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荷包,三個人繼續逛,楚清買了面巴掌大、不帶柄的小圓鏡子,黃銅質地不太純,也算夠用了,居然要二兩銀子。這回是洪夫人給消費的。
楚清邊走路邊時不時拿鏡子照一下,很興奮的樣子。實則是想确認是不是被跟蹤了。果然,就是被盯上了。
按說,你們要是起心思,也該跟蹤那些年輕貌美的呀,爲什麽跟着我們這幾個半老徐娘呢?州城裏沒有自己認識的人,認識的都在自己身邊呢。這是沖着誰來的呢?
楚清剛要出言提醒,萬一人家隻是兩位夫人的保镖、暗衛什麽的呢?就聽到:“妹子,我們去‘華勝閣’瞧瞧,”洪夫人提議道:“我經常來這裏逛的,給孩子們選些頭面,這家店的首飾很合我的品味呢!”
順着洪夫人的手勢,看到右手邊有一家珠寶店,叫做“華勝閣”。而宋夫人已經一腳踏進了門檻:“快來,我也喜歡這兒的東西,得好好給妹子選幾樣!”
楚清有些猶豫,後面還有人跟着呢,進到店鋪裏這種封閉的地方,怕是更不安全哪。
店門口的女店員已經上來熱情得打招呼了:“洪夫人、宋夫人,今兒可來的巧,早上新送來一批好貨呢,都是京城那邊的新樣式!”說罷就接替丫鬟去攙扶二位夫人。楚清隻好跟了進去。
進了店,掌櫃的就迎了上來,并親自引領往三樓貴賓室去。三人剛踏上二樓的台階,楚清就看到跟蹤的那三人也進了店,裝作東看西看的樣子。通常這種珠寶店很少有男顧客的。賺女人錢的地方嘛。
這三人顯得紮眼。一樓正在挑選商品的大姑娘、小媳婦都不自在地盡量遠離,能不買的就離開店鋪了,還想買的就幹脆先去二樓。
一樓的商品通常都是普通些的貨色,材質也多樣,有銅的、鐵的,也有銀的。價格也親民;二樓的都是款式比較新穎,或是成色上乘的,材質那都是真金白銀、珍珠翡翠之類的了;到了三樓,那就是貴賓休息室和鎮店之寶以及私人訂制的寶貝了。
這已經是進入封閉場所了,若再被帶到樓上的小房間内,那不更是受限?有危險都不好逃呀。
楚清裝作一眼相中的樣子,返身直奔那三人中的一人身邊,指着櫃台裏的一枝發簪說:“你們快瞧,這簪子的形狀,像不像咱們制的筆?”這純粹胡說八道呢。那就是一枝簡單的竹節款式的男式發簪。
選擇這個位置,是因爲剛有個店員在那裏用剪刀剪了塊碎銀子給顧客找零,剪子還沒放回去,就在櫃台面上。楚清過去就擋住了那把剪子。這裏離門口也近,方便逃跑。
洪夫人和宋夫人被吸引了過來,圍在楚清身邊就看那支發簪。
楚清發覺身邊這個人朝掌櫃的輕微點了下下巴。
隻見那掌櫃的走到楚清身邊,笑呵呵地解釋道:“這位夫人,這是男式的發簪,若您要竹節樣式的,我讓人給您找女式的去。”說着話,一隻手卻在身後擺了擺,門口的店員就開始關門。
這家店比較闊氣,不像别的店那樣用的是門闆,需要搬起來一塊一塊地拼上,這家店用的是抽拉門,左右兩側都折疊在門内,隻需輕輕一拉,偌大個門就能很容易的關上。
“去把夫人畫的首飾圖紙拿來!”楚清大聲說,把洪夫人的貼身大丫鬟拽着往門外推,同時壓低嗓音氣聲說道:“快找救兵,咱們危險!”
大丫鬟機靈,直接就跑出門去。這一舉動,讓那跟蹤進來的三個人提前發動了,原本他們隻是打算關上門扣留人質的,現在卻是必須擒拿人質了。因爲怕跑出去的人報信。
楚清身邊的這位,直接就近伸臂,鎖住宋夫人的脖子,另外兩名也蹿了過來,欲擒住楚清和洪夫人。
在第一個人伸臂的同時楚清就抓過那把剪刀捅了出去。捅在那人的脖子上。有過上一次的筆管殺人,楚清對于頸動脈的具體位置有了十足的把握。
“啊!”短暫的喊聲讓另外兩人轉移了目标。他們看到同伴被襲,且鮮血滋了出來。因爲楚清把剪刀紮進去就拔出來了!兩人直接奔着楚清同時擊出一掌!
小命休矣!掌風把楚清額前的碎發震飛到眼睛裏。楚清沒有選擇的餘地,把剪刀直接對向其中一人,閉上眼:愛誰誰吧,死也得拉個墊背的!
“砰!”店鋪的門被人從外面踹開,關門的女店員剛關上門都沒來得及退後就連人帶門被砸在地上。斷裂的門框帶着尖銳的木茬就被崩了過來!
兩個跟蹤之人隻好收掌護住面門。而楚清的剪刀也紮在了對方的胳膊上。
楚清顧不上收回剪刀就把洪夫人扒拉到宋夫人身邊,她離門太近,也不知傷到沒有。
可千萬别出事,楚清心想,我擔待不起!
門闆都沒有完全落地,外面的人就沖了進來。
趕車的馬夫手一揮,就把馬鞭勒住了沒受傷的那人的脖子,而後腳進來的家丁一個箭步就踹倒了胳膊上插着剪刀的這位。
掌櫃的小心翼翼地往門口蹭,楚清伸手抓過櫃台上的首飾就投擲過去,同時喊道:“抓住他!”
剛趕過來的家丁剛踏進店鋪門檻,趕緊上前一腳,正中掌櫃的腹部,掌櫃的直接就後退着砸進櫃台裏。
瞧見沒,除了主子,全是高手啊!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門外的街面上都沒喧鬧起來。
馬夫和兩個家丁控制住了兩個壞人和掌櫃的,地上那個這會兒還在滋着冒泡的血,身體抖着卻沒了呼吸。
大丫鬟也趕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四個巡街的差役。
“夫人,你怎麽樣?”大丫鬟撲到洪夫人跟前,雙手上上下下試探自家主子有沒有受傷。宋夫人的丫鬟也端過來了凳子,讓自己主子坐下定定神。
宋夫人卻擋開丫鬟的凳子,拉住楚清,驚魂未定的問:“你、你傷到沒有?”洪夫人也把着楚清的胳膊:“可有受傷?”
說心裏話,沒受傷,但是後肩痛得厲害,傷口裂了。楚清都感覺到裏衣黏糊糊的了。
“夫人們放心,我沒受傷,就是扯到傷口了,有點疼。”楚清的胳膊一直在抖,抖得兩位夫人都跟着哆嗦。
但是楚清有一半是害怕的。剛才一切發生的太快了,楚清的反應也太快了。
現在想起那兩人同時向自己擊過來的那一掌,感覺後背上除了血就都是冷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