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巴巴的看着硯塵珏,眼睛紅紅的,摸了摸他肩膀,吸着鼻子問道:“疼不疼?我剛才……是不是有點無理取鬧?”
硯塵珏低頭吻吻她的臉,“我不疼,我知道,清姐姐心裏委屈,是我不好,是我混賬,我……我很後悔,真的很後悔。”
清吾吸了吸鼻子,小聲抱怨了一句,“你真的很過分。”
“我知道,對不起,我混蛋,我一時犯了混,才做了那些事情,清姐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想怎麽罰我都可以,想怎麽報複我都行,但你不要憋在心裏,你難過,我也難受。”硯塵珏字字句句都發自肺腑,眼神真誠。
他若是混賬一點,清吾還能發的出火氣來,可他這麽認真虔誠,清吾反倒是生不起他的氣。
清吾窩在他懷裏,輕輕的搖了搖頭,閉着眼睛低聲呢喃,“我不生氣了。”
硯塵珏知道她這是累着了。
最近清吾總是如此,有的時候說着說着話就突然餓了要吃東西,吃着吃着東西又困得睡着了。
硯塵珏垂眸看着她隆起的小腹,知道是這個孩子讓她如此辛苦。
恍然想起了清吾對江七白說的那些話,她懷着身孕還想着去找他,去見他,可他卻混帳的躲了起來,甚至對她惡意揣測。
雖然清吾所說的那些惡劣的話,并不是出自他口,可他也确實是說了诋毀的話,這一點他無可否認。
或許那些不好聽的言論落在清吾耳朵裏,就變成了那樣惡劣的話,隻是他自己沒有察覺到。
他輕輕撫着清吾哭得微紅的眼尾,心裏抽痛。
清姐姐,他的清姐姐,從前幾乎不掉眼淚的清姐姐,自從和他在一起之後,流了不少眼淚。
硯塵珏開始反思,自己做錯了多少事,才害得她這麽難過。
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總是沉浸在自己所受的苦難中,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卻從沒有想過,對于清吾來說,承受過的并不比他少。
越想越覺得難受,硯塵珏下意識抱緊了清吾。
許是被人勒着,實在不怎麽舒坦,清吾動了動身子,擰着眉,呓語着:“嗯……壞蛋。”
硯塵珏松了松手,讓她平躺下來,裹上了被子。
今日是女兒節,硯塵珏原本是想給她留下美好記憶的,揣着自己精心制作的荷包,帶她見她的朋友。
可這一樁樁,一件件,怎麽都不順他的心思。
咚咚,兩聲敲門聲。
硯塵珏擡眸,撫了下清吾的額頭,這才起身去開門。
門外是江銘昀,那人正一臉憂慮道:“清吾怎麽樣了?江姑娘托我來問。”
硯塵珏回頭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睡下了,她現在容易累,容易困,哭了這麽久,也累了困了。”
江銘昀點點頭,轉身要走。
硯塵珏卻突然開口,“你等等,我有話與你說。”
江銘昀愣了下,顯然有些意外,畢竟他和硯塵珏之間,似乎還沒到和和氣氣說話的地步,除非……清吾在場。
“想打架?”江銘昀疑惑地問。
硯塵珏皺眉,眸子冷了起來,“憑你?自不量力。”
這讓江銘昀松了口氣,他也不是不敢跟硯塵珏打架,隻是這兩個屋裏的姑娘在,他倆打起來,怕是誰都不得安生。
隻要不是打架,江銘昀便沒有再說二話,先行回房間,把清吾的情況告知了江七白,随後便出來和硯塵珏會面。
一出門,江銘昀瞧見硯塵珏也剛關上房門,透過尚未合上的門縫兒,江銘昀瞧見屋裏站着兩個假人,一動不動的盯着清吾。
他看了硯塵珏一眼,不由得想笑,覺得這小子雖然混蛋了些,但也是真的爲清吾操碎了心。
硯塵珏最讨厭他那副想笑卻憋着不笑的表情,像是時時刻刻充斥着對他的鄙夷。
“你再露出那副欠打的表情,我可能會後悔。”後悔不揍你!
江銘昀正了正神色,道:“有什麽話,樓下說。”
他也是怕硯塵珏這人會突然臨時反悔,要是真的打起來,驚擾了旁人。
兩個俊朗不凡的少年從樓梯走下來。
這會兒正是黃昏時分,樓下大堂裏吃飯的不在少數,是以,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不爲别的,單單是今日這個特殊的日子,便叫不少姑娘蠢蠢欲動。
女兒節,是姑娘們大膽表明心意的日子。
這麽兩個翩翩公子并肩而行,自然叫人忍不住想湊上來。
等到硯塵珏和江銘昀在空桌坐下,便有大膽的姑娘前來投遞荷包。
“你是哪家的公子,我怎麽沒見過的?”小丫頭紅着臉同硯塵珏說話,兩隻手背在身後,不停的揉捏着手裏的荷包。
硯塵珏連頭都沒擡一下,“滾開些,我夫人在樓上睡着,别自找麻煩。”
這一句冷到骨子裏的話,吓得那小丫頭臉色由紅轉白,甚至都快掉眼淚了。
小丫頭捧着荷包,灰溜溜的走了。
江銘昀嗤笑一聲,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看不出妖王陛下,還挺冷漠的。”
難得的,硯塵珏竟然沒有發火,反倒是雙手環抱在胸前,側目打量他,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還沒等江銘昀反應過來,耳邊便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這位公子可有夫人?”
大約是方才那丫頭在硯塵珏這裏碰了壁,這會兒來問的也不敢太過張揚,需得先打探一番才是。
江銘昀笑容僵在臉上,擺出一副淡漠的樣子,“在樓上。”
那少女臉色一黑,不可置信的看着江銘昀,而後又看看硯塵珏,聲音顫抖道:“兩位公子的夫人……是同一個人?”
這一句話,讓江銘昀和硯塵珏兩人的臉色都黑到了極點。
兩人對視一眼,硯塵珏先嘲笑道:“你是盲的嗎?我會同這種慫包喜歡同一個人?他是蠢貨,我可不是。”
江銘昀也不甘示弱,輕哼一聲,沉沉穩穩地說:“哦?是嗎?那爲何有的人還總把我當成情敵?”