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把懷疑刻入基因的皇帝,很有可能被他們當做槍使,對自己不利。
人哪,地位相差懸殊時,不會産生矛盾,因爲比你位高權重的,根本不會留意到你,這叫無視。
但是如果實力壯大、地位略差時,他們會打壓你,不讓你有機會與他們平起平坐,卻也不會太下重手,因爲他們堅信殺雞不用牛刀。
可一旦你的實力趕上、且有超過他們的趨勢,而地位依然無法與他們相較時,他們就會重視你,并想盡一切手段置你于死地。
因爲數次打壓都弄不跨你,實爲心腹大患哪。
隻有你的力量足夠強大,即便地位不及,但是武裝到牙齒,他們才會怕你,不敢輕易造次。
武功再高,也怕大刀嘛。
基于這種想法,楚清認爲打造一支武裝力量十分必要,而且一定要快。
“喲嚯!這是放了什麽屁得罪老天爺了呀?”一個戲谑的聲音傳來,就見水毛毛正往坡上爬,身邊跟着水大毛和水小毛,後面還有幾個人。
楚清與小寶跑到坡地邊上說悄悄話的時候,沒有注意到水小毛早已下山,這會兒才知道他去接水毛毛了。
他們竟沒有點火把,而是摸着黑上山的,真是能耐!
“毛毛!”小寶一蹦三尺高,就往人家身上撲,吓得楚清一哆嗦:“小寶,别鬧!”
這是坡路,沒大沒小就算了,往水毛毛身上撲,給撲倒了滾下山可咋辦!
小寶現在的功夫很是可以,可惜楚清沒見過,他這一撲看似沒留餘地,實則也就是做個樣子。
這不,剛搭上水毛毛的邊,就已經穩住身形,直接把胳膊環住人家脖子,水毛毛則順勢摟住他的腰,也是怕他摔倒。
這倆人就摟脖抱腰地走到楚清面前,看着就有點兒……不倫不類。
“水幫主,好久不見,過年好!”楚清先施禮。
“喲,這可不敢當!丫頭啊,别整那客套的!”水毛毛幹脆說道。
畢竟楚清有官身,在這個世界,人和人不以年齡相論,而是以地位,楚清先給水毛毛施禮,水毛毛總是要客氣一下。
不過呢,他還是很享受楚清把他當做長者對待,不像小寶那個臭小子,沒大沒小的!
水毛毛說完,還神氣地往身後看一眼,好像在炫耀什麽般。
“楚大人,在下李虎,有禮了!”李虎從後方走上前來,恭謹施禮。
楚清看到李虎有些發愣,因爲不認識,而對方好像又知道自己,小寶則是一聲歡呼:“老虎叔!”
看來又是小寶的忘年交,楚清趕緊随着小寶的稱呼回禮:“他叔,過年好!”
李虎挑起一邊眉毛看了眼水毛毛,略帶挑釁。
水毛毛鼻孔都氣大了。
水毛毛本想讓李虎瞧瞧自己面子有多大,當官的見了他都先跟他打招呼,結果楚清一句“他叔”,愣是沒有顯出水毛毛任何優勢。
叫李虎“他叔”,一聽就親近,可叫水毛毛卻是“水幫主”,遠了呀!
侯澤在後面蹦着高招手,然後抱拳于頭上,生怕楚清看不見:“嘿!我來啦!”
水毛毛的鼻孔又恢複了正常,猴崽子是自己幹兒子,跟楚清也是沒大沒小,這不是更親近?
楚清不明白他倆這眉目裏傳的是什麽情,趕緊把人往篝火那邊請。
水毛毛敢帶來的人,小寶對之又十分親熟的樣子,想來可靠。
看楚清有客人招待,康希他們幾個殘疾工匠便去了别的火堆處,把地方讓了出來。
侯澤在後面交待幾句,跟他們一起來的人便轉身下山了。
楚清這才注意到水毛毛他們竟是帶了一隊人挑着箱子上山的。
侯澤看着那堆箱子,喊住楚清:“我說,你來看看,放哪兒合适?”
楚清看看箱子、看看侯澤,心想這孩子真是狗肚子裝不了二兩香油,我知道你給我送禮了還不行嗎,非得現在看!
可打開箱子一看有些傻眼:“你們從哪兒弄的?”
這是好幾箱子白色和黃色的碎石。
石頭都已經被砸碎了,可見是爲了節約空間而敲碎的,在火把的照射下泛出些玻璃似的光芒。
楚清趕緊拿起一小塊舔了下,有些苦,證實了她的猜測:“真的是硝石?”
黃色碎石好說,一打開箱子就一大股硫磺味兒。
侯澤始終盯着楚清手裏的火把:“你可拿遠些,吓死人了!”
楚清還在震驚中回不過神:“你們從哪兒搞的?”
以水毛毛這些人的尿性,不可能會花錢買,指不定從哪兒偷來的呢,沒準兒給搬來這麽多箱子,怕是要楚清幫他們擦屁股吧?
“這可不是我和我爹弄的,這是大毛他們給你的年禮!沃斯國弄來的!”侯澤笑着說:“你趕緊找個妥當地方放着,我們這一路連個火把都不敢打,你倒是好,生怕不着火是吧?”
大毛也走了過來:“嬸子,我們想給你送點年禮,也不知道送什麽好,這些是我們在沃斯王城和塗虎爾特交界的大山裏發現的,弄了些回來,問你需不需要。”
我滴個天!
楚清都聽懵了:“你們還去采礦了?”
大毛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了下:“我們冒充貴族,跟着那些沃斯的真貴族去狩獵,才知道王城和塗虎爾特交界的地方有很大一片山區;
我們就找機會進山,反正船幫弟兄們現在都散出去賺零花錢了,我們就幹脆到處轉悠;
小毛說,沃斯的烏鴉和喜鵲大概聽不懂大宣話,也不如大宣的鳥聰明,反正不好訓練,不如進山找金雕去……”
什麽烏鴉、什麽喜鵲?楚清聽得雲裏霧裏。
楚清不知道毛毛們在南方有烏鴉兵和喜鵲兵,所以聽不懂,可後面的話聽懂了,因爲他們說找金雕。
小寶的金雕,是甘來跟着楚元一起回來時帶來的蛋孵化的,所以毛毛也想爬山找金雕的窩,想養金雕。
“你們……沒受傷吧?”楚清問。
膽兒可真夠大的,金雕的窩那麽好掏的?楚清已經完全忘記了腳邊的硝石和硫磺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