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仁斌的話剛說完,張逸的面色就發生了變化。
張逸急得接連向張仁斌使眼色,一副馬上就要開口的模樣。
張逸剛剛用這一年多囤的積分,兌換完宗師級藥劑。
現在張逸的手中連一點積分都沒有了。
這一年多張逸在囤積分的時候,着實苦了自己。
兩件靈器破損都沒有選擇填補。
現在張仁斌提出降低宗師級藥劑的兌換積分,張逸的利益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張仁斌狠狠的瞪了張逸一眼,制止了張逸的動作。
張仁斌在心中暗罵了一聲。
張逸跟在自己身邊這麽長時間,竟然連一點長進都沒有!
自己怎麽可能會不顧張逸的個人利益?
在場最近置換締造宗師資源的不僅張逸一人。
自己在提出這個決議後,這些人的利益與張逸一樣都受到了損失。
因爲羁風旅團的成員都知道張逸和自己之間的關系。
張逸最近兌換締造宗師資源提升實力又頗爲高調。
張仁斌不好讓大家覺得自己過分的維護張逸,以權謀私。
所以張仁斌在抛出這個決議後,需要等其他那些最近耗費了大量積分的旅團成員提出不滿,然後順勢給出解決的辦法。
張仁斌的威望就是這麽積累起來的。
事實正如張仁斌所預料的那般。
那幾名近期花費了大量積分的成員,紛紛表達了不滿。
羁風旅團内部的積分可不像清道夫成員,在焚化屋内焚化異獸屍骸賺取積分那麽簡單。
一名正式的清道夫成員隻要不貪功冒進,在安全方面百分百不會受到威脅。
但是羁風旅團成員的積分,是在一次又一次死裏逃生中積累出來的。
每一次積分的累計都萬分兇險。
有不少成員的身上直到現在,還有着許多老傷。
因此哪怕是再闊氣的人,也不可能讓自己獲得的積分白白浪費掉。
張仁斌在聽了這些成員七嘴八舌的抗議後,用手重重的敲了兩下桌面。
“你們所說的情況我确實應該予以考慮。”
“不如這樣吧!”
“待我重新定好那些宗師級藥劑的價格後,按照原本的價格去等比縮減一年内你們花掉的積分。”
“然後将這些積分返還給你們。”
“我想這樣大家應該沒有異議了吧!?”
張仁斌在說完這番話的時候就知道,肯定還會有人提出異議。
因爲那些在一年外花費大量積分兌換宗師級藥劑的成員,還是會覺得心裏不平衡。
果然張仁斌的話音剛落,一個頭上有一道明顯疤痕的大漢便粗聲粗氣的說到。
“大哥,我的積分是在十四個月前花光的。”
“我把這些積分全部梭哈掉,用來兌換藥劑提升了我的那隻盾甲犀龍。”
“我這隻盾甲犀龍不知道在這一年裏保護了多少人!”
“難道我的積分就這麽白白的浪費掉了,連一點折扣都沒有?”
在羁風旅團中,張逸叫張仁斌大哥是因爲二者之間真的有血緣關系。
其他人叫張仁斌大哥,完全是出于對張仁斌的尊重。
龐峰是羁風旅團的老人,但是張仁斌對龐峰的印象一直都不太好。
龐峰總是會提出一些讓張仁斌難辦的要求。
不過好在龐峰這個人大大咧咧的,張仁斌就算怼龐峰一頓龐峰也不會記仇。
這讓張仁斌在遇到事情的時候,時常會拿龐峰開刀。
龐峰的性格也讓張仁斌總能找到開刀的機會。
張仁斌厲聲說到。
“老龐,我一年前也把積分花了個精光,用積分兌換了締造宗師資源和靈器。”
“如今兌換到的那幾件靈器都已經磨損,找鍛靈師修複還額外花費了我一筆錢。”
“我怎麽沒在考量的時候,把我自己的花銷也折算回來?”
“這一年多老龐你的積分也囤積了不少,足夠你再次去兌換藥劑了!”
“要是大家都這麽算計,幹脆把積分算到旅團組建的時候好了!”
張仁斌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一臉的正氣凜然。
在明确擺出自己也放棄了利益的情況下,龐峰不再去糾纏這件事。
可張仁斌的表演還遠沒有結束。
張仁斌很擅長去利用其他成員幫自己樹立威信。
“老龐,剛剛你的那一番話讓我想了很多。”
“你說你把積分花在了你的那隻盾甲犀龍身上。”
“盾甲犀龍這一年保護了團隊的不少人。”
“你要記得,你是一名防禦系禦獸師,你的責任就是保護團隊成員的安全!”
“在你成功保護了其他成員的情況下你可以驕傲。”
“那有些成員在你的保護下身死,你是否也自責過?”
“在場的每個人通過團隊賺取的積分,最終都花在了團隊中。”
“不然我們羁風旅團如何能有現在的發展!?”
張仁斌這番義正言辭的話,讓不少旅團成員在看向張仁斌的時候,臉上都露出了信服的表情。
張逸見狀帶頭鼓起掌來。
張逸向來都不是一個會輕易服人的人,但是張逸卻很服自己的表哥。
張仁斌把積分花在了哪裏别人不知道,張逸卻十分的清楚。
張仁斌所兌換的締造宗師資源并不是藥劑,而是一隻花了高價從明輝宗師那裏好不容易才幫忙培養出的禦獸。
這次張仁斌和建木交易的隻有締造宗師藥劑,這兌換禦獸所花費的積分自然是沒有辦法折扣的。
否則以張逸對張仁斌的了解,張仁斌會把時間定在兩年内!
在張逸鼓掌後,不少旅團成員也自發的鼓起掌來。
另一名副團長杜勇見狀什麽都沒有多說,但是眉頭卻暗暗蹙了起來。
杜勇很清楚張仁斌這些年的做法,以及對自己在暗中的打壓。
但是張仁斌大勢已成,并且除了有些自私以外會顧全團隊的利益。
這讓杜勇一直選擇隐忍。
杜勇很清楚自己一旦和張仁斌發生沖突,最終一定是自己會被踢出團隊。
确實有幾個人一直堅定的站在自己這一邊。
可站在自己這邊的人和站在張仁斌那邊的人根本不成正比。
龐峰就算是自己這邊的人,可看着龐峰吃虧杜勇卻沒有能力說什麽。
張仁斌攤了攤手。
“大家這個掌不用再繼續鼓了,我做事一向以團隊爲主。”
“這次能夠獲得一條締造宗師渠道,也算是我拼盡全力爲了團隊搏到的福祉。”
“一會杜勇你一同随我去準備交易的物資。”
“等準備完之後,明天中午前由你與我一同前去交易!”
“其他人好好的在潤潮海閣内療養。”
“當我們用這批締造宗師資源強化完自身的實力之後,我們直接朝東往星月峽谷那邊探索!”
“看看能否找到一些未被發掘的古戰場遺迹!”
“之前我們每一次與締造宗師交易,做的都是一次性的買賣。”
“這次我覺得我們有必要進行一番突破,嘗試與一名締造宗師締結友誼達成長期的合作!”
“這樣之後在有隊員需要某種宗師級藥劑的時候,不用再特意的去等。”
“而是可以直接進行預定!”
“所以我們之後要加把勁,多多收集一些珍貴的物資去換取交易的機會!”
張仁斌一直都有提高團隊探索風險度的想法。
提高了團隊探索的風險度,才更方便張仁斌去獲取資源。
隻是一直以來杜勇都不贊成張仁斌的這個想法。
張仁斌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與杜勇産生分歧。
杜勇代表着羁風旅團一部分成員的想法。
有一些成員厭倦了風險,但是風險往往與收益并存。
若是羁風旅團害怕風險,那整個團隊隻會不斷的走下坡路!
這次張仁斌打着締造宗師資源的旗号,杜勇若是提出反對就等于是杜勇不希望團隊進步。
從私人的角度考慮,團隊探索的風險越高,張仁斌個人謀私的資源也就越珍稀。
況且張仁斌的實力是整個旅團中最強的,就算遇到危險張仁斌也不用擔心!
杜勇聽到張仁斌的話歎息了一聲,最終也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
而是對着張仁斌拱了拱手。
“既然時間緊急,那我們現在就去準備吧!”
張仁斌聞言壓了壓手,示意杜勇稍安勿躁。
又将會議延續了十分鍾,才主動提出了散會。
張仁斌這麽做依舊是爲了打壓杜勇。
這樣長久下去會讓羁風旅團的成員下意識覺得,杜勇這個副團長的話不管用,自己這個團長說的話才管用!
張仁斌不僅自己打壓杜勇,有時還會幫張逸對杜勇進行打壓。
三年前張逸剛剛成爲副團長的時候,所說的話和杜勇相比完全沒有分量。
可現在張逸已經能夠和杜勇分庭抗禮了,甚至有的時候比杜勇說的話還要更有分量!
杜勇跟在張仁斌的身邊,看着張仁斌臉上挂着的笑意心中十分的笃定。
張仁斌這條締造宗師渠道定然是才剛剛獲得的!
若非如此以張仁斌的性格,早就端着這條渠道拿出來顯擺了!
心中雖然明白,但杜勇卻并沒有去搶奪張仁斌渠道的想法。
一來張仁斌不可能給自己機會。
二來自己要是這麽做了,張仁斌百分百會與自己翻臉。
杜勇還不想與張仁斌走到這一步。
杜勇有野心,但更想在羁風旅團中好好的生存下去。
就在杜勇心中思量的時候,隻聽張仁斌低聲說到。
“阿勇你是羁風旅團的副團長,是羁風旅團的二号人物。”
“阿逸入團的時間尚晚,論資曆遠不如你!”
“我們兩個雖無仇怨,卻總覺得彼此之間不夠親近。”
“你若是對我有什麽看法,可以直接告訴我!”
張仁斌的這番話聽起來沒有任何問題,卻讓杜勇的心中一緊。
自己與張仁斌在意見上一向有分歧,這種分歧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張仁斌也一直在打壓着自己,竭盡壓縮着自己在羁風旅團内的生存空間。
現在張仁斌看起來像是在示弱,可實際上這是吹響了對自己總攻的号角。
今天自己若是不臣服于張仁斌,張仁斌絕對會想辦法把自己踢出羁風旅團!
張仁斌已經料到了杜勇不會立刻回複自己的話。
這一次張仁斌并沒有給杜勇多少思量的時間,而是繼續說到。
“正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
“阿勇,你在我的心中是俊傑的不二人選!”
“在任何團隊中,俊傑都能獲得比旁人更多的利益。”
“而我也不想花費心思再去培養第二個俊傑了!”
說話間張仁斌拿出了一瓶暗元素藥劑,遞向了杜勇。
臉上面無表情的看着杜勇。
杜勇心中一凜,好一個識時務者爲俊傑!
張仁斌說自己是“俊傑”,是讓自己識時務的去聽張仁斌的話。
“俊傑”能夠獲得更多的好處,是張仁斌對自己的許諾。
杜勇擡眸看向了張仁斌,絲毫不懷疑張仁斌剛才說的把自己踢出羁風旅團,然後再培養出一個俊傑來隻是一句威脅。
以現在張仁斌在羁風旅團内的聲勢,确實有這樣的實力。
特别是在張仁斌搞定了一條穩定的締造宗師渠道之後!
之前在與一名締造大師合作的時候,羁風旅團拿出了不菲的資源去與那名締造大師交易。
最終張仁斌說隻換得了十五瓶暗元素藥劑。
可在杜勇的計算中,換到二十瓶暗元素藥劑都是少的!
羁風旅團在将每種資源收納起來的時候,都會對這些入庫的資源進行編碼。
那十五瓶暗元素藥劑上的編碼是杜勇的親信親手打上去的。
到了大師級别的締造師,很喜歡打造特殊的藥劑瓶。
然後會在藥劑瓶口會印上自己的名字。
張仁斌遞向自己的藥劑瓶,正是那名締造大師的制式藥劑瓶,可瓶口處卻沒有編碼。
顯然張仁斌把自己當成了“俊傑”,這瓶遞向自己的藥劑既是向自己的坦誠,也是在和自己分贓。
自己隻要接過了這瓶暗元素藥劑,就代表自己今後将要和張仁斌同流合污,成爲了張仁斌的同謀!
一同在資源入庫的時候,把部分資源偷偷留在自己的腰包中。
一時間杜勇心亂如麻。
張仁斌等了杜勇将近一分鍾的時間,見杜勇沒有伸手的意思。
張仁斌重重的咳了一聲,晃了晃手中的這瓶暗元素藥劑就要往後縮。
杜勇在這最後關頭探出手,一把抓住了張仁斌的手腕。
然後将這瓶暗元素藥劑拿在了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