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的思維已經開始落伍了，未來的戰争，一定會有一個敵人嗎？”秦濤說了起來：“戰争的界限，早就越來越模糊了，很多戰争甚至看不到敵人，卻可能會帶來巨大的威脅。”
“你這番話，是要上升到理論級别了？”武勝利也認真思考起來了。
“沒錯，就是理論的，回去之後，您可把我的這些理論介紹給别人，讓他們研究一番，在古代，我們就有孫子兵法，在現代，我們也會有超限戰的現代理論。”
“超限戰？”
“沒錯，現代的戰争，不一定是軍事的，還有非軍事的戰争觸角會延伸到社會的每一個角落，變成主要的形勢，我來簡單舉一個例子。”秦濤說了起來：“現在，我們已經将東方之珠收回來了，某些人會很不高興，這種時候，他們可能就會作妖了，比如說，大量的資本湧入進來，打一場經濟戰争，将東方之珠的貨币體系打垮，讓港币變成一張廢紙。”
“這怎麽可能？”武勝利驚訝地說道。
“怎麽不可能？希望相關部門做好準備，這種金融領域的超限戰，估計很快就要開始了。”秦濤繼續說道：“我再舉一個例子，比如說，某些小組織，對美國恨之入骨，但是又沒有報複的手段，他們就可以培養一批死士，訓練駕駛客機的技術，等到時機成熟，就可以作爲乘客蹬上客機，然後在客機到達美國本土之後，控制客機撞上美國的标志性建築。”
“戰争和平民無關！”武勝利更是驚呆了。
“爸，您還這麽幼稚？戰争一旦起來，平民和軍人是沒有界限的，在越南戰争期間，那些在田地間幹活的農民，随時會從稻田裏掏出AK步槍來向美國人開火射擊。再比如二戰期間，德國的軍人在前線打仗，婦女在後方生産武器，你能說戰争是軍人的事情，和那些婦女沒關系？”
“我不是說這些，我是說你剛剛提出的那個假設，綁架客機上的普通乘客，共同走向滅亡，這種方式，太極端了！”
“沒錯，是夠極端的了，所以他們會遭到全世界的聯合絞殺。”秦濤說了一句。
武勝利沒有聽秦濤的話，他還沉浸在剛剛的那番假設裏面，如果沒有了界限，那還真是太可怕了！
“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而我們，就是要…把這些危險提前預測出來，讓大家做好準備。”秦濤找到了一個合适的詞語來形容。
“濤子，回去之後，你來做這個講座。然後，根據你的理論，咱們編寫一本書！你就是這本書的第一作者。”
秦濤趕緊搖頭：“不，爸，你可别坑我。人怕出名豬怕壯啊！”
現在的秦濤，是要弱化各方面的影響力，他可不想太高調被很多人關注。
武勝利笑了笑：“你現在已經夠出名的了，再多一些不多，少一些也不少。”
“那可不行。”秦濤想了想：“這種事，還是讓喜歡出名的人去做，咱們海軍方面，可以把張忠推出去，在空軍那邊，也有不少優秀的軍事理論研究人員，比如說有個叫喬亮的，就非常不錯。”
這是秦濤和武勝利在航母上停留的最後一個晚上了，在第二天上午的時候，兩人乘坐直升機到了岸上的某個航空兵基地，當天下午，就已經坐專機返回了首都。
秦濤是個說幹就幹的性格，下午四點鍾的時候，黃樓的一間普通的辦公室裏，就聚集起來了他要找的兩個人。
“秦總，見到您很高興。”喬亮熱情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來：“您特意把我找來，有什麽任務盡管下，我一定會圓滿完成的。”
喬亮，55年出生在一個軍人家庭裏，進入部隊之後，主要從事文學創作工作，曾任空軍**部創作室副主任，空軍指揮學院戰略教研室教授等職務，而且，他和張忠有些類似，也曾經登上熒屏，在央視主持三十六計的節目，也算是個公衆人物。
張忠就不用介紹了，他和秦濤早就熟悉了，這次聽說是秦濤找他，屁颠屁颠就跑過來了。
除了兩人之外，還有空軍選派過來的人，王向輝，他在空軍服役期間，就已經創作了多本作品，也長期潛心于軍事理論研究，是這方面的專業人才。
三個人都在用期待的目光望着秦濤，等待着秦濤接下來的任務。
“我要出一本書。”
這話一出，在場的幾個人都明白過來了，秦濤找他們過來，原來是當槍的啊！
如果是别人，找他們當槍，肯定會被他們認爲是一種侮辱，但是秦總不同啊！秦總從來都不是沽名釣譽的，他既然要求出書，就一定有他的目的，大家夥隻要遵從秦總的安排就可以了！
“秦總，我們一定會讓這本您署名的書暢銷全球的。”張忠立刻回答道。
“不，不，我可不能署名，你們三人一起合著，就三人一起署名好了，書的名字，就叫做超限戰。”
“啥？”張忠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朝鮮戰争的嗎？”
“超越的超，限制的限，也就是超越限制的意思。”秦濤說道：“這是一本現代化的軍事理論著作，它将引領未來幾十年的戰略理論。”
超越限制？
“秦總，您說的這個，也是我們最近正在思考的，隻是沒有您這麽精髓的思想。”喬亮興奮起來了。
他和王向輝是好朋友，兩人經常在一起聊天，也想要研究一下未來的戰略，他們已經注意到了，未來的戰争已經沒有軍人和平民的限制，現代戰争将會出現前所未有的場景，戰争的方式有很大的改變，但是，兩人隻是有一個模模糊糊的想法而已，現在的秦總，卻清晰地提出來了！
秦總是要讓他們編書，但是不是讓他們當槍，而是給他們提供指導意見，還不要求署名！
“嗯，那你們的理解到位，這本書編寫得就會更加容易，我們要将它上升到理論高度，要讓它成爲和三十六計一樣的經典戰略著作，甚至還能成爲各國軍校的經典教材。”
衆人點頭，臉上都帶着興奮。
“這本書可以分成兩卷，上卷論新戰争，下卷論新戰法，這兩者需要有所不同，前者重點在于論述武器革命與軍事革命的趨勢；可以拿石油地區戰争來做分析論證，強者對于弱者擁有先天性的壓倒性的優勢，而後者主旨在于擺脫強弱宿命，越過強國大國武器革命所掌握的優勢，進行新型的戰争。”
秦濤的介紹，讓在場的幾個人茅塞頓開，原本他們的腦子裏隻是模糊的一片想法，現在，這些想法已經逐漸清晰了。
“沒錯，上卷隻是一個序曲，重點是下卷，我們要給那些弱國一個希望，哪怕是面對強國，他們也有緻勝的方式，就像是現在石油地區的火藥桶，他們雖然處于弱勢，但是照樣可以打下去，他們還創造了很多新型的武器，比如說用煤氣罐當武器的特制的火箭彈！”張忠也興奮起來了。
“國雖大，好戰必亡，讓那些強國知道，他們雖然是強大的，但是，如果一味的欺壓弱國，也會有衰落到滅亡的命運的！我們要進行一場軍事思想的革命！”王向輝說道。
三人都很興奮，作爲軍事研究的專家，他們都意識到了這部軍事作品一旦出世，将會帶來多大的震撼效果。
“大家既然都已經領悟了，那麽，接下來就着手編寫，這本書，越快越好，等到寫好了之後，先給我看看，我或許還能提供一些指導意見。”
“放心吧，秦總，咱們三個人編寫，三個月就能寫出來。”張忠開口。
“嗯，加油吧，寫出來之後，咱們會發動自己的力量，把這本書出版發行，不僅僅要在國内發行，還要在全世界發行，咱們會翻譯成多個版本，英語，法語，俄語，阿拉伯語…我們要給那些迷茫中的人一種力量，讓他們看到希望。”
當年，山河破碎，國内人人自危，亡國論不斷出現，一篇論持久戰的文章，立刻就給了黑暗中的人民力量和希望！
“秦總，整本書的構思都是您的，要不要署上您的名字？”喬亮開口。
“當然不要，你們都是作家，我又不是，如果把我的名字寫在上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罵我沽名釣譽。”秦濤說道。
在曾經一段時間裏，很多人都喜歡出書，把自己塑造成爲一個文化人的形象，不管是當官的，還是經商的，都好這一口，甚至有的書還編纂成爲了百科全書，沒有内涵，最終會讓人贻笑大方。
秦濤可不是那種人，他也根本沒必要去裝高雅。
“你們如果覺得不好意思，那稿費分我四分之一。”秦濤笑着說道。
其實，這本書要迅速火遍全球，一方面是要内容好，另一方面也要明州集團出錢搞運營，秦濤要稿費的四分之一，說不定也抵不過運營的費用，不過這樣可以讓在場的幾個人心中舒服一些。
“是，秦總，咱們給您稿費的四分之一。”
果然，這個提議讓在場的幾個人都心安了。
事情就這樣安排下去了，這本書的影響力有多大，是此時在場的人完全不知道的，當某些在山洞裏面的人拿着這本書，受到某種啓發，做出某種決定的時候，也不是在場的人能想到的。
當然了，這不能怪書，得怪看書的人，最應該怪的，還是某個妄圖稱霸全球，當世界警察的國家。
安排下了這件事，秦濤在這裏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回到灰樓，去幼兒園接放學的兒子，當背着書包的兒子從裏面出來，看到秦濤的時候，第一眼居然都沒有認出來！
秦濤的心中有些酸楚，打算這幾天留在首都陪兒子，卻被林老一個電話給叫走。
“明天咱們要開一個重點項目的預研會議，你一起來參加吧。”
這句話說得不清不楚，秦濤也有些好笑，這就是熟人的好處，說話就是這麽的不客氣！
我是搞軍艦的，總陪你們空軍折騰什麽？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麽項目？
7月3日，秦濤來到了空軍大院的會議室裏，當進去之後，就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秦總，我就知道能在這裏見到您，最近聽說你們又幹了件大事，大大振奮了咱們的士氣，展現了咱們的國威軍威！”宋老笑呵呵的和秦濤打招呼。
“老宋，你就别套近乎，你以爲這樣，秦總就能支持你們的項目嗎？”又一個聲音響起，是601所的顧老。
看着這些人齊聚在這裏，秦濤就已經猜到什麽了：“今天這個項目，是四代重型戰鬥機的競标嗎？”
“沒錯！”秦濤的身後響起了林老的聲音。
“眼看着你們一個民營公司的殲三十一A項目進展順利，世界也進入到了重型戰鬥機的行列，咱們空軍也不能太拉胯，咱們也要籌集資金，搞四代隐身戰鬥機。”林老看向了秦濤：“你既然在首都，咱們就把你給叫來了。”
秦濤搖頭：“你們叫我來幹什麽？隻是列席會議，還是有投票權？”
“當然是投票權，你們明州集團搞了全國唯一一款隐身機，你又是這個項目的策劃人，你的意見非常重要。”林老說道。
秦濤搖頭：“你們還是不重視我。”
“不重視你？給你投票權，還不重視你？”
“如果你們空軍重視我，那就該讓我們的團隊一起前來競标，或許我們還能勝過兩個對手，成爲空軍四代戰鬥機的承包商。”
秦濤這話一出，在場的宋老和顧老都是臉色一變。
還要加入一個新的競标團隊？
在以前的時代裏，根本就沒有競标的概念，空軍要戰機，直接就給某個研發單位下達任務，看看哪個單位有精力有能力，承接了任務就可以了。
一直到了三代機研發的時候，才開始搞起來了競标，結果，611所的方案獲得了認可，開始了十号工程，不過，601所也不甘心，申請了大批的資金搞和平典範，甚至還拉扯起來了殲八3的方案，作爲十号工程的替補。進入九十年代，蘇-27進入國内，同時601所和112廠的組合開始搞這種戰機的仿制工作，殲八的方案才被放棄。
不過，601所搞仿制，611所搞原創，還是讓很多人心中不滿，所以，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四代機的競标中獲勝，這樣就能展示他們的強大了。
現在呢？
現在秦總居然說，要加入進來競标？
如果明州集團加入進來，情況就不同了，畢竟明州集團的殲三十一A進展順利，他們的艦載型已經開始大量的密集的試飛，看那樣子，再有一兩年就定型投産了，如果他們前來競标，那他們成功的幾率就更高了，把殲三十一A拉長放大，不就是F-22嗎？
林老也沉思起來了，要不要加入明州集團？
看着衆人的态度變化，秦濤笑了起來：“我剛剛是在開玩笑，看把你們吓的，我們現在還沒有能力參加這種競标，我們的團隊也很忙碌，等到艦載型投産之後，我們還要繼續鑽研垂直起降型，這款飛機的研發難度是最大的，我們可沒有精力搞雙發重型戰鬥機。”
開玩笑？
林老歎了口氣：“剛剛我在想，要是讓你們加入進來，其實也是不錯的，既然你們沒精力，那就算了。”
“真的？”秦濤看了林老一眼。
林老點頭。
其實，秦濤壓根就沒想過讓自己的團隊參加競标，畢竟，己方的團隊是公司性質的，不是國有的，如果己方的團隊競标成功，那不是打臉嗎？己方走的是外銷的道路，就是不想和國内的這些團隊有競争關系，省得鬧得不愉快。
而且，這種國之重器，也不方便交給私營公司，雖然搞了二十年的市場經濟，和西方還是有很大區别的。
“走吧，和我上主席台。”林老說道。
秦濤搖頭：“這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合适的，你坐我旁邊，你們公司研發的殲三十一A即将定型，你是最有發言權的，你要是不上去，今天晚上我把電線杆叫來，把你徹底灌醉。”
“好吧。”秦濤點頭了。
會議室裏的人已經齊了。
“十幾年前，同樣在這個房間裏，我們通過了十号工程的立項，現在，殲十戰機已經成爲了我們空軍的王牌，主力和中堅，不過，技術是不斷發展的，世界航空已經發展到了四代機，美國人還提出來了4S的指标，我們想要在未來的戰場上取勝，那就得進行全新四代戰機的研發。”林老開始講話了：“今天，我們看看國内的航空企業能拿出什麽樣的戰機來讓我們大開眼界！”
“同時，我們今天把明州集團的秦總請過來了，大家都知道，他們研發的殲三十一A項目，已經成爲了一款全球戰鬥機，獲得了很多國家的訂單，開創了軍機研發的一個新時代，甚至，我們的四代機航的很多技術，也是從他們的項目中得到了很多靈感和幫助。”
如何将飛機打造成隐身機，外形如何設計？從殲三十一A上找靈感啊！
幫助？那就更多了！比如說，國内研發戰機最缺乏的就是發動機，而借着殲三十一A這個項目的東風，國内引進了全套R79發動機的技術，甚至還包括生産技術，現在國内已經能生産仿制品了，還進行下一步的改進提高，這款發動機，就成爲了國内四代機唯一的選擇！
航電等等，也可以從殲三十一A上獲得技術和靈感，比如說那個語音口令。
“我是造船的，來這裏是來湊熱鬧的，大家就當我不存在好了。”秦濤開口：“這會議就别搞老一套了，既然是競标，就趕緊請競标團隊上來，讓大家開開眼界啊，哪個項目先來？”
“還是從601所開始吧。”林老開始點将了。
“好，那就我們先來吧。”顧老開口介紹起來：“大家都知道，目前我們正在生産蘇-27系列戰機，所以，我們的計劃是在蘇-27的基礎上進行改動，讓它成爲一款隐身戰鬥機。”
這個項目，當然還是當初秦濤提出來的，在國内第一屆國際防務展上，秦濤和老毛子的技術人員讨論的時候，就提議把蘇-27拍扁了變成隐身機。
蘇霍伊設計局聽進去沒有，秦濤不知道，但是現在，601所拿出來的這個方案，就是一個拍扁了的蘇-27.
菱形機頭，兩側的腰線向後延伸，一直到邊條翼的部分，後面是蝶型機翼，尾翼，兩個垂尾向外側傾斜，看上去，倒是有一些現代化的感覺。
機身下方還是兩個發動機短艙的布局，進氣口也修正成爲了菱形，進氣道之間的凹槽，則被填補起來，正好成爲内置彈艙，這樣的設計，看上去還是動了真功夫的。
其實，以顧老的年齡，完全可以退休了，不過，他畢竟是601所裏資格最老的設計師了，十幾年前殲十三項目競标的失敗，讓他一直耿耿于懷，所以這次，接到了任務之後，他再次過來了，想要挑起這個大梁來。
這個外形幾乎和蘇-57大同小異了，秦濤的心中也是有些惋惜，601所也開始發力了，不過，他還是要站隊611所的。
顧老講了整整一個小時，從機身布局，氣動，到航電，說得興緻勃勃。
當年，殲十三項目失敗，就是因爲太保守了，這個項目完全就是一個F16的翻版，中等後掠角的切尖三角翼，細長窄的邊條，高空高速無敵，使用78年從國外獲得的米格-23的R-29-300渦噴發動機的仿制品，爬升起來更是嗖嗖的。照顧到國内的技術水平，他們不敢用太先進的，沒有渦扇發動機，沒有先進的火控雷達，走的還是空中李向陽的路子。
再看看611所的，簡直就是航空史上的***，電傳操控、鴨式布局、機頭大型的火控雷達，這些國内能搞定嗎？這分明就是個PPT工程啊！
一般來說，新技術超過百分之三十，項目就有流産的風險，而十号工程的新技術，高達百分之六十！
尤其是那個全動的鴨翼和電傳操控。
86年，法國陣風ACX和英國EAP驗證機才剛剛首飛，這全動鴨翼一下子就和西方拉平了。而電傳操控更是摔機大王，國外的三代機在搞電傳操控的時候，都曾經摔過不止一架飛機，甚至得到了一個傳言：好飛機都是摔出來的！
但是，結果是殲十赢了，現在也已經完成定型試飛了，601所很是不甘，他們卯足了勁，絕對不能再丢掉四代機的競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