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艘船,咱們回去能不能把它修好自己用?”聶詩雨開口了。
“當然不能。”秦濤沒有猶豫,直接開口回答道。
修好沒問題,但是要是自己用的話,島國人鐵定會來抗議的,面對老毛子,他們屁都不敢放,但是,面對小白兔一樣的中國,他們就敢擺出強硬的姿态來了。
開回去之後,必須要拆開,拆成廢鐵,進入煉鋼爐,這樣做,就算給老毛子銷贓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
“有什麽可惜的,老祖宗就教過咱們偷梁換柱!咱們隻要修改一下,島國人認不出來就行了。”
………
金色的陽光染紅了東方的水面,整個明州造船廠也沐浴在了朝陽之中。
一個兩千噸的一号船塢,一個五千噸的二号船塢,它們顯示着明州造船廠曾經的強大,此時,兩個船塢上都是空空蕩蕩,幾座龍門吊和塔吊,也都停止了運轉,風吹日曬,有的地方已經開始生鏽。
陽光照在上面,将它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在這些影子之中,出現了一些造船廠的工人。
他們頭上戴着藤條編織的安全帽,身上穿着勞動布的工作服,對他們來說,每天在這個時候,來到船台工作,已經是他們的幾十年來形成的習慣了。
但是現在,他們卻隻能坐在空地上,望着空蕩蕩的船塢發呆。
“如果咱們秦廠長一直帶領工廠,絕對不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是啊,那個宋偉澤,一上來就搞改革,浪費了多少錢!如果這些錢用來繼續造船…唉!”
“秦廠長頭發都白了,爲了咱們廠子操碎了心,他的兒子秦濤,也真有本事,成功地将那幾條海關緝私快艇給賣出去,把銀行的窟窿給堵上了,否則的話,就得賣廠裏的設備了!”
“是啊,不過,咱們也沒錢繼續采購原料造快艇了,否則的話,海關這條路就走通了,全國那麽多海關,每個海關哪怕隻定兩條快艇,也足夠讓咱們造船廠發展起來了。”
“最近沒有看到秦濤,不知道他去哪裏了?是不是跑出去給我們聯絡生意去了?”
“肯定是。人家是大學生,有本事的人,隻要安心留在咱們廠裏,一定能接秦廠長的班的。”
議論紛紛之中,有人喊道:“你們看,遠處那條船,好像是向我們這裏來的!”
“這條船很奇怪啊,船頭上怎麽有個大管子?”
“沒有升旗幟,也不知道是哪裏過來的。”
“這聲音是真清脆,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應該是…三菱的船用發動機,功率至少兩千馬力左右,前些年,咱們廠裏制造的那艘大型漁船,用的就是這樣的發動機,當時…”
當時真的明州造船廠的黃金時期啊,可惜了,現在…
“奇怪,那艘船好像是沖着咱們過來的啊!”
就在他們的目光中,那艘船徑直奔向了明州造船廠那個空蕩蕩的船塢,接着,船頭處,一個聲音喊了起來。
“喂,師傅們!生意來了,把二号船塢的船閘打開,讓我們的這艘船開上去!”
什麽,生意來了?
他們望着那艘結構古怪的船隻,然後再看看船上站着的人。
是秦濤?剛剛幫助他們解決了快艇的問題,然後就消失不見的秦廠長的兒子?
沒錯,就是他!
“快,打開船閘,這是修船的生意!”
趙長水飛快地跑過去,拉動巨大的船閘,在沉寂了幾年之後,這個船塢再次熱鬧起來。
那艘船的速度放慢了速度,對準了船塢,緩緩開動上來,準确入位。
“關閉船閘,給船塢放水,把船都露出來!”秦濤繼續在船頭指揮着:“大家夥準備搭腳手架,我們要幹活兒了!”
“王叔,你過來幹嘛?來,安排一下,這幾名船員是我從東北請來的,招待一下他們,給他們路費,送他們回去。”
當滿頭白發的秦寶山從辦公室裏面跑到船台上的時候,已經看到船塢放空了水,腳手架也已經沿着船隻的底部開始搭建起來,一兩百号的工人都在那裏忙活着,甚至其中還有原本的辦公室人員。
就如同是搭積木一樣,腳手架在飛速地成型。
“小兔崽子,你給我下來!”秦寶山看着忙碌指揮着工人幹活的秦濤,臉上滿滿的都是怒色。
“大家加把勁,争取今天就把腳手架搭起來,明天咱們就能開工拆船。”秦濤一邊招呼着衆人,一邊娴熟地從腳手架上爬了下來,他連安全繩都不用,看得秦寶山心驚肉跳。
“伱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這段時間,你跑去哪裏了?”
“老頭子,這是咱們造船廠的希望,有了它,咱們造船廠…”
“放屁,不要給我畫大餅,說,這艘船怎麽來的?”
“這幾年來,全國各處的河道頻頻發生淤泥堆積,幾次造成險情,尤其是黃河水務部門,急需一條挖泥船。還有其他的很多港口,都在受到這種困擾。老頭子,這件事你是知道的。”
“這是一艘挖泥船?”秦寶山終于冷靜下來了。這幾天,秦濤跑得無影無蹤,聶詩雨也消失了,秦寶山心中無比的擔心,今天看到兒子弄船回來了,也不知道是哪裏騙來的,尤其是秦寶山知道了秦濤在明州服裝廠幹的那些事,就更是不滿。
秦寶山做人一直都是堂堂正正,現在眼看老了,難道要晚節不保嗎?
一直到了這個時候,秦寶山才注意到了這是一艘挖泥船。
“沒錯,咱們隻要将上面的發動機和組合絞式挖泥設備拆下來,裝在咱們自己生産的船體上,至少能賣五千萬!”秦濤說道:“如果胃口大一些的話,要一億也行。”
秦濤壓低了音量,這種事不宜張揚。
“你先把這艘船的來曆說清楚,不明不白的錢,咱們不能賺。”秦寶山說道。
“好吧。”
“秦廠長,别激動,這件事,秦濤做得太漂亮了,我來給你解釋吧。”
那輛東風140,從船橋頂部被吊下來了。王建國過來,看到秦寶山非常的激動,趕緊給解釋起來。
當王建國這個旁觀者把事情從頭到尾地說一遍的時候,秦寶山眉頭緊皺,沉思了很久,然後說道:“你這小兔崽子,辦事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你的确是好心,難道就不能提前和服裝廠那邊說明白嗎?這麽長時間,也不給家裏打個電話,知道家裏人多着急嗎?小兔崽子,哪裏來的大哥大?家裏的錢,都被你帶走了,老子差點報警知道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