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殿下,你太放肆了!”
“嚣張!跋扈!目無君上!當依罪論處!”
“……”
以裴矩爲首的太子黨,群情激揚,紛紛開口叱責。
主辱臣死。
李元吉将李建成的臉面扔到地上踩,他們不能無動于衷。
李元吉絲毫不怵,面對太子黨的口誅,怒斥,“你們也給我閉嘴!這是我李家的家事,還輪不到你們多嘴!”
一衆太子黨瞬間也被怼的說不出話來。
什麽‘天家無家事’,大唐的臣子可說不出來。
李世民眼看着李建成,以及李建成麾下的一衆文武被李元吉怼的啞口無言,狠狠的削了面子,心裏卻沒有半分的喜悅。
因爲他馬上要遭遇同樣的窘迫。
柴紹已經依附于他,他即便是心裏再不情願,也得站出來,保一保柴紹。
李世民往前一步,走到跟李建成比肩的地步,他沒有像是李建成一樣,上來跟李元吉說教,而是直接了當的道:“伱既然有心找人一教高下,那我陪你走一場吧。”
一衆秦王黨,聽到這話,激動的直打擺子。
不是因爲他們馬上要看到自己的主公大展神威了,而是因爲他們的主公,爲了保他們的同僚,明知不敵,也毅然決然的站了出去。
他們的主公,并沒有因爲敵人的強大,将他們的同僚交出去。
尉遲恭激動的第一個跳出來請戰。
“臣願代殿下一行。”
雖然尉遲恭跟李元吉交過手,自知不是李元吉的對手,但他沒有認慫,也沒有因爲李元吉的強大畏戰。
“臣也願往。”
“臣亦是如此。”
“……”
秦瓊、程咬金、高士廉、段志玄等人紛紛站出來請戰。
他們也自知不是李元吉的對手,但并沒有畏戰。
太子黨和秦王黨的反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嗖~”
李元吉冷笑一聲,擡手一擲,手裏的長槍飛了出去。
嘣的一聲悶響以後,長槍穩穩的紮進了禦階下的石獅子中,發出了陣陣嗡鳴。
李世民的臉色一僵,尉遲恭等一衆人請戰的聲音也小了許多,一些人心在哆嗦。
李廣射虎,一輩子也隻是中了一次而已。
即便如此,其神勇也被稱贊了數百年。
李元吉以槍破石,一擊而中,沒石足足一尺半,且遊刃有餘,李廣複生也不及也。
恐怕也隻有西楚霸王複生,才能與之一教高下。
西楚霸王可是真真正正的能正面率領着少量兵馬,破敵人大軍的猛人。
從楚漢到大唐,就出了這麽一位。
李世民也好,尉遲恭等人也罷,自認自身的勇武跟西楚霸王,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對上了不輸給西楚霸王的李元吉,估計也就一下。
一下被打死。
“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縱容柴紹,欺負自己的親姊,不配做一個舅郎!”
“還有你們!我家的家事也敢摻和!遲早打死你們!”
“……”
李元吉震懾住了李世民、尉遲恭等人,對着李世民、尉遲恭等人就是一通破口大罵。
毫不顧忌,毫不留情。
罵完了李世民和尉遲恭等人,根本不給他們再次開口的機會,指着站在人群中臉色鐵青的柴紹,再次喝道:“姓柴的!你有膽子欺負我阿姊,沒膽子當嗎?躲在人後做縮頭烏龜嗎?”
柴紹咬咬牙準備上前,卻被李世民給攔下。
李世民瞥了叫嚣着的李元吉一眼,語氣深沉的對站在禦階正中,陰沉着臉,努力的克制着怒火的李淵道:“父親,元吉有些過了……”
李建成也毫不猶豫的道:“兒臣也覺得元吉有些過了……”
一衆皇帝黨、太子黨、秦王黨,齊齊開口附議。
李淵再也壓不住心頭的怒火了,沖着千牛備身怒喝道:“給朕拿下這個逆子!”
數百千牛備身,齊齊奔向了李元吉。
明知不敵,卻不得不上,他們不敢違背李淵的旨意。
李元吉見此,一副怒極反笑的樣子,“哈哈哈哈……姓柴的!你個懦夫!你個縮頭烏龜!你即便是躲在我父親背後,也難道一死!”
喊完話,李元吉跳下馬背,對準馬頭就是一拳。
馬叫都來不及叫,就永遠的失去了知覺,鮮血順着七孔噴湧而出,濺了李元吉一臉。
李元吉大喝一聲,手上、臉上皆有青筋浮起,馬一下子就被舉過了頭頂。
在場的所有人此前無論懷有着什麽心思,此刻也被驚沒了。
隻剩下了一臉的目瞪口呆。
“霸,霸,霸王複生,也不過如此吧?”
有人張着嘴喃喃自語。
齊王府的馬,尤其是齊王騎的馬,皆是萬裏挑一的寶馬良駒,體重皆在千斤以上。
力扛千斤,是絕大多數人對霸王的認知。
所以有人能扛起千斤重的東西,那就是力比霸王。
霸王已經亡故多年,世人再也沒有發現過能力比霸王的人。
所以對霸王能力扛千斤,充滿了懷疑。
總覺得人力達不到這種高度。
如今,在場的所有人才發現,霸王之勇,是真的存在的。
“去!”
李元吉奮力将馬擲了出去,砸在了千牛備身身上,砸出了一個大大的缺口,然後踩着馬匹的屍體,越上了禦階。
禦階上的所有人,這個時候才回過神。
“護駕!”
“保護殿下!”
“……”
一衆宗親文武,無論是能打的,還是不能打的,齊齊擋在了李淵、李建成、李世民身前。
他們會不會因此葬身于此,他們根本不在乎。
他們活着,護駕有功,死了,兒孫三代富貴不愁。
他們根本不怕死。
但李元吉對殺死他們也沒有興趣。
屈突通是第一個沖上前阻攔李元吉的,一邊阻攔,還一邊大喊,“殿下,清醒一點,千萬别做傻事。”
李元吉根本沒給屈突通面子,也沒聽屈突通的話,一巴掌就将屈突通呼到了一邊。
劉弘基是第二個沖上來的,也沒有寒暄,挨了一下後,果斷滾下了禦階。
黃君漢、馮立、陳叔達、長孫順德、李道宗……
一個又一個,全部沒有逃過李元吉的毒手。
有人是在放水,有人是真的扛不住。
眼看着李元吉兇威赫赫的殺上了禦階,李淵又驚又氣,眼睛已經瞪的不能再瞪了。
“取!取朕的劍來!朕要親手宰了這個逆子!”
李淵聲音顫抖的怒喝着。
不是被吓到了,而是氣的。
李淵十五歲充任前隋文帝的千牛備身,五十二歲建立大唐,前前後後經曆過的戰事多達數百,什麽兇險場面沒見過,豈會被這點場面給吓到。
沒人敢給李淵遞劍,因爲李淵盛怒之下萬一失手殺了兒子,清醒以後,第一個宰的就是他,以及他的九族。
李淵沒有下令格殺勿論,那就說明在李淵心底裏,并沒有想過要殺兒子。
不然千牛備身們早就抽出兵刃,明招暗招全用上了。
李元吉即便是再神勇,也會被打的遍體鱗傷。
一衆在戰場上厮混多年的郡王、國公、郡公、縣公、國侯等也一起上的話,李元吉也會被打死。
李元吉并沒有披甲,唯一的兵刃剛剛也丢了,隻剩下了血肉之軀,根本頂不住亂拳。
“大家制怒!大家制怒啊!先退回殿裏!先退回殿裏!”
劉俊死死的抱着李淵哀嚎,即便是被李淵踹了好幾腳,也沒有松手,反而抱着李淵一個勁的往後退。
李建成、李世民也一左一右的扶着李淵往後退。
“你說你惹誰不好,惹他幹嘛!把他惹毛了!他不管不顧的一通亂鬧!我們誰也讨不到好!”
李建成扶着李淵退到了殿内,趁着李淵沖着劉俊咆哮的時候,低聲對李世民埋怨。
李世民瞥了李建成一眼,沒有搭話。
是他主動招惹李元吉的嗎?
并不是。
是他老子。
他充其量隻是摻和了一手,并不承擔主要責任。
“你說,現在該怎麽辦?任由他鬧下去?”
李建成眼看着李元吉越來越近,越鬧越兇,咬咬牙問。
他不是沒主意,隻是沒辦法說出來。
李世民瞥了李建成一眼,依舊沒搭話。
眼下這種情況,隻能動真格的,才能拿下李元吉。
問題是,當着李淵的面,他們誰敢動真格的?
真要是動了真格的,傷了李元吉,那就會成爲這場鬧劇中最大的輸家。
“你既然不管,那我也不管。他又不是找我手底下的人麻煩。”
李建成見李世民不爲所動,丢下這話,跟劉俊一起扶着李淵往大殿深處走去。
李世民在李建成走後,才咬起了牙。
李建成說的沒錯,李元吉找的是他手底下人的麻煩,他不能逃避。
不然他如何對得起麾下一衆人獻上來的忠心。
“三胡!鬧夠了沒有!”
李世民喊着李元吉的小名,沖出了大殿。
李元吉已經拽住了柴紹的衣領,根本沒理會李世民說什麽,上去就是一拳。
柴紹咬着牙,忍着疼在挨揍。
兩拳下來,就有些意識模糊。
李世民招呼着手底下的一衆猛士,一起上手。
躲在人群裏看戲看的就差叫好的蘇定方、阚棱,再也躲不下去了,蘇定方找上了長孫無忌,阚棱對上了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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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