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秦濤的話，武勝利沉思了起來。
第二天，海軍基地某辦公室。
“其實，上級領導對殲三十一項目非常看重，畢竟，南部海域的方案上報之後，上級領導也能體會到垂直起降戰鬥機的好處，靠那些雅克-38改進的産品，隻能應急，以後我們還需要更先進的垂直起降戰鬥機。”武勝利向秦濤說道：“但是，你也知道，現在的軍費依舊是相當緊張的。”
研制一款現代化的戰機，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持，動辄就是幾十億，而這款殲三十一的産品，加入了隐身性等等指标，更是類似于四代機了，這種飛機的研發投入，更是會水漲船高。
就目前國内的情況來看，能抽出資金來讓殲十完成試飛，就已經很不錯了，殲三十一這種，壓根就沒有經過國家批準，完全就是海軍自己研發的項目，根本就難以獲得充足的資金。
先期的資金，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接下來的資金還沒有來源，秦濤說把競标導彈的資金用在這個項目上，讓武勝利非常的感激。
但是，明州集團也不可能一直花錢，别的不說，僅僅是瓜達爾港的開發，就要耗費明州集團大筆的資金啊。
所以，今後的資金來源，必須要解決。
“我有一個提議，僅供參考。”秦濤開口了：“既然這個項目無法獲得國家的資金支持，隻是咱們海軍的項目，那麽，能不能讓這個項目走國際化的路線？”
“國際路線？”大家對這個詞都非常不理解。
“就像是超七那樣，大家應該知道這款飛機，上級根本就沒有管，完全就是132廠自籌資金搞的國際合作項目，後來國際合作方撤了資金，但是他們依舊在堅持，還找了米高揚公司，最近，據說老巴那邊又看上了，有可能吃回頭草。”秦濤說道：“我們這個項目，也可以走這條路。”
“找國外的資金來資助？”大家算是明白了一些。
“也可以說是共同研發，他們提供了資金，總得獲得一些技術。但是，核心的技術還是我們的，咱們可以把一些不重要的項目，承包給他們。”
“不行，絕對不行。”在場的一名領導當下情緒就激動起來了：“如果是純外貿的機型，我們還可以這麽搞，現在，這款飛機是自用的，我們絕對不能把它推向國際市場！”
“看來大家對這款飛機很看重啊，但是，口袋裏沒有錢，項目就進行不下去，時間長了，老毛子要是拿不到工資，走了怎麽辦？我可沒法第二次把他們忽悠過來。”
“大不了自己幹，當初一窮二白…”
“當初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還有幾個願意無私奉獻的？”也就是我爹那樣的，老毛子又不是我爹，能這樣嗎？
秦濤看向了這名領導：“咱們需要與時俱進啊！”
“可是，如果在設計階段，咱們就把國外的資金引進，那會不會導緻咱們的研發機密被洩漏？以後咱們自己也要裝備同樣的飛機，會不會讓潛在敵把咱們的飛機摸得一清二楚？當年和平典範的教訓可不能忘記啊！”
“你們還沒有弄懂我的意思，我們是總承包商。唉，說得簡單點，也就是咱們現在的錢不夠花了，找幾個不缺錢的冤大頭，來給咱們投資，幫助咱們分憂解愁，以後，可以把機翼啦，尾翼啦這種不重要的部件交給他們生産，然後美其名曰共同生産，其實就是花别人錢辦自己的事！”
“至于飛機，咱們可以在内部做一些手腳，比如說，在重要的飛控系統裏，設置密碼，需要咱們授權才能使用，一年解鎖一次，對地攻擊能力也需要解鎖，如果沒有咱們授權，他們就算是以後裝備了飛機，那也是塊廢鐵。”
“其實，你們的擔心是多餘的，到了以後，伱們就會發現，對于一款先進戰鬥機來說，最重要的是電子系統，而電子系統過幾年就會發展一代，非常快速，咱們随時可以保證自己的飛機是最先進的。”
“反正現在國家也沒有資金投入，眼看項目就要散夥，拉幾個大金主進來，給咱們花錢，難道不好嗎？”
“秦總，您剛剛這樣說，大家夥不就明白了嗎？反正就是騙人，這個您最擅長的了。”
“喂，王領導，您說話注意點，什麽是騙人？這叫做國際合作！”
“好，好，我錯了。”王領導從善如流。
“濤子，你這個想法倒是很不錯，接着說下去。”武勝利睜大了眼睛。
“嗯，咱們可以采取分級模式，比如說，在合作夥伴方面，根據投入資金的多少，分成三種，不同級别的，掌握的權限也不同。比如說，出資十億美元的，就能協助生産個機翼什麽的，出資五億美元的，可以獲得戰機的優先采購權，出資一億美元的，那就隻能等前面客戶都采購完畢之後，最後采購，最多就是獲得一個優惠價。當然了，這隻是一個設想，以後再具體細化，反正，我們這個計劃也得報請上級批準，還需要很長時間。”
在場的這些人雖然很欣賞，但是沒有用，得拍闆的人發話了才算。
這一套，當然是從F-35戰鬥機的項目經驗上抄襲過來的，當然了，現在還沒有F-35呢，所以以後，秦濤可以大模大樣地說，這是美國人在抄襲自己的理念。
美國人在研究F-35的時候，需要投入高額資金，他們自己花不起錢，也隻能走國際合作項目了。
高端的F-22自己用，低端的F-35外銷，這不僅僅是軍售，還是一種變相的拉攏。
他們能這麽幹，咱們也能這樣幹啊！
這個想法，是在安息國那裏萌生的，安息國缺乏戰機，己方研發戰機缺錢，大家正好來個交易。可惜，當時沒這個膽子，先得經過領導同意才行。
“咳咳，各位，我想給大家潑一盆冷水。”就在這時，又一個聲音響起：“目前來說，我們的航空工業産品，僅僅是米格-21時代的仿制品，我們連個像樣的三代機都沒有，在這種時候，我們要把研制戰機的項目拿到世界上去，說我們要研制一款能隐身的四代機，會有人信嗎？”
聽到這個問話，其他的人也皺起來了眉頭。
對啊，誰信啊！
己方要是能研制出來先進的戰鬥機，那何必引進蘇-27呢？僅僅這一個問題，就會讓人啞口無言，畢竟，一個連三代機都研制不出來的國家，現在居然說要搞四代機，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現在，自研的殲十還是高度保密的項目，是不能對外公開的，唯一能公開的就是飛豹戰鬥轟炸機，那飛機也是活脫脫的二代機的底子啊。
所以，沒有人相信。
如果公布出去，但是沒有人來，這就尴尬了。
不僅僅秘密研制的項目洩漏出去了，還沒有得到預期的收獲，那不是白忙活了？
秦濤笑了笑。
沒研制過三代機，接着就研制出來四代機的國家，當然是有的，南泡菜國就是啊，他們也搞了隐身戰鬥機，還有一個國家願意給他們出錢。
當然了，己方現在這樣搞，的确有些問題，但是，這也不算什麽，秦濤既然提出來了，那就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我們要的就是這種轟動性的效應，自從91年的時候，F-117大顯神威，大家都意識到了隐身機的優勢，但是，這種飛機究竟怎麽造，沒有人知道，尤其是，現在美國人正在研制的隐身戰鬥機，還沒有公開，所以，我們這款飛機，将會是全世界第一款公開的隐身戰鬥機，這樣，正好可以說明我們在這個方面的趕超。”
“多年以來，國際上都以爲我們的航空技術落後，但是，在四代機上，我們已經奮起直追，已經追趕超越上來了！”秦濤說道：“這種技術，完全是我們自研的，這樣一來，我們就将樹立自己的航空大國的形象，也可能會帶動我們的戰機出口。”
“當然了，我們也可以提前造勢，渲染四代機無所不能的結論，想要對抗四代機，那就隻有同樣的四代機，這樣一來，很多國家都會感興趣。尤其是那些和美國關系不好的國家，他們有迫在眉睫的威脅，隻能來求助于我們。”
“當然了，這款飛機要成熟，還有很長時間的路要走，我們在公開的時候就可以提出，首飛大概需要十年的時間，這樣盡量拉長時間，在這十年之内，隻要是投入資金進來的客戶，就得耐心等待，我們可不能騙人。”
“當然了，如果海軍爲了保密的話，我們可以首先公布普通飛機的計劃，這種垂直起降的方案，可以等到以後再公布。”秦濤說道：“咱們隻要把飛機的外形公布出去，就能唬住很多人了。”
在設計階段，秦濤提出來的就是一機三型，而且，爲了和現有的飛機進行差異化競争，所以首先搞的就是難度最大的垂直起降型号。
這種型号必然會經曆很多年的研發，相比之下，普通型就輕松多了。
所以，先搞普通款，也更能讓潛在合作夥伴認同，反正，具體拿錢幹什麽，他們也不知道。
“這樣說的話，也倒是有一定可能。”
“不是一定，是肯定，我敢在這裏拍胸脯保證，隻要咱們能公布出去，肯定有合作夥伴上門。說不定，還能是那種花費十億美元的大金主。”
秦濤的話，讓在場的人都點頭了。
反正目前也沒有資金，想要盡快把飛機搞出來的話，也隻能用這種方式了。
“好吧，那既然大家都同意，咱們就形成文件，向上級彙報，老王，你去首都領導那邊彙報一下。”
“好吧，你要留在華亭，我老王就跑一趟。”王領導很大方地接了過來。
等到衆人散開，武勝利意味深長地看向自己的女婿：“濤子，這架飛機，對咱們海軍很重要，是吧？”
秦濤點頭：“咱們海軍的艦載機，目前使用蘇-27的改款是唯一的選擇，但是，這種飛機畢竟沒有隐身能力，所以，等到咱們這款殲三十一研發成功了，可以給海軍大量裝備，既可以作爲陸基戰鬥機，也可以作爲航母艦載機。既可以滑躍和彈射起飛，也可以在咱們的兩栖攻擊艦上，垂直起飛，駐守海島之類的，更是不在話下。”
這款飛機，是按照F-35的思路打造的，以後當然可以起到F-35類似的作用才行。
秦濤可是寄予厚望的。
秦濤重生到了這裏，那就必須要把一切鋪墊工作都做好，省得以後很多潛在敵都有F-35了，己方也依舊隻能靠殲-15來保護海空，雖然這款戰鬥機是雄貓退役之後唯一的一款艦載重型戰鬥機了，但是，它畢竟沒有隐身能力。
殲三十一，當初給它編号的時候，秦濤就有這個用意啊。
“可惜，它隻是單發動機的飛機啊！”武勝利開口說道：“這種飛機不是不适合當艦載機嗎？”
“到時候，提高發動機的可靠性就行了。”秦濤說道：“總之，要上垂直起降戰鬥機，就隻能搞單發方案，通用之後，節省後勤維護費用。海軍要是嫌棄，那以後自己想辦法。”
“不嫌棄，不嫌棄。”武勝利趕緊搖頭。
“報告！”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聲音。
“進來！”
武勝利的副官走了進來：“武領導，剛剛接到消息，南部海域将會有一場大風浪，雙沙島會是風浪中心。”
武勝利眼前一亮，機會來了！
“濤子，好機會啊！”
“好什麽好？是不是我又得出去了？我回來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呢！”
“好男兒志在四方，守着老婆孩子熱炕頭，有啥出息？”
“爸，你這麽說我就不愛聽了，我怎麽記得，你總往華亭跑，不是也…”看着武勝利的臉色變化，秦濤下意識的把要說的話咽回到肚子裏去。
“明天咱們去明州。”
“去明州幹啥？”
“看看你們承諾的那些東西，都做出來沒有？”武勝利說道：“咱們如果要行動的話，那就得快速行動，你們的那些東西，是至關重要的。”
“嗯，好吧、”秦濤回答：“那咱們一起去看看。”
明州造船廠，是秦濤的根，不過，最近幾個月，由于趙玲懷孕，不，由于秦濤的事務繁忙，所以，常駐在了華亭，反正華亭也有明州集團的很多單位，包括最新成立的明州集團第四設計處，都是秦濤布置起來的。
這次，秦濤和武勝利一起回明州造船廠，還引起衆人的好奇。
秦總怎麽來了？
秦濤裝模作樣地在造船廠裏視察了一圈。
“這條振華重工的船改好了？”秦濤看向了舾裝碼頭上的一條船。
“是的，基本裝配完畢，差不多明天就能試航了，振華重工對咱們非常放心，就連起吊臂都是在我們這裏安裝的。”
秦濤點頭，看向這艘特殊的船隻。
它的模樣無比的怪異。
船首和船尾都很高大，但是中間又非常的低矮，就像是一艘油輪的大肚子被割掉了一樣。
實際上，它還真是被割掉了大肚子的油輪。
“這是一艘六萬噸級的特大件運輸船。”秦濤在武勝利的一旁介紹道：“振華重工購買了一條二手油輪，咱們專門給改造的，将它的大肚子全部切割掉，然後進行了加強。這樣，中間的這個空間，就可以運輸各種超大件。”
武勝利點頭：“這中間得有一兩百米的長度啊。不過，船舷這麽低，在運輸的時候，會不會遇到大浪進水？”
“這艘船原本就是半潛駁船，就算是中央這一部分全部進入水裏，隻留下前後兩部分，也沒有問題。”秦濤說道：“不用擔心沉船，咱們早就考慮好了。”
兩頭大，中間小，纖弱的身闆前後有兩個大腦袋，怎麽看怎麽不協調，但是，這種專業的船隻，就得長這樣。
船首那邊，有一個船橋，就和遊輪類似，船上人員工作和生活，都在那裏面，至于船尾，則是一台大型的起重機，這樣，就算是到了一個全新的造船廠，沒有任何起吊設備，也可以靠自己的吊車，把船上的港機給吊下去，這次執行任務，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武勝利擡起頭來，看着船首那乳白色的油漆。
“這船還沒有刷船名呢？”
“是啊，按照振華重工那邊的計劃，這第一艘打算叫振華一号，以後依次用數字編号，這樣也省得想各種名字，不過，船名還沒有來得及刷。”
說話間，有一輛車開動到了碼頭旁邊，幾個人走下來，其中一個遠遠地就打起來了招呼。
“秦總，秦總！”
秦濤望過去，臉上露出了笑容：“管老，您怎麽來了？”
“秦總，我們原本打算在華亭拜訪您的，剛剛知道您回來，過去拜訪，他們說您又回明州了，所以我們就過來了。”管彤的臉上帶着笑容：“秦總，聽說您又競标下了瓜達爾港，這港口也是需要港機的吧？”
“管老，以後要是隻爲這種事，那您就不用來了，打個電話就行，我也說過了，隻要你們能生産的港機，咱們就不采購其他公司的貨。”
管彤的心中一陣陣的暖流湧動，安息國阿巴斯造船廠，已經用上了他們振華港機，這讓他們振華港機終于扭虧爲盈，現在，瓜達爾港項目，還使用他們的港機，那他們就能繼續發展壯大了！
“不過，我有個條件。”
“秦總請講。”
“這次投資，都是我們明州集團進行的，所以，你們給我們的價格…”
“秦總放心，我們的價格，隻有世界同類産品的七折！我們不能賺明州集團的錢！”
“錢還是要賺的，否則你們怎麽發展，隻是給我們個優惠就行。”秦濤說道。
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
沒有招标，沒有對比，直接就内定了供貨商，武勝利都覺得有些好奇，不過，他也知道，秦濤既然相信了某個人，那就絕對不會懷疑。
“還有，這艘船在造好之後，我們需要用它去辦點事情，就當做是給你們試航了。”秦濤說道。
“當然可以。”管彤大手一揮：“反正咱們暫時不需要運輸，你們用上兩個月都行，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說。”
“咱們振華一号還沒有塗上去呢，我想請秦總給咱們題字。”
“不可能。”秦濤回答得幹脆利落。
“爲啥？”
“因爲我的字寫上去，那會給咱們振華港機丢臉的，要是知道是我寫的，也會給明州集團丢臉。”秦濤說道：“要說題字，那就得讓我爸來提。”
“我問過秦廠長了，他說什麽也不給提。”
“不是那個爸，是我這個爸，嶽父，他老人家的字，可是一流的。”秦濤介紹起來了自己的嶽父，然後又向武勝利說道：“爸，咱們就給加個油，也不花租金，這題字，總得滿足吧？”
“好，沒問題。”武勝利點頭。
要說毛筆字，還得是老一輩人，秦濤這樣的，雖然小時候練過，但是早就忘記了。
武勝利的字，飄逸潇灑，粗犷大氣，反正，就是漂亮，好看！
“太好了，太好了！”看着這幾個毛筆字，管彤非常的高興，立刻請人去臨摹到船首上。
等到幾個人走上中間寬大的甲闆，武勝利在暢想着這艘船出海的景象，而秦濤已經對着前面的舷梯表示不滿了。
“這艘船的設計有問題！”
一直當綠葉的楊大偉立刻就是一愣：“什麽問題？”
“這個舷梯，不能是固定式的，要做成活動式的。”
活動式的？
楊大偉有些好奇：“爲啥？”
還以爲是啥大問題呢，居然就這簡單的失誤？而且，這也不算失誤，正常的舷梯，不是都這樣的嗎？
“做成抽拉式的，收放都在上面進行。”
楊大偉搖頭，還是不理解。
“防海盜。”秦濤給出了答案。
海盜？
這下輪到更多的人驚訝了。
“爸，咱們走吧，去那邊看看。管老，失陪了。”
管彤過來，就是談生意的事情，現在又拿到了墨寶，當然很高興了。
等到秦濤和武勝利離開之後，他才知道，剛剛給他題字的，居然是個大人物，心中更是無比激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