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高樓樓頂,有一道靈巧的身影正在縱射遠離,相隔幾十米的兩層天台隻是一步就被她跨越。
其穿着翠綠色的衣裳,一頭放任生長的長發并未太經打理,随風擺蕩間充斥着野性的光輝,頭頂的一雙獸耳和身後探出的尾巴更讓她形似野獸,但面容倒有些可愛。
黑方Archer弓兵,阿塔蘭忒,希臘神話中赫赫有名的女獵人,剛剛那射向季星的弓箭就是她所爲。
作爲擁有良好視野的弓兵,她更早幾分鍾就發現了亞瑟王和莫德雷德的對戰,一直在與禦主共享知覺,觀察二者的情報,直到父子倆對完波後才被下令出擊。
此時此刻,她也在通過知覺向禦主溝通:“Master,大概是被我打擾了戰鬥的原因,我正在被我們的Saber追逐,現在怎麽辦?”
她的禦主乃是魔術協會外雇的魔術師,銀蜥蜴洛特維爾·貝爾金斯基,一個年過50相貌有些幹瘦猥瑣的資深魔術師,此刻滿臉惱火。
“Archer!别轉移話題,你想甩掉她的話輕松就甩掉了吧!我在問你爲什麽刻意留手?!”
“抱歉,Master,我并沒有留手,大概是太久沒有使用弓箭,技藝生疏了。”阿塔蘭忒道。
“别開玩笑了!大名鼎鼎的希臘女獵人在射殺獵物的時候不單提前被察覺,射出的箭矢也軟綿綿到能被普通的魔術師輕易躲閃?!”
“抱歉,我失手了。”阿塔蘭忒仍堅持着這樣的說辭,而事實上當然是她不願以這樣的手段插足人家父與子堂堂正正的對決。人家雙方禦主都沒打起來,我們搶什麽?
“另外,Master,請盡快決定吧,到底是甩掉我們的Saber還是讓我與她見面交流。我的建議是前者,現在她不像能交流的樣子,而我沒有能力和Saber近戰。”
“……跑掉吧,再有下次,别怪我直接用令咒命令你!”
“是,聽從Master的命令。”
阿塔蘭忒猛然加速,這個以速度聞名的女獵人很快就将遠遠跟在身後的莫德雷德徹底甩開,心底卻有點頭疼地歎了口氣。
雖然有着想通過聖杯來實現的願望,但她覺得自己和自己的這名禦主……恐怕很難配合得來。
而在十幾秒後,莫德雷德瞬閃出現在剛剛阿塔蘭忒站立的位置,提劍四顧,已找不到對方蹤影。
怒氣沖沖的她于是大吼。
“Archer!還有偷偷望着這裏的所有家夥!如果再敢插手我和亞瑟的戰鬥,不管是誰,不管追到哪裏我都一定會砍了你們!”
“了你們……你們……們!”
帶有魔力的雄渾吼聲在天空與大地回蕩,強烈的威壓感讓樓底的人群茫然擡頭,有些混亂。
……
未遠川河畔。
“這、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簡直像是……”被飛機轟炸過了?
荷槍實彈的警察包圍着這裏,爲首的西村警官愕然地環顧周圍,即使是黑幫火拼都打不成這樣,可根據報案人電話,是有兩個铠甲騎士在這裏打架?他起初隻以爲是一場兇狠的鬥毆,但現在……
這是要我們出動奧特曼嗎?!
“報案人呢?不在這裏?!”
在他的吼叫聲中,一名臉色餘驚未消的青年被警察帶來。
“是你打的報警電話嗎?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青年幹咽了一口唾沫,神色有些激動道:“警官,我電話裏沒有亂說的,真的是有兩個身穿铠甲的矮個子騎士在這裏打架,其中一個還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孩子,嗯,少女,從沒見過那樣漂亮的少女!”
“但是……但是……她經常是嗖一下就不見了,看不清,和她對打的戴頭盔看不到臉的也是!然後打啊,打的,街道就碎了……哦對了,我在遠處還看到他們對了一個波,轟隆轟隆的……在天空像煙花一樣,爆炸了,您沒看到嗎?!”
他邊講邊手舞足蹈,語序也有明顯的磕絆混亂,其中的内容更是把警察們聽得面面相觑。
來的時候倒似乎确實聽到了煙花的聲音,但漂亮女孩子?對波?
雖然聽起來有模有樣的……但這家夥真的不是喝了假酒嗎?
“西村警官,這邊還有一個目擊者!”就在這時,不遠處警察又帶了一個青年過來。
和眼前神色恍惚激動的報案者比,這個青年就儒雅平靜多了,有一種知識分子的可靠氣息。
西村立刻道:“你好先生,你不會也看到了兩個矮個子騎士在這裏打架,把這裏破壞成這樣吧?”
“矮個子騎士?”儒雅青年一怔,搖頭道:“沒有,我隻看到這裏吹起了一陣妖風,然後不知道是哪來的煙頭把不知是誰倉庫裏儲存的煙花點燃了,發生了爆炸……”
妖風?煙花?完全不同啊!這個聽起來雖然符合科學些,但什麽樣的煙花能把這裏炸成這副樣子?而且倉庫爆炸怎麽來到了水邊?
西村發現了疑點,卻忽然恍惚了一下,再回神時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子啊。”
他看向報案的青年,神色嚴厲起來:“你還堅持你的說辭嗎?你可要想清楚,虛假報案可是……”
沒等他說完,報案人就哭喪着臉道:“對不起,警官,我是一個漫畫家,也許是沒有弄清幻想與現實的區别,或者是出現幻覺了。”
西村橫了他一眼,道:“還有更多的目擊者嗎?”
陸續的,又有幾位附近的居民被帶過來,所說的内容也與儒雅青年很相近,還原出這場‘意外’。
警察們覺得可以結案了,又爲周邊破敗的環境而頭疼。
儒雅青年韋伯則頗覺疲憊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勉強算解決了吧?雖然和十年前相比,使用這種催眠的魔術絕不會出現意外了,但一次性催眠這麽多人,果然還是太過吃力了……亞瑟王和叛逆騎士莫德雷德啊,同一場聖杯大戰裏,竟然把這兩位全湊齊了。”
另一邊。
躲避警察溜走的季星和阿爾托莉雅自然被一道雄壯身影攔下了。
更早幾秒,有所感知的亞瑟王就已面露驚訝:“征服王?!”
“哈哈哈,認識本王嗎?你竟然還保留着記憶啊,騎士王。”征服王大笑:“但如果不是昨天韋伯和本王講了一夜上次聖杯戰争的事情,本王可完全不知道你了。
我們上次的相處大概還算和睦吧,沒有發生太大的沖突。這次更是同爲紅方的英靈,如果覺得可以信任本王的話,就跟我來吧,你們的住所暫時無法回去了吧!”
“不止是英雄王,竟然就連你也……”上次的對手這次全變成了隊友,阿爾托莉雅心情複雜,但還是對季星點了點頭,示意眼前的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可以信任。
“英雄王?等等,韋伯說的那個吉爾伽美什嗎?”征服王則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别告訴我那家夥也是紅方的從者,Archer?”
阿爾托莉雅颔首:“是。”
“這可真是……那家夥應該不太好相處吧?哎呀,沒有上次的記憶真是很不方便,什麽東西都是韋伯告訴我的,哈哈哈……”
征服王感歎道:“第四次聖杯戰争的對手難道在這次全成爲了隊友嗎?嗯,英雄王就算了,那位槍神散人童淵不會也在我們的陣營裏吧?你有知道其它幾位嗎?”
“不,我才剛剛被召喚兩個小時,隻見到了英雄王和你。”
“這樣啊,不知道其它同陣營的都是什麽樣的家夥……”征服王搖了搖頭,看向季星,蒲扇大的手掌輕拍他的肩膀,笑道:“這小家夥剛剛的表現不錯,本王很喜歡,要不要跟随本王征服世界啊?”
季星回以一笑:“我要拿到聖杯的,拿不到再考慮一下吧。”
“哈哈哈哈……好!走吧。”
跟随着征服王,兩人拐出兩條小巷後原地等候,很快與匆匆趕來韋伯彙合。韋伯向二人點頭,自我介紹道:“亞瑟王,我是……”
“她保留了記憶。”征服王打斷道:“不需要自我介紹了。”
韋伯意外:“爲什麽……”
“不,看到你,我才真切地感受到已經過去了十年,韋伯·維爾維特。”阿爾托莉雅道:“你的變化很大,簡直像換了個人一樣。”
“是嗎?”征服王驚奇道。
韋伯沉默了。
壞了!
亞瑟王保留上次記憶的話,我沒有跟征服王說的上次的自己的窘态,豈不是全都要被知道了嗎?!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唉,終究還是要和亞瑟王這樣相對可靠的隊友結盟的……算了。
“我們先走吧。”
爲了這次的聖杯戰争,韋伯真的準備了很多,哪怕在不确定自己能否參加成功的情況下,依舊向好友借錢,背負起大筆的債務,在冬木市買下了一座不錯的庭院,作爲自己的秘密魔術基地使用。
畢竟總不能再把危險帶到古蘭夫婦家那裏,他們現在的年齡可經不起一點折騰。
而這座庭院屬實不小,院中有花園,有綠草,有長廊,房間擠吧點足夠十幾人在這裏居住。
而在路上,因爲英靈相熟初步達成合作意向的他們交換了一些情報,主要是韋伯在講,但韋伯也同樣稍微了解了一下季星。
竟然是十年前的戰争孤兒?甚至是出于意外而成爲魔術師的。
坐在沙發上,身前的亞瑟王和征服王在講十年前的事,從另一個角度向征服王描述上次戰争,韋伯覺得不聽爲靜,擺出了沉思姿态。
他們沒有直接留在遠坂家是正确的選擇,雖然英雄王那樣高傲的英靈不可能理會時鍾塔,但禦主的意見他恐怕也做不到童淵般無視。
而這個早川立星……
總感覺有些不對。
如果是新手魔術師的話,那之前使用的果然隻能是‘起源’。
那般簡單粗暴地使用起源不算個例,但也算萬中取一,大多數魔術師即使了解了起源也是通過複雜的處理才能使用的,這家夥……
“餡餅好了!雖然這裏的食材儲藏了不少,但時間有些倉促,中午我們就簡單吃點。這裏面有茄子的、有西紅柿的也有豬肉的,你們按自己的口味吃……要醬料嗎?”
突然的話語打斷了韋伯思路,他擡頭見到季星從廚房裏端出來一盤模樣精美的小餡餅放在了茶幾。
嗯,來到之後這少年就自告奉勇地制作午飯,看這模樣倒的确像有點水準,倒是省了不少事。
雖然準備了許多,但今天早飯的味道告訴韋伯廚藝方面,他還并沒有準備到特别完善。
眼見兩位王開吃,韋伯又低下頭繼續他未完的分析。
不對在哪個地方呢?
是了,太巧了!
本該魔力匮乏到聖杯大戰最弱的禦主偏偏能夠使用一種非常特殊的起源,透支生命這種東西又非常暧昧,程度、極限,都難判斷。
那麽如果這不是巧合呢?
韋伯輕輕咬着大拇指尖,在心裏猜度着各種可能。
直到聽到一聲:“韋伯先生你不吃嗎?好像準備得不太夠,不趕緊吃的話隻能等下一鍋了。”
韋伯一怔,擡頭,愕然。
隻見原本大大的一盤餡餅已經隻剩零星三個,而對坐進食的征服王和亞瑟王目光緊緊相對,吃餅竟吃出了别樣的氣勢。
征服王大開大合,手中餡餅一口下去就是一半,簡直像是在撕咬敵人血肉一般兇殘。
亞瑟王則更有禮儀一些,小口小口進食,但那嘴巴的咀嚼速度竟直追兔子,一點都不比征服王慢!
恍惚之間,韋伯覺得這并不是在吃午飯,而是在進行一場你死我亡的王的戰争,并已至最激烈時!
喂喂,你們在幹什麽啊?
恍神間,兩位王已又各自抓起了一張餡餅,餐盤中隻剩一張,于是氣氛似乎變得更加緊迫了。
韋伯理智地覺得自己不該去拿最後那一張餡餅,果然,五秒後,兩位王的手掌同時抓住了它!
目光對視,征服王哈哈大笑起來:“美味!美味!前所未嘗的人間至美!一人一半吧,亞瑟王!”
“好。”阿爾托莉雅同意。
于是真的從中間撕開。
征服王一口填入,阿爾托莉雅繼續小口咀嚼,這次不再着急。
韋伯還在迷惑間,臉色又突地一變,同時征服王和阿爾托莉雅的咀嚼動作也停了下來。
三人一同望向大門。
三秒後,嘭的一聲,那門被粗暴地從外撞開,走入的不是别人,正是叛逆騎士莫德雷德!
獅子劫跟在後面,稍帶着些苦惱的樣子,韋伯立刻有了判斷——大意了!這位有名的死靈術士在早川立星身上做了什麽嗎?
“你還要繼續戰鬥嗎?莫德雷德。”亞瑟王則凝重道:“不要破壞這裏,我随你去廢棄港口吧。”
莫德雷德未答,冷冰冰地走了過去,在衆人的愕然注視下,她一把奪過了亞瑟王咬了一口的餡餅,然後又一把将它塞進了嘴裏。
阿爾托莉雅懸在半空的右手輕輕抓握了兩下,怅然若失。
莫德雷德吞咽下去,冷哼道:“看什麽?我們付了錢的,你有付過嗎?難道在吃白食?!亞瑟!”
“莫德雷德……”阿爾托莉雅的語氣隐隐下沉。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但韋伯覺得這似乎……不大對。
出去玩啦,放松心情,連載一年多也悶一年了。已經飛至重慶,這是飛機上寫完的章節,接下來幾天大概都是陰間單更,或許還會斷一天,大家見諒……不行可以養羊五天,最多五天,四羊肯定就回家繼續閉關碼字了,再來幾個七千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