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殿下威武!”
“大唐萬勝!”
“……”
一衆文武紛紛高喝,回應着李建成的話。
李建成臉上的笑容,在文武們高喝聲中,變得更加的燦爛,似乎是爲大唐取得大勝而趕到高興,也似乎是爲李元吉能取得無上的功勳,而感到高興。
李建成笑容燦爛的又當衆誇贊了李元吉幾句,然後又走向了屈突通等人面前,‘慰問’了一番。
尤其是在蘇定方、謝叔方兩位東征的大功臣面前,特地駐足了一會兒,十分熱情的請兩個人講了一下在東征期間的壯舉。
謝叔方對李建成所表現出的熱情,視若無睹,‘程序化’的向李建成大緻的描述了一下獨闖突厥大營的過程以後,就不在言語。
即便是李建成锲而不舍的誇他英勇,他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蘇定方對李建成所表現出的熱情,感激涕零,嘴皮子哆嗦着跟李建成繪聲繪色的講述了一番他陣斬劉黑闼的過程。
李建成十分滿意蘇定方的态度,不僅當中誇贊蘇定方是骁勇中的骁勇,還将腰間的一塊玉佩賞給了蘇定方。
蘇定方高高興興的笑納了。
“元吉,你的人可要被拐走了啊。”
李神通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李元吉身邊,撇着嘴說。
蘇定方身爲李元吉的人,卻對李建成表現的那麽熱切,還收李建成的東西,在李神通看來,就是意志不堅。
李元吉瞥了李神通一眼,淡然笑道:“王叔放心,該走的留不住,該留的也走不了。”
李元吉了解蘇定方,蘇定方可不是那種攀權附貴,意志不堅定的人。
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跟着高雅賢造大唐的反,更不可能在高雅賢死了以後,隐居多年。
以他的能耐,越早的效忠大唐,能獲得的權勢和富貴就越多。
由此可見,他并不是一個貪權戀貴的人。
李元吉看的很清楚,蘇定方明顯是看李建成像是個冤大頭,所以趁機撈了一筆。
膽大是膽大了些,但卻一舉兩得。
蘇定方通過此舉不僅撈到了好處,也向大唐所有的官員展示了一下,他并不是一個不好相處的人。
等他在長安城定居以後,也能快速的融入長安城内的權貴圈子。
權貴們交友,不怕貪财的,也不怕好色的,更不怕戀權的,就怕清高的。
因爲清高的人大多不好相處,想要跟人家交朋友的話,往往都是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即便是耗費了巨大的心血,跟人家交上了朋友,人家該彈劾你的時候,還是會彈劾你。
伱有了麻煩,請人家幫忙,人家也有很大的幾率不幫你。
“你還真是心大……”
李神通感慨。
李道宗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湊了過來,低聲道:“我看元吉不是心大,而是胸有成竹。太子的玉佩恐怕是白送了。”
有李神通鎮着,李神通又以唠家常的方式跟李元吉聊天,李道宗也就以自家兄弟的身份,稱呼起了李元吉的名字。
“哦?”
李神通一臉意外的看向了李道宗,“你怎麽看出這一點的?”
李道宗瞥了李元吉一眼,見李元吉沒有阻止,便緩緩道:“我對蘇定方雖然不算了解,但我聽人說過,蘇定方對高雅賢孝順有加。
高雅賢在元吉手裏穩穩的握着呢,蘇定方不可能離元吉而去。”
李神通一臉恍然,“原來如此。”
李元吉看了看李神通,又看了看李道宗,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怎麽感覺,他現在跟李神通、李道宗成一黨了。
李神通、李道宗不向着占據着大義的李建成說話,也不向着實力最強橫的李世民說話,反倒一個勁的向着他說話,替他着想。
雖說李秀甯曾經私底下跟李神通有所交流。
但還不至于讓李神通和李道宗,立馬就向着他啊。
李元吉狐疑的盯着李神通和李道宗猛瞧。
李神通有些心虛的幹咳了兩聲,讪讪的道:“我麾下有兩位愛将,此次在石州受了重傷,以後上不了戰場了。
聽說河北道的總管、刺史、骠騎,有不少空缺……”
李道宗在一旁也一個勁的點頭,道:“我麾下也有一人……”
李元吉一愣,古怪的道:“你們憑什麽認爲,我能決定得了河北道的一應總管、刺史、骠騎的職位?”
李神通哈哈笑了一下,擡頭看起了天。
李道宗也左顧右盼了起來。
李元吉若有所思的瞥了兩個人一眼。
他要出任河北道大行台尚書令的事情,李淵還沒有下旨,他也不确定李淵會不會痛快的将河北道大行台尚書令的職位給他。
但是李神通和李道宗明顯已經開始拿他當河北道大行台尚書令看了啊。
也隻有河北道大行台尚書令,才能左右李淵對河北道的一應總管、刺史、骠騎的任命。
“你們是不是得到了什麽消息?爲何我一點兒風聲也沒有聽到?”
李元吉狐疑的盯着李神通和李道宗問。
李神通和李道宗隻是呵呵笑着不說話。
“你們要是不給我一句準話,我可幫不上你們。畢竟,河北道的事情,如今是由我二哥統管,我可插不上手。”
李元吉見李神通和李道宗不肯透露口風,就隻能威脅。
李神通臉上的笑容一僵,幹笑着道:“我們也是從陪着裴寂一起宣旨的宦官口中,聽到了一點兒風聲。
聖人的旨意還沒有下來,我們也不能聽風就是雨,你也别爲難我們。”
李元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突然咧嘴笑了,“行,我不爲難你們,你們所托的事情,我會考慮一二的。”
李神通滿意的向李元吉點了一下頭,李道宗則一臉感激的沖李元吉拱了拱手。
然後兩個人也沒有在李元吉身邊多待,匆匆就離開了。
兩個人一走,李元吉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沒了。
狗屁的手底下有人負傷,上不了沙場,要去河北道充任總管、刺史、骠騎。
明擺着是李淵從李世民身上吸取到了一些教訓,害怕他掌了河北道以後,變成第二個李世民。
所以想在宣旨之前,往河北道摻一些沙子。
李淵自己沒臉做這種事情,所以請了李神通和李道宗出馬。
不然,李神通和李道宗就算是想往地方上安插自己的人,也不會找上他。
李神通和李道宗是瘋了,找李淵的親兒子,幫他們往地方上安插人?
李淵要是知道了,如何看待他們?
李元吉一開始的時候就覺得李神通和李道宗突然找上門,有點突兀,李神通和李道宗又表現的過于熱切,過于向着他。
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麽會突兀,爲什麽會熱切。
因爲從一開始,李神通和李道宗就不是真的在爲他們自己謀福利。
所以表現的自然突兀了。
爲了演的像一點,所以才會過于熱切。
李神通和李道宗,明顯沒将李淵交代的這樁差事當成什麽正經的差事完成,所以辦的相當敷衍,破綻百出。
李元吉大緻也能猜到,李神通和李道宗之所以會這麽幹,應該是不想夾在他們父子中間,裏外不是人。
不過,李神通和李道宗這麽幹,倒是告訴了他一件事。
那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河北道大行台尚書令一職,應該是定下了。
他之前還以爲有什麽變數呢。
“宣……”
就在李元吉爲自己快要拿到河北道大行台尚書令一職而趕到慶幸的時候,李建成已經‘慰問’完了所有此次東征期間獲得過大功的将校,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儀仗前。
李建成身邊的随行宦官,高呼了一聲。
一衆文武,以及一衆将士,齊齊彎下了腰。
李建成拿起了一份聖旨,皮笑肉不笑的開始宣讀。
是有關于賞賜李世民此次東征的功勞的聖旨。
大緻的意思就是将李世民所能管轄的地方擴大了一下,将都畿道,也劃到了李世民的管轄範圍内。
這對李世民而言,确實是厚賞了。
畢竟,李世民現在能管轄的地方已經很大了,再将都畿道劃到李世民的管轄範圍内,李世民對地方上的影響力,又會擴大一番,權柄也會加重一番。
不過,李世民在領旨的時候,臉上并沒有多少喜色。
李淵對他賞賜的越豐厚,就越說明李淵不會兌現承諾,将太子之位交給他。
雖然李世民早就知道了李淵會毀諾,可是事到臨頭了,他心裏還是不痛快。
“宣……”
李建成身邊的随行宦官,在李世民領旨以後,又高喝了一聲。
李建成又拿出了一卷聖旨,示意李元吉上前。
李元吉走到了李建成近前,彎下了腰,李建成宣讀起了旨意。
旨意的内容很簡單,改李元吉襄南道大行台尚書令爲河北道大行台尚書令。
然後就沒了。
因爲李元吉之前的抗旨之過,他加封戶、加震曜上将一類的賞賜,都沒了。
不過,李元吉對此并不在意。
他最惦記的隻有河北道大行台尚書令一職,他已經拿到了,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李世民在聽到了李元吉被封爲河北道大行台尚書令的時候,臉色明顯的變了一下,其他秦王府的從衆,臉色也各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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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