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豹叼着隻大兔子吃力地跟在楚星海身後。
這隻雲豹看起來也就四五個月大,面容還有些“稚氣”,毛色也剛開始從黑白紋往棕黃色轉變,體型卻比成年貓略大,身長腿短腳大,是個陽光帥氣的小男貓。
楚清不知道爲何楚星海讓自己去跟雲豹要野兔,明明楚星海對它更熟悉,可又實在不想跟楚星海解釋“雲豹不是貓”。
這是個難題,因爲雲豹确實是貓科,可它太兇,不能當貓養。
“喂,那誰,你過來!”楚清對雲豹說道。
雲豹叼着大兔子努力擡起頭,很高興的樣子,屁颠屁颠就跑,沒跑幾步,比它沒小多少的兔子就阻礙了它的速度,讓它的眼神看起來有些委屈。
楚清嘗試着靠近它:“你不許再撓我,聽見沒?”
雲豹放下兔子,坐下來,表示它很乖,沒有攻擊性。
楚清的手慢慢伸向野兔:“這個給我吧,烤熟了吃。”
豹口奪食,這很危險。
雲豹的大腳丫子伸出來,把兔子往楚清這邊推。
楚清:“……那啥,你真給我啊?”
雲豹又推了推。
喲呵!乖孩子!
楚清不拿兔子了,把手往雲豹跟前伸:“摸摸,摸摸你行不?”
雲豹就像小狗一樣,匍匐着往楚清跟前爬,然後把頭抵在楚清手掌裏。
楚清摸了摸它的腦袋,撚了撚它的圓耳朵,雲豹發出貓一樣的呼噜聲。
楚星海就蹲在邊上看,然後也伸手想摸摸,雲豹卻把頭偏開,不給他摸。
“你揍過它啊?”楚清問楚星海,不然爲什麽雲豹不讓他摸呢?
楚星海:“娘親說,它隻會聽你和娘親的話。”
楚清:“爲什麽?”
楚星海:“娘親說,小寶哥哥的信上說,它是送給你的禮物,所以娘親讓它睡你被窩、用你的杯子喝牛奶,爬你的書架子,連恭桶都用你的……”
楚清:“……”
楚星海:“娘親說讓它熟悉你的味道,認你做娘親,它才會聽你的話。”
楚清:“那你娘親呢?她不得喂食?豹子也會聽你娘親的,也應該聽你的話呀?”
楚星海:“娘親不讓我和它玩兒,娘親說,不能讓它跟人太親近,要不會被壞人騙去剝皮;
我娘親也不和它玩兒,隻給它上藥和喂食,娘親說,它隻要做到不攻擊我們就行,但是要親近你。”
許是甘來當了十來年“野人”的緣故,她對動物有特殊的理解,總是能讓動物保留野性的同時,還能與主人友好相處。
楚清:“可它是會爬樹的,讓它睡被窩,該不會爬樹了。”
楚星海:“娘親把你的被窩放在樹上了。”
楚清:“……”
楚星海:“我們上島後,娘親讓它去找你,它果真就找到你了。”
楚清扒拉着雲豹脖子上的發帶,問楚星海:“我的發帶還剩下幾條?”
楚星海:“就這一個,不過姨母不要擔心,小柔小姨說再給你做。”
好吧,你們安排得很好,楚清沒話說。
雲豹翻了個身,把肚皮亮給楚清,就這動作,真跟家貓一樣。
楚清又開始撸它肚子,卻又不解:“既然它親近我,爲啥剛才我總覺得被人盯得發毛?”
楚星海:“你周圍有人呗,它對别人是警惕的。”
算了,楚清打算對這豹子好一些:“我說小家夥,以後就叫‘大喵’吧?我外甥說你是貓呢,你讓他摸一下?”
雲豹:“喵嗚……”然後把一隻大腳丫子伸給楚星海。
楚星海快樂地捧臭腳,捧得好開心:“姨母,‘大喵’的肉墊好玩,你捏捏,摸着就很好吃,應該很筋道!”
大喵就把腳丫子收回來了。
楚清下河捉魚,小子們抄了幾個野兔子窩,路上還采了不少樹仔菜,反正葷素都有。
楚清親手給炒菜,别人自己燒烤去,甘來這一家三口必須吃上楚清親手給做的菜。
水毛毛“厚顔無恥”地擠過來蹭飯,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水毛毛都如此厚皮老臉,八個毛毛也就有樣學樣,李虎當仁不讓也擠過來了:“我是大夫。”
楚元很羨慕自己媳婦和孩子能被楚清抱抱,他一個大老爺們兒隻能用搶着吃光楚清做的菜來平複心中的嫉妒。
吃飽喝足了,楚元開始給楚清說家裏的情況:“家裏都挺好,‘八風’根本沒進臨洋縣就拐彎了;
老百姓都說,有臨洋侯和烈士碑鎮着,什麽妖風都刮不進咱臨洋縣,老大你知道嗎,徐光澤那老小子笃信這個傳說;
那天百家興去縣衙找他一趟,你猜那老小子做啥呢?他對着你的畫像燒香行禮呢!”
楚清:“……”
楚清看向水毛毛:“聽見沒?咱也是神仙!”
水毛毛就嘿嘿地笑。
楚清問百家興找徐光澤幹什麽,楚元說:“小寶不是讓人把島上的紅薯粉條全給送來了嘛,讓給再帶些米面回去,說島上都饞了;
那時候咱家小子的船基本上是借着‘八風’的光回來的,說是被風給甩回來的,可順利了;
咱家籌集糧食,動靜小不了,總得遮掩一下,百家興就去找徐光澤,說淦州鹽場那邊遭災,工人也不知咋樣了,得運糧過去看看。”
楚清點頭稱贊道:“嗯,對的,應該給那邊送些糧食,台風、哦不,八風太兇,應該造成不小的災害。”
楚元說道:“咱家工人一個都沒出事,安全着呢,我讓百家興帶人把粉條子給送去了,米面啥的,等海上消停些,得運到島上。”
楚清:“……”
楚元解釋道:“先咱家之憂而憂。”
楚清沒說話。
家裏糧食多,不止米面,還有豆子、玉米等粗糧,給災區送去些,楚家是有這個能力的。
但是楚元他們不顧風浪,坐個小漁船就冒險來找楚清,楚清又怎忍心反駁他呢?
台風過後,沒個七八天時間,近海區域都不是這世界的船能平安航行的,楚元他們一家,是冒了多大的險!
楚元一瞧楚清的樣子,就知道她心裏在想啥,說道:“差不多就得了,咱家工人又沒事,救助是情分,不救助也是本分;
你可别以爲你把大批糧食運過去,就真能送到災民手裏,淦州府衙不得給你截下來?人家會告訴你,要緊着受災最嚴重的地區赈濟;
到時候被府衙侵吞多少可就不好說了,你知道現在米價多少了不?就咱臨洋縣都漲到四百五十文一鬥,淦州不得五百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