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這幾天覺得很委屈。
活幹得不比誰少,卻天天被兄弟們嘲笑。
這不嘛,剛才又被嘲笑了。
帶着兄弟們去城郊拉貨,甘來也跟着,裝車的時候爲了省時間,大家跟着店鋪夥計一起搬東西。
甘來一個姑娘家家的,自己一人抱着一組紫檀屏風往馬車走,還走得虎虎生風的。
楚元和夥計兩個人擡着另一組屏風小心翼翼地往外“挪”。
這可被兄弟們笑話死了,連小鷹都撲楞着翅膀,好像笑得站不穩似的!
這小鷹也是,天天跟着甘來,走哪跟哪,可是知道誰能給肉吃了!
不過甘來力氣雖然大,卻怕餓,一餓就跟撒了氣的皮球似的,坐地上就不動彈。
裝好車,甘來就坐到地上,蔫了。
還有紅紙需要買,楚元打發兄弟們先回去,自己和甘來騎馬,準備先領甘來吃點東西,吃完了再去買。
城郊好多小館子,上菜快,量大,還不貴。
甘來埋頭苦吃,楚元剛吃下一碗牛肉面,甘來已經吃下兩個臉盆那麽大的肉餅了。
兩隻小鷹正在撕扯一隻雞。
這是甘來買下店家養的活雞,讓小鷹練習捕獵。
突然,小鷹們同時停止動作,滕然起飛,“小甘甘”在空中一聲鷹唳,又俯沖到甘來桌子上,再起飛,這是要甘來跟上的意思。
“來啊”已經飛出去了。
“小甘甘”和“來啊”是小寶給兩隻金雕取的名字。
“走!”甘來起身沖向拴着的馬。
楚元知道這是出狀況了,趕緊丢下一小荷包銅闆在桌上,也沖向馬匹。
“小甘甘”在空中領路,楚元和甘來在地上策馬狂追。
“來啊”已經朝着哨聲的方向飛去,偶爾傳來一聲鷹唳,給後面的“小甘甘”指明方向。
小寶陷入了危機。
剛才吹哨子的時候因爲需要躲避敵人,吹得很短促,找機會又吹了一次,卻挨了敵人一腳,被踹倒在地。
敵人的刀随即砍下,小寶眼看就躲不開!
卓耀飛撲過來,不顧敵人的刀已經砍到背上。
已經殺掉兩個蒙面人,還有八個圍攻他們。
護衛們奮力把孩子們抛到岸上,拼命向這邊跑來。
眼看着卓耀和小寶就要被亂刀砍殺!
“唳!”空中傳來一聲鷹唳,随即一隻褐色的鷹俯沖下來,鋒利的鷹爪勾向一個蒙面人的眼睛。
揮展開的翅膀将近兩米,抽打在敵人臉上,瞬間逼退了幾個人。
“唳!”又一聲鷹唳傳來,不,現在這兩隻可以叫做金雕了,它們頭和背上的羽毛已經開始呈現了金色。
兩隻金雕不停地用鋒利的爪子襲擊蒙面人,而蒙面人也揮舞着刀劈向它們。
卓耀一把拽過小寶就地滾開,四個護衛終于沖到近前,在金雕的配合下,四個對八個,一下子就給小寶脫了困。
遠處馬蹄聲傳來,楚元和甘來也追到了河邊,甘來在看到這群人的時候就抓起馬背上弓箭,“咻”的一箭射出,撂倒一個蒙面人!
楚元策馬直接沖進人群,他的方向正好沖擊敵人背後,組合式八面長槍揮出“咻咻”的風聲,兩下又挑開兩個蒙面人。
蒙面人後方有甘來放冷箭,前方面臨五個功夫高手,頭頂上還有兩隻金雕……
盞茶的功夫,八個人死了四個,剩下四個活口,被四個護衛一人一拳将下巴打脫臼,查找有沒有自殺用的毒丸。
回到楚宅,卓耀慘烈的樣子驚呆了宅子裏的衆人。
白桦和魏誠毅帶人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楚清的忙,正巧碰到受傷的卓耀一隊人進院。
聽完事情經過,楚清的臉色陰沉得快滴出墨汁。
刺殺目标是小寶。
卓耀身中十一刀。
唯一慶幸的是,卓耀功夫高強,所受刀傷都不在要害處,沒有生命危險。
白桦阻止了要去找大夫的穆念慈:“我那有瘍醫高手”,又對楚清說道:“你忙你的,别讓兄弟們的喜事兒受影響,這事交給我查。”
出門時白桦看見小寶渾身髒兮兮,小髒臉上被淚水沖出兩條白白的軌迹,衣服也破了好多口子,握着卓耀的手默默流淚不離開,誰勸也不走。
卓耀身上被兄弟們臨時包紮着,正勸小寶别哭,去洗個澡換換衣服。
“我說寶啊,”白桦過來:“别哭了,他沒被砍死也該被你的眼淚淹死了!”
卓耀咬牙沖他吼:“什麽死不死的,不知道要辦喜事兒嗎?”
白桦看卓耀還有力氣跟他叫喚,就放心了:“躺差不多得了啊,你家老大忙得腳打後腦勺,你偷會兒懶趕緊幹活去,我走了啊!”
卓耀畢竟渾身刀傷,失了不少血,這會兒嘴唇有些發白,但是還得安慰小寶:“我沒事兒,你放心,不過你得給我補補,我出這麽多血,去,給哥弄碗紅糖水。”
小寶覺得他是得補血,就點點頭起身,卓耀又補充道:“你洗幹淨了再弄紅糖水,不然鼻涕都該掉進去了。”
小寶再進來的時候已經收拾利索了,簡單洗了澡,小臉和小手都幹幹淨淨的,端着一個托盤進來。
托盤上四個大碗:一碗紅糖小米粥、一碗濃雞湯、一碗豬蹄湯,一碗黑魚湯。
胳膊下還夾着一個嶄新锃亮的……夜壺。
小寶身體擋着,卓耀沒看見夜壺,隻見到四個大碗,等把托盤放到矮桌上,卓耀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婦人坐月子,你整的這都啥玩意兒啊!”
小寶:“這些都是養血、補血的,你要快些好起來!”
卓耀:“你想淹死我啊!喝這麽多湯水,我會尿炕!”
小寶掏出夜壺:“不怕,有這個!”
兄弟們簇擁着瘍醫正好到了門口:“哈哈哈哈哈哈!”
瘍醫剪開卓耀身上包紮的布條,又洗掉上面的止血藥粉,肯定了小寶的夜壺:“你真的需要!”
在門口圍觀的小子們:“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寶:“别怕,你撒尿就叫我,我幫你接着。”
在門口圍觀的小子們:“哈哈哈哈哈哈哈!”
………………
第二天白桦就來給楚清答案了:
“東倫破國時,東倫國君自刎,王後自缢,但是他的子女們被抓獲,當時以爲都抓全了,卻有個漏網之魚。
就是東倫國君唯一的王女,她僞裝成侍女逃跑了。
王宮被抄,财寶都充進國庫,但是王女自己在外面有産業,就是你現在的鹽場……”
“啪啪!”門口傳來兩聲巴掌聲。
是六隊的肖思甯,他狠狠抽了自己兩嘴巴。
當初那塊鹽場是他帶着人打劫下來的。
白桦看向門外,那小子眼圈都紅了,沖着楚清說道:“老大,都怨我……”
白桦打斷了他:“你别急,聽我說完。你們打劫鹽場的時候,王女正扮做漁民,混在人群裏,爲了掩護她,那管家不得不把鹽場出讓給你們,好讓你早些離去;
失去那塊鹽場,王女就失去了一個重要的收入來源,在那裏也不敢再住下去,就換了地方;
她搬到那管家的住處——就是你們的棉田……”
“啪啪啪啪啪!”門口傳來一片巴掌聲,這是肖思甯收來的徒弟們,棉田是他們打劫下來的。
“那處土地本是東倫王後母族的一處莊子,由那管家世代經營,後來賞賜給王女作爲生辰賀禮,然後又被你們占了,王女再沒有可容身之處。
好了,你可以繼續了。”白桦說完,看向六隊的這幫小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