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窺炎陽宗,哪怕心如止水的林凡,也不得不爲眼前的仙門驚歎一聲,不愧是仙門,氣勢果然恢宏萬分。
仙門裝飾的确非凡,炎陽宗門頭刻着渾厚的三個大字,一股神秘而又莊重的氣息撲面而來,似久遠無從所知,也許是炎陽宗開山祖師所寫。
縱目遠望,隻見雲梯孤峰,蓮台翠嶂,十分壯觀。
一條長長的石階蜿蜒而上,通向宗門深處,入眼的景象無不彰顯着炎陽宗的氣派。
隻是很快,便有聲音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仙師還請通融通融,十五年前青玄上師與邪修一戰身負重傷,我将昏迷的上師帶回家醫治,青玄上師蘇醒後,感恩與我,便将随身信物交付給我,說我孩兒有靈根,可在成人之後送來炎陽宗拜入仙門,尋覓長生。”
說話的是位體型富态的中年男子,穿着青衫,手中拿着香囊,隔着很遠便能聞到一縷芳香,其中有一道法力烙印,應該就是那所謂的青玄上師所留。
守門修士見他們皆是凡人,并未放在心上。
更是心生嫉妒。
想他守門十五年,還未踏入煉氣境,就因爲他的靈根最差。
按理說以他這種貨色絕無可能入炎陽宗,全因他父親是仙門弟子,在外被邪修所殺,好在父親的幾位師兄弟,見他可憐,便将他留了下來。
如今眼前這位手持青玄上師信物的凡人,一旦入仙門,仙門必然會安排弟子身份,從而踏入修仙之道,起步比他不知要好多久。
“什麽信物不信物,誰知真假,走,走,走,仙門之地豈是你們能胡鬧的,趕緊離開。”守門修士揮手,很是不耐煩。
“仙師,此物真是青玄上師所留,還請勞煩通知一聲可好。”體型富态的男子急忙說道。
“青玄上師在五年前結丹失敗而去,去哪給你通知。”
“啊……”
男子大驚,焦慮萬分,喃喃自語……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爲了安全到達炎陽宗,他變賣爲數不多的家産,請修士護送到此地,途中曆經數月,好不容易到了,本想着孩子拜入仙門,他在仙門謀取一份打雜之事,可現在這情況,他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守門修士心中暗爽,要是青玄上師還活着,就算借他十個膽子都不敢将帶着信物的人攔在外面,哪怕是凡人也不敢。
嗯……
“你是幹什麽的?”
林凡走來,取出夏紀生所送的令牌,遞到對方面前。
守門修士看到令牌臉色圍邊,拿過來細細觀摩,“這是夏長老的令牌。”
當認出令牌後。
守門修士态度大變,滿臉笑容,“請前輩稍候片刻,容我前去通報。”
“等等,這也帶着。”林凡又拿出書信。
“是,是。”
守門修士接過信件,轉身離去,越過數十米之遠,那有兩位弟子坐在長桌前,擺放着一本冊子,跟守門修士交談,接過令牌檢查一番,又看向仙門外的林凡一眼,其中一人起身,拿着書信匆匆前去通報。
門口,這一對父子神情無助的望着林凡。
可憐而又絕望,絕望中帶着絲絲的不甘與憤怒。
林凡朝着他們點點頭,并未多說什麽。
守門修士回來,谄媚的對着林凡,心想自己如此勤勞,眼前這位前輩是否會給一些丹藥或靈石呢?
隻是等了等,依舊沒有等到。
他覺得眼前這位前輩可能有些摳門,但依舊恭敬的很,不敢有任何造次。
沒等片刻。
一位中年男子從遠方而來,穿着深色綢緞長袍,面容俊秀,目光深邃,他就是夏家老祖夏洛河。
夏洛河遠遠地就看到了林凡。
書信他看了,裏面的内容讓他震驚。
夏小子說這位林前輩施展返璞歸真的一拳,便将有着妖王的妖獸潮給覆滅,以他結丹初期的修爲,滅殺妖王同樣也是輕而易舉,但要說一招連帶着妖獸潮一同覆滅,他還真做不到這種地步。
書信中的夏紀生還特意叮囑,老祖,這位林前輩我已經結下善緣了,意思很明确,伱可别給我整糊了,人家林前輩說了,等事情解決了,可是要給我好處的。
看的夏洛河真想給這不肖子孫兩個嘴巴子,有這麽跟老祖說話的嗎?
“林道友,在下夏洛河,不知道友到來,有失遠迎,還請勿怪。”
夏洛河修到這份上,看的很透徹,修的是長生嗎?修的是仙?不,修的是人情世故,多一個好道友,在修仙界多一分安全,多得罪一位道友,在修仙界就多一個捅刀子的。
他并不認識林凡。
但這重要嗎?
肯定是不重要的。
“你好,打擾了。”林凡說道。
“哪裏,那裏,道友能幫我那不肖子孫解除危機,感激萬分啊。”夏洛河細細打量,看不穿,真的看不穿,穿着奇怪不礙事,法力内斂滴水不漏,實屬恐怖如斯,連他結丹修爲都無法探查到,真的可怕。
林凡同樣望着夏洛河,本以爲是仙,但顯然不是,太弱了,真的太弱了,仙到底在何處,是否在暗中窺視着自己?
他望着天,那碧藍的天空僅有雲朵飄動着,卻不見任何異樣。
夏洛河敏銳發現眼前這位道友的情緒變化,似有失望,随後就望着天,此等奇怪的舉動讓他摸不清頭腦,随着林凡一起擡頭望天,看了半天,也沒看到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啊。
“林道友,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夏洛河疑惑詢問。
“我想知道仙在哪,我想問問他們一些事情。”
夏洛河:……?
他被林凡這番話給整懵了。
仙?
好家夥,我到現在還隻是結丹修士,仙的境界那是難以想象的,甚至有沒有仙都是一回事,你擱我這說這些,如果不是夏紀生信誓旦旦的在書信裏說的那些,他都懷疑眼前這位是否修煉的走火入魔,精神失常了。
“林道友,不妨先到内宗也好盛款。”
夏洛河沒接林凡的話,畢竟這聊的也不是他的強項,況且在大門口就聊着仙不仙的玩意,說實話,被别的修士聽到,怕是會被笑。
“好。”
林凡知道對方隻是長老,知道的很少,要接觸的還得是炎陽宗掌教,隻是剛邁出一步,便停了下來,疑的夏洛河回頭,不知道又有何事。
“我剛聽到這位曾經救過青玄上師一命,救命之恩無以回報,留有信物讓其恩人後人拜入仙門,不管青玄上師是否還在,這份恩情得還。”
守衛修士内心一慌,有些不知所措,急忙上前道:“啓禀長老,這兩位帶着青玄上師信物前來,希望其子能拜入仙門。”
随後看向兩位凡人,擠眉弄眼,“還不趕緊将信物遞來。”
富态男子回神過來,匆匆将信物交給夏洛河。
夏洛河摸着香囊,感受一番,“嗯,的确留有青玄師弟的法力烙印,也曾聽聞青玄師弟說過此事,隻是可惜,青玄師弟結丹失敗,身死道消。”
說到這裏,夏洛河神色傷感。
看似修仙逍遙自在,實則步步暗藏危機,稍有不慎,便跌落萬丈深淵。
“既然是青玄師弟的救命恩人,必要好好安置妥當,也算是爲青玄師弟結了這最後的因果,你可明白。”夏洛河凝視着守門弟子,透露的神光讓守門弟子心中膽顫。
雖然夏洛河不知具體情況,但也知道這守門弟子定然爲難了對方,隻是如今有客在,倒也不好多說什麽。
“是,弟子明白,定當妥善安置。”
守門修士瘋狂應着,哪敢有小心思。
“林道友,請。”夏洛河示意道。
“謝謝。”
林凡的禮貌永遠存在。
那對父子感激的看向林凡,不是這位仙師的一句話,他們真的白來了此地。
……
仙門内。
夏洛河在仙門中的地位是有的,路過的弟子皆拱手行禮,以示恭敬。
對夏洛河而言,林道友的修爲他是看不穿的,由他來接待自然是可以,隻是對方來仙門的目的并不明确,除了先前所說的‘仙’之外,便沒有多說什麽。
他是真怕這位道友走火入魔,以某種秘術或丹藥強壓下去,算了,算了,還是前去通報掌教的好,反正難事交給掌教就穩妥的很。
“林道友,稍等片刻,掌教稍後就到,嘗嘗我們炎陽宗特色茶水,吸收地火之氣,味道非凡。”
夏洛河伴在身旁,示意品嘗。
仙門曆年消耗極大,弟子所需的靈石是一筆付出,還有仙門中煉丹,煉器,煉符,靈獸等等都是一筆極大的開銷。
因此仙門得有穩定的外貿物品,比如林凡所喝的‘靈火茶葉’便是炎陽宗特有的出口産品。
對火靈根修士而言是有益處的。
要是有修士身受寒毒,長期喝‘靈火茶葉’也能壓制寒毒,甚至喝得久點,還能清除寒毒。
因此在各大商會中頗受歡迎。
“讓林道友久等了。”一道儒雅而又清冷的聲音傳來,讓他擡眸看向門口,來人穿着深紅色長袍,臉上帶着淡淡笑意,他就是炎陽宗如今的掌教赫連淵。
“赫掌教,你好。”林凡起身客套道。
他跟這片世界的人交流,無法跟陽光庇護所的人那般的輕松,甚至臉上的表情很是淡然,沒有任何笑容。
曾經他是很愛笑的,隻是現在的他很難想到有什麽值得他笑的事情。
眼前的是炎陽宗掌教。
可惜……不是他要找的仙,對方給他的感覺很弱,真的很弱,如果所謂的仙如此脆弱,那這方天地的意志又是何等的脆弱。
“不知林道友師從何處?”
赫掌教對林凡沒有任何影響,潮州仙門就這麽多,修爲不錯的修士,哪怕沒有深交,卻也有一面之緣,但凡見過,很難以往。
可是眼前的這位真陌生,從未見過。
“我獨自一人,沒有師從。”林凡說道。
赫掌教看向一旁的夏洛河,如果沒有師從便是散修,但散修多難衆所周知,能修到築基的散修,算是天才。
眼前這位他也看不穿,神識探查,毫無法力波動,如同凡人。
但能是凡人嗎?
肯定不能。
可能對方身上有某種寶貝能屏蔽法力波動。
“那不知林道友有何要事?”赫掌教也摸不清頭腦,夏洛河也說不清楚,斷斷續續的說的那些,跟沒說沒有任何差别。
“我想找到仙,找到這方天地最強的仙,我有事情問他,赫掌教能告訴我嗎?”
當林凡說出這番話的時候。
赫掌教徹底懵圈,看向夏洛河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種意味深長,仿佛是在詢問,你确定他是正常的?
夏洛河滿臉無辜,意思很明确,掌教你别這樣看着我,我現在也很無辜的好不好,我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林道友,我也不知道。”
赫掌教無言以對,多年苦修而來的道心,被林凡詢問的問題,搞的差點有些不穩,乃至有些動搖。
“赫掌教,能否借你們仙門藏書一閱,我生活的地方,人們會将曆史的過程轉化爲文字,留在書中,我想在書中尋找。”
他們不知道,可能是所學的知識有限,看的書籍較少,這種情況在他的那邊是很正常的,有的人連建國的年月都不知道。
聽着像笑話,實則真實。
此言一出,赫掌教跟夏洛河的道心瞬間搖晃的厲害。
夏洛河瞪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林凡。
他是真沒想到林道友竟然說出如此過分的要求。
赫掌教的溫和笑意凝固,臉色漸漸凝重,“林道友,你莫非不覺得此等要求頗爲過分嗎?”
各大仙門最重要的便是藏書,那是立門根基,沒有足夠的修仙秘術,都無法開宗立派。
赫掌教對林凡的态度變了。
先前見對方來曆不明,又頗有修爲,便好言相待,如今對方提出如此要求,那便是主動找茬,哪能好言好語。
“我知道這樣的要求的确過分,但我真的有需要,隻要赫掌教允許我觀看藏書,任何事情我都願意幫赫掌教解決。”
林凡知道自己沒别的本事,也就稍微有點力量而已,他當然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将炎陽宗的修士打跑,但是他不會這樣做。
沒有能力的時候,便愛好和平。
有了能力,就想着破壞和平。
他不願這樣。
誰對誰錯,他現在不知道,但唯一能确定的便是,他始終保持着曾經的内心。
赫掌教冷哼道:“距離炎陽宗千裏外有處黑龍潭,其中有位結丹境九重的三頭惡蛟,乃是大妖王,你要是能取來他的妖丹,别說閱藏書,就算道友将其中書籍帶走,本掌教也絕不多言。”
三頭惡蛟絕非等閑,就算是他前去鬥法,也毫無勝算,最終隻能落荒而逃。
一旦讓他化丹成嬰,那必然化蛟爲龍,法力渾厚無比,到那時候除了仙符宗掌教出手能夠扼制,别的結丹修士有多少送多少。
赫掌教從未見過如此厚顔無恥的,提的要求屬實過分。
如果不是不想撕破臉皮,他早就出手将對方趕出去。
“好,一言爲定,他在哪?你指一個方向。”林凡淡然道。
“林道友,萬萬不可,那三頭惡蛟法力渾厚,更是結丹後期大妖王,可說是危機重重,斷不能冒險,不如由我帶道友在此到處看看如何?”
夏洛河出面圓場,算是給林凡找個台階,沒必要,真沒必要沖動。
“不,他在哪?”林凡搖頭,拒絕好意。
赫掌教心有火氣,覺得不知好歹,白瞎了夏長老的好意,擡手給林凡指明方向。
“好,還請赫掌教随我同去。”
林凡抓着赫掌教的肩膀。
瞬息間,消失在原地。
“掌教……”
夏洛河揉了揉眼睛,人呢?
被林凡抓着肩膀的赫掌教大驚失色,想以法力掙脫,卻發現紋絲不動,毫無辦法,眨眼間的功夫,卻已經來到了黑龍潭。
而更讓他膽寒的是,他們所落的位置,赫然就是三頭惡蛟栖息之地。
“林道友,你……”赫掌教剛想呵斥,就聽黑如墨水的水面翻滾着水泡,水泡越發的沸騰。
“赫連淵,好膽量,膽敢來本座地盤放肆。”
三頭惡蛟龐大的身軀從黑龍潭中出現,體長數十丈,皮膚呈現黑色,不滿堅硬鱗片,鱗片閃爍幽暗的光芒,惡蛟的頭顱似蛇似龍,頭頂鼓包,眼睛狹長,閃爍着猩紅的精光。
赫掌教臉色驚變,惡蛟那股兇戾的恐怖威勢撲面而來,想都未想,祭出法寶,做好戰鬥的準備。
“赫掌教,他就是黑龍潭的三頭惡蛟對嗎?”林凡詢問道。
“林道友何必呢,你真又何必爲了所謂的臉面,讓我等身陷險地啊。”赫掌教無話可說,他已經将林凡當成要面子的修士,被自己的一番話一激,想都不想,就要帶着自己來送死,此次就算能跑掉,怕也得受點傷。
“赫掌教,他是不是?”林凡再次問道。
“是。”
赫掌教欲哭無淚,修行百年,真被這林道友給坑死,道心不穩,真的已經不穩了。
“赫連淵你帶着一個凡人來到黑龍潭,果真是膽大包天,本座剛好爲化龍做準備,缺你體内金丹,也算是你提前爲本座化龍的賀禮吧。”
三頭惡蛟并未将赫連淵放在眼裏,唯一能讓他忌憚的便是仙符宗掌教,潮州唯一元嬰修士。
林凡閑庭漫步,朝着惡蛟走去,擡頭凝望,見惡蛟張開血盆巨口襲來,他絲毫不慌,目光落在惡蛟的腹部鱗片。
刷的一聲。
仿佛失控停滞似的,惡蛟保持着進攻的方式,片刻間,就見惡蛟肉身出現無數裂紋,裂紋擴散,如同鏡面破碎似的,密密麻麻。
嘩啦的裂開。
惡蛟像是被分離似的,血肉變成肉渣的墜落,一枚完整無缺的妖丹漂浮着,林凡一躍而起,将内丹抓在手裏,走到瞠目結舌的赫掌教面前。
“妖丹在此,你答應的事情不會反悔吧?”
他将妖丹遞到赫掌教面前。
他能感受到妖丹中的微弱能量,很弱,真的很弱。
赫掌教看着妖丹,又看着林凡,沒有第一時間接過妖丹,而是急忙道:“林前輩勿怪,是我有眼無珠,我……我……”
畫面太過于震驚,已經将赫掌教徹底吓傻,就連言語都開始結結巴巴。
“沒事,拿着,按照說好的來就行。”林凡說道。
“是,是,是。”
赫掌教的态度變的卑微而又恭敬,接過妖丹,感受着其中蘊含的蓬勃之力,心神都開始震蕩了。
結丹後期的大妖王内丹啊,還是即将化龍的。
這是想得到就能得到的嗎?
他偷望林凡,神情淡然,并未因滅殺惡蛟有任何喜色,甚至毫無波動,表現的如同踩死一頭螞蟻似的,心裏想着,這位林前輩到底是從何處而來,又是何等修爲,怎能如此恐怖。
莫非是從潮州之外而來?
想想越發的有可能。
……
炎陽宗。
“掌教……掌教啊。”
夏洛河焦慮不已,掌教被林道友給拐跑了,莫非真的去黑龍潭了吧,若是在那裏遇到惡蛟,能否安然返回還是未知數。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
掌教跟林道友回來了,就見掌教跟林道友有說有笑,仔細觀摩,掌教姿态竟有恭維之意,這讓夏洛河有些摸不清頭腦。
“掌教,林道友,你們可算回來了。”
夏洛河連忙上前,顯然是在外,掌教跟林道友交談好了,化解了先前誤會,重歸于好,畢竟修仙講的還是人情世故,打打殺殺,得罪你,得罪他人的事情少幹。
“怎麽稱呼呢?什麽林道友?你得稱呼林前輩。”赫掌教呵斥着,面對林凡的時候,滿臉笑容,客客氣氣,“林前輩,請上座,閱藏書之事交給我就好,我會禁止門下弟子進入藏書閣,你盡可安心翻閱,絕無人打擾。”
夏洛河傻眼了。
掌教?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态度變了,讓我稱呼對方爲前輩我能理解,你可是一派掌教,怎麽也跟着喊前輩了。
還同意對方進入藏書閣,甚至要禁止弟子進入。
這種情況,真的将夏洛河的認知給震的稀碎。
“沒必要如此。”林凡不願太過影響他人,總覺得影響他人不好。
“有必要,萬萬必要啊。”赫掌教連忙說着。
夏洛河聽着他們的交談,已然不知該說什麽,頓時,他心頭一驚,有種可怕的想法出現,莫非剛剛林道友真帶着掌教去了黑龍潭,從而斬殺了惡蛟拿到妖丹了?
如果不是這樣,掌教的态度爲何會變化如此之快。
他想詢問,隻是此時的情況貌似不太适合詢問。
林凡不願浪費時間,希望赫掌教能盡快帶他到藏書閣,赫掌教急忙引着林凡前去。
……
藏書閣。
随着掌教出現,弟子們恭敬行禮。
赫掌教揮揮手,讓弟子們散去,同時讓夏洛河前去通知下去,以後在沒有掌教的命令下,所有弟子禁止靠近藏書閣半步,所有修煉所需的術法,皆去找傳功長老。
傳功長老以往都是給一些修行遇到難題的弟子們,講解其中的難意,如今藏書閣禁止靠近,那麽傳功長老的任務瞬間加重。
“林前輩,這裏便是炎陽宗藏書閣,内含各類術法,異志傳說四萬八千冊,可供前輩翻閱。”
赫掌教介紹着,這些可都是炎陽宗兩千年來,無數先輩們收羅而來的。
能進藏書閣的必然是要有可取之處的。
至于那種爛大街,修士看到都要踹幾腳的術法,自然是沒有資格進入。
“馮長老,你且出來。”赫掌教朝着藏書閣喊了一聲。
咯吱!
藏書屋門推開,一位穿着灰袍老者走了出來,這老者皮膚松垮,雙眼渾濁,垂着眼皮,看着風燭殘年,仿佛時日無多似的,但行動的步伐卻如同在訴說着,老朽還能活幾十年,不礙事,穩健着呢。
“參見掌教。”
“嗯,馮長老,以後你就無需居住在藏書閣中,搬到别處吧。”
“掌教,不知道老朽犯了何事,爲何要搬出藏書閣?”
馮長老一驚,無法接受,想他自從築基後,便被仙門指派到藏書閣,已有六十餘載,如今他結丹無望,僅想在看守數十年,讓位他人。
“不要亂想,不是犯了事,而是藏書閣需要空出一段時日,等過段時日後,馮長老還是能回來的。”
對赫掌教而言,要做就得做到位,留着他在裏面做什麽?
這要是讓人家林前輩以爲是安放一個人看着他,産生誤會多不好,就人家林前輩這修爲,能貪圖炎陽宗的這些藏書?
就算自戀也絕不能自戀到如此程度。
馮長老年歲一把,欲言又止,拱手道:“謹遵掌教之令。”
弄走藏書閣的馮長老後,赫掌教便将林凡請到藏書閣裏。
“林前輩,以後安心翻閱,絕無他人打擾,如有事情可借助此物傳音給我,我會幫前輩安置妥當。”
赫掌教拿出的就是傳音符,算是符箓師都會的玩意,輸入法力就能說話,覆蓋的範圍籠罩整個炎陽宗,弟子們出門在外,或在秘境,都能借助此物傳音。
想到秘境,貌似再過數年就會有秘境開啓了。
得多做準備才是。
潮州仙門不止炎陽宗一家,秘境也是有重寶的。
“多謝。”
林凡點頭,感謝道。
赫掌教見林凡說完話後,就開始在翻閱着冊子,沒有多說,悄然的退了出去,關上門,仰望着天空,緊握拳頭,心頭火熱的很。
炎陽宗列祖列宗庇佑啊。
竟然能讓我赫連淵遇到這樣的前輩。
有了惡蛟妖丹,沖擊元嬰有望,整個潮州仙門僅有仙符宗掌教是元嬰境,如果自己能成功,便是第二位,而炎陽宗将在衆多仙門中一飛沖天,成爲能與仙符宗并肩的仙門,同時能享受着潮州更多的資源。
壯大仙門,從我做起。
哪怕往後再無寸進,坐化老死,炎陽宗的曆史中,他必然能比肩開派祖師,享有後世香火。
安排妥當的夏洛河匆匆而來,“掌教,能否問一件事情?”
“夏長老,别問,有的事情你知,我知,那便足以,準備好‘化嬰丹’的輔材,未來數年在秘境開啓之前,本掌教必要帶着炎陽宗更上一層樓。”
赫掌教意氣風發,容光煥發,豪言壯語脫口而出,哪怕還未發生,卻已經想到未來是如何的美好。
夏洛河大喜,掌教這番話已經說明一切。
黑龍潭的惡蛟已死,奪得妖丹了。
一旦掌教元嬰成功,炎陽宗必然一飛沖天,成爲潮州赫赫有名的頂尖仙門,而參與此事的他,肯定也會成爲掌教心腹。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掌教爲何如此舔着林道友,甚至還稱呼爲林前輩。
果真是前輩。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天動地。
現如今得爲掌教做好充分準備,破丹化嬰絕非易事,所需的東西很多,‘化嬰丹’是其中最關鍵的,但還需要别的丹藥輔助。
一切一切都得小心翼翼。
在事情沒成之前,萬萬不能洩露出去,否則仙符宗肯定不會讓掌教化嬰成功的。
……
藏書閣裏。
林凡翻閱着冊子,拿在手中的是一門術法,他本不想看這些術法,但是想要找到自己所需的真相,任何東西他都不願意放棄。
陽光庇護所的大家們已經沒了。
沒有誰迫切的等待着他的回歸。
他将在漫長的歲月中追尋着,直到找到真相爲止。
許久後,他将手中的術法放回原處,重新拿起一本冊子。
《潮州随筆錄》
毫不起眼的冊子,甚至沒有太多的翻閱痕迹,顯然待在藏書閣中,無人問津,可能對這裏的修士而言,這種随筆錄真的沒什麽意思吧。
厚厚的一冊,比之先前翻閱的術法厚重數十倍。
來到桌前,仔細翻閱。
對林凡來說這本《潮州随筆錄》的用處很大,他并不熟悉潮州,對這裏的事物都不熟悉,隻能從前人的記錄中了解,深入。
從而明白所有。
時間飛快,三天過去。
看完《潮州随筆錄》的林凡,定心沉思着。
他已經大緻明白。
雖說看完,但他沒有那種滿足感,反而有種空虛與迷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