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傀儡和眼前的這個男人簡直判若兩人。
男子臉上帶着愠怒,眉頭皺的緊緊的,饒是如此,也無法讓人忽視他尊貴俊逸的容貌。
清吾小聲問:“你父親是不是看不到我們?”
他們三人幾乎是站在大殿正中央的,雖然殿上那人的視線是直直的朝着他們看過來的,但是那人一言不發,似乎看的并不是他們。
硯塵珏點了下頭,眸子往後瞥了瞥,道:“嗯。”
清吾和江七白順着硯塵珏的視線看過去,隻見‘硯塵燼’正站在他們身後,臉上沒什麽表情,淡漠地擡頭看着殿上的硯蘭盛。
硯蘭盛猛地一拍桌子,聲音十分冷傲沉重,“誰準你進來的?”
‘硯塵燼’勾起唇角,揚起一抹嘲弄地笑容,“我想進來,父親的那些廢物可攔不住我。”
硯蘭盛眯起了眸子,“好大的口氣,硯塵珏,你以爲你在同誰講話?”
突然,‘硯塵燼’哈哈大笑了起來,少年清脆爽朗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殿之中顯得格外空靈,甚至産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陰森之感。
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切的清吾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她從未聽過硯塵珏這麽笑,也從未見過他臉上這樣冷漠的顔色。
不知爲何,分明那人是在笑着的,可清吾心裏生出了一股子鈍痛。
她不知道此時此刻的硯塵珏心裏在想什麽,但是她聽得出他笑聲中的絕望。
即便是他再怎麽狠心,要殺死自己的父親,應該也是痛苦的吧!
清吾擡起頭去看身側少年的臉,那人正臉色煞白的垂眸看她,似乎在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
兩人的視線相互交會的刹那,硯塵珏開了口,“會不會覺得可怕?”
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面如死灰,就像是已經被押上了刑台的人,祈求着珍視的人不要親眼看着自己的死狀一般。
清吾握着他的手,十分堅定的搖頭,“不會,隻是覺得……心疼,阿珏以前承受了太多。”
她對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讓少年跌入冰谷的心稍稍有了一絲暖意。
‘硯塵燼’笑罷,在硯蘭盛驚詫的眼神中往大殿上走去。
而殿上那人已經站了起來,怒喝,“來人,來人!”
‘硯塵燼’看着那個分明不把他放在眼裏的父親,此刻也不想髒了自己的手,想讓他的那些侍衛來打發他。
就在硯蘭盛喊出第三聲的時候,‘硯塵燼’一個閃身飛到了他身前。
顯然,一個病弱弱的兒子,此刻面上帶着陰骘的表情,用着高階的法術瞬移到他面前,這對硯蘭盛來說是震驚的。
硯蘭盛瞪大了眸子,嘴巴微張。
可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一條從‘硯塵燼’手指間飛出來的鮮紅靈光穿過了脖頸,喉嚨頓時一痛,讓他沒能發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