼古拉耶夫市間隔幾十公裏的赫爾松，也有大型的造船廠，隻是這裏主要造民用船隻的，所以不怎麽出名。
同時，也正是因爲造民用船隻，所以在紅色帝國崩塌之後，赫爾松造船廠經過了艱難的一段蛻變之後，終于活了過來，通過接民船的生意，好歹能支撐下來，一直到了後來兄弟打架，造船廠的工人一覺醒來，咦，東家換了？
赫爾松造船廠的那艘？
聽到這個消息，秦濤也激動起來，當初承諾過海軍的，很快就要實現了啊！
“那是費德科級大型綜合補給艦，滿載排水量接近四萬噸。”在路上，莫斯卡連科就介紹了起來。
“費德科級？好像咱們海軍之中，沒有這一級吧？”尼古拉有些好奇。
“是啊，它原本隻是一條油輪，在建造過程中改裝成大型補給艦的，不過，它排水量大，攜帶的物資很多，完全可以滿足海軍的遠洋裝備，秦作爲中間人，可以聯系一下，當廢鐵太可惜了，它完全可以建造成正規的軍用裝備的。”莫斯卡連科說道。
秦濤淡淡地說道：“我們可以先去看看，價格合适才行。”
他不能着急，他不着急，着急的就是二毛的人了。
赫爾松造船廠。
“歡迎，非常歡迎。”廠長瓦基姆-諾溫斯基熱情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來，首先就握到了秦濤的手上。
莫斯卡連科和他關系不錯，他們是大學時期的同學，後來分配到了不同的造船廠，慢慢向上爬，兩人都成了廠長，關系親密。尼古拉嘛，是遠東太平洋艦隊的，他也經常見，冷落一下沒事，但是，眼前的這個東方面孔的年輕人，是他們的救星啊！
“聽說這裏有廢鐵，所以我過來看看。”秦濤說道：“一路上，我已經聽莫斯卡連科給我介紹過了，這是用油輪改造的？”
收廢鐵？
瓦基姆皺起來了眉頭，咱們可沒打算把那些東西當廢鐵賣掉啊！
他強忍着不悅，擠出一個笑臉：“沒錯，它原本是一條大型油輪，但是後來計劃改裝成綜合補給艦，建造工作也完成了一半，要是廢鐵的話，太可惜了。來，您先過來看看。”
一衆人來到了未完工的補給艦上。
艦體已經建造完畢，就是一個大肚子的油輪的模樣，後甲闆也已經封了起來。
“動力裝置已經安裝完畢，它采用的是1台一萬多馬力的蒸汽輪機，驅動1部五葉可變距螺旋槳，設計最高航速16節…”
“果然就是一堆廢鐵。”秦濤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尼古拉，你的海軍，想要一艘慢如蝸牛的綜合補給艦嗎？當你們的艦隊需要高速航行的時候，就得把自己的保姆遠遠地抛在後面，尤其是，動力系統還隻有一套，民用還可以，要是軍用的話，戰場上一旦受損，就徹底喪失動力，成爲海面上的活棺材了！”
尼古拉配合地搖了搖頭。
軍艦至少也是雙軸雙槳，就是怕萬一在戰場上受損，至少還有備份，可以慢悠悠地撤出戰場，這單軸單槳，太危險了。
“而且，補給艦需要的上層建築建築，龍門架等等，都沒有安裝，這條船，買回去也就是當個油輪用，但是，作爲油輪又太小了，根本就不經濟。”秦濤搖頭：“雞肋，雞肋！”
現在海上航行的油輪，爲了追求經濟性，都是越造越大，比如說，要走蘇伊士運河的油輪，一般都是在十五萬噸左右。這種三四萬噸的油輪，開出去根本就不劃算。
秦濤把這艘船貶低得一文不值，同時，目光向四周看去，當看到停泊在附近的另一艘停工的船隻的時候，卻是眼前一亮，他擡起自己的手臂來：“咱們上那條廢鐵看看去！”
船體寬大，船首的形狀特殊，前端有起重機，後面是上層建築，一直延伸到後方，出現了直升機平台，再後面，又是特殊的起吊設備等等。
一看就能知道，這屬于特種船舶，如果再加上秦濤的知識印證的話，就能得到結論：這是老毛子特有的破冰船！
果然，瓦基姆的語氣中帶着不滿：“它可不是廢鐵，它是我們的維他斯-白令級破冰船！”
秦濤一再地貶低他們的船隻，就是爲了壓價，瓦基姆心中的不滿，已經愈發的強烈了！
秦濤沒有在意瓦基姆的語氣，而是跑上了這艘破冰船。
這完全就是無心插柳啊，既然遇到了，那秦濤當然也不能錯過。
神秘的南極，皚皚的冰雪覆蓋下，藏着很多的科學奧秘，各國都在向極地進發，研究那片尚未被開發的處*女地。
中國當然也不能甘于落後，在1984年11月， 591人組成中國首次南極科考隊，搭乘“向陽紅10”号遠洋科考船和“海軍J121”打撈救生艇首赴南極，建立我國首個南極科考站——長城站。
看這個長城站的位置就能知道，就在南極的邊緣，爲啥不更進一步？
當然不行了，因爲這些船隻根本就不具備冰區航行能力，根本就無法繼續深入南極大陸，甚至向陽紅10号在完成首次南極考察任務過程中，受到惡劣氣候影響，船體在劇烈颠簸中受損嚴重，結果就廢了，無法再次航行南極，從此南極考察沒有專業的船隻了！
1985年，國家南極考察委員會從芬蘭購買了具有抗冰能力的“雷亞”号雜貨船，買回來之後，在國内進行改裝，成爲了第二代極地考察船。
這艘船入役之後，極大地緩解了南極科考沒有船可以用的局面，圓滿完成了長城站擴建和科學調查任務。
但是，看名字就能知道，它叫抗冰船，不叫破冰船，所以，這種船也沒有辦法真正滿足南極高緯度的航行需求，這艘船從86年投入使用，首航南極到1994年退役，共完成了6個南極科考航次。
南極科考，需要專業的破冰船才行，而現在，秦濤腳下的這艘船，就具備B1級的破冰能力，它可以用自己強大的船首撞擊冰層，硬生生地在冰層中開辟一條通道！
具體來說，它可以沖破1.5米厚的冰層！冰層上本沒有路，破冰船來了，路就有了！
要說破冰船，老毛子絕對是一絕，因爲老毛子有這種需求，在北極地區航行，沒有破冰船寸步難行。這些年來，老毛子前前後後造了不少的破冰船，積累了豐富的建造經驗，甚至還有核動力破冰船，更不用說這種白令級破冰船了。
現在，腳下這艘兩萬多噸的破冰船，簡直就是給祖國南極科考隊量身打造的啊！
“這艘廢鐵，看起來狀态還不錯。”秦濤說道：“連同剛剛那艘廢鐵，兩艘一起，打包價三千萬美元，如何？”
瓦基姆頓時就感覺到一股熱血上湧，什麽，三千萬美元？你開什麽玩笑！
“這已經不是廢鐵價了，比廢鐵高多了，我們也是要冒很大的風險的。”秦濤說道：“隻要你們願意賣，我們現在就可以交易。”
“不，當然不行了！”瓦基姆憤怒地說道：“這和賣廢鐵有什麽兩樣？這兩艘船，是我們造船廠裏最好的兩條船了，怎麽能隻賣三千萬美元？”
秦濤笑了笑：“沒錯，就是三千萬，不僅僅是船，還有所有的圖紙、工藝。賣就賣，不賣就拉倒。今天也看得差不多了，我們走吧！對了，以後您轉變心意了，願意這個價格賣給我們了，随時可以來找我。”
莫斯卡連科有些尴尬，畢竟人是他帶來的，現在居然一拍兩散了，還鬧得不愉快？
“秦，你能不能給加點？”上了車之後，莫斯卡連科看着依舊站在破冰船上的那個人影，忍不住地說道。
“加多少？”
“再加…”莫斯卡連科在斟酌着用詞，再加三千萬也不多啊，但是，他要是說出來，秦會不會和他翻臉？
所以，莫斯卡連科一時語塞。
“再加兩百萬就足夠了。”秦濤說道：“莫斯卡連科，我的朋友，隻要生意能做成，我可以給你一百萬的好處，給瓦基姆一百萬的好處。”
一百萬的好處費！
莫斯卡連科的眼睛瞬間就睜大了，他咽了口吐沫：“但是，你這價格…”
“我本來就是收廢鐵的。”秦濤說道：“他們還想把那些破爛賣幾億？别做夢了，兩艘三千萬，已經不少了。”
“我想，這一百萬，我是很難賺到的了。”
“有什麽難的？我在黑海造船廠，招收了上千名的工人，去東方工作，你可以把這個消息傳播到赫爾松造船廠，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造船廠也已經拖欠了很久的工資了吧？”
這才92年，紅色帝國崩塌還不到半年的時間，所以，很多人還是有期待的，希望日子會比以前好，秦濤必須要打破他們的幻想，要給他們制造危機。
對于一個造船廠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熟練的技術工人，如果這些工人都丢失了，以後就算是有了訂單，他們也無法完成。
赫爾松造船廠，是有能力接收民船的訂單的，如果工人跑了，他們還怎麽繼續發展？如果工人不跑，那他們就得發工資啊，要發工資，就得有錢，要有錢，就得賣船！
除了來自東方的主顧，誰會看上他們這裏的船？可以問一問西歐，誰會買？人家自己就能造啊！
秦濤開出來了價格，就不會再高了，接下來的時間，就是莫斯卡連科發揮的舞台了，一百萬美元的利益誘惑，足以讓莫斯卡連科賣力地動手腳，讓整個赫爾松造船廠人心浮動，秩序大亂。
到時候，爲了穩定人心，瓦基姆也隻能被迫接受。
三千萬的價格，真的不低了，拆開了賣廢鐵，也賣不到這個價格啊。
尼古拉在一旁微笑，見者有份，尼古拉既然跟着來了，就一定會有他的一份好處，隻是不能當着莫斯卡連科的面說而已。
回到了尼古拉耶夫市，送回了瓦基姆等人，回到住處，尼古拉向秦濤說道：“秦，接下來我要回去了，你要不要去我那裏轉轉？”
“去是一定要去的，不過現在，我還有一件事要幹。”
“什麽事？”
“去聖彼得堡，把綜合補給艦上的裝備，訂購一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