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看他們的劃船速度是否夠快了,我們也害怕那裏的液化天然氣爆炸啊。”秦濤的目光望向了那些白煙升起的地方,向雷老說道。
雷老他們這些老一輩人,覺悟都是很高的,在當年,哪怕就算是自己勒緊褲腰帶,也得支持第*三世界的兄弟。現在,在海上眼看着有人遇到了危險,當然要伸出援手了。
不過,秦濤可沒有這麽好心,這些人不向己方落難的人員伸出援手,己方又何必要大公無私?
先讓他們在海上鍛煉一下身體再說。
沒錯,就是鍛煉身體。
那些救生艇是沒有動力的,安東尼指揮着他的船員,快速地劃船,同時,他的目光望向液化氣船的時候,眼神飄忽,帶着緊張。
“快,快,快!”他在不停地喊着,希望己方的救生艇能夠盡快離開,越遠越好。
手下的人也都是拼命劃船,兩條胳膊在不知覺中,已經酸軟無力了。
如果是其他的貨船,救生艇可能是帶發動機的,但是他們的液化氣船不行,他們一旦要上救生艇,那就意味着自己的船隻已經開始洩漏,救生艇的汽油發動機在工作的時候,可能會冒出火花,隻要有一個小火星,就絕對能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了。
所以,隻能是劃船,劃船!
“救命,救命!”安東尼向着距離他們最近的浮船塢發出了呼喚。
距離海岸線太遠了,他們可沒有信心劃到海岸上,如果要是遇到風浪,他們還可能會死在這裏。
隻能向浮船塢求救了!
但是,浮船塢根本就聽不到他的呼叫,那艘巨大的海上鋼鐵怪物,也在開足馬力狂飙,遠離那艘液化氣船。
“該死的,你們這些人,不講國際規則!”安東尼咒罵了起來。
“船長,手持無線電台。”一名下屬将一個長方形的大塊頭的東西遞到了安東尼的手裏。
安東尼趕緊打開電台,拉出天線,調整到國際公共頻道上,然後繼續喊起來:“SOS,SOS,這裏是塞國金角号的遇難船員,我們請求附近的神州号浮船塢搭救!”
“金角号船員,你們知道我們浮船塢的名字?也就是說,剛剛我們向陽号貨船的求救信号,你們收到了,但是就不施加援手?”秦濤拿着無線電,語氣之中帶着玩味。
“我們是液化氣船,我們是一級危險品運輸船,在發生事故之後,我們要遠離向陽号貨船,避免我們的船隻出現危險,我們做得沒有錯。”安東尼在無線電裏面喊道。
秦濤的臉上帶着冷笑,按動了無線電按鈕,繼續喊道:“現在,金角号已經出現意外,它随時都會爆炸,我們爲了自己的安全着想,需要全速撤離,對不起,我們要避免自己的船隻出現危險,我們現在的做法是沒有任何錯誤的。”
“哦,不,求求伱們!”安東尼的語氣中帶着懇求,現在的他,當然不敢在無線電裏面咒罵,隻能是哀求,哀求對方把他們接走。
“你們的液化氣一旦洩漏,爆炸半徑至少十海裏吧?”秦濤在無線電裏面喊道:“我們需要退出到十海裏之外,然後,會在那裏等待,你們加油!”
十海裏!
如果要是訓練有素的舢闆運動員,劃十海裏不算什麽,但是,他們這些人可沒有那個水平,他們都是普通的船員,平時在船上沒什麽事情可做,很少會鍛煉身體的,此時,剛剛劃出不到一海裏而已,他們就都胳膊酸疼,力氣用盡了,劃十海裏,根本就做不到啊。
“不,我請求你們,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安東尼在無線電裏面喊道。
“可是,要是救你們,我們就得冒很大的風險。”秦濤在無線電裏面繼續喊道:“對了,剛剛的事故,是誰的責任?”
駕駛艙裏,雷老等人都沒有說話,聽着秦濤和對方交流,一方面,是因爲秦濤随機應變的本領很強,肯定會給他們争取好處的,另一方面,是因爲秦濤是用國際通用的英語快速地和對方交流的,其中的很多人都聽不懂。
當然了,他們可以看,秦濤已經把随身聽的錄音鍵按下了,記錄着雙方的交談,顯然是有所圖的。
“當然是你們的責任,在海上航行,你們沒有遵循小船避讓大船的原則。”安東尼喊道。
“是嗎?那我們在十海裏之外等着你們了,再見!”
“不,不,你們不能這麽做,求求你們!”
安東尼的語氣已經變成了哀求。
“剛剛的事故,是誰的責任?”秦濤繼續問道。
“是你們的責任,國際通行的慣例,避讓的時候都向右打舵,我們向右打方向舵避讓,你們居然向左打方向舵,你們的船長腦子…”
“你說什麽?我聽不清,請再說一遍。”秦濤繼續喊道。
安東尼的目光陰沉,他望着那條越來越遠的浮船塢,心中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麽。
卑鄙,無恥,下流!但是,此時的安東尼卻也沒有别的辦法,那些拖船跑得更快,隻有這條浮船塢慢吞吞的,他們要是無法搭載上去,那他們…
安東尼不想死,他手下的水手也不想死,如果不想死的話,那就得低頭。
“是我們的責任,求求你們,救我們上去。”
“請你們再說一遍。”
“我,安東尼,金角号液化氣船的船長,承認剛剛的碰撞是我們的責任。”安東尼知道,他沒有别的辦法,隻能承認下來了:“請偉大的中國船員救救我們。”
“安東尼船長,您放心,我們中國自古就是文明古國,我們是熱情好客的,遇到有人陷入危險的境地,我們絕對不會置之不理的。”秦濤很大氣地說道:“我們減速,你們直接把救生艇劃到我們船塢裏面來,然後固定住。”
“謝謝。”
浮船塢慢了下來,救生艇上的水手們拼命劃船,終于進入了浮船塢内部。
“我們要把他們帶上來嗎?”王廠長問道。
“當然不,我們這又不是客輪,那裏有空間裝載他們。”秦濤說道。
此時,雷老也聽身邊的人把剛剛秦濤和安東尼的對話說了一遍,他感慨地點點頭:“秦總,你這樣做,能給我們創造有利的條件,不過,這些人事後一定會反悔的。”
事故已經造成,後續會進行很長時間的扯皮,就算是有安東尼的親口承諾,事情也會有變化的。
秦濤笑了笑:“是啊,這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我們還需要布置一些東西,今天夜裏,就把該布置的布置妥當,各位都是大領導,很容易給安排好的…”
等到秦濤說完,衆人的表情都是無比的複雜。
“秦總,咱們做事,講究的是坦坦蕩蕩…”
“錯。”秦濤說道:“我們的地盤我們做主,在我們的家門口,如果被别人欺負了,還不敢吭聲,那我們和一百多年前的清政府有什麽區别?外國人看不起我們,還不是因爲我們的百年懦弱。我們要挺起腰杆,向外國人說,上門當客人,我們歡迎,上門欺負人,我們就會亂棍打出去!”
說完,秦濤笑了笑:“當然了,我們是禮儀之邦,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對方乖乖地認輸,一邊挨我們的悶棍,一邊還得喊,打得好,打得好!”
華亭造船廠。
巨大的浮船塢開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造船廠裏面的很多人,都在船台上擡起頭來,看着那艘巨大的漂浮的船塢。
“這是什麽大家夥?居然能自己動。”
“是啊,沒見過啊,看大小,那估計是十萬噸級的吧?”
“聽說,崇明島那邊在改裝浮船塢,該不會是那條船吧?”
“咦,你們看到了嗎?裏面好像有條貨船!”
無數的人在感慨着,也有的人已經反應過來:“它是向我們的四号船塢的方向而去的,給四号船塢放水,迎接那艘船!”
神州号浮船塢上,王廠長向秦濤表示了感謝:“秦總,多謝您把修理向陽号貨船的任務交給我們。”
這種自航浮船塢,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和固定的船塢對接,然後把自己運來的船隻,轉移到固定的船塢上去,非常的靈活。
“這種芝麻綠豆的小活兒,咱們還看不上。”秦濤說道:“請他們的船東給我們一筆救援費就行了,一百萬,應該不多吧?”
如果沒有神州号浮船塢的救援,這艘貨船鐵定要沉沒了,那船東的損失,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秦濤要一百萬,絕對不算多。按照比例來說,這可比後世高速公路的救援費要實惠多了。
王廠長點頭:“嗯,一百萬不多,他們肯定會支付的。”
“接下來,我們的浮船塢就在這邊的碼頭上停泊下來,等着接下來的大活。”秦濤說道。
“嗯,當然可以,求之不得,讓我們造船廠的工人也看看這艘浮船塢的風采。”王廠長繼續說道。
秦濤點點頭,剛剛要說什麽,船塢裏面的救生艇上,已經傳來了一聲聲的嘈雜。
“卑鄙,陰險,狡詐!”安東尼大聲地喊道:“你們利用救援來要挾我們,讓我們不得已承認是自己的責任,這是無效的,我們要上國際法庭打官司!”
剛剛在海上,他們要求救援,迫不得已,隻能承認,現在,剛剛到港口,他們就開始不認賬了。
翻臉比翻書還快啊。
不過,對于這些人的表現,秦濤早就能猜出來了,所以,現在也不會生氣,這些家夥們難道忘記了,那艘金角号液化氣船,還在海面上飄蕩呢?
他們自己或許已經安全了,可以無所顧忌了,但是,他們背後的船東呢?
向陽号貨船和金角号液化氣船相撞的消息,很快就擴散出去,在全世界都引起了軒然大波。
金角号液化氣船的船東,塞國博蒂姆運輸公司在當天,就成立了一個專門的代表團,飛往華亭,氣勢洶洶地要求賠償。
無數的記者更是聞風而來。
第二天,法新社記者洛裏斯,租用了一架海豚直升機,在事發海域上空盤旋,足足用了兩個小時,才找到了那艘在海面上無動力漂浮的金角号。
“我們不能靠近,可能會引燃洩漏的天然氣。”直升機的駕駛員非常的謹慎。
“是的,我們不能靠近,我可以用長焦鏡頭拍攝到。”洛裏斯說道,他的手舉着巨大的炮頭一樣的照相機,一張接一張地拍攝照片。
“隻有第一個大罐子在洩漏,看來,可能是一條焊縫開焊了,這條船,是島國建造的,看來島國的技術也不行。”洛裏斯一邊拍攝,一邊自言自語。
“好了,現在可以回去了。”洛裏斯說道:“我們已經采訪到了第一手的資料,不過,我還想要去采訪一下那條浮船塢,還有幸運的向陽号貨船。”
當天下午,華亭造船廠招待所。
“秦總,您是明州船舶工業集團的負責人,神州号船塢的締造者,您對這次事件,有什麽看法?”見到了秦濤,洛裏斯非常的興奮,他已經調查過了,發現秦濤的身上,帶着神秘的光環。
“有關這次事件,我并不想多說什麽,我們相信,事情的真相一定會水落石出的,我們明州船舶工業集團,不是當事人,我們相信曆史會做出公正的裁決的。”秦濤說道。
一手推動着整個事件走向的秦濤,現在在記者的面前,扮演起來了小白兔的角色。
洛裏斯有些尴尬,他還想要挖掘更多的新聞線索呢,誰能想到,對面的人不配合,什麽都不告訴他。
“那麽,您能談一談神州号浮船塢嗎?”
“這個當然可以。”秦濤來了興緻:“它是我們的神州第一塢,在它内部,最大可以建造十萬噸級的船隻,當然了,用它來建造船隻是浪費的,它可以自由航行,可以在海上現場搶修,這次救援向陽号貨船,隻是一個開端,以後它會用一次次的搶險救援來證明我們的實力。”
聽到了這個說法,洛裏斯突然想到了什麽:“那麽,你們能救援那艘金角号嗎?”
“當然沒問題,就沒有我們辦不到的。”秦濤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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