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一會兒一個噴嚏,一會兒一個噴嚏。
這會兒噴嚏打得眼淚鼻涕一起流。
楚元和小寶一起沖進來:“老大(娘親)你怎麽了?”
楚清拿着帕子擦鼻涕:“沒事兒,你們離遠點,我好像受了風寒,别傳染你們。”
“哎,好的!”倆人一起出去了。
天哪!這麽絕情的嗎?
一刻鍾後,兩人又回來了。
楚元端着姜湯,小寶左手一碗麻辣燙,右手一瓷瓶辣椒粉。後面跟着手持刀片的甘來。
“喝了!”楚元說。
“喝完吃這個!”小寶說,又把辣椒粉也放在碗邊。
“我先來!”甘來直接動手,拿着刀片就要捉楚清的手。
“你你你你……楚元你管管她!”楚清背着手躲着,“她她她她要幹嘛?”
“把手給我,在手上放點血你就好了,我們沃斯人從小就是這麽治病的!”甘來說,繼續去捉楚清的手。
“甘來!你這個太血腥了!老大,喝碗姜湯就好了。”楚元往前遞湯碗。
“娘親,姜湯去去寒還可以,病了要吃東西才會好!”小寶繼續推銷他的麻辣燙。
楚清一把接過小寶的碗,然後打開瓷瓶就往裏面倒辣椒粉:“天南地北都是情,我吃碗辣椒行不行?”
說着就不由分說往嘴裏扒拉麻辣燙,還抽空對他們搖手,讓他們不用管她,忙自己的去吧。
楚清知道自己這應該就是感冒了。
連着三四天都沒有睡好覺,抵抗力弱了也就容易生病。
給胡恒秋的信發出去好幾天了,自己這都要動身去京都了,還沒有回信傳過來。
是皇帝不滿意了還是胡恒秋沒能理解信中那句“皇帝的棉花”?自己說的是不是太隐晦了?
這兩年确實賺了些錢,但還不至于現在就把自己當肥羊宰掉吧?好歹你再養幾年啊。
再說了,那麽多世家、豪強,皇上你看不慣宰他們呗?密偵司看不慣你們查他們去啊?别跟我一小女子較勁嘛。
楚清最近越想心裏越不踏實。
皇帝給的鹽引用過沒?用了!
用的再少也是用了。還是用在自己家鹽田上。
這自産自銷,拿國家資源給誰賺錢呢?
棉花收了沒?收了!
不但收國外的,本國的也收了,絕對的壟斷!
自己要是皇帝也該宰了自己吧?是這樣吧?
但咱也沒賺多少錢哪,不是都上繳了?剩下的也要投入來年的運營中不是?
就算這次胡恒秋能看出信中之意,皇帝也同意參加收益分成,那皇帝會不會把自己真正的培養成“肥羊”然後宰了?
那可不行!不能讓皇帝有想法!
楚清唏哩呼噜邊吃邊想:我沒想過做買賣賺錢,也沒想加入什麽破密偵司,更沒想來到這裏。
本來圖書管理員當着挺好的,鬼知道怎麽來了這兒,惹這一身麻煩,倒黴!
“啊!”因爲分心,楚清吃着東西咬到舌頭。
“至于這麽倒黴嘛!我就是個亂入的……”不知不覺,楚清就嘀咕出聲,還把舌頭咬到了。
“娘親,怎麽了?”小寶推門進來,他剛才就沒走遠,在門口等着呢,楚元倒是追着甘來訓話去了。
“人要倒黴,吃着肉都咬舌頭!”楚清說。
當地有個說法,說是人要是“胃虧肉”,那就會咬到自己的肉,可現在楚清既不虧肉,也正嚼着肉,可還是咬自己的肉,不就是倒黴嗎?
“娘親剛才說什麽亂?”小寶一邊問一邊用小手揉着楚清的腮幫子,揉不到舌頭,揉腮幫子也是一種治療?
“唔……我是說把舌頭咬成爛肉了。”楚清含糊的回道。
“娘親,你有心事?”小寶問。
“沒有啊。”楚清繼續吃麻辣燙,舌頭破了,碰到辣椒更疼了。
“娘親,小寶長大了,有事情你可以跟小寶講,”小寶認真地看着楚清:“這幾天你都心不在焉的。”
“嗯……好!”楚清放下碗抹抹嘴。她是需要個能商量事情的人,哪怕隻是聽她發發牢騷也行。
“短短幾個月娘親就碰到兩個大坎兒。”楚清說。
“第一個是什麽?”小寶問。
楚清:“第一個是差點兒被江南孟家把娘親弄破産。”
小寶:“娘親是說孟家跟咱們搶棉花的事兒?”
楚清:“不止那一件,他們也跟咱們搶羊毛了。咱們商隊收羊毛比他們晚了幾天。”
說着,楚清朝門口點點頭算是打招呼,是老于和老趙進來了,他們聽說楚清生病了。
楚清沒有背着他們,繼續道:“孟家到了沃斯後,先接觸了占堆他們村落。你們知道,整個和索特,幾乎家家都有羊。
咱們收購羊毛那三個村子,算是羊群最多的,可别的村子也不少。孟家家大業大,羊毛又不貴,他們就算全都收了咱們也沒話說。
不過幸好占堆他們很講誠信,沒有受他們每斤多出一文錢的誘惑。”
老于接口:“那他們也沒吃虧,你不是多給他們一千斤小麥?”
老趙說:“這樣也好,算是相互幫助呗,咱也不差那些糧食。”
楚清說:“但是這是個意外,萬一占堆和谷蠡王想得一樣又會如何?”
老趙納悶兒:“以前沒聽說過孟家做羊毛生意,他們江南需要羊毛?”
楚清說道:“取暖嘛,非要說他們需要也是可以的。但是羊毛紡織隻有我們有,他們收羊毛,無非是想斷了我們的貨源。”
“哼!用心險惡!”小寶叫道,“我明白了,咱們在沃斯買的最多的是羊毛和棉花,所以孟家今年也收購這兩樣。”
“是啊,這兩種東西都不貴,就算全部都拿下,對孟家應該也不是難事。”楚清說。
當時拿出四十萬買軍屯的棉花,對于楚清來說是心疼、肉疼,但是對于孟家這樣的幾代、十幾代人經營下來的家族,幾十萬兩銀子真不算什麽。
“但是沒想到這個局讓小寶破了,真是亂拳打死老師傅了!”老于笑起來。大家都笑了。
楚清:“可是過後想來,這都是僥幸:羊毛的事情是占堆的義氣使然,可咱們與他們還不算太親密;
而棉花的事情,是僥幸于咱們的軍屯種出棉花了,産量雖不高,但是咱們田畝多。”
“娘親,不管怎麽說,這一關已經過去了,不算事兒!”小寶總結說。
娘的孩兒啊,不是那麽簡單的,這次算是過去了,下次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