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詩雨的頭靠在了秦濤的胸前，兩手摟住了秦濤，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詩雨，詩雨，你已經是大孩子了。”秦濤說道：“不能再這樣了。”
“哥，你去年的時候答應過我，等我放假了，要帶着我繼續出去玩的，但是，你騙人！”
聶詩雨撅起了嘴來。
“好吧，這個暑假，我繼續帶伱去玩，不過，去的地方，環境可不是很好。”
“我不怕，哥，我隻要和你在一起。”
秦濤無奈地攤開了雙手，看着門口那邊一臉狐疑地望過來的趙玲。
“你們這還真是兄妹情深啊。”趙玲說道。
“是啊，玲姐，我要永遠和我哥在一起。”
“好了，好了，松開手吧。”秦濤說道：“你要是還不放手，那我可不帶你一起去了。”
“好。”聶詩雨這才松開了手。
秦濤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後看向趙玲：“趙代表是來找我談公事的吧？走，我們出去談。”
然後，秦濤又看向了聶詩雨：“詩雨，你不許跟過來，注意保密紀律。”
“哦。”
聶詩雨乖巧地點頭。
秦濤和趙玲走了出去。
“孟組長說了，最近有好幾個造船廠都盯上了雙體導彈快艇的項目。”趙玲一邊走，一邊說道：“畢竟，海軍由于經費問題，不可能造數量龐大的大型軍艦，而這款雙體導彈艇，性能非常先進，海軍很滿意，所以，預期的訂單至少有五十艘，甚至更多。”
“上級領導不是号召他們去國外找生意，造大船嗎？這點肉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呢，這還惦記？”秦濤說道。
“大型的造船廠可能看不上，但是，那些中型甚至小型的造船廠，還是很眼紅的。”趙玲說道。
“哼，這些不争氣的家夥！”秦濤說道：“想和我們廠競争，沒門！設計圖紙他們拿不到，看他們怎麽和海軍要訂單。”
“是啊，聽說你之前将設計圖紙送到船舶設計院，讓他們幫忙增加武器系統，所以…”
“哼，我早有準備，如果他們要是從那裏獲得圖紙，最多跑四十節。”秦濤信心滿滿：“不過，爲了勝算更大些，我還需要收購個水泵廠，小玲，幫我打聽着點。”
趙玲點頭，她的消息不怎麽靈通，但是可以找她老爹幫忙啊，很快就能打聽到的。
突然間，秦濤的身體一轉，來到了趙玲的前面，然後，兩手擁抱，嘴唇就湊了上去。
“喂，小心被人看到。”
“一下，就一下嘛。”
趙玲紅着臉，還是讓秦濤給得逞了，不過，心中倒是很甜蜜。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要去崇明島了，趁着長江的上遊沒有下暴雨，趕緊把浮船塢搞好，省得出意外。”秦濤說道：“你應該沒有理由和我一起過去了吧？”
“那是當然了，我還得在這裏繼續當我的軍代表，把第二艘導彈艇的設備安裝好，你去吧，反正，有詩雨陪着你。”
秦濤一陣的頭大，她這句話是真心的嗎？還是話裏有話？
算了，還是先幹正事吧！
和趙玲分開之後，秦濤走向了河灘，上次弄來的那些潛艇，已經被徹底拆完了。
雖然秦濤已經吩咐過了注意環保，但是，河灘上依舊多了斑斑點點的油污，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個的傷疤一樣。
船廠額外請來的那些工人們，都坐在河灘上，抽着煙，望着曾經拆船的地方出神。
“老四，你說咱們接下來還有活兒嗎？”趙老四的旁邊，孔老二開口說道。
曾經，他們一起來造船廠偷廢鐵，然後被秦濤抓住，之後，就留了下來，現在，他們都已經習慣了在這裏幹活兒，不用偷，不用搶，隻要憑借着自己的一把力氣，就能賺到很多很多錢。
隻不過，他們都不是正式的工人，隻是造船廠請來的，算是打零工的，他們幾個之中，隻有馬老六掌握了一手焊工的技術，算是和正式員工一個待遇了，其他幾個，都還沒那個身份。現在船拆完了，他們接下來怎麽辦？
“有，肯定有，秦工是不會抛棄我們的。”趙老四說道。
“咱們已經很久沒見過秦工了，該不會不管咱們了吧？老四，你有拖拉機，就算是不在這裏幹，也能讨口飯吃，咱們…”
“王麻子，你怎麽說話呢？你埋汰我可以，你不能這樣說秦工！你要是敢說秦工一句壞話，我弄死你！”趙老四瞪起來了眼珠子。
“幹嘛呢？”就在這時，後面傳來了一個聲音。
“秦工？”
“秦工回來了！”
“秦工，我們渾身都是力氣，給我們找點活兒幹吧！”
呼啦一下子，秦濤身邊就圍起來了一群人，衆人的眼光中，滿滿的都是期待。
“最近咱們接了個大工程。”秦濤說道：“目前還在等對方回複，等到合同談成了，大家夥都有的幹，隻不過…”
“秦工，您就發号施令吧！上刀山下火海，咱們都跟着你！”趙老四開口說道。
“對，秦工，苦活累活咱們都不怕！”孔老二也跟着表決心。
“最重要的是，這次的活兒不在咱們明州，在華亭的崇明島。”秦濤說道：“那裏環境比較差…”
“秦工，您放心吧，咱們不怕背井離鄉，這都什麽年代了，一輩子守着老婆孩子熱炕頭，那才窩囊呢！”
“沒錯，就是！”
“大家跟着我幹，我也不會虧待大家，到時候，不僅僅有工資，還會給大家多一份出差補助。”秦濤這樣一說，衆人歡呼起來。
明州造船廠在發工資方面，從來都是不會吝啬的，大家夥也都聽說過那些出門打工遇到黑心老闆，要不來工資的情況了，跟着明州造船廠幹，他們心中踏實。
“萬歲！”有人喊了出來這個口号。
秦濤臉色一變：“喂，那個誰，你瞎喊啥呢？你給我閉嘴！”
剛剛還喊口号的家夥，瞬間閉嘴，憋得臉通紅，衆人笑了出來。
“咱們大概會在三天後出發，這幾天，你們把家裏的事情都處理好，就不要在這河灘上留戀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衆人對秦濤的話言聽計從，立刻就乖乖地散開了。
等到秦濤來到造船廠的船塢這邊的時候，衆人都已經得到了消息，個個也很高興。
“秦工，咱們的挖泥船已經造得差不多了。”趙長水說道：“至少能給您騰出一百号人來。如果不夠的話，兩百人也成。”
秦濤滿意地點點頭，這些造船廠的正式工人，對秦濤就更是無比崇拜了，他們不會忘記，當初造船廠陷入絕境，是秦濤千裏跋涉，甚至不惜冒着危險，才讓造船廠重新煥發勃勃生機的。
隻要秦濤一句話，大家都會義無反顧。
“一百人就夠了，各種裝備要帶全，切割，焊接，還有卷壓等等設備，都要帶着，還要帶一部分備用鋼闆過去，我們需要一艘船。”秦濤把自己的這些想法說了出來。
趙長水點頭：“秦工，交給我們吧，把這些都辦得妥妥的。”
秦濤還想要說什麽，大哥大就響了，他拿起電話來，按動接聽按鍵，然後放在了耳朵上。
“劉叔？喝酒，算了吧，我這裏還忙着呢。什麽？廢鐵堆裏有好東西？行，我過去看看。”
和趙長水又交代了一番，秦濤開着廠子裏的桑塔納，直奔明州鋼鐵廠。
當初廢鋼裝船的時候，是在夜裏，看得不是太清楚，或許裏面還真的有寶貝，秦濤如此想着，來到了明州鋼鐵廠。
鋼鐵廠裏面，一片熱鬧的景象，除了原本的煉鋼工人之外，還額外地雇傭了一些人打雜，将這些廢鋼分門别類，就是這些人的工作。
“劉叔，你們幹得還真仔細。”秦濤看着被分開成幾堆的廢鋼，忍不住地感慨着。
軍艦在建造的時候，不同部位使用的鋼材也是不同的，這裏從潛艇鋼材那裏，就已經總結出來了不少的經驗，可以輕松地将不同的鋼材辨别出來，分門别類地擺放。
劉明剛帶着秦濤，來到了很小的一堆鋼材前面。
從表面上看，這些鋼材鏽迹斑斑，和普通的鋼材似乎沒什麽區别，但是，劉明剛拿出了一塊磁鐵來，放到上面，隻見磁鐵從鋼闆的表面，向下滑動。
“看到了吧？這些鋼材，無法被磁鐵吸住。”劉明剛說道：“我們鋼廠收購過各種廢鋼，除了不鏽鋼無法被吸住之外，還沒有見過其他的鋼材是這種樣子的。”
不鏽鋼當然也能生鏽，任何的鋼材都會生鏽，包括有色金屬，用學名來說叫做腐蝕，也就是金屬表面部分或者全部剝離、溶解或軟化的化學反應。
不過，不鏽鋼生鏽的顔色不是這個樣子的，他們并不知道這是什麽鋼材。
秦濤眼前一亮，沒有磁性，還不是不鏽鋼，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
“這應該是一種貴重的金屬材料，很可能是钛合金。”秦濤說道：“拿去做一下材料分析吧，這些廢鋼，要放到倉庫裏，以後或許有用。”
這一堆鋼材，總共也就是一兩噸的樣子，但是，如果是钛合金鋼闆的廢料的話，那還是相當賺錢的，想想一個钛合金的眼鏡框有多貴重就知道了。
在軍艦用的鋼材上，很多時候都是以訛傳訛，其中以瓦良格的鋼材最爲神奇。
比如說，某些“磚家”的嘴裏，瓦良格的鋼可以自然抵禦海水腐蝕，就算是生鏽，除去表面鏽斑，裏面還是铮亮的。
實際上，任何一塊鋼闆，隻要沒有被繡穿，把表面的鐵鏽打磨掉，裏面肯定都是金屬本來的顔色。
然後，這個說法被傳得更是神乎其神了，說老瓦的鋼材好到什麽程度？經過了數年的時間，老瓦的鋼材依舊沒有任何磁性，根本就不需要消磁。
這就更是外行的扯淡了，任何的軍艦在出廠前，都會繞上一圈圈的電纜，進行人工消磁作業，老瓦也不例外，就算是人工消磁之後，由于自然界本身所帶有的磁場，軍艦在航行數年後必須進行逆向消磁。
想要天然就沒有磁性的話，那就隻有钛合金這種特殊的合金了。
在當初裝船的時候，是用電磁鐵來搬運的，不過，這些钛合金的廢料不是很多，夾雜在普通的鋼闆之中，就像是奧利奧中間的奶油一樣，還是被搬運上船了。
也隻有老毛子，可以奢侈地用钛合金來造船，一般來說，都是造潛艇的，不過，據說他們也用钛合金造過一批掃雷艇之類的船隻，估計這些钛合金，就是用來造掃雷艇的。
“嗯，秦工，聽你的。”劉明剛說道：“現在時間不早了，在咱們這裏吃過飯再走吧，劉叔得和你喝幾杯，感謝你對咱們明州鋼鐵廠的幫助。”
秦濤掃了劉明剛一眼：“劉叔，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喝酒隻是過程，不是目的，劉叔還想要和你讨教一下咱們鋼鐵廠接下來的發展。”劉明剛說道。
秦濤點點頭：“說這些可以，但是，我開車來的，所以不能喝酒。”
“劉叔找個司機送你回去。”
鋼鐵廠食堂的單間裏，劉明剛舉着酒杯，一飲而盡。
“秦工，你爲咱們鋼鐵廠立了大功，沒有你，鋼鐵廠不可能發展到現在的規模。”劉明剛說道：“咱們現在用老毛子的廢鋼冶煉先進的船用鋼材，這個是不能持久的，我一直在想，咱們能不能自己用鐵礦石，冶煉先進的鋼材？”
當初，劉明剛帶着明州造船廠走出困境，用的就是冶煉廢鋼的方式，而現在，他們已經發展壯大起來了，所以，劉明剛也再次膨脹起來了，他要冶煉鋼材，還要冶煉先進的鋼材！
看着劉明剛那一雙熾熱的目光，秦濤認真地說道：“劉叔，這個需要很多的投入，我們要有新的設備，新的工藝，還需要進行技術攻關。如果失敗，甚至還可能會讓鋼鐵廠背上沉重的負擔。”
“濤子，你這是小看你劉叔的魄力了，劉叔這點闖勁還是有的。你劉叔是有理想的，咱們要造世界一流的船用鋼！”
秦濤越來越強，所以，劉明剛在平時也開始叫他爲秦工了，隻有在一個桌子上喝酒，才又擺出來了長輩的樣子，叫他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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