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問:“你心裏也知道這位突厥公主不是真的天真浪漫,若是她真的嫁給你,又暗中聯系突厥,你打算怎麽做?”
武延秀沉默。蠻兒心裏突厥的份量絲毫不比他心中大周的份量低,這個假設真的是太正常了。
“你不想放棄你自己的國家,她也是一樣的。你若是不能處理好這個問題,你娶她就不合适。你是可以爲了她放棄前途,不擔任要職,可她會嫁給那樣的你嗎。
既然你有信心和她慢慢培養感情,大可以去向陛下求一道婚旨,陛下金口玉言,答應你的事,定會盡可能促成,她現在的身份不過是突厥使臣,陛下可以把她留到領旨爲止。不過,我相信她接旨的當晚就會逃回突厥去。”
一番話說的武延秀啞口無言。
沈三問繼續說道,“本驸馬覺得我還應該領一個少年開導大師的官銜,二品就夠了。”
“…所以你向陛下請與太平公主的婚旨,也是因爲公主心裏沒你,你隻能出此下策?”武延秀打算把被紮的心紮回去。
沈三問笑的更加得意了,“正是因爲公主心裏有我所以我才有去求婚旨的底氣啊,公主若是不願意,陛下會勉強她嗎?讓人砍了我,不就沒事了?”
武延秀:“…”
沈三問:“少年,你要走的路還很長啊。我先走了。”
武延秀淩亂在風中。
沈三問回了府邸。
太平公主聽了他對武延秀的一系列說教,捧腹大笑。旋即,又問,“哼,你怎麽知道我心裏有你?”
沈三問:“公主的心意我當然知道了。若不是心裏有我,爲什麽調查我的事,又要幫我。”
公主:“偶爾愛心泛濫一次。”
沈三問:“别騙人了。你看我的眼神特别亮,聽我說話特别認真,我說的話你都記得,這也是偶爾記得一次嗎?”
公主:“我的眼神一直都這麽亮,聽人說話都特别認真,記憶也一直很好。”
沈三問:“我說要娶你,你沒有拒絕。你雖然嘲諷我,覺得陛下不可能同意。可是你還是擔心我,你是不是準備從宮裏救我?其實你心裏既想着我去,又不想我去。隻要我進了宮,陛下自然知道我的心意,嫁不嫁都是你說了算。這也算你對我的考驗了?”
公主:“哼。”
沈三問抱住她,“親親我,你剛剛的話傷到我了,哎呀,我的心好痛。”
……
突厥既然來人了,始終是要見一見的。時間就像海綿裏的水,擠一擠總是有的。所以,在突厥衆人見識了大周的繁華之後,虛榮心得到滿足的管理外交事務的官吏給他們安排了一次晉見。
早朝是大周議論要務的地方,自然不可能讓夷人出現在早朝上。
早朝後,武皇在偏殿接見了蠻兒和她身後的小公主。
嫁個小姑娘過來,比嫁個成年的麻煩姑娘過來好得多。所以,默認和親的武皇揣着明白裝糊塗,沒有點明蠻兒的身份。
多大點事啊,不就一場作秀嗎?和親完,突厥缺糧還是會來侵略,大周兵力夠了還是會主動出擊。不過,和親完,默啜理虧,能消停點。
蠻兒以大周的禮儀見禮參拜。
武皇瞥了她一眼,“平身。”
蠻兒餘光掃視了一眼氣派的皇宮,一路上也是金碧輝煌,纖塵不染,大周真是富庶。武皇示意後,她才敢擡起頭來,她心裏對這位女皇帝很好奇,在以放牧狩獵爲生的突厥,誕生女可汗真是太難了。
武皇容忍了小姑娘好奇的目光,“默啜讓你前來,和親之事你可想好了。”
蠻兒回道,“聽聞陛下有兩個兒子,盧陵王…”
一旁的範雲仙呵斥一句,“大膽。”
武皇掃了他一眼,範雲仙噤聲。
武皇道,“繼續說。”
蠻兒繼續道,“盧陵王路遠,京中隻有殷王的兩個兒子和太平公主的二子,是李氏最尊貴的。”
武皇生硬回了句,“京中尚有其他李姓王族,同樣貴重。”
蠻兒在武皇面前氣勢不由減弱,小聲卻又堅決道,“父汗願與陛下嫡系子孫和親。”
武皇不願在此事上多做糾纏,“今晚設家宴,着殷王攜李成器、李隆基赴宴,着太平公主攜子赴宴。”
蠻兒:“謝陛下。”
武皇吩咐她退下,繼續處理政事。
中原皇族一向歧視蠻夷,雖說遠來是客,但是沒有帝王希望失了威儀和體統。從來沒有給過他們趾高氣昂在朝堂傲世衆臣的機會,草原上的部族也不敢随意在大周腹地放肆。
當然,也不是沒有外族首領出席過朝會廷議。東突厥的亡國可汗颉利在唐太宗時就在長安居住過很長一段時間,不僅被封爲右衛大将軍,參加過廷議,還出席過幾次宮廷宴席。
不過,現在的突厥可不同。武皇恨不能生擒默啜,報侵略之仇,挽回政績敗筆。
晚宴前,武旦心中不定,來人已經告訴過他,這是特邀突厥人參加的家宴,這是以後成爲一家人的意思啊。
他怎麽可能想去。
赴宴之前,他特意對李成器和李隆基二人叮囑一番,“今晚宴會上安分一些,不要引起旁人的注意,知道嗎?”
二人齊聲答道,“孩兒知道。”
另一邊,公主也帶了兩個兒子準備出發。武皇沒有特意吩咐她隻帶一個,她就可以自己決定。
雖然姓氏不同,可他們還不想過早的讓兩個孩子意識到其中的差别,産生隔閡。
公主問道,“你不擔心哪位突厥小姑娘選小問嗎?”
沈三問回道,“他要是打我兒子的主意,明天我就請旨帶兵打到突厥去。”
公主笑了一聲,“你還有帶兵打仗的本事?”
沈三問:“态度還是要有的,打不過也不能逆來順受啊。”
不多時,幾人已經齊至宮門,武皇入了席開始上菜。
武延秀不知道哪裏聽到消息,也跟着來了這場家宴。蠻兒聽了沈三問的話拒不見他,就算他創造機會在大街上偶遇也躲着他。他作爲一個國公,也不好擅闖突厥人住的驿館。他從突厥歸來,被人誤會與突厥有勾結對武承嗣會十分不利,在外光明正大,若是入内,難免有人非議他與突厥密謀。
沈三問笑着邀武延秀飲酒,絲毫沒有壞人姻緣的覺悟,武延秀心裏早已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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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分析還沒寫完,後面還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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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