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風錦的話音剛落,摔門的聲音響起。
風老婆子和風小蓮同時用力的關上了大門,破口大罵的聲音從門縫裏傳到了兩個人的耳朵裏。
“賤丫頭,張口就是一百兩銀子,看看把你賣了能值多少銀子!”
“你們早就分出去了,别想從老娘這拿到一分錢!”
“你們欠銀子是伱們的事情,就算把你們打斷腿,也不關我們的事情!”
……
兩人在門後一唱一和,幾句話就和他們撇清了關系,比陌生人都要陌生人。
把從前風民生幫忙幹的活掙得銀子,都化成了虛無。
風民生和風錦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兩人都沖着對方使了一個眼色。
上啊!
裝啊!
吓他們呀!
“奶奶,我們那銀子可一定得還,要是不還的話,說不定會影響大伯當官呢!”
“名聲不好的人,也影響到家裏,小姑将來還要當縣令夫人,要不咱們就趕緊把這一百兩銀子還了吧?”
“到時候我一定好好的孝順奶奶,給奶奶捶腿捶背,做飯吃!”
風錦閉着眼睛畫大餅,聲音那叫一個乖巧。
門裏門外的兩方人,沒有一個人是相信的,包括畫餅的人。
說好話誰都會說,當白蓮花也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放屁!”
“你們兩個現在趕緊走,以後就當誰也不認識誰!”
風老婆子直接把門從裏面插上了,要是家裏養狗的話,都想放狗咬人了。
她的銀子可都是留着給老大科舉用的,風民生一文錢都别想得到。
“奶奶,你就幫我們這一把吧!也就一百兩銀子,到時候小姑的聘禮錢肯定夠了!”
風錦說話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的要求過分了。
“什麽?你們這倆沒有良心的東西,竟然還惦記着我的聘禮!”
風小蓮聽到這句話,直接就炸了。
恨不得沖出去打死風錦。
但還是沒有出去,就怕和他們扯上關系。
那可是一百兩銀子!
這是什麽概念?
把家裏的田地和房屋全部都賣了,也不過幾十兩銀子而已!
“風民生,以後我不是你娘,你也不是我兒子,趕緊滾!”
風老婆子說這句話的時候,非常的認真,甚至覺得自己說晚了。
生怕風民生的事情真的會影響到自己的大兒子。
那可是一百兩銀子!
哪怕隻是一兩銀子她都能毫不猶豫的斷絕關系,更不要說是一個她從來沒有達到過的積蓄。
“娘,骨肉親情可不是說一兩句話就能斷的,就算你不認我這個兒子,在律法上我還是你的兒子,大哥還是我的大哥,咱們都是一家人。”
風民生聽到風老婆子這麽毫不猶豫的要斷絕關系,心裏莫名的湧出一種悲痛。
這不是屬于他現有的情緒,大概是來自原主最後的一絲意識。
“你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我說斷絕關系就斷絕關系,以後你也别叫我這一個娘,将來老大得了官身也和你沒關系!”
風老婆子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已經轉了起來。
惡毒的想法萦繞在腦海。
風民生是她生的,她就有權利處置。
如果實在沒辦法避開這個所謂的債主,風老婆子不介意把現在的風民生弄死。
是真的弄死。
反正當父母的弄死自己的兒子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她有權利決定他的生,也有權利決定他的死。
風民生和風錦還在門外一個勁兒的表達自己的孝順,風老婆子一直在堅定的拒絕大餅。
并且想砸了鍋。
“吵什麽呢!”
風老爺子背着手突然從堂屋裏走了出來。
他穿着長長的青衫布衣,和風民城一樣,都是穿着厚的棉衣。
看起來有種讀書先生的儒雅。
實際上也僅僅是年輕的時候,跟着大戶人家當仆人,學了幾個字。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的長子風民城很快又要參加考試了。
若是這次取得了一個好的名次成了舉人……
光是想想就覺得未來可期!
“爹,風民生在外面賭錢,輸了一百兩銀子,還想拿我的聘禮去,還賭債!趕緊把他趕出去村子吧!”
風小蓮跺了跺腳,趕緊和風老爺子告狀。
“開門!”
風老爺子聽了風小蓮的話,臉上一下子陰沉了下來,聲音嚴肅。
在這個時代,幾乎每個男人都是各自家裏的一家之主。
縱使風老婆子撒潑打滾第一名,也有些發怵生氣狀态的風老爺子。
被休棄的女子是沒有臉面回到娘家的。
更何況還是她這一種已經年老色衰的老太太,她們已經沒有了爹娘,沒有了家。
娘家的哥嫂兄弟,終究不會罩着她們一輩子。
吱呀一聲,門開了。
“丢人現眼的東西,還不滾進來!”
風老爺子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門外除了有風民生父女倆,時不時的都還有村裏的人往這裏看。
快成了一個笑話!
風民生和風錦默默的走了進來。
也不必鬧得人盡皆知,隻要讓風家老宅的人斷絕關系的聲音鬧得人盡皆知就行。
“你去賭錢了?”
風老爺子銳利的眼神看向風民生,看到風民生點頭之後,恨不得把風民生打死。
他,也是有這個權利的。
當爹的打死自己的兒子,在他們這個村子裏,也是應該的。
“爲什麽賭錢!”
風老爺子的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條長棍,随時落在風民生的身上。
“爲了給小錦娘治病。我從前掙的銀子都交給了家裏,但爹娘都給大哥買了筆墨紙硯。已經沒有銀子給小錦娘治病了,所以我去了賭場賭銀子。”
趁着大門還沒有關上,風民生吐字清晰,條理分明的說出了自己“去賭錢”的原因。
風民生聲音剛落下,外面就傳來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民生這麽老實一個人,竟敢去賭博,這都是爲了小錦娘,這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
“是啊!民生很能幹的,平常還去街上扛貨物,沒想到最後連給媳婦治病的銀子都沒有,還得去靠賭博!”
“風老婆子真是過分了,筆墨紙硯都比不上一個人的命了!”
“風家真是不把兒媳婦當人看!”
竊竊私語聲全部都落入了院子裏人的耳朵裏。
風老爺子的臉上又黑了一些,看風民生父女倆的時候,淨是眼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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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