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
風民城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
本來斷親成功,他還等着看熱鬧呢!
看風民生如何收場,被賣了閨女,還是被打個半死。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他都樂意看到。
但風民生就開口說了一句話,說寬限幾天就真的寬限幾天了?
有那麽一瞬間,風民城覺得自己被騙了。
這怕不是風民生設下的圈套!
哪怕是圈套,也已經無可奈何了。
斷親書都寫好了,村長也按了手印,風民生想要自立門戶,另立族譜,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一切都已成定局。
“剛剛我是讨債的,現在還是讨債的。但我也是一個講究人,人家沒銀子也不能逼的人家家破人亡的。”
王通吊兒郎當的擺了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流氓姿态。
“是啊,而且老大哥還是爲了救自家媳婦兒才去賭博的,重情重義,我們最看重的就是這種品質!”
“老大哥也不是會賴賬的人,相信憑借他的實力,能很快就還上!”
幾個乞丐七嘴八舌的誇着風民生,從剛剛的兇巴巴,變成了天花亂墜的吹捧。
不愧是職業乞丐,嘴巴那叫一個能說,說的村裏的人基本上都信了。
再加上平常風民生非常的老實憨厚,現在大家都覺得他賭博情有可原,也相信他未來還是會是一個老好人。
一切都已塵埃落定,王通振臂一呼,
“兄弟們,撤了!過幾日再來找老……大哥讨銀子!”
說走真的就走。
王通和幾個衣衫褴褛的乞丐,毫不猶豫的離開了這座院子,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楊柳村。
深藏功與名。
“大哥,爹,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們,望你們日後珍重,好自爲之。”
風民生當着村民們的面,鄭重其事的沖着風民城和風老爺子彎腰行了一個禮。
沒等風老爺子和風民城說話,風民生就自顧自的直起了身子,想帶着風錦離開這裏。
“慢着!”
風民城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風民生回頭看向風民城,一眼就看到了他那雙陰霾的眸子。
“風民生,伱是不是沒有好好的看字據,知道你掏不出來銀子還爹娘的養育之恩,當用三十杖償還。”
風民城說這句話的時候似笑非笑。
爲了早點斷親,不把自己牽扯進去,也想當然的以爲風民生根本不會掏那一點點孝敬銀子,所以他幹脆加了一個條件。
三十杖。
若是成年人執杖懲戒,再強壯的人也得丢了大半條命,嚴重的還可能會命喪當場。
風民城是真的一點都不想讓風民生好過。
畢竟以後他也不幫着自家幹活了,也不算是免費的勞動力了,打傷了打殘了都不關他的事。
打死了是最好的結果,一個會賭博的弟弟真是讓他覺得羞恥!
“民城!”
楊村長聽到風民城的話都愣了愣,趕緊掏出了自己的那一份字據,從頭到尾的看了起來。
當時隻顧着趕緊斷親了,想着這是民生的一個好機會。
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也沒有仔細看。
這的确是一份斷親書。
正常情況下的斷親書是兩不相欠,即晚輩還長輩的養育之恩,可以是銀子,也可以是懲戒。
沒想到風民城直接寫了三十杖。
杖刑比官府衙門的闆子還要重,更何況若是風家老宅的人執杖,他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村長,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亦或者這張斷親書不做數也是可以的。”
風民城冷哼一聲。
他拿不準風民生到底有沒有真的欠人家那麽多銀子。
但他不傻,風民生絕對是想要這一份斷親書的。
“我們用銀子償還養育之恩,多少銀子都可以,斷親書重新寫。”
風錦斬釘截鐵的說道。
一點都不怕風家老宅的獅子大開口口,就算是大開口,這銀子也掏。
總不能真的讓老爹被打死。
“寫斷親書是喪盡天良的事情,我寫這一次,就不會再寫第二次,做不做數就看民生的了。”
風民城看向風民生,臉上甚至還挂着笑容。
村民們竊竊私語的聲音又響起,大多是同情風民生的。
但诋毀風民城的話,也沒有幾個人說。
秀才在官府都是要站着的,哪怕再怎麽嘲笑他考這麽多年,還是一個秀才,那也是村子裏唯一的秀才。
地位還是有的。
萬一哪天走了狗屎運,真的高中,得罪不起。
“好!那便盡早執行吧!”
風民生面無表情的看着風民城,很坦然的點了點頭。
斷親書的最後一行小字,他早就看到了。
想讓風民城重新寫是不可能的事情。
三十杖,他且先受着,也記着。
他是老師,爲人師表的,不和這人計較。
大不了改天套麻袋,打死算了!
“老爹!”
風錦下意識的抓住了風民生的胳膊,心裏湧起了一陣恐慌。
這是她唯一的親人,也是唯一無條件寵着她的人。
“别怕,快要結束了。”
風民生雲淡風輕的笑了笑,甚至還替風錦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
“好,那就在這裏受着吧!反正是生你養你的地方,更能讓你好好的回味這養育之恩。”
風民城冷笑了一聲。
風老爺子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了一把鐵鍬,直接把鐵鍬遞給了風民城。
不出意外的話,風老爺子想讓風民生死。
不能爲家裏創造收入的勞動力,便是罪人。
寫了斷親書,那便是陌生人。
“你們敢!”
風錦看着重重的鐵鍬,一下子就炸了,挽起袖子就朝着風老爺子和風民城走了過去。
有幾婆子看風錦可憐,怕風錦會被風民城和風老爺子打,到時候是會吃虧的,趕緊上前擋着風錦。
但風錦的力氣挺大的,幾個婆子愣是沒有攔住。
“小錦,回家!”
風民生一把拽住了風錦,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了一條長布,用一個非常詭異的系扣方式,牢牢的把風錦捆住了。
也不知怎麽弄的,風錦越掙紮越緊,怎麽也掙不開。
風錦家隔壁的王大娘歎了一口氣,抱着風錦回家了。
誰都知道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了。
“砰!”
王大娘剛抱着風錦出了風家老宅的門。
院子裏就傳來了沉悶的重擊聲。
因爲使勁的掙紮,長布勒的風錦有些透不過來氣,張着嘴,卻怎麽也喊不出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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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