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占據着國家大量的資源,卻不思回報國家,也不思回報那些将他們捧上金字塔尖的百姓,反而還一個勁的繼續将國家的資源往自己懷裏攬。
對外發聲的時候又總是一副自己做什麽都是爲了國家好,爲了百姓好的樣子。
簡直是又當又立,國之大害也。
“我會調襄邑王叔和道宗去鎮守代州的邊陲,并且讓殷開山從旁輔佐,相信阿史那必勒沒那麽容易突破他們的防守。”
李元吉緩緩的道。
李世民聽到這話,眉頭漸漸的舒展開了。
雖說調李神符、李道宗、殷開山去駐守邊防,并不一定能絕對的擋住阿史那必勒,但隻要擋住一段時間即可。
隻要擋到李靖、阿史那思摩、蘇定方、薛氏兄弟任意一方兵馬追上阿史那必勒,那阿史那必勒都必死無疑。
而以李神符、李道宗、殷開山三個人的能耐,做到這一點還是比較容易的。
所以他認可了這個布置。
“那就盡快動身吧,我們得盡快對阿史那必勒用兵。”
李世民感慨着說着,并且已經開始起身收拾東西了。
畢竟,誰也不知道統葉護到底什麽時候死,萬一他在他們動身的時候死了,而西突厥的内亂又在大唐征讨完阿史那必勒以後就結束了。
那大唐冒着巨大的代價征讨阿史那必勒的苦心就白費了。
李元吉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道:“也不用這麽着急吧?”
如果統葉護在他們動身的途中就噶了,并且西突厥的内亂也在他們征讨阿史那必勒的過程中就結束了,那隻能說明他們運氣不好。
運氣這種東西,那就得看老天爺怎麽安排了。
你争也沒用,急也沒用。
如果老天爺向着大唐,那麽大唐即便是明年再征阿史那必勒,西突厥的内亂也結束不了。
如果老天爺不向着大唐,那麽大唐即便是現在就對阿史那必勒發起進攻,也趕不上西突厥内亂結束的時候。
不過,在這種事情上,李元吉勉強能做一做老天爺的代言人。
他知道西突厥的内亂沒那麽快結束,也知道西突厥的内亂沒那麽慢結束。
他們不需要太趕,隻需要有條不紊的将一切慢慢的推行下去,等到征讨完阿史那必勒,再歇息一下,整頓一下兵馬,剛好能趕上西突厥内亂最激烈的時候。
那個時候,正是大唐入局的最佳時機。
不過,他知道的,李世民不知道,所以李世民在聽到這話的時候,頭也不回的來了一句,“什麽叫不用這麽着急?
戰場上的事情,瞬息萬變,多耽誤一刻,我們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有可能多一分。
所以我們必須把能擠的時間都擠出來,甯叫時間多三分,也不叫時間少一分。”
李元吉見李世民認真了,也沒跟李世民強辯,反而順從的點着頭道:“是是是,二哥說的對,那我這就吩咐趙成雍和褚遂良收拾東西,我們盡快出發。”
李世民哼了一聲,沒有再多言,而是繼續默默的收拾起了東西。
李元吉則将趙成雍和褚遂良叫進了帳篷,吩咐他們開始收拾所有的東西,帶上需要帶的人,準備趕往代州。
半個時辰以後,一切準備就緒。
一行人踩着積雪趕往代州。
一路上,有前軍的将士們開道,所以積雪沒能阻止大家前進的腳步。
但也因爲需要開道,所以行程很慢。
趕到綏州的時候,已經到了七日以後,在見過了李神符,向李神符傳達了調往代州的命令以後,又繼續前進。
等到趕到代州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個月以後。
站在代州的雁門關上,望着漫天的大雪,李世民雙手捧着暖手爐,眉頭皺成了一團,“我們在路上耽誤的時間太長了,我們還能在正月前趕到朔方城嗎?”
守在一側的趙成雍和褚遂良聽到這話,滿臉的苦笑。
他們這一路走來,緊趕慢趕的,沒敢多耽誤一刻鍾的時間,許多将士們的手腳,以及耳朵都凍傷了,也沒敢喊癢,更沒敢喊疼。
怎麽到了李世民嘴裏,就成了耽誤了不少時間了?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再加進一些行程,将士們就該截肢了。
到時候雍王衛上下,都是缺胳膊少腿,或者沒耳朵的人,那還怎麽看啊?!
再怎麽說,雍王衛也是雍王府的牌面,更是大唐的一個牌面,實力強不強先不說,賣相是不能差的。
李元吉跟李世民一樣,手裏也捧着暖手爐,身上還披着兩件大氅,聽到李世民這話,看到了趙成雍和褚遂良的神情,感慨着道:“我不是說過了嘛,我們沒必要那麽着急。”
李世民聽到這話的一瞬間,瞪起了一雙虎眼,喝斥道:“什麽叫我們沒必要那麽着急?李靖那邊來信說了,阿史那社爾和夷男、黃頭他們之間的戰事已經出現了結果。
阿史那社爾戰勝了夷男和黃頭,并且砍下了夷男和黃頭的腦袋,收編了他們所有的族人。
如今正在跟統葉護的王帳軍對壘。
而統葉護的王帳軍一開始還壓着阿史那社爾打,可最近卻流露出了頹勢。
在此期間,統葉護的王帳軍并沒有遭到阿史那社爾的重創,阿史那社爾的實力也沒有得到增強,甚至還有些削弱。
這說明什麽?
說明統葉護很有可能将一部分王帳軍調回了他的王帳。
統葉護會在什麽情況下将王帳軍調回王帳?
唯有他快要死的時候!
所以統葉護快死了,我們必須加快步伐才行!”
對于阿史那社爾、夷男、黃頭之間的戰事結果,李元吉并沒有感覺到意外。
畢竟,曆史上有寫,欲谷在追讨夷男和黃頭等人大敗了以後,阿史那社爾就出場了,不僅将夷男和黃頭按在地上摩擦了,還在東突厥滅亡了以後,趁着西突厥内亂,在西突厥打下了偌大的疆土,建立了自己的汗國。
對于李世民能通過李靖傳過來的信,就分析出西突厥内部的局勢,李元吉也沒有感覺到意外。
畢竟,江山更替之際會出現的變化,突厥和大唐并不會有什麽太大的不同。
野心家們,以及皇子王子們,都會在這個時候亮出自己的爪牙,去争一争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所以,身爲大唐的皇族,又經曆過類似的變化,以己度人,李世民能分析出突厥内部的局勢變化也在情理之中。
李元吉點着頭笑道:“我知道二哥是擔心我們錯過征讨西突厥的最佳時機,可二哥是不是忘了,我們此去朔方城,是去坐鎮,不是取代蘇定方指揮前方的将士跟阿史那必勒作戰。
所以我們身在此處,并不影響我大唐對阿史那必勒宣戰。”
李世民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錯愕的瞪起眼質問道:“你已經傳令給蘇定方,讓蘇定方對阿史那必勒宣戰了?”
李元吉笑着點點頭。
在薛萬徹抵達朔方城的時候,他就去信給蘇定方,讓蘇定方給阿史那必勒送了一封招降文書。
想來這會兒阿史那必勒已經做出了回應。
以阿史那必勒的年紀,他不戰而降的可能性不大。
畢竟,他才坐上了蘇尼失部可汗的位置,還沒享受夠呢,也沒經曆過毒打,讓他現在就向大唐投誠,他肯定不願意。
所以他必然會先跟大唐先打幾場,試一試水,吃幾次虧,經曆幾次毒打,才會考慮要不要向大唐投誠的事。
這會兒,拿到阿史那必勒回複的蘇定方,估計已經發兵了。
李世民得到了李元吉肯定的答複以後,氣急敗壞的道:“既然如此,你幹嘛還要催促着我們趕路?”
李元吉失笑道:“我不是說了嘛,我們不用那麽着急,是你說我們必須把能擠的時間擠出來,催着我們趕路的。
我覺得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所以就沒有反駁你。”
李世民聽到這話,愣愣的僵在了原地,良久以後才瞪着眼珠子道:“所以我們之所以這麽辛苦,是我的錯?”
李元吉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趙成雍和褚遂良向李世民投去了無奈的眼神,當然了,也沒放過助纣爲虐的李元吉。
李世民被趙成雍和褚遂良無奈的眼神看的渾身都不自在,惡狠狠的瞪向李元吉,吹胡子瞪眼的道:“以後我再爲你操心,我就是小娘養的!”
李元吉哦了一下,旋即問道:“萬貴妃還是尹德妃?”
萬貴妃是李淵沒當皇帝前的大妾,是李智雲的生母,也是他們兄弟正兒八經的小娘。
雖說他們兄弟從來沒把萬貴妃當小娘看,但改變不了萬貴妃是他們小娘的事實。
至于尹德妃嘛,自然就是此前很受寵,但因爲跟李建成不清不楚被處死的那位。
所以說萬貴妃是他們的小娘,李世民不會反駁,也不會承認,但帶上了尹德妃,就成功的惡心到李世民了。
李世民憤怒的将手裏的暖手爐往關城上一砸,怒氣沖沖的下了城牆,一副再也不會出現的樣子。
在李世民的背影快要消失的時候,褚遂良幽幽的來了一句,“殿下啊,您這又是何必呢?”
這是殺敵一千,自損一千五啊。
畢竟,他們是親兄弟,長輩和親戚都是一樣的。
即便是妻子母族内的長輩,他們見了也是一樣的稱呼。
李元吉瞪了褚遂良一眼,沒好氣的道:“就你話多?!”
不過,前身的血脈親戚,跟他這個後身有什麽關系,大家隻是共用過一具身體而已,靈魂又不是一樣的。
前身的血脈親戚,他這個後身可以在靈魂上不承認。
如此自欺欺人下來,他傷害李世民的話就傷害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