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裏,張慶林簡單腦補一下,也就明白原委了。
看來,楚清的兒子雖然驕橫,但是手下可都不白給。
他們必定是嚴加防範,早早發現有不良之人混進學院,然後加以監視。
将下毒之人的作爲都掌握于心,然後做了防範。
至于爲何不當場爆發出來,自然是因爲他們想查出究竟是誰在背後搞鬼呗。
所以才配合着演出這麽一場鬧劇,讓與此次下毒相關的人都暴露出來。
可是……這不幹得挺好嗎?壞人都暴露了,抓起來揍一頓,肯定能逼出口供,知道幕後黑手是誰,爲何還要找理事處呢?
剛才那個楚元不是說要向理事處求助嗎?張慶林覺得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楚元觑着張慶林的神情,略略猜出他的想法,心說:找你們又不是我的主意,那是假小寶臨場發揮的,意外!
真要說起來,也确實是“一号小寶”底氣不足,怕裝得不像而露餡才有的做法。
因爲這些人已經挑起“民憤”了,他這個假小寶必須得露面,但是他沒有把握做好當場抓人、審訊這件事,一舉一動,但凡有纰漏,怕是會給小寶惹來麻煩。
可是他出面拖延時間,也不知道該拖延多久,這段日子小寶有時當天回來,有時隔一天才回來,他實在沒信心等下去。
而一個孩子所說的話,在老百姓那裏很容易被忽視,他們敢對孩子質疑、叫嚣,與他們周旋太費口舌。
無甚經驗的“一号小寶”,就直接甩出理事處這個“大殺器”來,反正小寶說過,他娘是密偵司的官,跟各地理事處的負責人都平級。
既然張慶林代表淞江府理事處來了,楚元自然不能讓他白來,于是說道:“兄弟,時辰不早了,咱們吃飯去,我們學院食堂的飯菜還是不錯的,等吃過飯,你再把這幾個壞蛋帶走。”
張慶林隻是一名幹事,雖然平時也有機會吃吃一些小商戶的請,卻不太敢吃楚清家的請,于是推拒道:“哎喲不用不用,你看,這些人怎麽辦,你這兒大門關着,也不能把這些人都耗在這裏。”
楚元似是才想到滿操場都是人似的,一拍腦門:“哎喲!可不是呗!這些人怎麽辦?”
楚元是出了大門沒走多遠就碰上穿着一身的密偵司制服的張慶林,所以他不确定是否這附近隻有這麽一個理事處的人。
因此他想試探一下,要是張慶林真是一個人來的,那他就不太方便帶走這好幾個歹人,除非學院附近還有理事處其他的人。
看着楚元頗有些犯難,張慶林說道:“不如這樣,你先讓人看好這些人,我回去叫人去。”
還真是他一個人,楚元放心了。
“也好,也好!”楚元很是感激地說,“你放心,我肯定能看住。你回去多叫幾個兄弟來,咱們好好喝一頓!”
看吧,多熱情!多坦蕩!
不怕你們理事處的人來,就怕你們來的人不露面。
張慶林點點頭,快步走了。
上面隻讓他遠遠看着學院别出亂子就行,也沒多派個人來,眼下要報信都沒有人手,隻能自己跑回去。
楚元熱情地追上他,領他去馬廄牽了匹馬:“兄弟,騎馬去,道遠!”
現在無措的,反而是院子裏那一幫鬧着要給孩子退學的家長們。
人總是這樣,大幫哄,牆頭草。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那是熱鬧沒攤在自己頭上!真落在自己頭上了,又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方才那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小夥兒”,舉着毒蘑菇跟大家解釋了:早就發現有人不安好心,所以做了防範措施,并沒有孩子真的中毒,一切都是爲了引出更多的壞人做的戲。
既然沒有孩子中毒,那他們鬧個什麽勁兒?!
現在可怎麽辦?
“栓柱他爹,你家還退學不?”有人偷着問鄭栓柱的家長。
“唉,我也是急瘋了,哪知道竟是被人利用,冤枉人家了。還退啥學?不退!”鄭栓柱的爹倒也爽快,直接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要說此時最心慌的,還是女性家長。
當娘的,總是感性多于理性些,遇到事情,保護孩子的心最強烈,也最容易被人煽動、蠱惑。
眼下,許芒種的娘眼淚都快急下來了。
因爲剛才憂心兒子,她喊着退學的聲音最尖銳,要是人家真給辦了退學,可上哪兒找這麽實惠的地方學本事去!
“鄭大哥……你說可咋辦哪?萬一人家把孩子給退回來……要不,咱求求人家吧?
你說我剛才,聽風就是雨的,鬧得也太不像樣了,我一個婦道人家,不好把着人家小公子求情,你能不能帶我去給人家認個錯?”
小寶耳朵尖,聽到這個婦人的話,不禁想罵人。
剛才“一号小寶”可是告訴他了的,一個叫鄭栓柱,一個叫許芒種,這兩個人的家長喊得最堅定。
現在覺得自己是婦道人家不好冒尖了,剛才咋不這麽想呢?
隻是,再怎樣她也是爲了她的孩子,小寶還是願意原諒的。
凡是爲了孩子不要臉面的,都是好娘!
負責辦理退學登記的是小山,也聽到這些話了,心說:想求小公子?你們算哪根蔥!打我這兒就不能允許你們靠近小寶!
小山裝腔作勢地吆喝:“哎哎哎!别交頭接耳的,排好隊!一個一個過來辦手續!”
家長們眼神飄忽,都不敢看小山了。
要不說還得是男人主意正,鄭栓柱的爹瞬間就想到辦法。
隻見他一個箭步就沖到剛才那幾個扇風點火的壞家夥跟前,每人都給踹上一腳,還解下自己的腰帶,扭住一個人的手就給往身後綁。
他顧不上不停往下出溜的褲子,隻盼着趕緊做出舉動挽回損失。
其他的家長一看就明白了:這是表明态度,我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于是,大家紛紛解褲帶,去捆綁其他幾個人。
于是,場面又亂了!
許芒種的娘傻眼了:這可咋辦,她又不能解褲帶,沒看那些老爺們兒的褲子都直往下掉嘛,自己是女人,還能掉褲子?
這下,眼淚徹底掉下來了,跟洗臉似的。
水小毛因爲看到警報解除,就不看着那根門闩了,也擠在人堆裏看熱鬧。
這時看到許芒種的娘淚如雨下,就悄悄扯了她的袖子提醒:“那邊不還有個老太嘛!”
許芒種的娘淚眼婆娑地一拍大腿:對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