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大軍休整好了,出潼關的時候,宇文寶冒冒失失的出現在了李元吉馬前。
馬有點受驚,一個勁的揚起前蹄,噗噗噗的噴着唾沫。
李元吉緊緊的拽着馬缰繩,待到馬兒前蹄落地的時候,才盯着宇文寶緩緩開口,“發生了何事,你怎麽冒冒失失的?”
李元吉并沒有因爲宇文寶的冒失之舉,心生不悅,因爲李元吉很清楚,宇文寶在他面前一直很規矩,唯有在發生了大事的事情,才會失态。
“殿下,李伏威的人打上門了!”
宇文寶大聲嚷嚷。
李元吉一下子就愣了。
杜伏威什麽時候這麽剛了?
杜伏威要是有這麽剛的話,還會自己将自己給吓死?
“羅統軍已經跟對方交上手了,蘇統軍、謝統軍、薛統軍不知道該不該動手,所以特地讓臣來請示殿下。”
宇文寶大聲的嚷嚷完了以後,一臉躍躍欲試的說着。
看得出,他對杜伏威的人主動打上門,非常激動。
李元吉看得出來,宇文寶這是一種見獵心起的狀态。
李元吉覺得,隻要他一聲令下,宇文寶大概能跟蘇定方、謝叔方、薛氏兄弟等人一擁而上,讓杜伏威的人知道知道,什麽叫做全員惡人。
不過,李元吉大緻也猜到了杜伏威的人,爲何會在這種時候打上門。
李元吉不動聲色的道:“吳王的人爲何會打上門,可是你們中間有人欺負他們了?”
宇文寶瞪起眼,喝道:“咱們欺負他們,那不是應該的嗎?”
“嗯?!”
李元吉橫了宇文寶一眼。
宇文寶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趕忙縮了一下脖子,急忙道:“按理來說,咱們欺負他們,那是應該的。
可這一次他們打上門,還真不是因爲咱們欺負了他們。
存粹是他們那個拍刀營的人,背的那兵刃太重了,想問咱們的人讨要幾輛馬車。
咱們的人覺得他們是沒事找事,就給回絕了。
然後他們就不幹了,然後就起了沖突。”
李元吉若有所思的分析着杜伏威此舉的用意。
宇文寶又道:“臣也覺得他們是沒事找事,前面從洛陽到潼關的路上,他們也沒說背上的那個鐵門闆重,怎麽到了出潼關的時候,反倒是矯情起來了。”
宇文寶覺得,杜伏威的人就是在光明正大的找茬,還找的是齊王府的茬,妥妥的欠收拾。
李元吉通過宇文寶的話,分析出了杜伏威此舉的用意。
杜伏威應該是已經決定當豬了,所以在用這種方式,‘合理’的将阚棱一衆人交到他手上。
“他們還有沒有說别的?”
李元吉盯着宇文寶疑問。
宇文寶略微愣了一下,撓着頭道:“他們還說,要是能打赢他們,他們任憑咱們處置。要是打不赢他們,那就得給他們五十輛馬車。”
“方法有點糙了。”
李元吉感慨。
杜伏威這個送人馬的手段,實在是糙的讓人有點看不下去。
除了宇文寶這種憨憨以外,明眼人都知道杜伏威這是在借着找茬的借口,往出送人馬。
畢竟,幾十輛馬車的事情,還不值得讓一位從三品上的左将軍親自下場,親自拿自己當賭注。
不過,時間緊迫,杜伏威隻能用這種糙辦法了。
就是這麽一來的話,杜伏威和齊王府的關系,在外人眼裏就變得說不清道不明了。
杜伏威大概是将這當成了一種保命的手段。
讓長安城内除了李淵以外,其他想動他的人,有所忌憚。
但這明顯是在自讨苦吃啊。
他跟齊王府攀上了關系,長安城内的高官顯爵是不會動他,但李建成和李世民有可能會出手試一試他攀附齊王府的目的。
“什麽糙了?”
宇文寶不知道李元吉的心思,也不知道李元吉和杜伏威暗中的交易,聽到了李元吉的話以後,不明所以的盯着李元吉問。
李元吉瞥了宇文寶一眼,不鹹不淡的道:“爲了幾輛馬車,打上門的舉動,有點糙了。”
宇文寶不疑有他,深以爲然的點頭。
李元吉吩咐道:“你去告訴蘇定方、謝叔方、薛萬徹、薛萬均,讓他們一起出手,将對方擒下,免得别人以爲我齊王府無人。”
宇文寶大喜,“臣明白!”
他就等李元吉這句話了。
宇文寶當即也不需要李元吉再吩咐,騎着馬就匆匆趕往了發生沖突的地方。
屈突通、殷峤、黃君漢、李道宗等一衆研究新兵甲的人,聽到了動靜,趕了過來。
“殿下,發生了何事?臣怎麽看您府上的司馬急匆匆的?”
屈突通資曆身,年齡高,由他作爲代表,開口詢問。
李元吉淡然笑道:“沒什麽,就是吳王的人跟我手底下的人起了沖突,打上門了。”
屈突通等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古怪了起來。
有種想笑,又不好意思放聲大笑的感覺。
他們仿佛看到了一隻小豬,挑釁老虎的滑稽場面。
就現在大唐的陣容,别說是已經快要被拔了牙的杜伏威了,就是颉利和突利再次率領二十萬兵馬來犯,也得夾着尾巴做人。
别看現在大唐的兵馬已經散的剩下六萬人了,但就是這六萬人,足以壓着數倍的敵人暴捶。
因爲他們是大唐真正的精銳,也是東征的時候,所有兵馬的核心。
“噗……哈哈哈哈哈,吳王到底是怎麽想的?”
黃君漢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因爲事情太可喜了,他實在是忍不住。
屈突通、殷峤等人也笑出了聲。
李元吉瞥了屈突通等人一眼,沒好氣的道:“人家就算是再糊塗,人家也是吳王,伱們見了也得施禮。”
黃君漢等人臉色的笑容一僵,心裏頓時沒有那麽痛快了。
因爲理确實是這麽個理。
杜伏威的舉動别說是愚蠢了,杜伏威就算是一頭豬,那也是身負王爵的豬,身份地位比他們高了不止一星半點。
屈突通尴尬了的笑了笑後,沉吟着道:“吳王不是蠢人,吳王此舉恐怕另有深意,殿下還是小心爲妙。”
屈突通不像是其他人,隻知道幸災樂禍。
他對杜伏威還算是了解一些的,所以猜測到了杜伏威此舉另有深意。
他也沒有藏着掖着,立馬就提醒了李元吉。
黃君漢等人可沒有提醒李元吉的義務,見屈突通說起這個,立馬找了個由頭溜了。
到最後就剩下了屈突通、殷峤、李道宗三個人在。
李元吉點着頭,對屈突通笑道:“你放心,李伏威的那點小心思,還瞞不過我。”
屈突通松了一口氣,笑道:“那就好。”
李元吉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杜伏威将事情做的那麽明顯,他的目的遲早會衆所周知,所以沒必要多說。
李元吉轉移了話題,狐疑的道:“你不是和殷峤一起在研究兵刃嗎?怎麽黃君漢他們也參與進來了?”
屈突通聽到這話,臉上泛起了一絲苦澀,“殿下要求去除重刀上的刀锷,臣有點吃不準,所以叫了黃君漢等人過來一起參詳參詳。”
刀锷有護手的功效,李元吉放棄了再重刀上配備刀锷,就等于是放棄了手指和手掌上的防禦。
屈突通覺得李元吉有點亂來,所以就找黃君漢等人一起商量。
看看能不能在滿足李元吉要求的同時,将刀锷的作用給添上。
但是截至目前爲止,仍舊沒有研究出一個頭緒。
李元吉略微愣了一下,有些好笑的道:“這有什麽吃不準的,你盡管按照我的需求去鍛造即可。”
李元吉也不是不知道刀锷的作用,但那東西對他而言,真的沒啥必要。
因爲他的身份地位,限制了他很少有親自出手的機會。
即便是出手,以他的力道,一刀下去,基本上沒有一合之敵。
根本不用考慮跟對方鬥一個來回。
“殿下若是傷了手掌,疑惑着手指,臣心裏會過意不去的。”
屈突通在李元吉面前,沒有藏着掖着,心裏想什麽就說什麽。
李元吉也沒有執拗的堅持己見,略微思量了一下後,道:“那你就在刀柄的吞口處,留下三寸左右的刀身,不要開刃,你覺得如何?”
屈突通愣愣的思量了一會兒,展顔笑道:“這倒是可行。”
李元吉沒有執拗的要求他,而是跟他有商有量的,他心裏很滿意。
他很喜歡跟李元吉如此相處,若不是李元吉崛起的太晚的話,他倒是不介意跟着李元吉。
“短刃、銅矛,臣等已經打造妥當了,殿下要不要試試?”
屈突通在跟李元吉商量完了主兵刃以後,又邀請李元吉使一使副兵刃。
标準的騎将被配的一般都是一長一短兩柄兵器,外加一弓一甲。
有特殊要求的話,還可以再加。
長兵刃,用的次數最多,所以必須用心打造,耗時極長。
弓、甲,要鍛造的精良一些的話,也需要不少時間。
所以屈突通等人忙活了這些日子,也僅僅是鍛造出了短兵器,以及李元吉要求的數根銅矛。
“馬上就要到長安城了,将士們思家心切,就不要再浪費他們時間了。等回到了長安城,我們有的是時間試兵刃。”
李元吉笑着拒絕了屈突通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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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