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昂貴了！”盧卡斯在下面開口。
“貴不貴不是我們供貨商要考慮的，那是用戶的選擇，你沒有資格給用戶做主。”秦濤白了他一眼：“這樣會嚴重幹擾用戶的選擇，甚至導緻用戶做出錯誤的決定。剛剛你們在介紹方案的時候，我可是什麽話都沒說，我們要做文明人。”
盧卡斯的臉紅了，腮幫子抖動了兩下，原本還想要說什麽，但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沒錯，他們在競标的時候，秦總的确一句話也沒說，現在他要是再提出意見，那就是在拆台了。
“目前，我們明州集團已經在推薦一些弱國直接采購兩栖攻擊艦作爲核心，畢竟在很多時候，需要用兩栖攻擊艦來執行航母的角色，十幾架戰機足以能應對一場中等強度的沖突，也能更加有效地保護好整個編隊的安全，靠護航軍艦來防空，永遠比不上靠艦載機來防禦敵機的偷襲。”
台上的人認真地思考起來。
秦總說的也有道理。
在很長的時間裏，大毛海軍都沒有航母，他們迫切地想要獲得艦載的固定翼航空兵部隊，到了基輔級航母才實現，可惜現在，他們海軍隻剩下一架孤零零的庫茲涅佐夫号，這艘航母的狀态不佳，常年趴窩，他們要是造了兩栖攻擊艦，當然也需要用兩栖攻擊艦來充當航母的角色，能操作固定翼艦載機，好處太大了。
至于費用？費用是國家要操心的問題。
“你們的設計是平直甲闆的，怎麽操作固定翼艦載機？垂直起飛嗎？那樣可操作性太差，起飛重量太低，留空時間短！”
雖然秦濤已經說了打斷别人發言不文明，但是羅德裏格斯還是忍不住了，他們的設計方案裏帶着躍飛甲闆，就是要滿足艦載機起飛的，但是東方人的這款軍艦設計和美國人的黃蜂級一樣，都是全部的平直甲闆，沒有任何躍飛的可能。
這樣怎麽操作固定翼艦載機？
“經過我們的實驗，躍飛甲闆可降低系統的複雜性，但是卻大大浪費了甲闆面積，這個躍飛甲闆是斜的，沒法放置艦載機，所以，我們已經淘汰了躍飛甲闆，至于起飛嘛，我們有電磁彈射器，隻要安裝上去，就可以彈射起飛艦載機，對我們來說，這種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不需要考慮。”
電磁彈射器！
不能怪其他人想不到，是因爲這個東西的确還是新鮮事物，别人都不會考慮，隻有東方，因爲他們的電磁彈射器已經成熟了！那艘002航母在海上頻頻進行電磁彈射，隻要看甲闆上一點白煙都沒有，就知道這東西的确是高大上的電磁彈射。
現在，秦濤不在乎價格，就是要将這款軍艦的性能做到最好，咱們隻生産最先進的！
“同時，爲了給艦載機的起飛提供便利條件，我們在這艘兩栖攻擊艦上，計劃安裝兩台四十兆瓦的燃氣輪機。”秦濤繼續介紹：“這樣，整艘軍艦将會達到30節的航速，給艦載機帶來更便利的起飛條件。”
三十節！
隻有航母才需要這麽高的航速，正常的兩栖攻擊艦就是二十來節航速，但是，作爲用戶，沒有人會嫌棄自己的軍艦速度太快，隻會嫌棄速度太慢！
“上帝，這樣的一款軍艦，價格絕對不便宜，我猜肯定比我們的還要高。”
迪凱納感慨了一句，看到台上的目光，又趕緊解釋：“抱歉，我這不是插嘴，我這隻是在感慨而已。”
“秦總，這樣一款兩栖攻擊艦，售價如何？”鮑裏斯繼續問道，他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價格。
“隻包括一個殼子和動力系統，沒有電子設備和武器的情況下，我們報價十億美元。其他的電磁彈射器等等另算。”秦濤說道：“我們這款軍艦的價格雖然要高一大截，但是，它的戰鬥力會更高，你們算一下的話，可以發現它更加劃算。與其采購兩艘低檔次的，還不如采購一艘我們這種高檔次的。”
“秦總，貴方會輸出圖紙和技術，讓我們自己建造嗎？”鮑裏斯繼續問道。
“貴方采購兩艘以上，就能出口圖紙和技術，但是，我勸貴方還是在我們這裏建造比較好，又快又省，貴方拿圖紙自己建造，恐怕會和那艘22350一樣。”
“時間差不多了，上午就到這裏吧，下午我們繼續。”鮑裏斯突然來了一句。
這就結束了？
明州集團的方案是壓軸的，按說應該多介紹一段時間，現在呢？成了介紹最短的了，就連秦濤都向鮑裏斯投去疑惑的目光，難道自己剛剛那句話，打碎了對方的玻璃心？
不過再看看時間，的确已經到十一點了，這家夥着急吃午飯也是可以理解的，餓死鬼投胎嘛。
“沒錯，我們去吃飯。”尼古拉說道：“咱們的招待所已經準備好了午餐，大家吃過之後，先休息一下，同時等待我們的結果。”
秦濤看了尼古拉一眼，對方也正好望過來，眼神中帶着歉意。
會議室裏坐了三四十人，除了競标團隊之外，還有老毛子的海軍軍官，聽說吃飯，他們差點就要把烏拉給喊出來了。
看來，老毛子的情況還是不好啊。
秦濤下來，和其他幾人彙合，趙玲小聲地開口：“這個鮑裏斯有問題！”
“嗯，餓死鬼嘛。”
“不是，濤哥，他這麽着急宣布吃飯，恐怕是别有用心。”
“嗯，給尼古拉發個短信，告訴他，盯緊了這個鮑裏斯。”
秦濤等人不方便在這裏行動，畢竟他們太敏感，但是鮑裏斯就不一樣了，在他的地盤上，完全可以說了算。
監督一個人，還不是小菜一碟。
由于下午還需要繼續工作，所以中午的飯菜很簡單，那些原本還以爲能敞開喝酒的老毛子軍官們都有些失望。
“大家今天中午先随便吃點，等到下午選出來了獲勝方，晚上就可以吃大餐了，美酒要多少有多少。”似乎是看出來了大家夥的失望，鮑裏斯笑呵呵地開口。
“沒錯，等到晚上，由競标獲勝的一方擺晚宴！”迪凱納說道：“如果是我們競标成功的話，伏特加大家可以敞開喝！”
“迪凱納先生，您這算盤打得真好，您是打算僅僅用一頓伏特加就把大家收買了嗎？”鮑裏斯笑呵呵地說道。
“當然不是，一頓伏特加怎麽可能把大家都收買了，這伏特加隻是慶祝的酒水而已。”
尼古拉的臉上勉強擠出了笑容，看向衆人，突然間，手機震動了一下，于是他打開了手機，等到看到上面的内容的時候，目光複雜起來。
午餐很快就吃完了，衆人分别進入了不同的房間，先休息，再工作。
嘎吱！一聲輕輕的開門聲。
鮑裏斯和尼古拉是在一個房間休息的，現在，他輕輕地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支雪茄，來到了樓梯口的連接處。
大樓裏有電梯，所以樓梯很少有人用，樓梯間裏很冷清，鮑裏斯用嘴叼起來雪茄，卻沒有點燃，靜靜地通過樓梯口的窗戶望向外面。
“鮑裏斯先生。”就在此時，一旁傳來一個聲音：“您沒有帶火嗎？來，我給您點着。”
“盧卡斯，你也喜歡抽雪茄？”鮑裏斯看向一旁走來的人。
“是啊，我也喜歡雪茄，我這裏有一盒哈瓦那。”盧卡斯說着，給鮑裏斯點燃了雪茄，然後，把自己帶着的一盒雪茄遞了過去。
“這可不太好，他們會說我收受賄賂。”
“一盒雪茄而已。”盧卡斯說道：“這是我們兩個煙民之間的私下友誼而已。”
鮑裏斯點頭：“好，那我把自己這半盒雪茄也給你，我們換着抽。”
“好的。”
兩人交換了雪茄，各自塞進自己的口袋，這個動作好像很普通，但是又絕對不普通！
盧卡斯看向了四周，沒有人注意，他笑着說道：“我先回去了。”
下午，三個競标方依舊還在房間裏休息，會議室裏隻剩下了老毛子們。
“我們必須要确定下來，究竟哪個方案更好。”鮑裏斯迫不及待地看向衆人：“我們要從多方面考慮，各位都說說自己的意見。尼古拉，軍艦是給你們用的，你說說自己的意見。”
尼古拉冷淡地開口：“我們當然選擇性能最強的，但是我們說了不算，畢竟錢不是我們來出的。”
“是啊，要說三個競标項目裏，明州集團的項目是最強的。”下面的軍官也跟着開口：“能安裝電磁彈射器，能使用固定翼艦載機，還能同時操作三十架飛機，這性能是太強了。”
“同時也是耗費最大的。”鮑裏斯冷冷地開口：“僅僅是個殼子和動力系統，就報價十億，如果再加上電磁彈射器，配套上艦載機，這樣一艘軍艦，恐怕就得三十億美元，各位，我們國家負擔不起這麽多的開銷。”
衆人不說話了。
作爲海軍軍官，他們當然選擇最強的，但是，要讓國家拿出三十億美元來給他們采購，就連他們自己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好吧，那就排除了東方的項目，我們從西班牙的項目和法國的項目裏選擇。”尼古拉說道：“這兩個項目裏，西班牙的項目排水量更大，而且報價也便宜。”
“沒錯，他們的項目報價是最便宜的，但是，他們使用躍飛甲闆，也是爲了操作固定翼艦載機做準備的，各位，我們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配套的艦載機。我們采購了西班牙人的航母，不可能去采購海鹞，隻能從東方采購價格昂貴的殲三十一A，這樣綜合起來，價格就上來了。”
“鮑裏斯先生，您的意見是采購法國人的産品嗎？”尼古拉問道。
“難道還有比這個更合适的選擇嗎？”
“我不同意。”尼古拉搖頭：“法國貨一向都是價格昂貴，性能低廉，他們的排水量隻有兩萬噸，價格卻是六億歐元！上面隻能搭載直升機，而且，他們的動力系統也差，最大航速都達不到二十節。”
“至于您說的艦載固定翼戰鬥機的問題，我們現在如果沒錢，完全可以先等等，先有了兩栖攻擊艦再說，等以後有錢了再采購固定翼戰鬥機，東方的價格雖然十億，但是那是四萬噸的，而且還能跑到三十節。法國貨兩艘也比不上這樣一艘！”
法國貨兩艘就是十二億歐元，換算過來快十四億美元，卻僅僅是航速連二十節都達不到的貨色。
怎麽和東方的比？
“尼古拉，你不要隻看這些，我們隻要從法國采購兩艘，以後就能自己建造，法國人會給我們全套的圖紙，這十二億歐元裏面，也包含了技術出口，如果要明州集團的技術，那我們就得花費二十億美元，這筆賬怎麽算還不清楚嗎？”
“我隻是表達我的意見，你們如果要堅持的話，那我也不能說什麽。畢竟我說了又不算。”尼古拉說道。
“尼古拉，你應該知道，和東方走得太近，會被很多人說閑話的。”鮑裏斯說道：“我這樣選擇，也是爲了你好。我看，我們就選擇法國的方案如何？”
“您可以選擇，那是您的權力。”尼古拉說道：“但是，我是不會在上面簽字的。法國的方案是三個方案之中最差的。”
尼古拉不簽字，那這個招标就不能收尾，畢竟尼古拉是這次采購的用戶代表。
“如果你不同意，那我隻能向大佬彙報了。”
“随便。”尼古拉站了起來：“反正你是大佬派來的人。”
三個競标團隊等啊等，等啊等，從下午等到了晚上，也沒有任何結果，原本說的晚上出結果擺晚宴也就沒戲了。
不過，大家夥都知道，這麽大的項目，一天的時間沒有做出決定，也是正常的，甚至有的兩三年都會搖擺不定，大家夥不着急。
鮑裏斯已經回去找大佬彙報去了。
“尼古拉一直堅持要求采用明州集團的方案，我看，這個尼古拉肯定從明州集團那裏拿了好處。”鮑裏斯說道：“三個方案之中，我認爲法國的方案最合适，它可以搭載我們的武裝直升機，不用配套專門的艦載機，而且兩艘之後，我們就能得到技術自己建造。”
“尼古拉從明州集團那裏拿了好處？你有什麽證據嗎？”大佬問道。
鮑裏斯頓時一愣：“這不是明擺着嗎？尼古拉早就和東方捆綁到了一起，他的立場已經不是站在我們這邊了！他如果沒有拿好處，爲何會支持明州集團的方案？”
“那你呢？你這麽支持法國的方案，是不是從法國人那裏拿了好處？”
鮑裏斯臉色一變：“我當然沒有，您這麽信任我，我絕對不會辜負您的信任啊。”
“是嗎？那你看看這個是什麽？”
鮑裏斯看着大佬拿出來的雪茄盒，頓時心中一驚，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發現原本藏在内衣口袋的雪茄盒居然不見了！
誰動的手？
自己在會客廳裏等待的時候，曾經上了一趟廁所，然後和一個清潔工迎面碰了一下，難道就是那個時候？
等等，誰知道自己口袋的雪茄盒有古怪的？
“古巴的雪茄，全球最好的雪茄，我最喜歡抽的牌子。”鮑裏斯努力裝作鎮定。
“是嗎？我看這些雪茄你一定舍不得抽，我們來把雪茄拆開看看。”大佬說着，唰的一聲拿出來了一把刀。
鮑裏斯臉色慘白，看着全球最昂貴的雪茄被割開，裏面露出來了一個紙卷。
“你告訴我，這個是什麽，不要說這東西不是你的。”
鮑裏斯的身體已經開始發抖：“我不知道，這是陷害！我隻是和一個煙民相互交換了自己喜歡的雪茄而已，我不知道雪茄裏面有這個東西。”
“你不知道？這一盒雪茄是十二支裝的，當時盧卡斯給你的是整盒的吧？現在裏面還有十支，你告訴我，還有一支哪裏去了？”
“我，我，我…”鮑裏斯突然說不出話來，同時渾身發抖。
“來人！把他帶下去！”
鮑裏斯渾身一軟，癱倒在了地上，然後被拖了出去。
“叫尼古拉進來。”
尼古拉在門口，看着鮑裏斯被拖走，知道這家夥完蛋了。
“尼古拉，三個方案裏，你最欣賞明州集團的方案？”
尼古拉心中又是咯噔一下，他沒有敢猶豫，開口說道：“從性能上來看，明州集團的方案性能最好，同時，我們和明州集團的合作是最順利的，所以，我們支持明州集團的方案。不過，我們也知道，上級有上級的考慮，尤其是資金問題，不管上級支持哪個項目，我們都會接受。給我們海軍采購全新的軍艦，我們沒有資格挑肥揀瘦。”
“那你去宣布吧，法國項目赢得這次競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