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莫斯科國際商業銀行，就已經打響了名頭，随着紅色帝國的崩塌，這個銀行也開始擴展到原本的加盟共和國首都，業務繁忙。
如果不是因爲亞曆山大的電話，銀行是沒有理由拒絕這種業務的，開門做生意，哪裏有拒人門外的道理。
但是現在嘛，他們必須要這麽做，因爲後面還有一個連環計呢。
“秦，他們果然是來接收和提現的，我很奇怪，你是怎麽知道的？”
“因爲三哥一向都喜歡這麽做啊！”秦濤說道：“他們這二十萬，肯定是要直接送給米哈伊爾的。所以，我們隻要動點手腳，就可以讓他們的采購計劃泡湯，這個小動作，我來吧。”
阿三在曆次的軍火采購中，都會有這種動作，購買的武器價格高上了天，讓人簡直難以置信，比如采購法國人的陣風戰鬥機，明明就是一款不具備隐身能力的中型機，但是采購價格居然比F-35閃電還要貴。
阿三是冤大頭嗎？當然不是了，某些采購人員那是滿嘴流油。
在這個采購的過程中，他們把這種手段玩得公開透明，百分之十的回扣比例都成明面上的了。而在采購某些他們想要得到的好東西的時候，他們也會給供貨商塞紅包。尤其是在紅色帝國時代，他們是求着老毛子賣給他們武器的。現在紅色帝國剛剛崩塌，他們想要完成采購計劃，就更是需要這種手段了。
亞曆山大搖搖頭：“還是我來吧，哼，我要親自動手，讓他們悔不當初！”
想到被三哥冒犯，亞曆山大就很惱火。
幾個小時之後，拉傑納和阿比南丹終于回來了，他們這一趟可算是夠艱辛的，幾乎每一個銀行都會說，直接轉賬沒問題，但是體現不行，他們走了四家銀行，才把二十萬美元給湊齊。
白金國還沒有實行外彙管制呢，居然就這樣刁難人！
好在終于算是湊齊了。
第二天，清早。
“該死的，我們怎麽能睡過了頭？”拉傑納非常的惱火：“現在，我們要趕在八點鍾的時候，到達契卡洛夫飛機廠！”
“可能是因爲時差吧。”
“什麽時差，我們差不多在一個經度上！”拉傑納一邊風風火火地走着，一邊扭頭向阿比南丹抱怨。
“把你的手提箱拿好了，可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當然了。”阿比南丹說道：“我會保護好它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電梯的門口，就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兩人就急匆匆地向裏面走。
“哎吆！”突然間，阿比南丹一聲驚叫，從電梯裏出來了一個人，正好和他正面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尤其是他那拿着手提箱的胳膊，非常的刺痛，手指無力，拿不住手提包，居然掉落了下去！
阿比南丹心中暗叫不好，身體雖然仰面倒下，眼睛依舊注視着手提包，就在他的視線中，兩個手提包并排飛到了牆角。
“該死的！”拉傑納扭頭看到這種情況，臉色也是大變，拔腿就向前跑，沖向手提包。
此時，牆角那邊，正好有一名服務員正在擦拭窗戶，看到手提包飛來，立刻就接住了，一手一個，對方的臉上帶着笑容：“兩位客人，小心。”
哪個是自己的？
拉傑納看着服務員左手遞過來的那個包，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個從電梯出來的男人，也已經跑過來，一手拎過了服務員右手的那個手提包。
“喂，那個…”阿比南丹剛剛站起，還想要阻止，拉傑納已經接過來了服務員左手的包，打開拉鏈，然後長長地松了口氣。
那個男人拎着包，隻是掂了一下，覺得沒問題，松了口氣，看向阿比南丹：“魯莽的家夥，向我道歉！”
“時間不多了，我們走！”拉傑納沒有搭理那個男人，喊了汗阿比南丹，上了電梯。
“該死的，你們這些粗魯的家夥！”
“哼！”電梯裏，阿比南丹再次從鼻子裏發出了一個聲音：“要不是我們着急趕時間，一定好好地和伱理論一番！”
如果是在紅色帝國時代，他們絕對不敢這麽造次，但是現在，來小小的白金國，他們都是帶着高人一等的感覺的。
拉達轎車風馳電掣，開向了契卡洛夫飛機廠。
米哈伊爾和往常一樣，八點上班，隻是今天稍稍的有些焦慮，在辦公室裏坐着工作，看了眼表，然後又站起來，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叮鈴鈴！
電話鈴終于響了。
“廠長，外面有人找您。”
“請他們到辦公室來。”
米哈伊爾又看了看表，希望兩撥客人分開，不要湊到一起了，否則不好交代啊。
“對不起，米哈伊爾先生，我們來晚了！”拉傑納進來之後，就趕緊道歉：“我們在路上出了點小小的意外。”
“沒關系。”米哈伊爾說道：“拉傑納閣下，我們已經幾年沒見面了，你比以前老了。”
阿三一直就是老毛子武器的傳統采購國，所以雙方之間的關系還是很不錯的，在以前的采購中，拉傑納就曾經和米哈伊爾接觸過，兩人也算是老相識了。
隻是沒想到，拉傑納最近幾年老得很快，胡子都白了。
“是啊，我已經老了，不過，我們之間的關系，永遠都不會改的。”拉傑納說着，向阿比南丹招招手，于是，阿比南丹趕緊上來，把手提箱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打開了拉鏈。
裏面，出現了一摞摞的鈔票，上面微微地泛着綠色。
“我的老朋友，這裏是二十萬，是給您的見面禮。”拉傑納說道：“我們知道，你們廠裏有不少成品的運輸機，正在試圖賣出去，我們希望能全部采購。如果您這邊沒有問題，那我們的正式代表團将會立刻飛過來談判。”
拉傑納帶着阿比南丹，兩個人過來，當然不是正規的代表團，那種代表團是動辄幾十人的大型考察團，他們倆過來，隻是打前站的，他們需要提前鋪好路，後面的采購才會非常的順利。
畢竟這是沒有先例的。
以前他們采購，都是飛去莫斯科，和那邊的人談判，飛機廠這邊根本就不需要過來。但是紅色帝國崩塌了，這些國家共同瓜分了紅色帝國的财産。
但是，财産怎麽變現，還是個大問題，就像是這個飛機制造廠，得把生産的飛機賣出去，才能賺錢。
他們直接來飛機廠采購，能行嗎？會不會受到莫斯科的幹擾？所以他們得先過來試試水，探探口風，順帶着收買這裏的負責人，等到正式的代表團過來的時候，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此時，拉傑納一邊說話，一邊看着米哈伊爾的臉，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米哈伊爾的表情出賣了他，二十萬美元，對于米哈伊爾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小數字，畢竟，在紅色帝國時代，米哈伊爾這個廠長的工資也就是幾百盧布而已，這些錢，夠他奮鬥幾十年的了，現在，輕輕松松就可以拿到手。
“你們想要采購這裏的運輸機，當然沒有問題。”米哈伊爾說道：“隻不過，你們想要全部采購是不行的，還有其他的客戶也想要采購我們的運輸機。”
雖然他們生産線上正在生産的運輸機數量不少，但是，他們目前已經造好的，可沒有多少，他還記得受到莫斯科大佬的囑托，東方也有人想要采購，他雖然拿了好處，但是，也得給别人留點啊。
“還有客戶？是哪裏的客戶？”拉傑納着急地問道。
米哈伊爾搖頭：“對不起，我不能洩露客戶的秘密。”
“難道是東方人？”拉傑納的呼吸急促起來了：“米哈伊爾，你們不能把飛機賣給他們！他們不配獲得伊爾-76這種級别的運輸機，他們根本就沒有足夠的軍費來買這種飛機，隻有我們才有這個能力，已經造好的全部飛機，我們都要！”
看着米哈伊爾面露難色，拉傑納繼續說道：“隻要您能拒絕他們的采購，我們完成合同之後，還會再給您同樣的報酬！”
二十萬，僅僅是個鋪墊，事成之後，還有二十萬。
這可是美元，全世界都能流通的貨币！
“這個，我盡力吧。”米哈伊爾說道。
就在這時，電話鈴又響了，米哈伊爾拿起來。
“米哈伊爾叔叔，我是亞曆山大，莫斯科國際商業銀行在這裏的負責人，前幾天我們就在一起吃過飯的，我們已經到門口了。”
“好，我去接你們，帶你們在廠子裏參觀一下。”米哈伊爾說完，放下了電話。
“兩位，我還有事，你們先回去吧，這件事，我會向上頭彙報，你們的代表團，一個星期之後再來，應該就差不多了。”
“是。”
拉傑納也沒有多心，他已經看到了米哈伊爾眼神中的貪婪，這件事，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紅色帝國都沒了，這些廠長們，都是想盡辦法給自己口袋撈錢的，所以，米哈伊爾一定不會拒絕這種誘惑的。
秦濤和王老，站在了工廠的門口，看着裏面的景象。
一排排的廠房，鱗次栉比，廠房之間，一棵棵的樹木高大挺拔，就算是在這個季節，樹上沒有葉子，也能讓人有一種滄桑感。
這裏，是紅色帝國時期規模最大的飛機廠啊！
“米哈伊爾叔叔，您終于來了，我給您介紹一下，這兩位，就是從東方來的客人，這位是秦，這位是王。”亞曆山大給米哈伊爾介紹了一番。
“嗯，剛剛有些事情處理了一下，走，帶你們去廠子裏面看看。”
米哈伊爾的目光，始終沒有去看秦濤和王老，這是心虛的表現。
他當然知道兩人來這裏幹什麽的，但是呢，既然已經收了别人的好處，那他當然要拒絕眼前的人了。
雖然這樣會讓維諾格拉多夫不滿，不過現在畢竟已經不是紅色帝國的時代了，他在塔什幹，也不用怕莫斯科的指手畫腳。
“這裏真大啊！”進來之後，王老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王老曾經去制造運八的飛機廠看過，當時很震撼，但是現在，看到老毛子的廠房，那完全就不是一個級别的。
整個運八的飛機廠，所有的生産廠房加起來，也沒有眼前這一個生産車間大！
伊爾76的翼展是五十米，高度十五米左右，眼前的這個生産車間，寬度足足有上百米，高度也有三十米，所以，在這裏生産伊爾-76，機翼兩邊還能各留出二十多米的通道來，方便各種物資的運輸，至于這個車間的長度嘛，估計有幾公裏！因爲從這裏的入口向裏面看，一架接一架的正在總裝中的伊爾-76，都整齊地拍成了一條線，根本就看不到頭，僅僅是放眼望去，至少看到了二十個以上的伊爾-76的垂尾。
這種飛機的長度也是五十米，加上兩架飛機之間留出來的空隙，一架飛機就得占據差不多一百米的距離，二十個，那就是兩公裏啊。
雖然月産量是個位數，但是飛機的裝配沒有流水線，都是固定工位安裝，同時安裝幾十架飛機，才能保證每個月都出廠那麽幾架。
壯觀，太壯觀了。
秦濤是造船的，按說更氣派，但是現在，看到這麽壯觀的飛機生産的景象，還是讓秦濤無比的震撼，估計也隻有波音公司的生産廠房，可以和這裏的相比了吧？
很快，王老就将目光望向了其中一架正在組裝的機體上，和其他的飛機不同，這架飛機的機鼻沒有透明的投彈手的艙室，而是全封閉的，在機身上，還可以看到額外的開口，那些進氣口，很可能是給飛機内部裝置散熱用的！
“這架飛機，是我們專門打造的A-50預警機的機體，不過現在，它的生産已經完全停頓下來了。我們全力生産普通型号的運輸機以及加油機。畢竟，那些飛機生産出來就能賣出去，但是空中預警機，我們隻能生産機體，還得送到相關部門去安裝雷達設備。”米哈伊爾說道。
以前在蘇聯時代，各種裝備的生産協調都很容易，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得跨越國家，生産、銷售、利潤分配都是大問題，那些機體已經很難再被利用起來了。
“這種機體，組裝進度多少？”秦濤問道，他努力讓自己的話語保持冷靜。
“目前這架，已經組裝到百分之九十五了。”米哈伊爾說道：“不過，已經沒有必要再裝配下去了，就算是裝配出來，也沒有意義。”
“也就是說，它最後的命運，就是被賣破爛了？”秦濤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這堆破銅爛鋁，拆開的話，也就是能賣一百萬左右，你們賣嗎？”
秦濤又開始幹他的老本行了。
賣破爛，一百萬？
米哈伊爾下意識的就想要搖頭，開什麽玩笑！這架飛機馬上就要完成總裝了，完成之後，就能飛起來，成爲預警機的平台了。
一架預警機多少錢？動辄上億啊！
就算是現在裏面沒有電子設備，僅僅是一個飛機平台，那也不是一百萬就能搞定的啊，看看美國人的中型戰術運輸機，C-130，還能賣四千萬一架呢！
王老的心莫名的激動起來了，這架飛機，原本就是爲預警機來專門打造的，所以，如果把這架飛機買回去，那以後要造預警機，就有平台了啊！
而且，還是一百萬，這絕對是白菜價啊！雖然國家窮，這一百萬也絕對是花得起的。
亞曆山大在那裏隻是笑笑，幾次接觸下來，他對秦濤很滿意，兩人也算是好朋友了，所以這次算是好朋友幫忙，秦濤要花一百萬來買這樣一架預警機的機體，那絕對是來撿便宜的，現在，就看米哈伊爾怎麽說了。
米哈伊爾的表情很精彩。
他差點就要說對方在開玩笑了，但是，他又想到了剛剛答應下來的事情。
阿三那邊是要買全部的已經造好的運輸機和空中加油機了，但是，眼前這架還沒有造好的預警機的平台，顯然不在其中，既然這樣的話，把這架賣給東方來的客人，那不就兩全其美了？
想到這裏，他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說道：“秦，這架飛機隻差百分之五的工序，就能組裝起來，成爲一架全新的飛機，要是将它賣了破爛，那就是在賤賣國家财産。如果您對它有興趣的話，那至少也得出一千萬。”
秦濤搖搖頭：“不行，一千萬太貴了，如果購買這裏剛剛下線的運輸機和空中加油機，還是合理的價格，但是這種飛機，爲了使用預警機進行了改動，局部加強，飛機更重，就算是買回去飛民航，也不經濟，沒必要，沒必要，一千萬美元，可不能這樣浪費，畢竟，我們自己不能印美元。”
不用說一千萬了，哪怕就算是三千萬将它買下來，也絕對是值的，這可是戰略級别的大型運輸機！
但是，秦濤不着急，他有的是耐心，一定可以談到一個合适的價格。
突然間，秦濤想起來了什麽，向一旁的亞曆山大說道：“對了，最近好像某個胖子又弄了一大批的jia币，流入市場，我們國内已經檢查出來好幾批了，你們也要當心啊。”
“咱們莫斯科國際銀行，也已經發現有人用這種來蒙混了，不過，咱們的工作人員都是有經驗的，當場都能發現，雖然那個胖子手下的人，制造技術又進步了，但是依舊和真的有區别，這次最大的問題，就是油墨，票面上右側的綠色徽記和号碼，在白紙上用力擦後，紙上會留下明顯綠色印迹，假的擦不出來。”
說到這裏的時候，亞曆山大笑了：“還有更讓人好笑的，有人居然還拿了一批同号碼的，要來存到我們銀行。你說好笑不好笑？哈哈哈。”
秦濤也是哈哈大笑，而米哈伊爾，雖然也在笑，但是，那笑容顯然不自然，他有心事！
衆人繼續向前走，等了幾分鍾，秦濤看着米哈伊爾那心不在焉的樣子，就知道隻要再下點藥就夠了。
“米哈伊爾閣下，聽說這裏有一批已經裝配完畢的飛機，我們能去看看嗎？”秦濤說道：“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貨款，哪怕兩千萬一架，我們也要買到手。”
看飛機？要買那批飛機？自己已經承諾給阿三了啊。
米哈伊爾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對不起，我的肚子有些不舒服，暫時失陪一下，謝爾蓋，你帶着客人們繼續看看。”
米哈伊爾說着，拔腿就向外面跑。
謝爾蓋是米哈伊爾的副手，現在，他也隻能帶着衆人繼續向前走。
不得不說，這個廠子底子還不錯，到現在爲止，也沒有顯露出來頹勢，工人們依舊還在正常工作，廠裏儲備了大量的零件，生産還在有條不紊地繼續着。
秦濤像是忘記了自己的提議一樣，繼續向前看，參觀着紅色帝國的遺産。
米哈伊爾則是一路小跑，一直跑回了他的辦公室，從保險櫃裏，他将那手提包拿出來，拉開拉鏈。
他從裏面拿出一摞來，抽出第一張，認真看去，第二張和第一張不重号。
還好，還好。
但是，這紙張，好像不夠清脆啊。
他試着将右側的綠色徽記和号碼在紙上擦了一下，然後去看白紙，好像什麽都沒有？
不應該啊。
他繼續用力，還是什麽都沒有。
米哈伊爾的内心湧起了不祥的預感，他繼續抽出第二張，去看第三張的時候，臉色突然就變得很難看。
尼瑪，這第三張的号碼，好像和第二張是一樣的？
再看看下面，每一張的号碼，都和前面的一樣！
第二捆，第三捆，他不斷地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直接用手嘩啦啦地翻，簡單掃一眼，就知道都是重号的。
咣！
米哈伊爾将手提箱狠狠地摔到了地上，過分，太過分了，阿三居然拿這種東西來糊弄他！
對方笃定短時間内，他不敢将錢存進銀行，隻能鎖進保險櫃裏，所以，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騙他。
哼，還想要飛機？一架都不給你們！
米哈伊爾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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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