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濤的心中如同明鏡一般，在這次的預警機項目中，大衛人除了退還定金之外，還得賠償六億美元的違約金，這金額是相當巨大的，所以，大衛人也有些吃不消。
雖然預警機不能賣了，但是拆開賣裏面的技術還是可以的，通過賣技術，可以抵消掉一部分的違約金，這樣就能減少損失了，大衛人畢竟是世界上最會做生意的民族啊。
就比如說這個T/R組件的生産，如果己方點頭進口過來的話，那對方至少要提出一億美元的技術轉讓費用的，畢竟，這可是主動相控陣雷達的核心。
如果是在以前，己方哪怕就算是花兩億，把這種生産技術引進，那也是值得的，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現在己方已經有了相關的生産技術啊！秦濤相信14所的技術力量，以後逐漸發展下去，能把T/R組件做成白菜價，完全用不着花高價從大衛人這裏引進。
所以，秦濤笑了笑，看向王老：“王老，目前咱們需要引進T/R組件的生産技術嗎？”
王老已經被剛剛大衛人的建議給驚呆了，果然是世界上最會做生意的民族，就是這麽的厲害，哪怕面臨外界的壓力，不能出口整機，也會拆開了賣！而且，還不是大衛國飛機公司提出來的，而是造船公司提出來的，這樣就避免了被追查到。
此時，聽到了秦濤的問話，王老才反應過來，然後搖頭：“不，我們不需要這種組件的生産技術，如果要進口的話，對我們最重要的是軟件。主動相控陣雷達在預警機模式下的軟件，是我們最急缺的。”
各種硬件系統，己方都具備了，不管是機體，還是相控陣雷達、後期處理系統，己方都能做出來，關鍵就是後期的軟件處理。
畢竟國内還從未發展成功過一款預警機，對于居高臨下的俯視大地的預警機需要建立什麽樣的數據模型，該怎麽進行程序編寫，還沒有清晰的思路，如果能從大衛人手裏得到程序的源代碼，那對己方的預警機項目是有很大的促進作用的。
“卡茲先生，請您和大衛國飛機公司的人聯系，告訴他們我們的需求。”秦濤說道：“目前我們最需要的就是整個預警機系統的程序源代碼。”
卡茲頓時一愣：“秦總，這個難度有些大啊！”
硬件容易獲得，他們之所以出口T/R組件的生産技術，是因爲已經發現，就算是他們不出口，東方也會把這種東西搞出來，甚至東方人已經快搞出來了。
所以，他們把這種東西出口，可以抵消一部分違約金，還不會造成東方的技術突破，就算是事後被問起來，也有推辭的借口。
現在，東方人居然要求程序源代碼，這怎麽可能？這可是費爾康預警機的核心機密啊！
東方人有了這種技術，就能獨立研制預警機了，那說不定以後還會沖擊他們費爾康的市場呢，不行，絕對不行！
“是啊，難度是有些大，不過，如果貴方願意出口的話，違約金可以減少一千萬美元。”秦濤說道：“隻是一些程序源代碼，我們用一塊硬盤就能帶走，也不會被外界人知道，對貴方來說，這應該是最劃算的了。畢竟，程序是在不斷進化的，貴方給了我們程序源代碼，肯定還會編寫更好的。”
“不，這不可能！”此時，就在城市的另一座建築的一個房間裏，阿菲克惱火地搖頭：“我們絕對不能把程序源代碼給他們！而且，才一千萬美元！”
監聽系統當然是存在的，而且，還直接連到了這裏，波阿斯等人可以直接監聽到那邊的談話。
卡茲的身份當然是故意的，根本就沒有讓卡茲背黑鍋，卡茲去那邊，不過是想要讓他拉關系的。
現在，一切都已經擺出來了。
東方人要程序源代碼，來抵消一千萬美元的違約金，這完全和他們的設想是不同的。
他們甯可給硬件，也不會給軟件！
兩者相比，那還用說嗎？肯定是軟件更重要啊！
沒有專門的軟件，那預警機就是一堆廢鐵，根本就不能使用，而在全世界，已經開發出來的主動相控陣雷達預警機軟件的，隻有他們大衛國一個！
作爲雷達系統的工程師，阿菲克是知道輕重的，他絕對不想将寶貴的軟件交給東方人，尤其是，還是程序源代碼！
此時，竊聽器裏面的談話還在繼續。
“其實，這也是看在我們雙方之間的友情上。”這是秦濤的話語：“在八十年代，貴方向我們轉交了怪蛇-3導彈的全套技術，現在利用這種技術生産的霹靂-8導彈依舊是我們空軍的主力近距空空導彈。我們在軍工領域裏面的合作還是非常愉快的。我秦濤是一個生意人，但是也是很重視朋友關系的，其實，一千萬美元和程序源代碼，我個人更傾向于前者，我們的相關單位有大批的人才，就算是沒有程序源代碼，我們自己也會開發出來，花費肯定還不到一百萬美元，用一千萬美元來交換，我們獲得的不過是時間上的優勢，可以讓我們自己的預警機更快地研發出來，如果從經費上來說，我們還是吃虧的。”
秦濤早就猜出來了大衛人的心思，出口T/R組件技術，是因爲己方已經有了相關技術，對方出口了也不會起什麽作用，反而能省一筆錢。
現在，秦濤就是告訴對方，這些程序源代碼，咱們也不是必須的，你們不給，咱們自己也能研發出來，還更加省錢，唯一的缺陷就是時間上會拖延。
這番話不是說給卡茲聽的，是說給在竊聽的那些人聽的。
此時，波阿斯的内心已經開始動搖了，畢竟秦濤說的沒錯啊。
東方人是聰明的，他們在很多方面已經處于世界領先水平了，這種預警機技術雖然暫時還不能突破，但是以後肯定會突破的，就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他們相當于是在用錢買時間啊！
“我們要不要把最初的程序源代碼給他們？”波阿斯開口了。
“最初的？”阿菲克不甘的目光望向波阿斯：“您是說咱們的1.0版程序？”
“沒錯，就是這個程序，咱們已經開發到3.0版本了，這種原始的程序有很多的疏漏，就算是給了東方人，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而且，咱們的程序都是原本的預警機的，東方人就算是得到了這種程序，想要移植到蘑菇盤上，也會很麻煩。”
原本的大鼻子和大腮幫子，是一款程序，後來東方人要改成蘑菇盤，他們就得重新編寫程序，這樣把原始程序交給東方人，也是可以的。
但是，就在此時，竊聽器裏面的話又開始了。
“我們是很有誠意的，請貴方不要拿那種最初的程序源代碼給我們，最好是正在給我們編寫中的專門爲蘑菇盤預警機準備的源代碼。”秦濤說道：“如果我們弄了一堆不能用的源代碼回去，那我們的友誼就到此爲止。”
友誼？友誼能值幾個錢？隻要有利潤，大衛人甚至可以把自己的親娘賣掉！
不過，秦總說的友誼還是很有用的，是有實際利益的，比如說明州集團要給大衛人設計護衛艦的改型，比如明州集團手裏還掌握的一些其他的好東西。
現在，就連波阿斯都惱火了：“僅僅出一千萬美元，就要求我們貢獻出來程序源代碼，還是專門給他們的蘑菇盤預警機準備的，這怎麽可能？”
“沒錯，一千萬美元太少了，就算是兩千萬美元也不多！至少要抵五千萬美元才行！”一旁另一個人說道。
沒有什麽不是用錢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說明給的錢還不夠多！
他們的心理底線，是五千萬美元！
“好了，卡茲先生，貴方回去商量一下吧。”秦濤說道：“我們是很有誠意的，希望我們明天一覺醒來，可以得到一個讓我們雙方都滿意的好消息。”
秦濤和王老等人舒服地呼呼大睡，而大衛國飛機公司的人是徹夜未眠，經過一夜的讨論，以及向上級彙報，他們終于得到了一緻的意見：東方人要程序源代碼也可以，至少需要五千萬美元！
第二天，秦濤一覺睡到自然醒，推開門一看，卡茲已經等在門口了。
“咦，卡茲先生，您早就過來了？怎麽沒有敲門啊，真是抱歉，快點進來。”秦濤表現得無比客氣。
“秦總，您的要求我已經轉達到那邊了。”進來之後，卡茲單刀直入，他知道秦濤不喜歡拖泥帶水。
“嗯，結果呢？”
“如果貴方要程序源代碼的話，也是可以的，但是價格得提高到一億美元。”卡茲說道。
這就是談判的藝術，考慮到對方可能會讨價還價，所以，提前就要個高價，哪怕對方打對折也沒關系。
“一億美元？貴方還真的以爲那些程序源代碼很值錢啊。”秦濤說道：“我昨天也說了，如果我們自己研制的話，一百萬美元都用不了，我們爲何要花費一億？”
“秦總，這一億美元，原本也是違約金，貴方又不需要實際支付一分錢，就能得到先進的預警機的程序源代碼，這絕對是太值得了。”
“這是兩碼事。我們根本就不想要違約金，我們想要三架預警機，你們懂嗎？”秦濤說道：“就在去年的對抗中，我們就暴露出來了缺乏預警機的大問題，我們急需預警機，我們現在就需要！你們耽誤了我們一年的時間，那六億美元，根本就無法彌補我們的時間損失！”
秦濤的臉色是陰沉的，卡茲已經有不祥的預感了。
“現在，我們也是爲了節約時間，所以才打算從貴方手裏購買程序源代碼，我們的底線是一千萬美元，你們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
“秦總，價錢好商量，好商量，既然您覺得一億美元太貴，那八千萬美元如何？”
卡茲知道，不能讓秦濤把話給說出來，如果說出來的話，肯定是那就不要了啊！
價格不合适可以接着談，不要掀桌子嘛！此時的卡茲後背上開始冒冷汗了。
“八千萬？你們還真沒有誠意啊，算了，我們不要了！”
卡茲額頭上的汗嗖嗖地冒出來，他趕緊說道：“五千萬，秦總，五千萬！這是我們最大的誠意了。”
“五千萬？你們賣給想要的人吧！”秦濤也不含糊：“我們可沒有那麽奢侈！”
卡茲傻眼了，五千萬可是底價啊，來之前，經過了上級領導批準了的，低于這個價格，那就别想談成啊。
“秦總，請您相信我們的誠意，我們真的是很有誠意的，這個價格也的确不貴，這可是全世界最先進的主動相控陣雷達預警機的程序源代碼啊！”
平心而論，五千萬美元的價格的确是不貴，但是，這和秦濤提出來的一千萬的價格，還是差距很遠的。
“對你們來說，這個價格的确不貴，對我們來說，這個價格很貴很貴。”秦濤說道：“這樣吧，既然你們覺得有誠意，那我也就有誠意一些，把價錢提高一倍，兩千萬美元，這已經是我們的極限了。”
兩千萬美元？
卡茲知道，自己必須要再努力一把，他繼續說道：“秦總，對您的這番表示，我非常的感激，不過，您如果能繼續提高價格的話…”
“那就需要新的東西了。”秦濤說道：“如果你們能把曆次的版本都給我們一份的話，那一個版本，我們可以出一千萬美元，你們再給三個版本，就能湊夠五千萬美元了，我們就吃點虧好了。”
這幾乎就是所有的版本了！
卡茲以前一直都在費爾康項目上忙活，當然知道曆次版本的進化過程了，這樣一來，東方就算是拿到了所有的版本啊！
“我們在這裏等貴方一天的時間，如果貴方肯的話，那就少賠償我們五千萬美元的違約金，如果不肯，就按照原本的來。”秦濤說道：“但是，請貴方注意，不要拿修改了幾行代碼的程序來冒充一款新的程序，兩款不同版本的程序裏面，源代碼的數量要有至少百分之三十的不同才算。”
秦濤當然知道，五千萬美元是對方的底價，而己方買到手的話也不貴，但是，絕對不能按照對方的要求來，不能被對方牽着鼻子走。
想要加錢也行，那就得拿更多的好東西出來。
這樣的話，對己方也是有好處的，己方可以研究不同版本的程序之間的區别，通過研究這些程序的改動，就能分析出來這樣改動的好處，可以說，有了這些程序源代碼，己方就算是走過了大衛人的道路啊！這樣可以避免出現很多的失誤。
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對方會不會接受這個條件。
不過，無所謂了，底牌已經亮出去了，看看對方會不會接招吧！
“這樣的要求，我們是絕對不能答應的！”阿菲克很是惱火：“他們要是看了我們以前的源代碼，那我們的預警機系統就沒有任何秘密了！”
“不過，那些源代碼已經都不重要了吧，畢竟，我們現在是在編寫4.0版本的代碼，而且，以後蘑菇盤預警機出來之後，我們再出口的預警機，可能就是蘑菇盤類型的了，畢竟，我們的費爾康預警機原本也是因爲造不出大盤子才搞出來的。”波阿斯倒是想要接受了。
那些源代碼，對他們來說的确已經不重要了，這個年代的計算機硬件，有一個著名的摩爾定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升級，而計算機軟件的升級速度就更快了。
他們操作費爾康預警機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了，積累起來了大量的數據，利用這些數據，他們就能進一步優化程序了，新的4.0版本的程序也在編寫之中。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大鼻子和大腮幫子的預警機，不過是因爲大盤子太影響氣動布局，而且他們也搞不出來那個雷達罩，所以才做的一個妥協。
以後，等到他們出口了大盤子的預警機之後，這種大鼻子和大腮幫子的預警機，估計就會被淘汰了，所以，就算是把前幾版的程序源代碼賣給東方，也沒有問題。
“總之這樣做不行。”阿菲克還在不滿：“除非，這前面三版的程序源代碼，和他承諾的一樣，也花兩千萬美元購買一套，這樣總價格再加三千萬，八千萬美元賣給他們還差不多！”
大衛人就是做生意的，爲了賺錢，什麽都能賣的。
“好，那我們就向東方人要八千萬美元！”波阿斯咬着牙說道：“再讓卡茲去談。”
于是，當天下去，卡茲又硬着頭皮來找秦濤了。
“秦總，大衛國飛機公司答應了，兩千萬美元一套，一共是四套，所以，總價格八千萬美元，您覺得如何？”
秦濤都是無語了，這大衛人是太會做生意了，這是要滾雪球啊！再談下去，雪球是越滾越大，說不定那六億美元的違約金全部都得變成東西。
秦濤也隻能是快刀斬亂麻：“我覺得已經不重要了，我們已經把這個項目彙報上去了，上級領導還在讨論之中，不一定能答應下來，貴方現在的這個條件，上級肯定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咱們還是别折騰了，就按照最初的計劃來，這一切都當做沒發生過。”
秦濤直接踢皮球了，你們這樣玩下去，咱們就别玩了，還是按照以前的吧！
卡茲頓時臉色一變。
“其實，你們也沒有賠錢。”秦濤繼續說道：“這段時間的研制成果，你們完全可以用在第三方的客戶上，你們還能再賺一筆呢，所以，這些項目就算了吧！”
秦濤再次提到了第三方客戶，卡茲也是驚訝，不知道秦濤是怎麽知道的，這個秦總一向都是非常精明的，看來已經提前猜測到了一些事情啊。
波阿斯等人也是皺眉頭，眼看東方人不談了，他們也很傷心，商讨了幾個小時，他們終于算是下定了決心：就按照東方人的要求來，畢竟，金額從一千萬談到了五千萬，已經很不錯了。
當天晚上，大衛人在酒店裏設宴，款待東方一行人。
“全世界都說我們最會做生意，但我們發現，我們做生意的本事根本就比不上秦總。”波阿斯舉起酒杯，向秦濤說道：“秦總，我敬您一杯。”
“波阿斯先生，您太客氣了，說起做生意來，我怎麽能和你們相比。”秦濤說道：“你們輕輕松松，就省去了五千萬美元的賠償金，而且，你們把現在的研發成功銷售給第三方，還能賺一筆。”
“秦總，您就這麽确定我們能賣給第三方？”
波阿斯非常的好奇。
“對啊，别人不知道，阿三是肯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
聽到秦濤的話，波阿斯睜大了眼睛：“秦總，可否給我們具體分析一下？”
“在軍事裝備中，阿三一直都在瞄着我們。我們有什麽，他們就得有什麽，我們沒有什麽，他們也得有。”秦濤說道：“這幾年來，我們一直都在試圖獲得預警機，阿三肯定早就動心了，現在，我們的這個交易被迫終止了，阿三肯定在心中樂呵，如果你們去找阿三推銷，阿三一定會欣然接受，他們會認爲這樣做就把我們給比下去了。”
“秦總，您就别推辭了，我剛剛說過，說起做生意來，您絕對比我們還在行。”波阿斯說道：“您的這番分析，太正确了！”
其實，當傳出這批預警機項目告吹的時候，阿三就已經派人來接觸了，想要把這種給東方打造的預警機買回去，此時，秦濤說出這些來，簡直就是神了！
秦濤笑了笑：“雖然阿三擁有預警機會對我們構成威脅，但是，我們現在讨論的是貴方的問題，所以，我這個人就是知無不言了。”
“是的，秦總，您是我們真正的朋友，就算是爲了友誼，我們剛剛談成的項目，也得進行下去！”波阿斯很是高興。
“其實，對貴方來說，軍事裝備中還有很大的缺陷。”秦濤繼續指點江山。
“秦總請講。”
“對你們來說，威脅最大的是地對地武器，你們需要擁有這種武器的攔截能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