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姑娘,”鄭小柔說道“那不算私房錢,女子嫁人,家裏是要陪送嫁妝的,嫁妝的明細寫在嫁妝單子上,要給婆家過目;
這處鋪子沒人知道,要麽是娘家後給的,要麽是從一開始就沒列在嫁妝單子上的,要麽是她媳婦偷偷開的;
武世榮不知道他媳婦兒有這處鋪子,肯定會想到還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那就是說媳婦兒從一開始就跟他不是一條心!”
小寶接口:“一條心?怎麽可能?他們兩家本就是各取所需才成的親事。”
偷包賊聽明白了,這些人對姓武的了解得不少啊,不過,還有他們不了解的:“你們沒說準,那姓武的罵的是‘開當鋪收自家的當物,你們一家子黑心爛腸子!’那男的應該是在這家當鋪當過東西。”
這可就招笑了,自家值錢玩意兒當到媳婦的當鋪裏,便宜讓媳婦兒占了都不知道啊。
“聽說他們還沒有合離,這算不算轉移家财啊?”四兒突然問道:“可是有不少人管不住媳婦兒合離,就偷偷把人家的嫁妝改頭換面轉移到自己名下。”
“他這不是自己給媳婦添嫁妝嘛,不一樣不一樣!”肖思甯說道,“再說,不還有當票嘛!”
大夥圍繞這個話題展開了熱烈的讨論,楚元卻沒有參與,而是一把将偷包賊提溜起來,上了二樓。
“哎我說!我還沒吃完呢!”偷包賊不滿道。
“小砸!我把話跟你說清楚,你偷我弟弟的包,我弟可是沒殺你也沒斷你手腳!”楚元說道。
“那個包不是還在你弟弟手裏嘛,我又沒拿走!”偷包賊馬上說道。
“呸!那是你實力不濟!你沒那能耐!”楚元啐他。
偷包賊不吱聲了,确實,他們這夥人不好惹。
楚元肅着臉,語氣嚴厲:“我弟任你自由來去那是他心善,别以爲小孩就好騙、好欺負!”
“你膽兒挺肥啊,把我們當冤大頭,供你吃喝,我們不差這點兒錢,就當交個朋友,但是你帶着我們的人跟你跑人家去蹲點兒!
你想幹什麽?啊?你想幹什麽?說!”楚元喝道。
肖思甯一看楚元把偷包賊給弄到二樓關上門了,也随即跟了上來,守在門口。
聽到裏面楚元正在審問,就在門口往樓下喊:“四兒,到樓下後窗去,要是看人往下跳,就給我往死了揍!”
聲兒還不小,生怕裏面偷包賊聽不清楚。
偷包賊嘬着牙花子瞧了眼後窗:“我說,至于的嘛?”
楚元:“至于!”
樓下,甘來剛幹掉一個大肉餅,端起湯碗一口氣灌下一半。
“甘來,娘親有沒有說過,你餓了就不能動是心理疾病?”小寶問道。
“沒啊!”甘來喜歡肉餅,對米飯不感興趣,現在開吃第二個:“啥叫心理疾病?”
小寶說:“娘親說你潛力很大,可惜你餓怕了,一餓就感覺挺不住,所以,挺不住是你心裏的感覺,不是真的。”
甘來問道:“老大真這麽說的?”
小寶說:“是啊,你想想那晚?”小寶用口型比出“殺武繼昌”幾個字。
想想還真是,那晚跟武繼昌搏鬥,甘來确實白天沒能好好吃飯,晚飯更是沒吃,力氣不足是肯定的,但還是堅持把武繼昌弄死了,後來還跟楚元一起把那個護衛長也弄進高爐裏。
所以說,生死攸關的時候,甘來還是能堅持的。
“老大說這是病?”甘來肉餅又幹掉一半,嘴裏塞得滿滿的,腮幫子鼓得活像小松鼠。
“是病,能治,不用吃藥。”小寶說道,這句話把甘來心裏的疑問都回答了。
甘來幹脆不問了,隻是一邊咬肉餅一邊瞪大眼睛等待小寶的下文。
小寶把腰包摘下來,打開包蓋,把裏面的東西一樣樣翻出來給她看:“你像我這樣,把愛吃的東西裝上一些,随時掏出來吃點,就治好了。”
小寶指着小點心說:“你看我,走到哪兒就補充到哪兒,這些是昨天補充的,你愛吃肉,可以買些肉脯、肉幹什麽的……”
話沒說完,甘來一把奪過腰包:“歸我啦!”
小寶這個氣呀!
鄭小柔看得想笑,走過來說:“妹子,咱不要他那個,大嫂給你找皮子縫個結實的,再掐上幾個褶,裝得多還好看!”
小寶:“……大嫂,不帶這樣的!”
樓上。
偷包賊舔舔嘴唇上的油,似是回味醬牛肉的味道,又像思考怎麽回答楚元的問題。
“我能相信你們嗎?”他問。
“呵呵,你看着辦,我們用不着你相信!”楚元冷笑。
“算了,就當賭上一把!”偷包賊好像下了決心般,張嘴欲要說下去。
“可别!”楚元立馬制止,“你可打住,别說!您立刻、馬上、麻溜地從我們眼前消失,再别回來是最省事兒的!”
就偷包賊這表現,一看就是有事兒,楚元還真不想給大夥招麻煩來,再說了,瞧他那樣兒吧,就好像誰稀罕他的信任似的!
“我去!”偷包賊郁悶了:“算我欠你們人情行不?”
“哼。”楚元鼻子裏哼哼,也不看他。
沒攆他走,那就是有希望,偷包賊決定試試:“那個……我叫喬萬啓。”先報上名字表示誠意吧。
“我爹是喬莫開,你們聽說過嗎?”偷包賊問道。
“不認識。”楚元答。
好無情哦。
“那,京都第一鎖匠喬老頭,聽過沒?”偷包賊不死心,又問。
“沒!”楚元搖頭,門外傳來肖思甯的聲音:“我們不是京都人!”
“哦,那就難怪了。”偷包賊好像接受了肖思甯的說法,不那麽怅然了。
“我爹幾年前死了,被活活打死的。”偷包賊說道。
楚元驚訝地看向他。
“我家是祖傳的制鎖手藝,我爹号稱京都第一鎖匠,可想而知我爹造的鎖是最好的,所以經常會接一些大官兒家的訂單。”
喬莫開,這名字,就是喬老頭的鎖,誰也别想打開呗?
“我爹一直想把手藝傳給我,但是我不愛學,我爹給有錢人家做鎖頭,賞錢賺的不算少,不缺我賺錢,幹嘛學這個?我一心想學功夫。
我是我爹的老來子,他老人家不舍得逼我,又嫌我大哥不是這塊料,隻好一直就那麽帶着我大哥一起接活幹,沒法閑下來。
十一年前我娘病重,我爹把錢都花光了也治不好娘的病,家裏沒錢了,恰好,有人找上門來,說要制把鎖,出價八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