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是震撼而荒謬的。
大哥們全傻眼了。
幹啥呢這是?
大半夜的關着燈坐在堂屋正當央念經?
而且……單梓豪和孔奕澤呢?
一眼望去,寝室裏空蕩蕩的,隻有韓烈自己。
方同緻、劉英俊、王曉天哥仨堵在門口,把寝室掃了個遍,在看到衣櫃的瞬間,頭皮麻得快要炸了。
我騎你馬!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爵哥的新聞在大學生群體裏流傳得極廣,大家第一眼沒在寝室裏找到人,第二眼就看到變态烈玩着錘子,心裏頓時浮起了不妙的預感,想法歪得超厲害。
“韓、韓少……”
王曉天艱難的咽了口吐沫,哆哆嗦嗦問:“單梓豪和孔奕澤呢?”
Dang!
韓烈忽然一錘子敲下去,金屬梯子發出一聲震響。
幾位大哥吓得渾身一激靈,差點以爲韓烈要暴起發難殺人滅口。
至于周慈和小虎……
早已經縮得遠遠的,随時準備着拔腿就跑。
結果韓烈再沒有别的動作,隻是沖着房門後面眯起眼睛,冷聲問:“誰叫你們兩個起來的?”
噢!
方同緻等人恍然大悟,再往前走了幾步,回頭一看——
好家夥,門後邊,貼着牆,齊刷刷的跪着兩個倒黴蛋!
果然在這兒!
不過……你們至于嗎?!
大哥們的眼神變得很微妙,看着跪得闆闆整整的兩個“虔誠信徒”,就感覺賊吉爾玄幻。
士可殺不可辱,伱倆真特麽丢人!
喂,我們來了,醒醒!
單梓豪和孔奕澤早都被韓烈折磨得麻木了,第一時間甚至都沒能反應過來。
直到單梓豪突然看見方同緻的時候,終于醒了,就好像看到了親爹一樣,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求情:“哥,快來救我!”
方同緻剛往前走了一步,正要開口,一股子強烈的腥臊氣味撲面而來。
老方默默的一轉身,走向韓烈。
“周少,帶梓豪去洗洗臉。”
高情商:洗臉。
低情商:趕緊去換條褲子,别特麽在這兒丢人了!
周慈:草!凸(艹皿艹)凸
單梓豪可不知道大家有多嫌棄他,緊繃的神經終于一松,整個人都軟了。
媽耶,終于可以滾蛋了,拜拜了您呐,死變态!
孔奕澤也活了過來。
應該不至于再挨錘了……吧?
哎呀管他呢,誰再攔着我去廁所,老子跟他拼命!
孔奕澤緩慢而又僵硬的爬起來,弓着腰,轉身就往405沖去。
韓烈沒攔着。
方同緻等人已經看到了單梓豪和孔奕澤的慘狀,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好惹,差不多可以适可而止了。
又沒打算真把他倆怎麽樣,有人幫忙下台階,剛剛好。
韓烈把羊角錘往梯子上一挂,放下佛經,換上一臉和煦笑容。
“方哥俊哥,我和小老弟鬧着玩,怎麽還把你們驚動了?”
方同緻嘴角直抽抽。
好家夥,鬧着玩鬧到如此慘烈的,我還真是頭一回見。
吓尿一個,打蹿血一個,惡心吐一個,就剩孔奕澤一個囫囵個的……
牛逼!
方同緻、劉英俊、王曉天對韓烈佩服得不要不要的,他們在這學校浪了一年零三個月,架沒少打,可是誰都拿不出來此等戰績。
不是他們不行,而是韓烈太離譜。
方同緻正要開口,卻聽到身後嗷的一嗓子,不由齊刷刷回頭。
“開開門!”
“咣咣咣!”
孔奕澤死命砸着405寝室的房門,又急又兇,不知道發什麽瘋。
房間内,小成、海濤、大牛子面面相觑着,卻誰都不動地方。
最終,齊刷刷的看向黃威。
黃威使勁往後縮,低聲怒罵:“都特麽看我幹啥?”
小成問:“真不給開啊?”
“開雞毛!”
“不管!”
“對啊,誰知道怎麽回事?”
“好,那就誰喊都不開!”
順利達成共識之後,小哥幾個長長的松了口氣。
對視中,一種暖心的基情油然而起。
他們小哥四個,自打寝室門被風吹上之後,就一直在提心吊膽的等着對面發出慘叫聲。
結果什麽都沒等到,對面像是墓穴般的死寂。
于是,哥幾個越等越害怕。
這踏馬不比慘叫聲可怕多了?
那會兒要是叮叮當當的打起來,大家早都緩過來了。
可是,自從“嘭”的一聲,有人把對面房門關上之後,404裏就再沒有傳出任何聲音,你說吓人不吓人?
聽走廊裏的動靜,應該是跑掉了兩個,那還剩兩個陷在404,人呢?!
麻蛋,不能想!
他們裝死不吭聲,結果可把孔奕澤急完了。
“黃威,快開門!”
“小成,我草拟大爺!”
“威哥,開開門,求你了……”
從硬到軟,從蠻霸到可憐,隻用了不到10秒鍾。
孔奕澤滿臉漲紅,腦門上繃出了青筋,後來甚至雙手捂着肚子,拿腦門哐哐撞門,急哭了都快。
小成有點猶豫了,再次看向黃威:“好像沒事兒了?要不然……”
黃威慢慢點了支煙,用力吸了一口,毅然決然的搖頭。
“别上當,我了解韓烈,狗日的想把咱們騙出去挨個兒收拾!”
“噢!”
哥幾個恍然大悟,紛紛豎起大拇指。
幸虧有你啊,威哥!
……
404門口,劉英俊看不下去了,皺眉問:“小澤你到底要幹嘛?”
我!想!上!廁!所!
孔奕澤後悔極了,剛才不應該爲了面子出來敲405房門的,真不如趁着方哥頂住韓烈的功夫,直接在404解決了……
現在,悔之晚矣!
孔奕澤整個人已經繃得快要毀滅了,擡頭看着劉英俊,露出一個虛弱中帶着絕望,絕望中又帶着釋然,釋然之後又有一絲放縱的笑容……
然後,奮力怒吼:“黃威,我草你大爺!”
“噗————————嗤!”
一聲長長的悶響之後,肉眼可見的味道開始彌漫……
d(д)
方同緻、劉英俊、王曉天、周慈、小虎、單梓豪……有一個算一個,全踏馬傻眼了!
沒等大家回過神來,噗嗤噗嗤的聲音連成了一串,大哥們驚恐的看着孔奕澤的褲子突然鼓了起來……
“卧槽你馬!”
“哎呀我去!”
“啊啊啊啊!”
瞬間,雞飛狗跳。
最倒黴的就是周慈和小虎,因爲沒敢進去404,所以反而離孔奕澤最近。
眼睜睜的看着那傻哔用褲裆吹氣球玩,又踏馬死臭死臭的,剛剛恢複一丢丢的胃部,頓時又開始爆炸。
“嘔!”
哥倆又雙叒叕一次對着yue了起來,你一口,我一口,哥倆好啊六六六啊……
方同緻都被氣笑了。
我踏馬不辭勞苦的上樓給你們平事兒,你們跟老子整這出?!
草!
都不夠跟着丢人的!
方同緻實在沒臉再跟韓烈叙什麽舊、講什麽數,扔下一句“我帶他們回去收拾收拾,韓少你好好休息”,便要匆匆閃人。
“等會兒!”
烈哥不幹了,一聲吼,攔住了剩下的兩個——王曉天和劉英俊。
“韓少,還有什麽吩咐?”
王曉天點頭哈腰的,态度巨好。
但是韓烈絲毫沒給面子,冷聲道:“叫他們把我寝室收拾幹淨了再走。”
關系歸關系,人情歸人情,事兒歸事兒。
到我寝室來尿一地什麽都不說就想走,慣的你們!
王曉天爲難的回頭看看——好麽,一個蹿虛脫了,兩個對着嘔,單梓豪早跑回寝室洗澡去了,誰還能收拾?
歎口氣,一咬牙:“韓少,我幫您收拾!”
韓烈沒吭聲,冷眼相看。
他對王曉天沒有任何意見,但是,既然你們過來平事兒,那就得替單梓豪他們善後。
總不能讓我自己收拾吧?
劉英俊看上去是想說些什麽來着,但是,他又看了一眼韓烈,下意識忍住了。
算了,這小子不好惹,就委屈委屈老王吧……
于是,老王捏着鼻子去衛生間裏找出拖布,洗幹淨了,出來拖地。
整整三遍,把地闆磚收拾得一塵不染,幹幹淨淨,方才罷休。
“韓少,給你添麻煩了……”
王曉天呵呵憨笑着,韓烈的冷臉忽然解凍,客客氣氣的和對方握手。
“嗐,和王哥有什麽關系,冤有頭債有主,怎麽着也怪不到你啊!”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們撤了,你好好休息!”
王曉天微微弓着腰,倒退出門。
劉英俊一直在門口等着,一聲沒吭。
直到最後,才木着臉和韓烈道别。
等到404的房門一關上,老王馬上勸劉英俊:“俊哥,别這樣,咱們理虧,不怪韓少。”
劉英俊心裏清楚,卻依舊覺得不舒服。
“我知道。不過這老弟手太黑、心太狠,你給他辦事盡心盡力,回頭絲毫不給面子,我突然感覺這人沒那麽可交了。”
“嗨!想岔了不是?”
對此,王曉天本人卻極其看得開。
“社會上到處都是傻逼,你看看,單是咱們學校裏就有多少?
沒什麽本事的人,碰到傻逼隻能哄着,像我。
有大本事的人,碰到傻逼就會狠狠抽丫的,其餘的傻逼看到之後就會漲記性了,不會再來添堵。
你能說人家韓少處理得不對嗎?
小事兒人家給我面子,那叫你好我好大家好。
今天我陪你和方哥下來打圓場,幹的就是背鍋得罪人的活,人家不給面子不正常嗎?
我覺得很對,我也不委屈。
我還想賺單少、周少他們的錢,我也感激你和方哥對我的照顧,所以都是應當應分的。
得其利,承其責嘛!”
劉英俊聽了之後,心情稍微有些舒緩,卻依舊有些怅然。
“我明白。我隻是覺得……韓烈和我想的不一樣。”
王曉天拍了拍劉大少的肩膀,不再說什麽。
劉英俊很狂,但确實是一個性情中人,并且依然有些天真,是個頂好的兄弟,但不是一個能成事兒的人。
韓烈則剛好相反。
自律、專注、情商高、不爲面子所困、夠狠、又有背景……
所謂良主,不外如是!
……
一眨眼,房間裏就隻剩下了韓烈自己。
雖然逼還沒裝完,稍嫌缺憾,但是,今天的事情已經夠有意思了。
多巧啊?
要不是剛好把自己挂上去,那會兒妥妥的要挨打。
韓烈不怕被錘,自己都掰過牙,疼算個屁?
今天挨了打,明天就能賴上潘歌,不把她零花錢和身子都賠光,絕對不算完。
然後,所有參與的人都要付出代價,并且根本不需要韓烈主動去要。
真當老潘的校董是假的啊?
單梓豪周慈他們最大的錯誤,就是低估了韓烈和老潘的“感情”。
或許他們根本不知道。
否則,以周慈的奸詐狡猾,應該不會幹出那麽不理智的事。
對了,前天吹的牛哔,總統套房,他倆應該也不知道。
不然肯定得再掂量掂量。
所以……真他媽倒黴!
不是韓烈倒黴,而是那幾個二比倒黴。
吐了的倒是還好,尿了蹿了的……傳出去妥妥的社死。
韓烈估摸着,恐怕很長一段時間内,校園裏是看不到豪豪和澤澤的身影了……
啧啧,可憐!
他們受到的教訓已經足夠,接下來,得找罪魁禍首找補找補了。
韓烈根本不用問任何人,便知道是怎麽回事。
潘歌!
除了她,沒别人。
怎麽收拾她呢?
想了想,韓烈抄起手機走進洗手間。
夜裏11點熄燈,但是,洗手間是24小時通電的,不可能讓學生抹黑洗澡上廁所。
打開燈對着鏡子一頓照,烈哥很滿意。
用白绫兜着下巴确實吊不死人,但是之前烈哥拿自己放風筝的時候,脖子上被刮出了不少紅痕。
對着鏡子,咔嚓咔嚓拍了兩張照片,發給潘歌。
“潘潘,方便來照顧我一下嗎?我差點挂了……”
現在還不到12點,潘歌确實沒睡。
看到照片的那個刹那,她差點沒把手機扔出去。
淤痕遍布在脖子上,紅中泛紫,看起來慘極了。
“你在哪兒?怎麽會傷得那麽重?誰幹的?叫120了嗎?”
“我在寝室,剛才忽然有幾個人沖進來,拎着鋼管和别的什麽……屋裏太黑,什麽都看不清楚,地上有好多血……我不敢叫120,我準備出去住賓館。”
潘歌腦瓜子嗡的一下。
靠!
那幫精神病,真敢下死手啊?!
奔着殺人去的?
她既後悔又自責,夾雜着難以置信,種種情緒彙集在一起,腦子整個都亂了。
“你别亂跑,就在學校附近找個地方呆一會兒,我馬上接你去醫院!”
韓烈馬上回道:“算了你别來了,我不想讓潘叔叔和趙阿姨知道。我找别人陪我去吧。”
你還能找誰?
席鹿庭?
潘歌又氣又急,直接回了一條語音消息。
“我爸媽都睡了,我們又不在一層樓,放心吧,她倆不會知道的。你找個地方等我,乖!”
烈哥嘿嘿一陣壞笑,心情愉快的打字。
“哦。那等你出來再聯系吧,我頭有點暈,先下樓了。”
手機一扔,狗男人手舞足蹈的開始換衣服。
小受潘,今天我看你往哪裏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