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同又敬了歐陽逍一杯酒,續道——
“三天前的晚間,洪家新晉管事洪光全,帶着考察藥圃的隊伍從鄉下返回鎮上時,路途上撞見兩名武者在激鬥。
他本想繞道而過,結果卻被一枚散射暗器誤傷。
同行的人連忙幫他止血,卻發現他流出來的血竟然是墨綠色的。他們以爲暗器有毒, 就想着向兩名武者讨要解藥,誰知就這麽短短片刻,洪光全整個人已然變得幹癟,很快就隻剩下了一張人皮。
那些人直接都吓懵了。
根本就不敢停留,連洪光全的人皮也顧不得了,一哄而散, 拼死命地往鎮上跑。
得到消息後,我立即前往現場查看。
兩名武者早已消失不見,打鬥現場也沒留下什麽暗器。無奈之下, 隻得帶回洪光全的人皮。
據我觀察,那枚暗器應該沒有什麽毒性。
因爲草木都沒有被腐蝕的痕迹。
洪光全中了暗器後,緣何會這麽快就變成一張人皮?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想着你們打更人見多識廣,這才向大衆事務所求助。”
…………
秒變人皮?
歐陽逍略一沉吟:“根據你的描述,洪光全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
“哪兩種?”
“其一,被邪法所害;其二,被陰邪鬼魅所害。”
歐陽逍有了這段時間的經曆,加之勤學好問,已經逐漸成長爲一名合格的打更人。
“歐陽兄弟的意思是說,那兩名武者并非兇手?”
“不錯!中暗器流血,隻是導火索,引發了他體内所中的邪法或者邪魅之術。調查一下他死之前都得罪過、接觸過什麽人,不難鎖定主謀。兇手,也可随之鎖定。”
不得不說,歐陽逍現在做事已很有章法。
已可獨當一面,不再隻是個純粹的打手。
焦同苦笑道:“我之前也想到了歐陽兄弟所說的這兩條線索,可一調查, 把我給整懵了,太詭異了!”
“詭異?什麽意思?”
“洪家說,他們洪家根本就沒有洪光全這個人!”
洪家沒有洪光全這個人?
歐陽逍聞之一怔。
…………
他想到了多種可能,卻沒想到這個情況。當下眉頭一皺:“洪家的人會不會是在隐瞞什麽?從而欺騙了你?”
焦同搖搖頭。
“别說是我這個大權在握的少家主親自前來調查此事了,就算隻是焦家一個旁系前來,洪家也沒膽子欺騙!”
“那洪光全這個人确實不存在?”
“這就是又一個詭異之處!我記得洪家有這個人。接掌焦家在南口縣城的産業後,他是洪家上報的第一批開創新産業的負責人,所以我記得他。”
洪家上報的新産業負責人是洪光全。
可出事後,焦同前來調查時,洪家又說沒有這個人。
而洪家又不敢欺騙焦同。
那麽問題出在哪裏?
兩個可能:要麽是焦同記錯了,要麽是洪家有問題。
忖罷,歐陽逍看向焦同:“這麽說來,洪家有些前後矛盾?上報的新産業負責是洪光全,可現在又說沒有這個人,會不會是焦兄記錯了?”
“我輩武者,剛剛發生不久的事怎會記錯?”
“那審批報告和人皮帶着嗎?”
“審批報告帶着,人皮則沒有随身攜帶。不過,就在這家酒店我的房間中。”
焦同說完,從公文包裏取出幾張紙。
歐陽逍粗略浏覽一遍,洪家的報告中,藥圃的負責人的名字确實叫洪光全。
這麽容易穿梆的事, 洪家爲何會這麽做?
洪家的人都是弱智嗎?
顯然不是。
否則,也不會湧現那麽多數字型人才。
要知道,會計、财務這些工作,都是頗費腦力的。智力不夠的人,根本無法勝任。
…………
沉思良久,歐陽逍得出一個結論:“洪光全,還有整個洪家的人,恐怕都有問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或許失去了部分記憶,或者不再是活生生的人。”
歐陽逍更偏向于第一種可能。
失魂人!
他的兩個發小,目前就處于這種狀态。
非神魂修煉高手,難以察覺失魂人的異常。
至于整個洪家人都成了鬼魂?
這個情況貌似不太可能。
非鬼王級别,哪有悄然将數萬人變成鬼魂的實力?
“啊?”
焦同聞之大驚。
哪怕是想破了腦袋,他都沒想到歐陽逍剛才所說的情況,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洪家鎮可是有數萬之衆啊?
若是都出問題了,那還了得?
“焦兄,咱們去看看洪光全的人皮,然後暗中去洪家鎮調查一番。嗯,明天白天踩點,晚間探查。”
焦同點點頭:“好,麻煩歐陽兄弟了。”
“不客氣!拿人錢财,與人消災。”
事情沒有頭緒,兩人再也無心喝酒。
現在,還不到喝慶功酒的時候。
…………
夜沉沉,風瑟瑟,月清清。
随風飄飛的黃葉,窸嗦飄搖的枯草,徒留敗葉的果樹,慘慘淡淡的月光,将晚秋的凄涼彰顯無遺。
晚間的洪家鎮,更是凄涼。
偌大一個洪家鎮,此刻竟然不見一絲燈光,寂靜得像是一座碩大的墳墓。
感覺碜得慌。
“吱呀!”
一個青年男子一邊推開房門,一邊使勁揉着腦袋。
心中暗自嘀咕:“最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這記憶好像出了一些問題?莫名其妙地就會忘記一些事。這三更半夜的,我剛才出去幹什麽了?怎麽一點都想不起來?”
掃一眼屋内。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将一個身披輕紗的妖娆身影映照得宛如仙子,缥缥缈缈的不可捉摸。
她背對着門,正伏案揮毫,也不知在寫些什麽。
就着朦朦胧胧的月光,依稀能看到輕紗之下光潔的皮膚,光滑的肩背,纖細的腰肢,圓鼓的後座…
僅僅隻是一個背影,便瞧得男人氣血上湧。
…………
“老婆這麽晚還沒睡?在寫些什麽呢?難道你是在刻意等我回來?”
青年男子咽了一口唾沫。
迫不及待地想要摟住那具誘人的軀體疼惜一番,他的手剛剛伸出,忽地腳步一頓,随即一臉的驚恐。
我是個單身汪,哪有什麽老婆?
那個妖娆的身影并沒有轉身,而是輕笑着回應道:“哎呀!臉好像有點畫歪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