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上午9點,韓烈剛下樓,就在寝室門口碰到了席鹿庭。
女王庭一看到韓烈就高高揚起下巴,一副愛搭不稀理的模樣,但是仔細看她的打扮,明顯花了大心思。
她沒有穿那件潘歌同款大衣,而是米色短款羽絨服+黑色短褲+肉色緊身褲襪+純白高筒靴的時尚風格。
其實這套搭配到了18年都不落伍,但在韓烈眼中……挺有年代感的。
就是那種忽然在衣櫃中翻出了十多年前自己最潮的衣服,拿到鏡子前一比量,頓時滿腦門黑線甚至有點懷疑人生的感覺,大家能懂嗎?
不過席鹿庭是個頂級腿精,這麽穿實在很閃耀,是路邊的狗看到都會流口水的level。
她還特意化了一點淡妝——打了點粉底、描了下眉形、夾了夾睫毛、塗了點口紅。
她的水平僅限于此。
前世的時候,直到臨近畢業,席鹿庭依然隻會化最簡單的出門妝。
全靠一張原生臉打服上下三屆的化妝大師,天賦這玩意真踏馬離譜……
“很漂亮!”
韓烈上來就誇了她一句,然後,就在她有點小得意的勾起嘴角時,又補上一句吐槽——
“不過我覺得你素顔會更漂亮……實在不行,你去學學素顔妝嘛!”
席鹿庭的心情頓時不美麗了。
“你管得怎麽那麽寬?愛看看,不愛看伱去找别人!”
“唉!”
韓烈重重的歎了口氣:“别人哪有你這麽美麗霸氣的腿啊?算了算了,我湊合看吧!”
這到底是好話不?
席鹿庭一時間居然沒能反應過來,又有點氣,又有點甜。
“走啊?”
韓烈站在前面沖她一歪頭,席鹿庭索性不再多想,傲嬌的跟了上去。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反正都習慣了,就這麽地吧。
途經辦公樓的時候,韓烈看到好多姑娘往門裏走,比平時熱鬧得多,不由多看了兩眼。
“今天怎麽回事?怎麽那麽熱鬧?”
席鹿庭被問得直翻白眼。
“你是不是傻?你的部門今天初試,你自己不知道?”
“噢!”
韓烈一拍腦門,恍然大悟:“我還真不記得……這是有多少人來參加啊?”
席鹿庭感覺這人簡直沒救了,混日子也沒有這麽混的吧?
但是呢,從另一個角度看,韓烈不關心“選秀”,是不是也能證明他的心思比較單純?
這樣一想,席鹿庭頓時就不氣了。
笑眯眯回道:“聽說是有400多号人吧,大家都很喜歡你那個‘請假不扣分、考試不挂科’的特權。”
“現在豈止是不挂科啊……”
韓烈挑挑眉,得意洋洋的和她炫耀新成果:“保研和出國的名額我都能搞!”
“唰”的一下,席鹿庭的眼睛瞪溜圓。
“真的假的?!太扯了吧?!”
一嗓子差點破音,可見她的受驚程度。
“不信等着瞧呗。嗳,你想考研嗎?”
韓烈雙手插兜,肩膀随着擰腰的動作抖了又抖,那叫一個嘚瑟。
席鹿庭卻顧不上跟他鬥嘴,急急忙忙的問:“怎麽回事?咱們學校不是沒有研究生教育資格嗎?”
“咱們學校是沒有,合作學校有啊……”
人文隻有22個四年制本科專業,但是國際合作項目并不少,比如加大伯克利分校、紐約大學、英國劍橋大學、倫敦大學學院、日本早稻田大學等等,每年都能輸出一兩百個水碩名額。
搞笑的是,想在上外讀研,反而比出國還難。
這裏面的事兒,不太方便細講。
有些國人可能不清楚,西方國家有一條專門面向華夏、從高中生延續到博士生的特殊教育産業鏈,甚至藤校都參與其中。
按照每年的留學人數乘以平均年消費,這是一個價值一萬多億人民币的大生意。
其中當然有正經深造的好學生,比如國家公派3萬左右、企業公派2萬多,基本都是好學校的好專業。
但是,個人自費的數字是……50萬以上。
而且逐年暴漲,泛濫成災。
其中到底有多少是水本水碩水博,自己想吧。
所以,其實人文的大部分出國名額和研究生名額都不值錢。
或者換一種描述——那些名額隻能花錢,但不能回本。
隻有極少數名額具備真正意義上的價值。
比如學費較低前景較好的合作項目、比如有一部分減免報銷的合作項目、比如名額極少的名校中檔專業、比如對等的互換合作項目……
韓烈的科普,給席鹿庭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我的天!原來又那麽多彎彎繞繞啊?”
席鹿庭聽得入神,坐到酒店派來的專車上之後,被狗男人借機摟在懷裏,卻并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應。
“那你之前提到的名額是?”
“自然是最好的喽!”
韓烈就是故意在炫,但是,這種炫耀,對于一個19歲的大一女生而言,非但不讨厭,反而散發着一種強烈的男性力量。
“真哒?你怎麽辦到的?”
席鹿庭好奇極了。
但是,韓烈卻并不打算跟她解釋清楚。
怎麽解釋?
哦,老張帶我喝過花酒,大風車什麽的玩得很嗨皮?!
它不好聽啊……
于是,韓烈強勢的把她摟到懷裏,演了一波霸道總裁。
“你不需要知道具體的細節,你隻需要考慮好想要什麽就行了。你選好目标,我幫你把路鋪過去,就這麽簡單。”
席鹿庭感動得心尖尖直顫。
表面上看,她是一個高冷傲嬌強勢的女王型大女人,但實際上,從她喜歡霸道總裁文就可以知道,她并不是董明珠那種絕對冷靜理智的女強人。
她倒是更像三星長公主,年輕的時候有着明顯的安全感缺失。
而正是因爲别人給不了她需要的安全感,所以她才不得不把自己封起來,強撐出一副“全天下我最屌”的模樣,自己給自己安全感。
所以,她到底是不是女王型性格?
算是。
但又不完全是。
總而言之,挺矛盾挺别扭的一個姑娘。
“我……算了,我不問了。但是你千萬别以爲這樣子我就會乖乖做你的小八,少想美事,哼!”
席鹿庭一把推開韓烈,自己坐穩,裝模作樣的整理頭發。
叫韓烈笑得一言難盡。
她雖然不再追問,但是,女生的好奇心是殺不死、截不斷的,回過神之後,她反而覺得韓烈越來越神秘了。
其實原因一點都不複雜。
關鍵點是——韓烈有能力幫老張賺大錢。
而老張是上外本部派出來的掌權人,他不但手握留學國外的名額終審權,同時還有能力把人塞進本部的好專業裏。
那些看似難得不行,讓郁學勤王甜清等人孜孜以求的遠大目标,其實隻是老張一言可決的小事而已。
當然了,老張想搞本校名額也得搭人情,但那和韓烈有什麽關系?
我要,你就得給。
操盤手與客戶之間從來都不是平等的合作關系。
水平不夠,虧錢,客戶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你跪下磕頭都求不來下一次投資。
水平高,一直賺錢,客戶就得想方設法的舔,生怕被扔下車。
事實上,操盤手一旦度過了原始積累階段,一定會自己單幹做遊資,或者開公司搞私募,不可能再帶着小客戶玩代客理财。
韓烈的下一步便是做私募大佬。
他的能力擺在那兒,必然是老張巴結他,而且得是拼了老命的那種。
畢竟你又沒有一個好看的女兒跟哥搞……搞好私人關系,對吧?
别的操盤手還有翻車失去信任的可能,挂逼烈可不會。
所以,人文最寶貴的資源——那極其有限的保研和出國名額,韓烈随時都能要來三五個。
而且是一年三五個。
反正又不用老張出錢,給誰不是給呢?
此刻,烈哥看着的是席鹿庭,心裏想的卻是他的後宮部——反正又不用我出錢,給誰不是給呢?
額,成功人士嘛,思維中總是有着鮮明共性的……
……
韓烈是個說話算話的男人,真的帶着席鹿庭來到了愛馬仕。
結果反倒是席鹿庭慫了。
“太貴了,要不然還是算了吧?”
韓烈斜睨着她,兇巴巴道:“今天,有三樣東西是必須買的……”
“啊?”她有點傻眼,“哪三樣?”
韓烈悠然回道:“愛馬仕的包,這是預付款。巴黎世家的絲襪,這是辦公用品。随便誰家的項圈,這是利息。”
“别,我不要了!”
席鹿庭臉頰發紅,整個人矮了一截。
“真的,我忽然發現,我背愛馬仕确實不合适,不信你看我這身……”
從協調的角度來講,她确實跟愛馬仕的主力包款不太搭。
Birkin、Kelly、Lindy、Constance,對她而言都太“大”了。
拎着一個幾萬十幾萬的包,出門擠地鐵公交,再配一身三兩千塊錢的衣服……
不好看是一方面,帶給别人的感覺也會有問題。
但是韓烈也沒有就此放棄。
轉頭四顧,很快眼睛一亮,找到了店裏僅有的少女版型。
“Herbag怎麽樣?價格很便宜,外形時尚年輕……你背上試試。”
韓烈不止是勸,幹脆直接挑了一款防水帆布材質的31規格Herbag,強行交給她。
席鹿庭木愣愣的接過包,心裏暗暗叫苦。
而韓烈主動拉開距離,左看看、右看看,跟個專業時尚設計師似的,然後搖搖頭。
“小了點……美女,拿個大一号的。”
櫃姐笑呵呵找來一個39的同款包。
席鹿庭被迫接過來,斜跨在肩上,對着鏡子自己看了一眼……咦?
好好看!
她的瞳孔剛剛一放大,韓烈直接擡手示意:“就它了,美女,買單!”
根本不給席鹿庭拒絕的餘地。
其實她也不是很想拒絕,不過,被狗男人這麽強勢的安排,總感覺心裏熱熱的呢……
Herbag是愛馬仕女包裏的入門款,很便宜。
這款包的價格是23550,本身不值一提,但是因爲太熱門,所以依然需要配一點貨。
席鹿庭翻着白眼被韓烈拖過去挑配貨。
看上去特别不爽,但是挑起來特别積極,在飾品區看什麽都稀罕。
沒多大一會兒,她就開開心心的主動拉着韓烈征求意見:“我們買這個手镯或者耳釘怎麽樣?好可愛,又不貴!”
其實配貨買什麽都行,一萬左右的消費足夠配到那款包了。
并且愛馬仕的飾品确實挺便宜的,亂七八糟,兩三千到七八千都有,風格鮮明。
但韓烈故意怼了她。
“買什麽飾品啊?蠢不蠢!”
“啊?”她有點懵。
“傻瓜,記住了,永遠不要把愛馬仕的飾品戴在身上,人家懂行的一看就知道——哦,這是買包時挑的配貨,舍不得擱家裏放着。
或許還不是自己買的包,是别人不想要,随手送的破爛……
你看那些真有錢的白富美,誰戴愛馬仕的項鏈手镯?”
其實韓烈純屬信口胡謅,他一個前屌絲、現暴發戶,哪裏知道這些首飾受不受歡迎啊?
他隻是憑借本能,感覺這些東西确實不怎麽上檔次,并且同區的顧客實在有點少,幾乎沒人在這裏多做逗留。
79點智力和新天賦,極大的提升了他的邏輯思維能力。
席鹿庭更是不懂,但是韓烈那副信誓旦旦堅定不移的表情,實在太有力度了。
于是她馬上放下了那個小玩意,茫然問:“那我們買什麽啊?”
很好,越來越乖了~~~
韓烈開開心心的拉着她一路轉悠,最終停在了禮品區。
“買幾支口紅吧?”
愛馬仕的口紅550一支,死貴死貴的,但品質并不差。
作爲單品,它不如YSL、TF、Amani出色。
不過,僅僅隻是作爲配貨來講,它的性價比顯然要遠遠高出那些小飾品、小挂件和盤盤盒盒。
韓烈的提議,正中花心。
“好!”
席鹿庭開開心心的應了一聲,然後就開始精挑細選。
而烈哥負責提出意見,嗯,幹得相當不賴。
“寶貝,這個色号不錯。”
“不錯不錯,有點庭姐的意思了。”
“這款有點髒,再試試豆沙?”
最終,在韓烈的耐心陪伴和建議中,挑了13、16、18、21、36、40、59、64、66、75,總計10個色号的十支口紅。
再之後,又買了一條蠻洋氣的lucky雙面腰帶。
總共花了11200塊錢,滿足了配貨需要,拿下了那款Herbag。
出門的時候,席鹿庭滿意得不行,整張臉上都洋溢着開心。
其實花的錢并不多,加起來都沒有上次送她的那條卡地亞項鏈貴,更不用和手表比了。
主要還是韓烈表現得足夠耐心,親自陪她挑出了最喜歡的口紅色号。
并且,總是能夠在她陷入糾結的時候,替她拍闆。
于她而言,這樣的購物體驗實在太愉快了。
所以,出門之後,她緊緊抓住了韓烈的手臂,任由狗男人帶着自己走向對面的酒店,一個字都不問。
哪怕那家酒店的名字有點讓人膽戰心驚。
***情侶主題趣味酒店。
那個牌子設計得很奇怪,其中兩個字特别顯眼,一眼就能看到——咳咳!
席鹿庭忽然間想起了,韓烈是一個多麽壞、玩得多麽花的狗男人。
但她并不想逃,反而湧起了一股股期待。
臨進門前,她停住腳步,輕輕咬着下唇,眼睛并不看向韓烈,狀似随意的問:“要不要……叫上潘歌?”
烈哥一愣,随即被狂喜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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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沒了,删改兩次沒出來,再等等吧。
有點上火,今天又開始咳嗽流涕,倒黴催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